第116章 大軍西出
雪地里,白云生還在和上官鴻商議其他細節(jié)。
忽然上官鴻停住了話語,干咳了幾聲,眼睛往后面瞄了瞄。
白云生眼神中露著奇怪,他轉(zhuǎn)過頭看向遠處。
在回龍場外的一處雪巖后,站著一道綺麗的身影,披著一件藍色的袍子,裙擺在時起的冷風中飛舞。
白云生一撇嘴,心里的壯志雄心瞬間被打亂,升起了陣陣煩躁。
他沒再多看,轉(zhuǎn)過目光繼續(xù)和上官鴻說起話。
上官領主豈能不明白自己寶貝女兒的心意。
但戰(zhàn)事當前,白云生有重任在身,他也只能在心里嘆息,沒有多管,繼續(xù)和這位新妖王邊走邊說。
可白云生的情緒還是被影響了,心煩意亂的他又想起了昨晚和上官靜在房外的對話。
月光如水似夢郎。
白云生無奈地攤開雙手,咬住最后的忍耐,不耐煩道:“上官小姐,我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喊我夫君。”
“可是,夫君……”
上官靜含情脈脈地看著白云生,嬌聲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好了!你怎么就是不聽勸呢?”
上官靜低垂著頭,一汪水目泛著水花,撅著小嘴,囁嚅道:
“我喜歡夫君……”
白云生雙拳緊握,一口氣憋在胸腔里,解不開心中的煩悶。即便此時眼前站著的是一位絕世的狐族美女。
上官靜雙靨淡紅,小心翼翼地問道:“夫君是不是,不喜歡我。”
白云生兩眼一閉,心里想死的沖動又涌了上來。
所幸他帶著風云面具,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表情不會被看到。
少頃,他深吸一口氣,冷冷道:
“上官小姐,你我談不上喜歡與否。我有喜歡的人,非常非常喜歡,可以拿我的命去換她的命的人,你懂嗎?”
“我也可以……”
上官靜抬起頭,楚楚含淚。
“我不可以!”
白云生咬了咬牙,只能無情道:“明天我就會離開這里,小姐保重。”
話音剛落,黑色的身影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你還會回來嗎?!”
上官靜匆匆走了幾步,青蔥玉指擱淺在寂靜的黑夜里,抓回了一地的月光,心涼如水。
白云生一路不停地狂奔著,在青丘山上繞了很多很多圈,回到住處時已經(jīng)筋疲力盡。
一進門,他跑到桌子旁,抓起酒壺仰頭就灌。
清爽甘冽的酒水流入喉中,混入血液,淌過心底,將那濃重的煩悶一點點稀釋,沖走。
這酒不烈,卻濃香四溢。潺潺香醇流在齒間,久久不肯散去。
正值深夜。幽靜的房間里,燭光微亮,照散了白云生的影子。
他斜趴在桌子上,一口一口地獨酌,將往事一口一口地吞咽而下。
身在這異鄉(xiāng)他地,白云生又想起了暮成雪、項無間、易風蕭和慕容塵幾人。
風一般的記憶“呼啦啦”從沙漠的最底層被刮開,露出了它本來的鮮活。
項無間瀟灑不羈的笑容,易風蕭鐵打不動的冰塊臉,慕容塵野蠻嬌橫的脾氣,薛冰冷艷又溫柔如水的姿容,楚寒嚴厲卻深藏關懷的老臉,還有那已經(jīng)陰陽相隔的爺爺——白鷺洲那慈祥溺愛的言語……
一滴滴,一寸寸,都從那荒蕪的沙漠深處,被挖開,被復活,被翻涌。
白云生故意收斂起了業(yè)力,做回一個普通人。朦朧的酒意中,眼前的燭光慢慢變得虛幻,模糊。
眼看著黑暗即將到來,微光里忽然走出了一個人。
白云生右手死死地抓著酒壺,里面所剩無幾的酒灑在了錦緞桌布上,他抬起左手艱難地伸向前方,想抓住光里的那個人兒。
可是那張淡淡的笑靨,那么近,又那么遠。
“雪兒……”
白云生貼在桌子上的嘴,低低地呢喃著,雙眼緩緩地閉上了最后一絲縫隙,昏睡過去。
處世若大夢,胡為勞其生。
所以終日醉,頹然臥前楹。
如果這世上有唯一解不開的事,恐怕就是,男人憂傷的時候為什么總愛喝酒。
……
又半日。
回龍場。
小雪初停。
五千雪神衛(wèi)已整裝待發(fā),白云生和上官鴻站在點將臺上。
隊伍最前方的蔣濤跑到二人面前,單膝跪下,擲地有聲道:“啟稟大人!第一兵團集結(jié)完畢,隨時準備出發(fā)!”
上官鴻沉著地點點頭,對白云生道:
“此次突襲不宜動靜過大,我已經(jīng)為你準備好路線,可以避開沿途有妖修的山嶺。妖王,記住,你們只有五天的時間,五天之后,無論成敗,必須撤退!”
