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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這門親事那吳公子也滿心歡喜……”
與任家結(jié)親,與他們這些出身一般的書生來說,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好事。即便不是任老爺?shù)挠H女兒,可畢竟和任家沾了親戚情分,任老爺必然也會看顧幾分。
老太太冷哼一聲道:“管它是不是巧合,趕緊再給她尋一門親事要緊。難道你希望五丫頭忙著周旋范家那些人的同時,還要操心屋子里的事兒?何況她現(xiàn)在還沒動靜,只怕她那婆婆也緊緊盯著她的肚子,咱們不能幫上別的忙,也不能給她添亂!”
董氏紅了臉,垂下頭答應。老太太瞧著又道:“算了,這事兒我找老爺說去,你如今也該好好保重自己,別讓我的孫子吃苦頭。”
老太太聲音冷淡,董氏卻明白她是嘴硬心軟,真心實意關(guān)心自己,忙笑著點頭道:“兒媳省的。”
老太太露出乏意,董氏和任休桃起身告退,一起出來。到了院子里,任休桃拉著董氏的手,低聲而擔憂地道:“往后,咱們別經(jīng)常去五姐哪里了。”
董氏一怔,低頭看著任休桃,只見她滿臉的居喪,自顧自地道:“雖然我也很想念五姐,可是我不想給她添亂。”
董氏寵溺地摸了摸任休桃的腦袋,吐口氣牽起任休桃的手慢慢走出來。
春光明媚,萬里無云,花香草香混合著泥土清香,不遠處的花叢里,幾只彩蝶翩翩起舞……
任家五小姐·正072:暗斗
大考終于放榜,任老爺收留的幾個人當,有兩個都了舉人,屬那姓吳的書生成績最好,總榜第一百二十九名,只一名只差便名列三甲。徐宜謙更是大展身手,考了總榜第三名,不久便要參加殿試,于徐家、任家都是一大喜之事。無論殿試結(jié)果如何,徐宜謙都是一甲出身,可直接授予官職。
范炎的成績很不理想,這也在意料之,這兩日基本都躲起來了,不敢前來見明夫人。眾人也不在明夫人跟前提大考一事,倒是明夫人當著休竹的面兒,很是羨慕地說起徐宜謙,“……任家的女孩兒到底都是有福氣的。”
休竹微微一笑,二奶奶垂著頭不說話,明夫人嘆口氣,淡淡看了她一眼,便露出乏意。休竹和二奶奶起身告退。二奶奶回到屋里就坐在椅子上生悶氣,丫頭呈上茶水,忙開解道:“夫人并未說什么,奶奶何苦自個兒氣了自個兒呢?”
二奶奶冷哼了一聲道:“面上沒說,誰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之前便是句句警告我,如果咱們爺這次考得不好,都是我的責任,我才嫁過來多久?”
那丫頭說不出話來,只見范炎垂著頭進來,二奶奶怒目瞪過去,丫頭瞧著忙退出去。
范炎黏上來,嬉皮笑臉地一把抱住二奶奶,嘴里沒顧忌地亂叫,手也不安分地亂摸。二奶奶氣得拳打腳踢,嘴里冷冷地嚷嚷道:“你就不能有些出息?”
語氣里多有嫌棄,范炎停下來,一言不發(fā)就轉(zhuǎn)身出去,二奶奶忙叫住他,“你干嘛去?”
范炎頭也不回,只道:“讓自己有出息去。”
二奶奶氣得跺腳,只說范炎如果出了這個門,這輩子就別進來,范炎一聽,又嬉皮笑臉地返回來。二奶奶只得一嘆,任由他抱著去了。
四月初,徐宜謙參加殿試,圣上親授第二名進士出身,也就是榜眼。徐家、任家皆大歡喜,再有任老爺幫著打點,徐宜謙又有靖南王這個妹夫,順理成章安排在了戶部供職。也就是說,徐家此后不出意外就要在京城落地生根了。
四月里董氏生辰休竹回了任家一趟,再有四月旬馮老爺次子馮淵大婚,轉(zhuǎn)眼便是五月,天氣一天比一天熱,院子里的芍藥花爭相怒放,大朵大朵如同渲染。
因西府侯爺和二奶奶娘家人周旋打點,終于給范炎謀了一個虛職,二奶奶原是滿心歡喜,卻不想范炎竟找著要當值的借口,每日里在外面鬼混。二奶奶說多了他又不愛聽,身邊的婆子又勸著,怕她和范炎鬧得不愉快。要說給明夫人聽,只怕明夫人也要多心。
二奶奶歪坐在椅子上,身后兩名丫頭打扇,到底是心情浮躁,將手里剛端來的冰鎮(zhèn)酸梅湯遞給身邊的丫頭,讓重新去換一碗來。
如此折騰幾次,那丫頭心里就犯嘀咕,恰好陪嫁來的嬤嬤遠遠兒走來,丫頭忙迎上去見禮,笑著道:“到底您年紀大,吃的鹽也比我們吃的米多,您去瞧瞧奶奶,今兒不知怎么了,人懶洋洋的,吃了午飯就一直坐著,不起來走動走動,只怕要擱在心里了。”
那嬤嬤聽見奉承話,臉上頓時多了笑容來,隨著丫頭一起進來,站在下面給二奶奶行了福禮。二奶奶不等她起身便道:“您老終于回來了,外頭的生意如何?”
