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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出身背景,少了也丟王府的臉子啊。就是拿到太老夫人哪里去說,太老夫人也不能說不啊。”
回到屋里,休竹喝了一盅茶,扭頭一瞧,冬靈竟然還在生悶氣,不覺笑起來,“碧翠說的不錯,不過是聘禮而已,也不能因為咱們不滿而失了禮數(shù),到時候可就是咱們的不對了。”
二奶奶以后進(jìn)門,妯娌只見也要和睦相處才是正經(jīng)。休竹不是那種要主動挑起是非的人,再說,休竹也真心實意地希望未來二奶奶是個媽相處的。
冬靈沉著嗓音道:“我倒不是為聘禮生氣,就是氣那些人的眼神,估計他們都忘了,誰才是這里的女主子。一個個的嘴臉著實可惡!難不成,我們都不在她們眼里了?”
玉兒忙給她端了一杯茶去,“清清火吧,橫豎咱們奶奶也要理家了。”
說起理家,休竹看了看屋子里四個丫頭,碧翠穩(wěn)重且記性好,玉兒年紀(jì)雖小,只因她哥哥大力在鋪子里幫忙,從小學(xué)習(xí)記賬,認(rèn)得幾個字,玉兒跟著哥哥也認(rèn)得幾個字,這屋子里的東西都是她記賬的。銀翹溫順,平常不大說話,但性子純良。最后就是冬靈,脾氣火爆,嘴巴也厲害,關(guān)鍵是只要她能想到的,就一定能說的出來。
四個人各有各的長處,也恰好可以彌補(bǔ)其他人的短處,當(dāng)初冬靈的脾氣也被老太太說過多次,休竹卻不介意,還幫著冬靈說了一些好話,因此就由著她去了。而且,這種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的性子,休竹頗為喜歡。因為她自己并沒有那種張揚(yáng)的氣勢,所以冬靈算是彌補(bǔ)了休竹的短處。
今個兒明夫人去永平侯府下聘,休竹算著,最多不過兩三天的時間,應(yīng)該就要讓她插手了。只是不知道明夫人到底會用什么樣的方式,一種是明著要休竹處理,卻事事都要插手。而另一種,很有可能是她全然不管,所有的一切都由休竹去琢磨處理。
前一種可能,只要自己沉得住氣,她也不好死皮賴臉地一直霸占王府饋不放手,而且彼此也不用撕破臉皮。就算她不會真的教什么,至少自己能看,能自己琢磨。
至于后一種可能,想到這里,休竹讓玉兒去將張媽媽請來。
冬季晝短夜長,又因下雪,天氣陰霾重重,明夫人回來時,外面似乎都要黑了。休竹這邊得知消息,正要過去請安問好,豈料明夫人那邊已經(jīng)派了媽媽過來傳話。說風(fēng)雪大,讓休竹不要過去。
休竹笑著讓碧翠給傳話的媽媽打了賞,送走那位媽媽,碧翠便看著休竹,沉著臉道:“只怕夫人又想推脫了。”
冬靈狠狠地道:“只要她有這個臉子。”
休竹蹙著眉頭,琢磨著只怕真的會是最后一種可能。
夜里說給靖南王聽,靖南王深思片刻,搖頭道:“夫人想太多了。”
休竹一時無言,隔了片刻靖南王又道:“夫人放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為夫給你撐腰。”
而事實證明,休竹的擔(dān)心并沒有錯,第二天她剛起身,沒來得及梳洗,明夫主那邊就打發(fā)媽媽過來稟報:“……昨個兒夜里回來有些勞乏,半夜里就說有些不舒服,奴婢們說過來稟報王爺奶奶,夫人又說不用。今個兒早上就起不來,身子發(fā)燙,人也錯沉沉的。”
屋子里忙碌的眾人皆是一愣,不約而同地望著休竹。休竹不覺冷哼一聲,果然自己并非杞人憂天,昨個兒歡歡喜喜去給范炎下聘,今個兒就不行了。
不用細(xì)說,張媽媽也明白是什么意思,腦袋轉(zhuǎn)的飛快,果真如休竹預(yù)料的那般,明夫人是打算一開頭就給一個下馬威,讓奶奶措手不及。心里不覺一陣慌亂,抬頭看了休竹一眼,見她沉著冷靜,絲毫不見驚慌,不覺也冷靜下來,忙道:“這事兒一般都是吳總管家的張羅,這會兒只怕還沒進(jìn)來。”
休竹不說話,可半晌碧翠也沒給她穿上衣裳,低頭一瞧碧翠的手,竟然在打顫。心里有些后悔昨個兒不該說那些話,讓穩(wěn)重的碧翠都驚慌起來。再看看其他丫頭,除了張媽媽臉色略微鎮(zhèn)定,冬靈一臉怒意,銀翹和玉兒都愣著沒回神。
明夫人不留痕跡地就先讓自己亂了陣腳,這大概就是她想要的吧?
