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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豈不冤枉?再有,她是有十分把握董氏定然在任休月的嫁妝上做了手腳。董氏當初進任家的門雖然帶著一些嫁妝,畢竟是小戶人家,東西也不多。
想到這里,王姨娘眼里已經沒了淚水,只說自己好歹是任休月的生母,女兒嫁人好歹也該看看嫁妝準備的如何了,圓了母女一場的情分。雖然說得圓潤,可意思擺在那兒,懷疑董氏對任休月的嫁妝做了手腳。
老太太一聽,臉色比方才更陰沉可怕,任老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這老太太一直不喜王姨娘的為人做派,奈何兒子一直寵幸她,她身為母親,兒子又成家立業,母親過多的插手兒子屋子里的事兒也不是正理兒。故此也就由著王姨娘鬧騰了那么幾年,遇上任休蘭的事兒,原以為兒子能狠下心來,不料事與愿違,但卻也冷落了她。
老太太如何不明白,王姨娘這是在做垂死掙扎,那就讓她死也死得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與她一般沒有遠見。也要讓兒子徹底看清楚,這樣愚昧無知的人到底有什么可留戀之處!
當下便讓徐媽媽去請董氏過來,又讓丫頭們搬了椅子,就坐在院子央,大有終極審判的架勢。
王姨娘被這場面嚇得不輕,如果那話不是女兒任休月說出來的,她也忍不住要懷疑了。然而,這是個難得的機會,能不能扳倒董氏,重獲老爺的心就看這一次了。
不消片刻,董氏便來了,瞧見王姨娘跪在老太太跟前,臉上也只淡淡地閃過一抹驚愕,隨即無事一般微笑著朝老太太和任老爺行了禮。
路上,徐媽媽已經說了要她來的目的,故而也不用裝著不知道,直接把嫁妝單子遞給了老太太過目。她則在一邊候著,垂著頭也不看任老爺。
王姨娘禁不住抬頭瞄老太太的臉色,見老太太蹙眉,心下便是一喜,果然自己猜得不錯,董氏動了手腳,只怕是自己把握了時間,她也沒時間更換了。身體跟著放松,偷偷拿眼睛去看任老爺。不料,耳邊卻傳來老太太欣慰溫情地話語:“也為難你有這樣的胸襟。”
董氏微微一笑輕輕搖搖頭,不置一詞。
老太太目光便落在王姨娘和她身后的任老爺身上,斂了笑容,眸光冷的能凍結月炎熱的空氣。把嫁妝單子遞給徐媽媽,讓徐媽媽拿給任老爺自個兒瞧。
這狀況讓王姨娘心里直打鼓,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任老爺。任老爺不善庶務,如何知道那些東西的價錢?只是,前面有二丫頭任休蘭出嫁,當時因王姨娘鬧出事兒,他也看過那嫁妝單子,記性又不錯。如今一對比,差別并不大,臉色也不禁冷下來。
將嫁妝單子遞給徐媽媽,冷著臉朝王姨娘道:“你聽了誰的話?我今天必定要找出這個在人身后道人是非的長舌嘴來!”
王姨娘胸口里猛地一跳,有幾分不確信地看了董氏一眼,分明在董氏眼里看到一抹嘲諷的光,眨眨眼再看時,卻什么也沒看到,只覺得那雙眸子溫和無害。再看任老爺的模樣,她的心不覺冷了,將頭慢慢垂下去。
任老爺再問,她只咬著牙不說,老太太瞧著不妥,直接叫人將王姨娘送回去,又對董氏說了些貼心的話,讓董氏先回去,獨留了任老爺說話。
屋子里沒有外人,任老爺一顆心還是忐忑不安的緊,侯了半晌也不見老太太發言,等她發言時,卻不是說王姨娘,而是問他這些天都忙著什么?
任老爺垂著手,畢恭畢敬地回答了,老太太道:“既如此,也是你對你媳婦放心,故而才事事不過問,如何今日王姨娘一提,你就不信你媳婦了?你到不知道,那嫁妝上的東西遠遠不止四千兩銀子。只是你媳婦考慮到家其他姐妹,故而才寫了那么多。如今看來,你就更不知道,那些多出來的銀子,都是給五丫頭準備嫁妝的。”
任老爺驚詫萬分,似是不信。
老太太冷哼一聲道:“你當每個人都同王姨娘一般?”
任老爺答不上話,想想這兩年,四丫頭的吃穿用度都與五丫頭毫無差別,董氏到底也是公道的。可是,五丫頭也有了親事,一旦定下,也即將要出閣的……
老太太瞧著知道他心所想,道:“那不夠的,我自然會給五丫頭添上,五丫頭懂事穩重,心眼實在,倘或換做她人,指不定要鬧成什么模樣!”