那嬤嬤笑盈盈道:“生意倒還好,只是……”
“有什么就快說,這里沒有外人。”
那嬤嬤只看了看兩邊的丫頭,二奶奶瞧著便將丫頭支退出去,讓那嬤嬤走到跟前,笑道:“現(xiàn)在總該可以說了,只是什么?”
那嬤嬤琢磨半響,忽地一笑道:“倒也沒什么,只是瞧著隔壁鋪子的生意不錯,今兒去的時候,恰好瞧見熟面孔,好像是夫人跟前的人,取了一個沉甸甸的包袱回來。那鋪子經(jīng)營布匹,可那東西卻不像是料子。”
二奶奶輕笑道:“那你說會是什么東西?”
“我瞧著像銀子,好像還有賬本呢。”說著又忙笑道,“我瞧得也不真切,不過鋪子里的掌柜對那媽媽很是恭敬,不像是對客人。”
二奶奶似是明白了嬤嬤的話,猜測道:“你是說那鋪子可能是夫人的?”
嬤嬤輕輕點了點頭,二奶奶嗤笑道,“夫人哪來的鋪子?她不是……”不是小妾出身么?二奶奶沒將這話說出來,只是滿臉的不信。
“我也是這樣覺得,所以也詫異。”
二奶奶聽了,心不覺一動,低頭琢磨半日,猜測道:“你說會不會是后來她自己買的鋪子?可是一個鋪子要買下來需要的錢不是小數(shù)目。莫非,夫人她是有嫁妝的?”
那嬤嬤眼里露出鄙夷,一個小妾哪來的嫁妝?若是有錢辦嫁妝又豈會讓她為妾?明夫人年輕時是什么模樣,她們不知道,可如今瞧著卻是風韻猶存,模樣又不差,嫁給小戶人家,只怕多的是人上門提親。
而這里,嬤嬤又聽說了雪娘這個年輕守寡的寡婦,雖是明夫人的侄女兒,可見明夫人娘家無人,所以雪娘只能投靠明夫人這里來。由此可見,明夫人的出身也不見得能好到哪里去,只怕之前也不過是王府的婢女罷了,只因模樣生得好,得了老王爺?shù)男模庞辛私裉斓牡匚弧?
二奶奶也不覺琢磨起來,老王爺離世,王府一切都是明夫人在打理,這么大一個家業(yè),只御賜良田只怕也夠開支了,畢竟王府的人不算多。倘或還有其他產(chǎn)業(yè)……
想到這里,二奶奶笑著反問那嬤嬤道:“就算是夫人的又如何?這后院的女人,誰手上沒有嫁妝?她這樣也是為自己的將來打算。”
那嬤嬤笑道:“也是奶奶心善,事事為她人考慮周全,可是奶奶如何就沒有細細想過,當初侯爺和夫人為何要同意這門親事?”
二奶奶是嫡出小姐,縱然明夫人是老王爺繼室,那范炎也不過是次子罷了,還是個沒有什么本事的。世襲罔替的頭銜已經(jīng)被靖南王襲了,伺候也是靖南王的兒子世襲。二奶奶倒真沒仔細想這個問題,當初范炎去永平侯府的時候,她是躲在角落地看了一眼的,覺得模樣各方面還不錯。
關(guān)鍵是明夫人身份擺在哪里,她嫁過來必定不用吃太多小媳婦的苦。靖南王娶的休竹又是個沒脾氣,不像娘家里兩位嫂子,明面上好的不得了,背地里卻恨得你死我活。這一兩個月也確實證明自己的看法不錯,明夫人禮佛去了,大嫂理家,也沒怎么為難自己。
日子雖無聊了些,到底還算舒暢。
那嬤嬤見二奶奶神態(tài)輕松,不覺一嘆,覺得該好好點醒一下二奶奶,斟酌著道:“據(jù)說去年王府出了一件大事,大管家夾帶私逃,總管犯事入獄,因為此事,王爺因督查管教下人不嚴被罰了半年了俸祿。按理,一個大管家和總管就算天天兒往家里運銀子,可不可能將王府所有庫存運走了還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吧?”