白云生沒有怠慢,鄭重地點點頭。
他明白,五天就是從招搖山到狼牙嶺折返的時間。
上官鴻揮揮手,示意雪神衛(wèi)可以出發(fā)了。
白云生拍了拍胸脯,黑色的瞳孔里放出了懾人的冷光。
他掃視了一遍嚴陣以待的五千雪神衛(wèi),聲如炸雷:
“雪神衛(wèi)聽令!每百人一隊,第一隊十人一組,負責探查和清理路障,最后一隊二十人一組,負責隱去痕跡。其余各隊交叉前進,目標招搖山,出發(fā)!!”
白云生從沒坐過上位者的位子,更沒有指揮過五千人戰(zhàn)斗,一時心情可謂無比激動。
他的業(yè)力的氣息隨著聲音飄蕩在每個人的耳際。一股奇特的感覺在每個雪神衛(wèi)心里滋生,似乎這個年輕人的話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讓人生不起半分反抗的情緒。
五千雪神衛(wèi)在一瞬之間四散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此等程度的訓練素質(zhì),讓白云生心里又增加了一分成功的信心。
蔣濤領導著第一隊離開了,白云生、陳青鋒和最后一隊走在最后。
“上官領主,再會!”
白云生抱拳和上官鴻道別,說完,鬼魅的七殺步幻出,人已消失在點將臺上。
不遠處,還是在那個位置,上官靜孑然一人,靜靜地看著白云生的離去,久久無語。
寒風里,佳人凄,兩行清淚,灑落雪原。
下了青丘山后,白云生搭上了陳青鋒的“便車”,讓他帶著自己一起御劍飛行。
耳邊的冷風夾雜著雪花呼呼地吹過過。
白云生穩(wěn)穩(wěn)地站在劍身上,問道:“青鋒兄,你說我們這此行有多大勝算?”
陳青鋒操控著腳下的風雪劍,面無表情道:“我只管領兵殺敵,不管勝算。”
白云生熱臉貼了個冷屁股,也不在意:“青鋒兄不常離開青丘山吧?”
陳青鋒道:“踏入綠魄境以后,很少外出。”
白云生開玩笑道:“也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回來。”
陳青鋒仍舊面不改色,平靜道:“雪神衛(wèi)一生只關心兩件事,服從命令,視死如歸。”
“哈哈哈···好一個視死如歸!!痛快,痛快!”
白云生迎著獵獵的寒風,神清氣爽。
飛在空中,聽著陳青鋒的話,一股豪邁之情油然而生。
五千人馬日夜兼程,一天一夜后,白云生和陳青鋒已落在招搖山的外圍。
蔣濤正在那里等著他們,其他雪神衛(wèi)隱藏在山嶺各處,伺機而動。
白云生看著眼前黑涔涔的山嶺,搖頭道:“肥遺族這老巢比起鵲山和青丘山,可是差了太多了。”
在他眼中,或許招搖山的景色,更能配的上妖界二字。
荒蕪的暗黃色大地給人一種生機到此為止的錯覺。
天空中厚厚的積云快要墜下來,在綿延不絕的山嶺上,鍍了一層深深的紫黑色,讓白云生第一次體會到了此恨綿綿無絕期的郁悶。
遠處零零散散地積聚著幾片黑水沼澤,澤中蛇蟲遍布,粘稠的泥漿看不出是水還是泥。枯樹遍野,樹上仿佛黑炭一樣的枝條,弱不禁風。
白云生領著陳青鋒和蔣濤二人,還有幾十名雪神衛(wèi),在生硬的山石腳下找了個山洞落腳,其他雪神衛(wèi)仍隱藏在別處。
有天水珠的幫助,白云生能清晰地感覺到方圓幾里內(nèi)雪神衛(wèi)身上波動的業(yè)力,一顆顆,一點點,宛如星空中的繁點綴在荒原上。
白云生在山洞里隨便撿了塊石頭坐下來,問道:“七長老還沒有來嗎?”
蔣濤臉無表情道:“他老人家行事,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
白云生摸了摸鼻尖,思索了一會兒,又道:
“傳令,雪神衛(wèi)在此休整一天,我先前去五尾峰探探路。”
說著,人已經(jīng)站了起來。
陳青鋒兩人,還有洞內(nèi)洞外的雪神衛(wèi)皆是紋絲不動,沒有一個出言相勸。
他們靜靜地聽著白云生的命令,靜靜地執(zhí)行著白云生的命令。
這樣的軍隊,這樣的士兵,他們的意識里沒有質(zhì)疑兩個字,更沒有勸諫的念頭,他們心中唯一存在的,只有“服從”。
所以想要領導雪神衛(wèi)隊,上位者須有極強的統(tǒng)帥能力。
如果他能在瞬息變換的戰(zhàn)場上準確排兵布陣,那么雪神衛(wèi)將會變成無堅不摧的利劍,劍鋒所指,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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