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南佳月走到南佳政面前,怯生生的喊了聲哥哥。
抬眼看到南佳政起伏的胸膛,臉色鐵青的看著她,配上高大的身材,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可再看眼睛,卻沒有太大怒氣。
她頓時明白,這是想教訓自己平息沈家的怒火。
南佳月立馬低頭,小聲說道:“哥哥怎么來了。”
“我若再不來,你就快翻天了。”
連旁邊堂屋的沈亦山和沈亦安聽得一清二楚。
在跟前的南佳月耳朵深處都有股震感。
然后這股震感以南佳政呼吸的規律不斷襲來。
不知道教訓了多久,南佳政一看沈亦安也沒過來勸解,最后呵斥讓南佳月過去認錯。
南佳月這才想起來自己是要被休的,怎么陪著南佳政演起來了呢。
現在她只能盼著沈家人不接受道歉,執意要休棄她了。
到時候看情況耍耍性子,推波助瀾一下。
只是可惜南佳政這個好兄長的一番苦心了,為了這個驕縱任性的妹妹,堂堂大男人又是賠笑臉,又是送東西的,就差跪在地上求人家,行行好,原諒他這個妹妹。
南佳月鼻間有點酸,如果她父母當年能有南佳政對原身的四分之一,她也不至和他們斷絕關系了。
沈母在里屋躺著,王氏去煎藥,沈嫣帶著大娃出去避開。
沈家兩兄弟在堂屋坐著,臉色都不好看。
南佳月見狀心里又多了些希望。
南佳政走在前面,抬手和沈亦山笑著說道:“亦山兄,我剛才已經教訓過月兒了,這女人無論娘家如何,那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她和弟妹都是沈家兒媳,家里的活不能光讓弟妹自己承擔,我這妹妹打小就被爹娘寵著,脾氣性格不免驕縱了些,還望亦山兄和弟妹不要和她過多生氣。”
南佳政會辦事兒,剛來就帶了一車的東西,全是些米面糧油布匹等尋常人家日常必需品,還有半扇豬肉赤晃晃的掛在車尾,對于沈家這樣的窮苦人家,這禮送的可謂是相當貼心了。
這會子話又說的真切,再加上沈母的病情沒有大礙。
沈亦山心里的氣已經消了一半,臉色緩和了些,擺擺手。
“都是女人家的小事兒,不提也罷,主要是我娘一下病倒,我們兄弟被嚇到了。”
“親家伯母那邊月兒得過去親自認錯才行,但是和妯娌之間也不能由著她胡來,這是給弟妹的一點心意,還望弟妹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月兒的無理。”
說著便從袖子里掏出一根發簪和一對鐲子,看著光澤度,應該是純銀的,雖然很樸素,但非常適合王氏,就算帶出去也不會很違和。
沈亦山連忙擺手,讓南佳政收回去。
“太貴重了,弟妹也不過是太年輕,我媳婦她不會過多計較的,用不著這些。”
南佳政送出去的東西怎么能收回來,見沈亦山堅持拒絕,就掏出那句經典的,是不是嫌少,不收就是還沒有原諒月兒的話來。
沈亦山無法拒絕,只能收下。
在院子里煎藥的王氏,聽到要送給她簪子,添柴的手一頓,眼里透著驚訝,不自覺向堂屋看去,只見到一抹反射到光。
女人天生愛美,愛首飾,王氏也不例外,只不過自小娘家日子過得難,嫁到婆家來也難,沒有那個條件去給自己填點首飾衣裳的。
聽到送她首飾,確實讓她有些高興,自南佳月嫁過來后她心中的郁悶和不平衡都一掃而光。
緊接著她又聽見丈夫拒絕的話,剛升起的情緒一下又落了下來,但也沒什么反應,繼續給沈母煎藥。
聽見丈夫還是收下后,心里有些高興,又有些心安。
不得不說,南佳政能把生意做到松林府,為人處事上確實有兩把刷子。
今天給沈家送的東西,剛進門的一車,給沈母訂下一年的藥,和給王氏賠禮的簪子,加上南佳政話里的態度,給沈家留足了面子。
南佳月在后面忍不住贊嘆,大哥,真厲害。
從跟著南佳政進門,她一句話也插不上嘴,那邊沈亦山已經消氣了。
然后又有些悲哀的想,自己的被休之路怕是已經被堵死。
這會兒她要是再嚷嚷什么非得被休,就顯得太不懂事了。
雖然原身本就是個不懂事沒長大的人。
不知道待會兒結束后,南佳政會怎么讓她放下脾氣性子去干家務活。
畢竟,原身吃不了苦他也是知道的,縱使今日被他化解,往后的矛盾肯定也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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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山為人老實,拿人手軟,這會兒差不多已經原諒了南佳月。
沈亦安因著一個是自己的大哥,一個是大舅哥,他在一旁沒有說話,而是在觀察南佳月。
他想看南佳月是否真的知道錯誤,以后不會再犯。
畢竟南佳月鬧起來的原因有兩個,一是她不愿干活,二是她不愿給家里花錢,但自己又受不了粗茶淡飯。
可自家條件就是如此,這兩點不會因為南佳政今天的賠禮道歉而消失,難不成每次南佳月任性妄為,南佳政都來送一次東西不成。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沈亦安并不認為南佳政的一次訓斥會讓她有所收斂,可他也不多怪她。
南佳月自小是蜜罐子里長大,沒有受過苦,嫁到沈家,就像是鳳凰掉進雞窩似的,哪哪都不適應,最后爆發出來。
說起來責任在他,當初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就貿然答應來婚事,致使母親病中受氣。
沈家并不適合南佳月這樣的人,縱然自己有自信,日后能在科舉路上向前走上一走,但這中間也有好幾年的時間,倒不如趁著兩人還不熟,也并沒有行過夫妻之禮,早日分開的好。
不過女子被休有損名譽,日后生活也會很難。
回來之前,沈亦安是做好和離的打算的,即使會讓沈家淪為笑柄,但比起日后那些可以預見的矛盾,這些不算什么。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不過,沈亦安現在有些疑惑。
剛才南佳月低首斂眉的跟在后面進來,讓他覺得她身上的那股富貴生活所寵出來的驕縱任性消失了,反而多了些沉著靜嫻,還有些許俏皮?
