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人證

杏禾聽到春桃的話，忙喝道：“春桃，你可別亂說，姑娘出事的時候，我明明在小廚房給姑娘熬粥，何時有在姑娘房里？”

陸蕓暖皺了皺眉，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落在了不遠處的杏禾身上。

杏禾是陸蕓嬌身邊的大丫環，當時在身邊，倒也不奇怪。

但此時杏禾卻說她不在這里。

那春桃看到的人又是誰？

聽到杏禾的話，春桃慌忙的掃了一眼陸蕓暖，急道：“三姑娘，奴婢沒有撒謊，當時真的看到了杏禾姐姐。”

陸蕓暖瞧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春桃拿不準她的意思，一時間也不知要怎么解釋下去。

杏禾適時的站了出來，道：“三姑娘，我家姑娘出事之前，說想喝粥，奴婢才到小廚房給她熬粥，可誰成想粥才剛熬好，姑娘就出事了……”

她說到動情之處，不由的拭了拭淚。

主仆之情可見一般。

陸蕓暖點了點頭，問：“那杏禾你是何時知道你家姑娘出事了的？”

杏禾回想道：“奴婢熬好了粥，準備給姑娘端過來，就聽到了喜婆的叫聲，才著急的趕了過來。”

話落，陸蕓暖又看了眼邊上的春桃，問：“那你又是何時看到杏禾在房里的？”

春桃本就心慌，此時聽到她問話，趕緊道：“就是姑娘出事的前一刻，奴婢當時正在打掃院子，親眼看著杏禾姐姐進去的。”

杏禾僵了僵，看著陸蕓暖的眼神，帶著些許急切：“三姑娘，姑娘出事前，奴婢一直在小廚房呆著，并沒有進過姑娘的房間，你可別聽她胡說。”

兩方爭執不下。

陸蕓暖問道：“你們各執一詞，所言可有證人？”

“這……”杏禾有些猶豫，搖了搖頭道：“當時小廚房只有奴婢一人，并沒有證人。”

而一邊的春桃卻是指了指身后不遠處的一個看起來比她年長的丫環，道：“姑娘，當時春梨姐姐也看到了，她可以做證。”

被她指到的春梨站了出來，點了點頭，卻是道：“當時姑娘房里確時有人，但是不是杏禾姐姐，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只看到了背影，并未看到正臉。”陸蕓暖轉過頭，看著春桃，問：“那你看到正臉了嗎？”

春桃搖了搖頭，有些懨懨的道：“并沒有。”

“那你為何斷定那人是杏禾？”

春桃急了，抬起頭來看著她，眼中帶著急切：“三姑娘，奴婢沒有撒謊，杏禾姐姐的背影奴婢平日里看的多，自是記得的。”

光憑背影就認得人，這也是正常，但背影有相似，到底是與不是也作不得準。

但這一下，兩邊便僵持住了。

杏禾聞言，卻是斥道：“你連臉都沒看到，便說是我，說不得就是你受了別人指使，故意誣陷于我。”

她頓了頓，又道：“是不是那個殺人兇手故意讓你這樣說的？好讓你為她脫罪？”

春桃怔了怔，似沒有料到她會這么說，忙搖了搖頭，急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奴婢沒有胡說，奴婢真的看到了。”

她這般說著，卻半點證據都拿不出來。

陸蕓暖一時，也有點亂了。

杏禾說的也在理，萬一是殺人兇手故意找來脫罪的呢？

思索間，秀枝去而復返，手中端著的是一口熬粥用的砂鍋。

“姑娘，你看。”

秀枝將砂鍋往她跟前拿了點，用勺子將上面的那層粥扒開來，露出底下己經焦了的鍋底。

“焦了。”陸蕓暖掃了一眼。

秀枝點頭，又道：“奴婢過去的時候，火還未滅。”

陸蕓暖抬起頭，掃了一眼杏禾，將鍋底給她看了看，道：“怎么說？”杏禾心下一緊，卻強撐著一口氣道：“奴婢不懂三姑娘的意思。”

她的回答在陸蕓暖的意料之中。

陸蕓暖并未說話，而是接過秀枝手中的砂鍋，擲到了地上。

砂鍋受不得力，碎成了一堆。

她蹲下身去，將粥上面的碎片撥開來，露出燒焦的鍋底，而后抬起頭看著她，問道：“還不說嗎？”

杏禾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道：“奴婢不知道三姑娘在說什么。”

陸蕓暖站起身，看著她，道：“你說你是準備交粥端給蕓嬌的時候，聽到喜婆的聲音才趕過來的，可是砂鍋的鍋底卻是焦的，這是為什么？”

杏禾僵了僵，沒有說話。

陸蕓暖似也沒有想要她接話，又道：“一般來說，我們煮好粥，都會將火滅了，以防久煮，粥就會變成這樣。”她掃了一眼地上的那堆碎片，道：“但現在粥是焦了的，那說明，煮粥的人，煮好粥之后，并沒有將火滅了，造成這種結果的只有兩個原因，一是煮粥的人忘記了，二是她根本沒有時間去將火滅了。”

她說到這里，看了眼杏禾，笑道：“我知道杏禾，你肯定是前一種。”

杏禾提到半空中的那顆心，在聽到她的話以后“砰”一下落到了實處，忙附和道：“是的，定是奴婢忘記了。”

陸蕓暖點了點頭。

但下面的人己經有了些許的猜測。

正當杏禾以為過了的時候，卻聽她接著問道：“那杏禾你準備端給蕓嬌的粥呢？”

杏禾張了張嘴，有些亂。

還不待她理清楚，便聽得陸蕓暖接著道：“你不會說你還沒有盛吧？”

杏禾正準備點頭，又見她笑道：“一次可以說忘記，那么作為姑娘身邊的大丫環，連著忘記兩件事，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啊？杏禾？”

這一下，便將杏禾所有的退路，全都封的死死的。

杏禾想要說點什么，卻發現，她說什么都不對。

承認她身為大丫環卻連姑娘的日常都照顧不好？還是承認春桃看到的陸蕓嬌房里的人就是她？

哪一樣，于她而言，都是大過。

大過會怎么樣？前者，被主家賣掉，很有可能下一個地方，就是暗娼館，而她淪為最下等的妓子，后者，殺人償命。

無論哪一個，最后留給她的都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種結果，杏禾大駭，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

陸蕓暖瞧著她，冷聲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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