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南佳月穿越了,看著原身留下的一堆爛攤子,大哭,能不能讓她回去!
前山村的三月的早晨,空氣里還有絲絲涼意。
挑貨郎一邊吆喝一邊四處看,一戶農家出來個四五十歲的嬸子柱子娘叫住他,拿出前些日子在山上采的菌菇問怎么收。
正當兩人討價還價的時候,北邊走來一個清雋男子,穿著粗布衣袍,一看就是個書生。
書生走過來和她打了聲招呼,接著向南走去。
挑貨郎看著那書生,忍不住問道:“你們村還有個讀書人,真厲害呀。”
“就是可惜嘍。”
“可惜什么,人家一路考上以后說不定就做大官了呢。”
柱子娘哼了一聲,說道:“可惜家門不幸,攤上這么個媳婦兒。”
她口中媳婦兒南佳月剛送走去書院的沈亦安,也說不上送,畢竟兩人連話也沒說一句。
一個冷淡,一個陌生。
環(huán)視四周,入眼的兩間屋子和一個狹小的院子,從原身記憶里來看,是從旁邊沈家分出來的。
中間這堵新砌的墻,是原身給她留下的爛攤子里的其中一個。
原身嫁過來不足半月,就嚷嚷著要分家,擔心自己的嫁妝要拿出來補貼這家窮鬼。
窮鬼?
大概瀏覽了下原身的全部記憶后,南佳月明白了。
原身父母雙亡,只剩一個兄長南佳政,機緣巧合救下了沈母錢氏,南佳政相中了沈亦安的才華,起了想把胞妹許給他的心思,還說成了親家后,會資助沈亦安讀書直到考出功名來。
沈母有些心動,雖然沈亦安才華出眾,俊朗清舉,但家門卻沒有媒婆踏入過,原因無他,沈家太窮了,而且這窮未來還可能延續(xù)下去。
沈父沈有福在世時,沈家日子還是不錯的,沈有福會點木工活,農閑的時候還能接點打家具的活計貼補家里。
可自從那年沈父進山伐樹失蹤,全村出動找人,最后在一處懸崖發(fā)現(xiàn)了沈父的鞋子,旁邊還有熊瞎子的痕跡,大家伙猜測沈父是躲避熊瞎子的追擊不慎掉了下去,深不見底的懸崖估計兇多吉少。
年后夏天發(fā)大水,河里沖出來一具尸體,面目全非,沈母通過腳掌的六指看出這是自己失蹤的丈夫,當場暈了過去。
沈家日子便艱難了起來。
當時沈大郎沈亦山才十二,沈亦安八歲,沈嫣才三歲沈母一個人挑起了重擔,撫養(yǎng)三個孩子長大。
本來等兩個孩子都大了,沈家的日子也能好過一點,結果沈亦安走了讀書這條路,家里一直入不敷出。
旁人家一看沈亦安的情況,彩禮錢都拿不出來,總不能倒貼吧,農民日子都不好過,也只能望而卻步。
雖然考出來后能飛黃騰達,但是,誰知道他能不能考出來呢。
天底下多的是考了一輩子的老童生。
沈亦安要是十幾二十年的考不中,自家閨女嫁過去得吃半輩子的苦。
后來沈母錢氏突然生病,臥床不起,家底都掏空了,還找村里人借了不少,真的是揭不開鍋之時,沈亦安已經準備放棄讀書回家種地。
沈母寧愿死也不想讓兒子放棄讀書,要把家里唯一值錢的簪子當?shù)簦@才有后來被救的事情。
南家父母在世時在臨江縣開了幾家糧店,積攢了些家產,自從南父南母去世后,長子南佳政便子承父業(yè)。
南佳政雖大字不識,但做生意是把好手,幾年下來,都把生意做到了松林府,將南家的產業(yè)擴大十倍不止。
那日救了錢氏,只當是日行一善,之后看到沈亦安品貌非凡,一把考過了縣試和府試,他對沈亦安就欣賞不已。
一般來說,女方家底殷實,愿意資助男方讀書,大多都是男方入贅才行。
所以對沈家來說,這門親事確實不錯。
