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謀劃策
按楚國宗制禮法,新春宴后,年初二皇帝要出宮入廟虔拜三日,為天下子民乞求福運,庇佑楚國長盛不衰,此間,全國百姓也會隨同天子一道吃齋念佛,以顯誠心。
出宮之前,百官需先在慶興殿內參拜皇帝,以行送行之禮。
楚懷瑜換了一身素凈的玄色龍袍,沐浴更衣后稍稍清醒了些,腦門卻仍是發脹,甚是有些紅腫。
他甫一入座,便覺某處疼得不輕,就如那夏日熟透的蜜瓜一般,酸脹得厲害。
眾臣們見他坐下,齊齊伏跪于地行叩拜之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楚懷瑜攥了攥袖子里的手,咬牙鎮定道,“——平身。”
待殿中朝臣們起身后,他終是忍不住歪了歪身子,探手去揉自己不知昨夜經歷了什么的屁屁。
注意到他有意遮掩的小動作,尉遲睿上前關問道:“陛下可是哪里不適?”
楚懷瑜斜剜他一眼,不想理他。
浮憶起昨夜那曖昧又狂狼的場面,尉遲睿會意地湊到他耳邊竊笑:“陛下可是收服了那敵國將俘?”
楚懷瑜:“……”
見楚懷瑜不說話,晨時又那般惱怒,尉遲睿大著膽子又猜:“莫不是他伺候得不好,惹惱了陛下?”
他湊著楚懷瑜耳邊低聲勸:“想必這武夫也是頭一回伺候陛下這尊貴之軀,難免有些生疏弄疼了陛下……”
“閉、閉嘴!”楚懷瑜惱羞喝道。
內臣外官聞聲詫異地抬頭覷向龍座之上,只見小皇帝揉著金臀面色忽紅忽白。
外臣們更是交相覷視。
小皇帝昨日將人納入宮中后,便與那袁大將軍行了什么歡好之禮嗎?
今日入廟參拜神佛,昨夜他竟那般急不可耐,實在過于荒唐,莫非這楚國小皇帝果真如那傳言所聞,昏聵無道?
見朝臣們生了異動,尉遲睿不再同楚懷瑜辯白,立直身形宣正事:“陛下啟程——”
“臣有奏!”位于內臣最前,一位胡須花白的老臣站出列隊忽然道。
尉遲睿側眸請示楚懷瑜,楚懷瑜一手揉著臀一手撐著額頭,乏力道:“奏。”
宰相李延手持笏板,面色肅正:“陛下,為國君者,當以大局為重,如今我楚國雖獨統中原,百姓齊心,但可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陛下若為一時做樂而納敵國將臣為妃,有失國威,更有失楚國萬千子民的心,況且這男子得寵后宮,史無前例,不合祖制禮法,還望陛下三思。”
這醉翁之意朝中內臣都聽得出其意,三年前陛下曾為了端王舍棄邊陲最大一洲同魏國換取所謂的神藥,而后三月前又不顧眾臣納諫以黃金百萬和精兵良駒換取什么百年仙草,如今仙草倒是沒換得,換了一名殺不得的將俘,若說這鄭國和魏國不藏著密謀瓜分楚國的心,倒沒有人信。
李延本是到了告老還鄉的年紀,因與尤老將軍的交情,昨日為照顧他的家眷,便請命陪同,并未參加百官宴,夜聞此訊,一夜未眠,寅時一刻便穿好官服等待朝奏。
楚懷瑜揉著太陽穴,無心討論此事:“朕知道了。”
而后擺擺手示意啟程出宮。
李延本還想再勸說,但若耽誤了慶典時辰,于禮不妥,便只得暫且置下此事,待來日再稟。
鐵騎衛隊伴著宮攆駛出皇宮大門時,城內的百姓們沿途跪了一路。
送小皇帝出宮后,幾位大臣在殿門前搖搖頭,十分無奈。
李延更是一腔惱怒:“陛下兒時,可不曾如此,如今卻變得這般昏庸無度,簡直是國之不幸,國之不幸啊!”
尚書令仇撻慌忙想要捂住他的嘴:“宰相慎言!”
李延推開他的手,憤喟一聲道:“老臣孤身一人,還怕陛下能誅了老臣的九族不成?”
“不能,自然不能。”仇撻按下他激動指天的胳膊,急急順著他氣得直翹的蒼白胡須。
宰相是前朝元老,終生只娶了一妻,膝下曾有三子,皆在楚國擴充疆土時戰死邊疆,老楚王憐憫其忠貞之心,特封他為宰相,以輔佐年幼的太子,連王后也要忌憚三分。
幼時楚懷瑜身為太子時,李延傾囊相授,也認可小皇子的聰慧睿智,只當來日他必定是位明君,不曾想十三年晃眼一過,小皇帝卻成了人人畏懼的昏君。
李延搖搖頭,失望至極。
“陛下現今可是除了梁太醫和大內總管的話,誰人的話都聽不進啊。”仇撻窺他一眼,似是有意試探他的反應,“宰相大人若敢謀,倒不如從這梁太醫下手。”
李延微微歪頭看他。
仇撻見他沒有拒絕,拉著他的胳膊往太醫院走,李延一把年紀險些跌個歸西。
因李延的身份,二人出入太醫院并不需廢太大周折。
進了太醫院,李延攏著袖子立在一旁,全憑仇撻說去。
仇撻上前拉開話題:“梁太醫別來無恙啊。”
梁宜覷了一眼李延,不溫不熱道:“二位大人可是來尋醫?”
“是也不是。”仇撻湊近他神秘道,“還想請梁太醫尋一味心藥。”
這話,梁宜心知肚明,他二人此時來此,陛下定是出了宮,昨日群臣宴一事,他也有所耳聞。
他自顧自理著手里的草藥:“當初嫻嬪娘娘對我照顧有恩,才讓我仕途順利,老夫在宮中也不過是為了報答嫻嬪娘娘,并不想多生事端。”
仇撻卻道:“若是楚國有危,端王殿下必定也難保其身,想必嫻嬪娘娘也不愿看到這番景象吧?”
梁宜頓住手一時沒說話。
仇撻又道:“梁太醫也無需擔憂,此味心藥是為醫天下人心,便是那敵將暴斃,陛下也不會追究于你。”
梁宜淡道:“那將俘吃了仙草,死不得。”
仇撻循循善誘:“三年前陛下不也換了什么神草要治端王的沉疾,卻到底是枉費精力一場,如今這仙草又當真有效么?”
他的話不無道理,但楚懷瑜到底是為了端王,即便此舉僅有薄弱的希望,他也不想放棄任何一絲機會。
況且依端王近日的脈象來看,那敵子的藥血似乎確實對他起了作用,只是這話梁宜不敢說,分不清敵我之勢,他不愿輕易站黨。
看他猶豫不決,仇撻和李延對視一眼,李延攏了攏袖子表明事不關己的態度,索性放下宰相的身份,陪他在此,倒瞧仇撻這張嘴還能說出個什么。
“太醫不過是想要探究這囚徒體內的仙草藥性罷了,”仇撻覷覷李延,湊近梁宜身側道,“若僅是為藥引,人活著便可,至于如何活著,不全憑太醫做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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