“不用慌,慢慢穿就是了。”休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
碧翠抬頭一瞧,見休竹眉眼含笑,又見她朝自己輕輕點了點頭,心頭一動,慢慢鎮(zhèn)定下來。一時家媳婦進(jìn)來梳頭,休竹想了想,讓她把頭發(fā)都綰起來。
剛收拾妥當(dāng),只見靖南王沉著臉進(jìn)來。
而那傳話的媽媽也不禁抬頭端詳休竹的表情,見她臉色平靜,心里咯噔一跳,忙垂下頭。耳畔傳來休竹略顯焦急的問話:“可打發(fā)人去請了大夫?”
“尚且沒有開門,所以……”
休竹低頭一琢磨,一邊讓碧翠給自己空衣裳,一邊沉著冷靜地道:“勞煩媽媽跑一趟,找個小廝去請大夫,先給夫人瞧瞧要緊。我這邊收拾妥當(dāng)了,就立刻過來。”
雖然休竹語態(tài)平平,那媽媽卻心頭一慌,忙忙地去了。
目送她出門,休竹扭頭吩咐玉兒,“去瞧瞧張媽媽起來沒?”
正說著,張媽媽已經(jīng)進(jìn)來了,見眾人神色微霽,冬靈更是咬著嘴唇,眼里冒出火星子。忙走到休竹身邊行了福禮。
“府里一般生病請大夫,你可知道相熟的?”
張媽媽不解這一問,“可是奶奶身體不舒服?”
那冬靈嗤一聲道:“哪里是我們奶奶病了,是夫人好不好正巧今個兒病了。”
059:理家
休竹笑盈盈迎上去,一邊吩咐碧翠等安排早飯。
靖南王不覺打量起休竹,見她梳著圓鬢,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頭上飾物兩三件,上面穿著醬紫色窄腰寬邊對襟高領(lǐng)襖子,下面穿著黛色十樣錦十二福裙子,耳垂上一對祖母綠耳針,胸前戴著赤金百獸項圈,手腕上一對血紅玉手鐲。略施胭脂,紅唇潤澤,眉目含笑,神態(tài)絲毫不見驚慌不說,還有一股子沉著自信從眼睛里透出來的,讓整個人神采飛揚(yáng)。
靖南王不覺看癡了,從來不知道小妻子認(rèn)真裝扮過,也美得耀眼。心頭不禁一松,略帶歉意的口吻道:“剛剛得到消息,我要馬上出門。”
這算什么?碧翠端著早點盤子,愣愣半晌才回神。張媽媽、玉兒、銀翹等皆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靖南王。今個兒明夫人擺明了是動不了的,休竹初次理家,還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更重要的是,靖南王這個時候不能幫她撐場面!
耳畔傳來休竹溫婉沉著的聲音:“今個兒風(fēng)大,王爺要不要再穿一件夾層衣裳?”
靖南王深吸一口氣,走過來握住休竹的手,奇異地發(fā)現(xiàn),小妻子的手竟然比自己暖和,而那暖融融的感覺,似是瞬間使蔓延全身,緊繃著的下巴隨之松懈。笑容里多了幾分輕松,他怎么就忘了,這個小妻子當(dāng)著他的面都敢明里暗里地擠兌他,她到底還會怕什么呢?
一年的沉寂,不過是顧慮著自己和明夫人之間的關(guān)系,并非真的就害怕了誰。
一時早飯擺放齊全,休竹坐焉吃了一些,靖南王也匆匆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外面便有小廝讓媽媽通報,車馬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
休竹忙叫碧翠包了點心讓靖南王帶上,好在車上吃。送走靖南王,休竹扭頭見眾人都望著自己,縱然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忐忑,卻也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來,說話也與往常沒有差別,“今個兒銀翹留在屋里吧,碧翠、玉兒、冬靈跟著我去,張媽媽也一起吧。”
碧翠取了一件銀鼠領(lǐng)子石青色大氅給休竹披上,走到門外,天才蒙蒙亮,早有丫頭婆子在院子里掃雪。卻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見休竹出來才慌忙地散開。
休竹瞧著,嘴角不覺上揚(yáng),多少還是有些忌憚的,靖南王的維護(hù)并非她們就真的沒有注意,想到這里,休竹對靖南王今天不能給自己撐場子的事兒也不那么介意了。
碧翠等人緊緊跟在休竹身后,前面兩個婆子打著燈籠,這是休竹成親后第二次這么早地去明夫人處請安。
彼時,明夫人院子里早已燈火通明,正屋半開著,門口一十二個體面的婆子候著,另有小丫頭等來來去去,也不知忙什么。總之,場面零亂,也頗為壯觀。
休竹來了,眾人忙過來見禮,休竹微微點頭,那邊明夫人屋里的婆子撩開簾子,休竹踏進(jìn)屋時,耳邊似有不滿的聲音的傳來,“……今個兒怎么了?若是遲些,午飯也沒法子弄出來了。”
休竹身后幾人,不覺相視一眼,皆看到對方蹙眉。休竹似是沒聽見,緊幾步直到榻前。只見明夫人一夜之間竟變得蓬頭垢面,身上披著繡花錦被,只里面穿著一件睡袍,套一件襖子。一旁一名小丫頭扶著她,她剛端著茶杯吃茶,氣色不太好,雙頰有些不自然的紅。
早有明夫人身邊的媽媽迎過來,滿是擔(dān)憂地道:“許是昨個兒染了風(fēng)寒,昨夜里睡不著,早起就發(fā)燒,外面的婆子都等著回事兒,可夫人……”
休竹略點頭,也是一臉的擔(dān)憂,:大夫還沒來么?“
那媽媽搖頭,嘆口氣,“平日里倒好,一有事兒就推三阻四,這會兒大夫也沒叫來。”
休竹沒說話,不過那媽媽的聲音倒是不大不小,屋子里的人都聽見了。遇上明夫人的事兒都推三阻四的,那今天遇上自己豈不更厲害?這是暗示那些人,能推三阻四的就推不顧一切阻四么?