本來沈母還有些猶豫,可家里的日子確實太難,自打她生病,擔子全壓在老大沈亦山身上,大兒媳王氏雖嘴上沒說,心里對沈亦安已經有了意見,孫子大娃已經五歲了,長得和別人家三歲的孩子一樣,孩子吃得不好,身子就長不壯實。
思來想去最后還沒決定好的時候,沈亦安自己向沈母答應了這門親事。
但是,誰也沒想到原身如此驕縱跋扈。
原身嫁過來住了幾天就受不了了,原身雖過得不是大富大貴的日子,但也是嬌生慣養(yǎng)的,這點從她的體型上不難看出。
除了住的不習慣,整天吃些粗糧野菜,也讓她受不了。
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農村家的媳婦就算不下地,也得操持家務,沈母臥病在床還得和王氏輪流照顧。
在家不沾陽春水的原身哪干得了這個,索性裝看不見。
沒幾天王氏心里便不平衡起來,晚上對丈夫沈亦山哭訴,沈亦山也沒法子,只能安慰妻子幾句。
沈母得知后提點了原身幾句便和王氏當場吵吵了起來。
可畢竟原身沒理,之后幾天都會自己掏錢買些吃食回來,改善伙食。
王氏也沒再說什么。
這樣過了幾天之后,看著自己錢袋的錢一點點減少,她又想起了沈家大房伯母李氏說的話,想分家的心思愈發(fā)堅定。
最后終于在自己留的點心被大娃偷吃了之后爆發(fā)出來。
當天從村里雇了幾個人在院中間蓋了堵墻,單方面宣布要分家。
沈母氣急,暈了過去。
沈亦山顧不上其他先去對岸請了大夫過來,又托人給書院的沈亦安讓他回來一趟。
沈亦安是昨天晚上回來的,得知情況之后,什么也沒說,侍奉沈母一晚。
今早南佳月剛穿過來,就看見沈亦安進屋拿了點什么東西然后出去了
該不會去雇人要把自己綁了報官吧?
南佳月忍不住胡思亂想。
也不怪她亂想,畢竟孝敬父母在古代及其重要,原身這都把沈母氣倒了,也不知道沈亦安會把自己怎么樣。
會不會休了她?
南佳月覺得有可能。
不過要是被休了,按照南佳政的性子,估計他也愿意接回去。
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等會!
她忘了還有個大嫂江蘭英。
原身沒出嫁時,江蘭英就看她不順眼,平日里橫挑鼻子豎挑眼,嫌棄她賴在家里吃閑飯,明里暗里地針對她。
克扣吃穿就不用說了,還得每天繡針線,稍微一休息,江蘭英就會突然出現(xiàn),催著她不能停。
原身當時繡得眼睛看東西都模糊,整日坐著,渾身僵硬腰酸背痛。
當時聽說南佳政要把她嫁給沈亦安時,江蘭英問都沒問就答應下來,怕沈家不答應,還親自上門,最終促成了這樁親事。
好像原身是個禍害,逮著機會就趕緊丟手。
她要是被休回去……
南佳月臉色微變。
不行,她得留下,不能回到江蘭英手里去。
相比刺繡,她更愿意種地。
為了不回去,南佳月仔細回想事情的經過,尋找這件事的處理辦法。
別的都好說,到時候讓她承認錯誤還是拿錢她都愿意。
但現(xiàn)在不知道沈家的想法,他們如果鐵了心的要趕她走,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總不能死皮賴臉求著不走吧。
說起來事情明明是原身干的,卻得讓她來擦屁股!
想到這里,南佳月有些郁悶。
咔。
握著桌子角的手突然卸了勁。
南佳月看著這塊被自己掰下來的桌角,若有所思。
閉上眼睛仔細感受。
突然,像黑暗中打開一扇門,眼前一片開闊。
里面是她現(xiàn)代剛研制成功的農作物幼苗和一包一包的種子!