這不像裝出來的。
倒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沈亦安被這個想法驚到,告訴自己不要多想,看著南佳月的眼中晦暗不明。
南佳月跟著南佳政進到里屋,沈母已經清醒。
南佳政帶著她給沈母請安,讓南佳月跪下。
南佳月不跪,原身肯定不愿意跪,而她沒有古代下跪的觀念,不想跪。
剛才沒能攪和成,現在她拒不低頭認錯,且對婆母不敬,想著加深兩兄弟對自己的不滿。
南佳政在旁邊又說又推的,她梗著脖子就是不聽。
沈母看在眼里,沖南佳政擺了擺手道:“我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不能全怪她。”
接著眼神一冷,看向南佳月:“分家這事我就是豁出命不要,也不能答應。”
沈母確實沒有把自己暈倒的責任放到南佳月頭上,只是氣極她要提分家,農民供一個讀書人不容易,更何況是他們家,這幾年沈亦山有多累,她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沈亦安多少次想放棄讀書回家種地,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沈亦山否決了,他覺得既然讀得好就得繼續讀下去,他相信自己的弟弟一定能行。
何況沈亦山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一輩子是個農民,沈亦安就算只讀了個秀才出來,那以后大娃也能跟著讀書認字。
要是分了家,就不是一家人了,事事都得分清楚,所以全家人都不同意。
南佳政氣的瞪了南佳月一眼,向沈母保證,南佳月要是下次還敢提分家,他就親自把她帶回去。
南佳月心想,完了,自己什么也沒來得及干,南佳政就都處理好了。
王氏端著剛煎好的藥進來,放在床前的桌子上,扶起沈母準備喂藥。
王氏一開始對全家供沈亦安讀書是有意見的,尤其看見沈亦山忙完地里又得去縣里干苦力,晚上回來衣裳都濕透了,也只能吃些雜面窩窩、地瓜飯,她心疼丈夫。
現在終于二叔要考出來,南佳月這時候提分家,她再也忍不了和她吵了起來。
南佳政推了推旁邊愣著的人,眼神示意她上前喂藥。
南佳月自知獨自離開是沒什么可能了,就好好表現一下吧。
等王氏扶起沈母后,她端起藥坐到床邊,調羹舀起一勺,放在嘴邊輕吹幾下,遞到沈母嘴邊。
“娘,您喝藥,我知道錯了,以后不會再耍小性子了。”
沈母看著嘴邊的藥,又看南佳月一臉歉意的看著她,眼里還有些水汽,又軟了心思。
說起來都是自家窮導致的,心里嘆息一聲。
“知道錯就行,你要記住,咱們家得擰成一股繩,才能把日子過起來。”
“我記住了,娘,以后我肯定和大嫂好好相處,不再小家子氣。”
南佳月轉頭看向王氏。
“大嫂,我以前沒干過家務活,還得麻煩你以后多教教我。”
王氏本來想著不分家就是最好的結局了,沒想到南佳月竟然還能主動分擔家務,看她確實不像裝的,也不再多計較。
“沒事,平日里我多干一點就是了。”
南佳月看快到晌午,對沈母說道:“娘,馬上到中午了,我別的都不太行,做飯還是可以的,今天因為我鬧得大家不愉快,要不我中午做頓飯,就當是給大家賠罪了吧。”
沈母剛要抬手說不用,南佳政就插進來說:“親家伯母,她說的沒錯,讓她去做吧,好賴是她一份心意。”
沈母不再推辭,告訴南佳月要是不會來問你大嫂就是。
南佳月答應下來就要往外走。
王氏見狀想跟過去幫忙,她并不認為南佳月會做飯,到時候再把菜浪費了就太可惜了。
南佳月一看王氏要起身,明白是擔心自己不會,但還是摁住王氏的肩膀,攔了她。
“大嫂,你就坐著陪娘說會兒話,我做的可能不如你好吃,但入口肯定沒問題。”
見南佳月這么有信心,她也不再多說什么。
南佳月到堂屋里和沈亦山沈亦安兩人說自己去做飯,算是給大家賠罪。
沈亦山剛才聽到南佳政的堅持,但還是客氣了句,“都是一家人用不著這么客氣。”
南佳月反說道:“就是,大哥,都是一家人用不著和我客氣,本來我做飯也是應該的不是。”
說完看了眼旁邊的沈亦安,卻不知道說什么,就干巴巴來了句做飯去了就走了。
沈亦安冷眸微瞇,眉心快速皺了一下又松開。
心里正想著什么,只見自信滿滿去廚房的南佳月,這會兒又縮頭縮腦的回來,一臉求助的看著他。
沈亦安走過去,問道:“怎么了?”
南佳月看著他,又看了一眼后面坐著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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