休竹在床邊的機(jī)凳上坐下,正巧明夫人將茶杯遞過來,休竹順手接住,遞給一旁的媽媽,就聽到明夫人吃邊的聲音傳來,“也是我實在無能,平常不得病,這一病就起不來,今個兒也只為難你了。我……”
一旁的媽媽搭腔,“也有平常身體好,一生病就厲害了。”
休竹聽了,忙扶著明夫人躺下,神色倒不是太驚慌,從明夫人和媽媽的言辭,大概明夫人早就布局了今個兒會發(fā)生的一切。既然自己接手了就沒打算交出來,倒不必再裝的害怕了,免得讓她們瞧著更猖狂。
不過,有些話也不得不說,“我也不知如何理家處理,對外面的人也不熟悉,夫人這般也不能叫夫人勞累……這如何是好?”
明夫人微笑道:“一會兒吳媽媽就來了,她是府里的老人,又是吳總管家的,對府里的一切也熟知。我身邊的媽媽,平日里倒是也看過,可畢竟都是傳話跑腿兒,大字不認(rèn)得一個。”
說著,便讓那媽媽將一個大匣子取來,朝休竹解釋道:“對版牌都在這里面,需要支取錢的拿著對牌去取,上次教你看的那個賬本,便是咱們里面的賬本,每日里都記賬,月底和賬房對賬,再去總賬上或添或減。”
而恰好,今個兒就是月底,明夫人病的很是時候。
休竹點點頭,讓張媽媽接住,抬頭依舊不見大夫來。明夫人似是看出休竹的擔(dān)憂,忙笑著安慰道:“不過是偶染風(fēng)寒,沒有大礙。”
”可夫人如此,由不得不叫人擔(dān)憂。“
明夫人寬慰地笑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我倒撐得過去,別讓外面的亂起來才好,如今又是年底,陸陸續(xù)續(xù)便有許多事兒。今個兒為難你了,若有不明白的,便來問我,你去吧。”
因想到婆子們今個兒都來了這邊,明夫人又仰起頭吩咐丫頭,去把西邊抱夏整理出來,讓下面管事今個兒暫且就在那邊回事兒。
話說到此,休竹點點頭,又不放心地囑托明夫人好好休息,讓身邊的媽媽好好服侍,才領(lǐng)著張媽媽等人出來。
那院子里的管事們早炸開了窩,見休竹出來,略安靜了一下,便有體面的婆子進(jìn)明夫人屋里去詢問。休竹只當(dāng)沒瞧見,由前頭明夫人屋里的丫頭領(lǐng)著,一路往西邊抱夏去了。她就不信,后面的張媽媽抱著對牌匣子,她們這些人的眼睛就沒瞧見?
暗暗抑制胸膛里的火氣,休竹不緊不慢走著,臉上的依舊掛著一抹笑。一時進(jìn)了西邊抱夏,三十來平米四四方方空空蕩蕩一間屋子,只東邊擺著一張楠木填漆仙桌,兩張椅子,其他一概沒有,連窗簾子也沒掛,竟是一室冰冷,涼風(fēng)直從腳地往上竄。那丫頭倒是機(jī)靈,見休竹略蹙眉,忙道:“以往都是在夫人屋里回事兒,只今個兒夫人病了,想著就這屋子干凈。又是……”
又是突發(fā)事件,來不及給這屋子燒上地龍,連爐子也沒空兒抬一個進(jìn)來,休竹笑道:“夫人是該安安靜靜地歇歇,這里不錯,桌椅倒也齊全。”
那丫頭訕訕地笑了笑,見休竹不氣不惱,羞愧地紅了臉,像做了錯事般忙不迭地道:“奴婢去給奶奶拿只暖手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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