南佳月的手微微顫抖,剛才那股悶氣一散而盡。
這可是她們嘔心瀝血幾年的心血研究出的。
不僅打破了當時種子被幾家公司壟斷的局面,甚至還解決了種子不能留代的問題,這樣農民就不用每年都買種子,并且只能買國外種子了。
有了它們,她在這片土地上活下來不成問題!
懷著激動的心情,南佳月從空間里退了出來,嘴角微微翹起。
等會兒要是她們要休了自己,她就借坡下驢答應下來,也不回南佳政家里,找地方租一塊地,靠著種地她也能發(fā)家致富。
南佳月頓時覺得熱血沸騰,現(xiàn)在就想下地耕它個十幾二十畝。
說干就干。
南佳月走到柜子邊上開始收拾行李,她擔心到時候自己來不及,被江蘭英給攔下。
清點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個小富婆,南佳政是真的心疼這個妹妹,箱子底還壓了二百兩銀票。
南佳月把最重要的錢收到身上去,到時候要是場面太混亂,東西她就都不要了,只帶著錢就行。
其次最貴重的還有個首飾盒,不好直接帶著,就放到離門最近的箱子上,到時候順手一拿,接著就能走。
現(xiàn)在她的目標就是被休,然后找個好地方去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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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南佳政吃過飯正準備去鋪子里看看,沈亦安就過來了。
南佳政一看見這個妹夫就高興,也沒有多想什么事情一大早的過來,想到江陽書院到這里怎么也得半個時辰,肯定錯過了書院的早飯,招呼下人給沈亦安準備早飯。
沒想到被沈亦安婉拒,然后冷淡地說了南佳月這幾天在家里的所作所為。
當聽到南佳月自作主張要分家的時候,他大力拍桌子,一下站了起來,大聲道:“豈有此理!”,讓沈亦安不要理會南佳月的婦人之言,等他過去好好教訓一下。
又聽到南佳月和王氏吵架把沈母氣倒了,趕忙詢問親家母的病情,然后讓人去尋大夫,讓人準備些東西和沈亦安急匆匆的趕到前山村去。
到了沈家后,南佳政先是把東西卸下,見妹夫大哥出來迎接,他立馬擺出笑臉來打招呼。
沈亦山雖然出來迎人,但心里也是生氣的,一是母親被氣倒,二是自己和妻子辛苦為家竟被人那樣辱罵,再老實的人這會兒心里也窩著股火,想著等會一定得給母親妻子討個說法。
面對南佳政的問候,他也只是敷衍幾下。
只是當看到南佳政帶來了一車的東西并且?guī)Я艘粋大夫說來給沈母看病,他有些愣住,心里的怒火稍稍減輕了點。
現(xiàn)在沈母的病最要緊,沈亦山忙領著人進屋。
南佳政也不多說什么,先讓大夫看病。
大夫坐在窗前閉眼號脈,時不時眉頭一皺,南佳政心里也跟著咯噔一下。
要是沈母有個好歹,南佳月恐怕也難以在沈家立足了。
又想起今早沈亦安冷冰冰的那句,家母常年操勞不易,亦安凡事都以母親為先。
心情更加忐忑,就怕沈母舊病未愈又被氣出新疾來。
不一會兒,大夫終于號完脈,南佳政比沈家人還著急,連忙詢問如何。
聽到只是一時急火攻心,吃幾天藥多休息就好,這才松了口氣。
讓大夫趕緊開藥,順便問起沈母之前的病,也一并把藥開了,給沈母訂下了一年的藥,每個療程派人來送。
沈亦安上前阻攔,被南佳政拒絕,說南佳月把沈母氣成這樣,這是應該的。
等沈母這邊弄好,南佳政怒氣沖天的去找南佳月。
門外一陣腳步聲靠近。
“月兒!”
怒氣沖沖的南佳政站在門口。
南佳月背對著門口輕輕閉了閉眼,深呼吸幾下。
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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