這話也算說的明白,大管家和總管壓根就沒貪圖多少,而是被明夫人私吞了。二奶奶臉色微變,低聲呵斥道:“你可別胡說,這樣的事兒沒有真憑實據(jù)的,被別人聽到了也不見得好。”
“倘或奶奶不信,隨便找個人來問問就是了。我還聽說,這院子年前修葺了一番,還是夫人拿出來的銀子,大婚之日夫人又拿了一部分銀子出來辦。這事兒,府里許多人都知道。”嬤嬤說的雖不十分肯定,卻也不像胡編亂造的。
二奶奶蹙蹙眉頭,望著桌上的茶壺出了半天神。那嬤嬤靜靜站在旁邊,嘴角帶著笑,眼里卻有幾分急。
隔了好半響,二奶奶突然笑道:“反正咱們也無事,不如去夫人那邊瞧瞧。”
那嬤嬤不覺蹙蹙眉頭,不是該去大奶奶那邊瞧瞧么?疑問還沒問出來,二奶奶便叫外面的丫頭進來,換了一身薄一點兒的衣裳,便散步似的往明夫人那邊去,卻得知明夫人去瞧范鴻去了。
二奶奶在心里冷哼一聲,就略加快了步子出來,也去了范鴻的院子。
正巧今兒范鴻的先生休息,彼時明夫人在范鴻正屋里坐著,手里捧著涼茶,看著書桌前認真臨帖的范鴻。
屋里屋外都安安靜靜的,門上的丫頭瞧見二奶奶,正要行福禮打招呼,二奶奶忙揚手示意不必,放輕了步子,輕輕地走進來。不覺就打量起屋子里的擺設,格局大抵相同,只是暗格里多放著書本,雖然素凈,也有那么兩三件只一眼就知道是珍貴物品的擺件,黑色大理石鋪地和琥珀色窗簾子有種低調(diào)的華麗。整體感覺還不錯,寬敞大方,還有點兒冷清和肅穆,也許是因為范鴻這個人瞧著有些少年老成的嚴肅,而產(chǎn)生的連鎖感覺。
范鴻瞧見二奶奶,忙出書桌后走出來,垂著頭規(guī)規(guī)矩矩地作揖,明夫人好像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二奶奶來了,眼里不覺露出幾分驚愕,又隨即掩飾起來,笑瞇瞇問道:“怎么來了?”
二奶奶笑道:“瞧著沒事便想去找夫人說一會兒話,夫人來了這里,我就想來瞧瞧三爺。”說著往書桌那邊看了一眼,明知故問道,“三爺是在習字么?我可打攪了?”
范鴻低著頭道:“不曾。”
二奶奶又笑道:“現(xiàn)在天兒越來越熱,三爺年紀小,合該多多注意。”
明夫人瞧著,好似非常喜歡二奶奶關(guān)心范鴻,眸光溫情脈脈,聽她寒暄幾句,便叫丫頭搬了椅子放在身邊,讓二奶奶坐下。便親切地握住她的手,笑道:“下午的太陽雖不毒辣,地氣卻熱,小心可別暑了。”
二奶奶撒嬌道:“兒媳也不曾那般嬌貴過,只想著夫人下午也沒事兒,就過來陪夫人說說話解解悶。”
明夫人臉上的笑容愈發(fā)多了,略坐了坐,明夫人囑托范鴻多多休息,雖說身體已經(jīng)徹底痊愈,也不能太過勞累。從吃穿到低下丫頭婆子,事無巨細都一一叮囑一遍。二奶奶在一旁瞧著,心里多不是滋味。
明夫人每次見到范炎從來就沒有好臉色,果然是更心疼小兒子!
叮囑完了,明夫人攜著二奶奶的手出來,又叮囑二奶奶道:“雖下午的日子沒有正午那般毒辣,也不能仗著年輕就不懂得保養(yǎng),我還指望著你快些給我生個孫子抱抱呢!”
這原是關(guān)心之語,可入了二奶奶的耳朵卻多不是滋味,莫非自己就是給她生孫子抱的?雖是這樣想,面上卻帶著笑,輕輕點頭道:“兒媳省的,只今個兒瞧著不是那般熱,所以才出來走動走動。”
一路說著到了明夫人屋里,二奶奶一眼就瞧見了那個放在柜子上的包袱,果真如嬤嬤說的,瞧著沉甸甸的。這鋪子的賬基本都是年底結(jié)算,有些是半年結(jié)算一次,一個鋪子的收益,一年也賺不了多少錢,不過是添一些胭脂首飾罷了。
“天兒也不早了,回去吧。”
二奶奶出神之際,耳邊傳來明夫人溫柔體貼的話語。便站起身告退,明夫人目送二奶奶離去,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夕陽從窗欞子外照進來,一道光恰好打在柜子上的玄色包袱上。緞面的料子在光影里折射出光粒,好似許多細小的發(fā)光寶石。
明夫人收回目光,冷冷哼一聲朝身邊的媽媽道:“去問問,最近有沒有人要買鋪子,把挨著她的鋪子盤了。”
那媽媽愣了愣不解地道:“那鋪子生意不錯,為何要盤出去?”
“我原瞧著她有些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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