這話也暗示了老太太猜出來定是任休月去找了王姨娘,才有了王姨娘這一番折騰。任老爺也隨即明白過來,沉著臉道:“這個四丫頭也太不懂事了。”
老太太冷哼一聲道:“你也知道她不懂事,卻不知更厲害的。四丫頭要嫁去永昌侯家,雖說咱們家在京城也有一些舊交,然而不過是看你我的臉面,豈會去看她們小輩的臉子?家都是姐妹,以后也只得她們姐妹間交好,連成一片方才不被欺負了去。”
任休月嫁去永昌侯家續弦,永昌侯嫡長孫屋里自然是什么人都有了,她是新人,如何比得上那些有了些根基的舊人?
這一番話才真正提醒了任老爺,讓他糊涂的心一點一點清楚明白,最后恍然大悟,“我自會找四丫頭好好教誨教誨。”
老太太繼續冷道:“你只教誨她有何用?倘或不是背后有人說三道四,她也不會如此。”
任老爺又想到上次王姨娘慫恿任休月去永昌侯家丟臉的事兒,心一橫,狠狠道:“都是這個王姨娘惹出來的,這樣的人留著有何用?現在就將她攆出去!”
說著便往外走,老太太叫住他,“你如今攆她出去,可考慮到四丫頭的親事,倘或她在外面說三道四,又如何是好?”
任老爺只一心要將禍害四丫頭的王姨娘攆出去,也沒多想,老太太問他也一時沒了主意。只看著老太太,恭恭敬敬地道:“全憑老太太做主。”
老太太冷靜地道:“發話下去再不許四丫頭去見王姨娘,然后找幾個人將王姨娘送回她老家安頓,以后再不許來京城。等四丫頭嫁了,倘或問起,只說王姨娘染了病,不便相見。”
任老爺無話可說,只心一嘆,點點頭就下去辦了。
任休月聽說任老爺訓斥了王姨娘一頓,心下便想到,定是董氏耍了詭計陷害了生母王姨娘,一氣之下摔了桌上所有的器皿。卻不知,就因為她自己一時妒忌,而害了自己再也見不到生母。
而王姨娘更沒有料到,自己巴巴跑去老太太院子口攔住任老爺,原是想當著老太太的面兒揭開董氏偽善偽賢惠的面具,最后卻弄得自己永遠也翻不了身。
直到在前往老家的馬車上,她方才悟出來,自己真的遠遠不及董氏。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懂得,真正的勝利不是一時就能得到,而是永遠站在勝利的那個地方,守住自己的戰場。一旦戰場沒了,就悔不當及。這是后話,不必多提。
032:喜事(4)
王姨娘鬧出的這一場戲,幾個時辰便沒了下。任休月在屋子里胡亂發泄一番,又使采荷去打聽,采荷出去不久便沉著臉回來了,“老爺派了好些人在那邊守著,兩條路都被堵死了,不許任何人進去。我說是小姐您派我去的,那劉媽媽還說老爺已經發話,再不許小姐您見王姨娘。”
任休月一聽,整個人都懵了,之前任老爺也說過不許她去見王姨娘的話。可是,卻沒有像現在這般使人看守王姨娘。心下頓時明白,任老爺這次是真的狠下心了,又想到自己的嫁妝,心里既難過又委屈。目無神采地坐在軟榻上發了一會兒怔,天黑了也不讓丫頭們點燈,偷偷抹著淚,想著想著又不甘心如此受董氏擺布,更不甘心樣樣不如自己的任休竹這么快就有了親事。
任姑媽處處表現出對休竹的喜歡,老太太雖沒有特特地表揚過她,卻時常不經意間便流露出對她的喜愛。家五姐妹,如果自己不知道二姐任休蘭歷來不喜歡休竹,自己低著頭去巴結,還有誰會和自己要好?
二姐出嫁了,兩人之間的情分也就淡了。其實,任休月根本就不知道,在任休蘭眼里,她和其他姐妹沒有差別,不過是因為董氏最后獲勝頂替了自己母親的地位,她心里記恨罷了。衛姨娘、王姨娘還有以前的白姨娘,難道她們就沒有想過頂替自己生母的地位?
而任休月就更不知道,倘或她不仗著任老爺寵愛王姨娘,而自我抬高身份,又如何不能與其他姐妹走得近?
