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復(fù)仇》第246章 隱居大澤
兩年后。
黃昏。
仍帶著藍(lán)色的天空中掛著兩輪太陽。
一紅一藍(lán),南北相望,共同照耀著大山里的一座湖澤。
浩渺的煙波在湖面上輕輕飄過,隨著西邊山里的光,一同飄進(jìn)了湖中心的小島上,吹的那片挺拔的紫竹,如風(fēng)鈴般脆響。
竹林的另一邊,照進(jìn)山里的光仍能照亮這里。
一個小山坡下,蕩漾著一潭清水,清澈如玉的潭水中映著一根倒掛的魚線,水中波紋點點,游弋著一條條靈動的蘆藍(lán)鯉。
掛著魚線的竹竿握在一個白發(fā)男子手中,比頭發(fā)黑了一些的臉上掛著一圈密密的胡須,撐著兩只惺忪的睡眼,看著水里遲遲不上鉤的魚兒,手又打了一個哈欠。
男人倚靠的竹亭旁,潭水上浮著一方清水,水里游著兩條昨天釣上來的藍(lán)色小魚,和湖中的魚兒隔空相望,看上去像是魚在空中游。
“云生。”
忽而,山坡后的紫竹林里傳來一聲輕柔清晰的呼喚。
“吃飯啦!
這聲音溫柔得能流出水來,讓睡眼朦朧的男人猛地打了個精神,也不管正在水里的竹竿,起身伸了個懶腰便走出竹亭,爬上山坡,沿著九曲折疊般的木橋向竹林里面走去。
“嘩啦!
就在他離開后不久,那方懸浮的清水仿佛跌碎的水晶,水珠散落成塵,兩條蘆藍(lán)鯉搖頭擺尾地躍入了潭中。
白云生沿著石板路拾級而上,走進(jìn)了竹林里的一間高腳竹屋中。
在屋子正東邊,臨湖的山丘下立著一座簡單的墳?zāi),簡易的墓碑上刻著一行用指力寫下的?
祖父白鷺洲之墓。
這里是金鑾大澤,也是白云生的家。
當(dāng)年他決然從涼州離開,便和暮成雪一起重回紫竹林,在這滿載回憶的地方,兩個人一住就是兩年,生活簡單隨意,清凈無擾。
只是大澤仍是那個大澤,但家卻不再是那個家了。
“云生。”含下一口飯菜的暮成雪輕聲道,“再過幾天就是白前輩的忌日了!
白云生已有些滄桑的臉上展顏笑道:“我知道,怎么突然說這個?”
暮成雪猶豫稍許,話中帶話地問道:“你還要繼續(xù)等下去嗎?”
可白云生只顧著往嘴里送飯,并沒有回答她。
“每年忌日,你都會在那里枯坐七夜···”
沒等佳人說完,白云生已放下碗筷,柔聲問道:“雪兒,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當(dāng)然,”暮成雪傾城一笑,道,“只要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歡!
白云生起身走到佳人身邊,握起暮成雪無骨的媃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認(rèn)真道:
“雪兒,別擔(dān)心,我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暮成雪也放下竹筷,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不再多言,染了憂心的月眉開心地一笑。
家已經(jīng)不是那個家了,因為有人走了,有人來了。
好在酒還是那杯酒。
等到暮成雪收拾好碗筷,白云生身邊盛著三十年竹葉青的酒壇子又多了兩個。
等到酒盡佳人眠,竹林外已是深夜。
亥時。
群山入夢。
月影斑駁的湖水沉靜如玉。
一道黑影手握一把血劍,在湖面上迎風(fēng)起舞。
影似霜華,寸如針芒,星移辰隕,劍氣歸宗。
“呼。”
劍收人定,在湖上滯留許久的冷風(fēng)吹著波紋,飄向遠(yuǎn)處的山林。
月光下,一道人影隨風(fēng)而落,悄無聲息地站在白云生身后。
“公子的劍法又精進(jìn)了不少!
月影稀薄,見得來人一頭紫紅長發(fā),眉心點綴著一朵妖異紫黑焰火,正是鈞天殿座下幽冥大將軍,千世。
白云生收起長生劍,舉目望月,緩緩道:
“千將軍見笑了,青丘狐族的菩提劍法精妙絕倫,我還遠(yuǎn)未領(lǐng)悟其精髓。”
千世對菩提劍法并無興趣,遂開門見山道:“公子決定什么時候動身?”
白云生不答反問道:“現(xiàn)在外面怎么樣了?”
千世道:“一個月前,公輸家、白家、薛家和司馬家再次遭到了煙雨樓襲擊!
白云生道:“結(jié)果如何?”
千世一臉僵硬的表情映在月光里顯得格冷,他道:“四大世家損失不小,但仍有余力,不過據(jù)我調(diào)查,中原四大本源支脈的封印皆已被破壞,而且至今沒有修復(fù)!
“哼,還是讓他們得手了。”白云生冷酷一笑,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弒靈計劃進(jìn)行得如何?”
千世頗有些小心地說道:
“公子,四大部洲和荊州的分部皆已成熟,隨時可以發(fā)動進(jìn)攻。不過煙雨樓已經(jīng)洞悉了我們的存在!
“無妨,若是不知道那才怪了!
白云生這時候才轉(zhuǎn)過身,他的影子落在湖上,剛好遮住了水中的月亮。
他問道:
“那幾個人現(xiàn)在如何?”
千世自知白云生所問何人,道:
“易風(fēng)嘯仍在煙雨樓中,已升為地組殺手,實力已在大營位;項無間和慕容塵暫時沒有他們的消息。至于薛姑娘,現(xiàn)已坐上滄海閣掌門之位!
白云生有些意外地笑道:“哦?冰兒執(zhí)掌了滄海閣?”
對這個奇妙的女子,從他收服倚帝山妖域開始,便派人去巫云山暗中保護(hù),這些年他也時時掛在心頭。
而薛冰能破困而出登上大寶,背后也大多是弒靈的意思。
……
睹月思人,練劍磨心。
千世已離開了金鑾大澤,神不知鬼不覺。
白云生依舊獨自對月舞劍,以靜心中思慕。
兩年時間,他的大營位和青魄境均已精進(jìn),《地煞心經(jīng)》第一層也已融會貫通,但第二層噬心咒和菩提劍法的最后一招仍遲遲無法參破,而天逆第二式更是看都看不到。
白云生清楚,自己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某種瓶頸,無論多刻苦的修行也難以再得寸進(jìn)。
這種苦悶一直牽絆了他半年之久。
然而就在他舞劍會千世之時,在金鑾大澤外,熊耳山的另一端。
一輪藍(lán)色的圓月懸掛深空,散著一圈圈水藍(lán)色的寒煙,仿佛一顆冰凍的心臟,與星河對面的皓月遙遙相望。
月下林黑。
在兩輪月亮和漫天星辰都照不到的地方,一座幽靜的溪谷中,兩道白色的身影一清一暗,像是黑夜里跳出的兩只白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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