思來想去,直覺腦袋昏沉,晚飯也沒吃就睡下了。
任老爺聽聞,心下禁不住擔憂,使人去問,回說屋子里很安靜,派了兩名媽媽在門口守著,一有事必定就過來稟報。
董氏看著這一切,只微微一笑,心里的酸楚也只有自己知道罷了。想到任老爺必定還對四丫頭的嫁妝有疑心,便坐下來倒了茶,遞給任老爺的同時說起家女孩兒的嫁妝問題。
“二丫頭出嫁時,因考慮到家里的狀況,和老太太商議后便決定,以后每個女孩兒的嫁妝都按照四千兩銀子的規矩辦。二小姐出嫁時,因有前夫人留下的東西,都一并給了她,還有馮家提親時的聘禮,也一并都做嫁妝讓她帶去了。四小姐的必定也是這般,我算著,也有十抬嫁妝,想著要多辦一些,畢竟是嫁去那樣體面的人家,可又怕二小姐因此產生芥蒂,不說家還有兩位姐妹,只說三小姐她……”
料定在老太太那邊,老太太必然提過這個問題,想來任老爺也不是那非常糊涂之人,定是明白的。
任老爺見董氏說話語態溫和,始終帶著笑,心下一陣愧疚,微微垂了頭,點點下巴道:“以前都是我糊涂,才不明白你是這樣的人,只以后,后院之事全憑你做主。”
“這原是我分內之事,只要老爺不嫌棄我做的不好就是我的心了。”
話說的這般婉轉,任老爺心里的愧疚更深,直惱自己以前的糊涂,平白信了王姨娘那愚昧之人。自此之后,任老爺愈發對董氏好起來,雖然董氏依舊是淡淡的,也不多加奉承任老爺,兩人的關系卻越來越密切。
任休月瞧著,知道王姨娘大勢已去,加上又不許她去見王姨娘,好在明白自己馬上就要出嫁。家如何與自己也不相干,只以后過的好了,丈夫給自己撐腰,到時候王姨娘倘或在任家住不下去,大不了在外面置辦一處屋子,安頓生母住下得了。
一兩日之后,心情便漸漸好起來。
冬靈風一樣地跑進來,神秘兮兮地湊到正在做活計的碧翠跟前,道:“昨個兒王姨娘誣陷咱們夫人,老爺氣得不輕,說是要將王姨娘攆出去呢!”
碧翠頭也沒抬,道:“這話也不知說了多少遍,那王姨娘不是一樣好端端地住在家里?”
冬靈道:“這次不一樣,王姨娘鬧到老太太那邊去了,說是因為四小姐的嫁妝。可惜,最后也不知怎么的,反而弄了一鼻子的灰。”
碧翠笑笑還是不信,冬靈見她這般又去找正在看書的休竹說了一遍,休竹笑道:“天氣這么熱,你也閑不下來?”
冬靈正在興頭上呢,想到之前王姨娘趾高氣昂的模樣,還處處管著她們這些在各自小姐屋里的丫頭,心里哪有不記恨的。沉著臉,冷哼哼地道:“她也有今天,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就等著看吧!”
其實休竹也信了,身邊的丫頭碧翠都能看到問題所在,老太太又怎么會看不出來?怪只怪王姨娘太愚昧,或者說她遇上了董氏這樣一個摸不透的厲害角色。
三人相視一笑,各自心卻都明確了答案。
休竹恍然明白,這個身體的生母,倘或她是個貪小的人,又如何能穩穩當當地坐住任老爺正房夫人的位置?這么多年,休竹好像這一刻才看清了董氏這個人。而任休月,她能做到董氏這一點嗎?
王姨娘鬧出的事并沒有影響任休月即將要嫁入永昌侯家,到了月二十七這天,陸陸續續便有客人送來賀禮,董氏忙著招待賓客,任姑媽雖是嫁出去的女兒,看著任家里里外外只董氏一人,便也幫襯著料理里面的事兒。
也是這一天的傍晚,任休蓮夫婦風塵仆仆地來了。嫁出去的女兒回來便是客,任休月是新嫁娘,任休桃年紀小,董氏忙只得休竹這個尚且還算是任家小主人的人來招待她了。
因為沒有瞧見任休蘭回來,一問才知道任休蘭有了身孕,她笑容帶著幾分羨慕。看樣子,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動靜。不過,臉上神采飛揚,氣色相當不錯,可以看出小日子也是有滋有味的。
而這段時間,任休桃心里也有個心病,瞧見三姐,就再也安奈不住,問了三姐登州盛家的情況。
任休蓮尚且不知任姑媽做媒一事,也露出幾分好奇,“你們如何知道登州盛家?”
未出閣的女孩兒,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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