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觀里。”皇上并不覺得李誦去了能問出來什么，說道：“你若是想去，就讓劉公公帶著你去看看。”

“我想先了解一下當(dāng)年情況，我相信事情既然發(fā)生，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今日若是貿(mào)然前去，只會讓舒王提高警惕。”

見李誦思路十分的清楚，且不急不躁。皇上十分欣慰地點(diǎn)點(diǎn)頭，覺得或許李誦能發(fā)現(xiàn)一些端倪。

確認(rèn)了虧空的庫銀的緣由，李誦回到了王府便將事情告訴了蕭洛菲。他說道：“舒王叔的母妃去世早，我只記得她是皇祖父的寵妃。父皇將舒王關(guān)在三清觀里應(yīng)該不是巧合。當(dāng)年宮里的人也只有太后和太妃了。太后禁足，且對我們一向不是很友善。所以我想太妃或許能問得出來什么？你明日去行館的時候問問太妃。”

“我知道了。正好我新得到了一些松子，做松仁玉米露應(yīng)該好喝。我讓人做一些給太妃送去。”蕭洛菲說道。

“甜湯應(yīng)該純兒也喜歡喝。你讓人多做些，給他也喝點(diǎn)。”李誦隨口說道。

蕭洛菲聽著，噗嗤一聲笑了。她說道：“這純兒一直都說他父王是個冷面人兒，若是知道你這般體貼他，恐怕要高興得跳起來了！就算是早就不喜歡喝這甜湯，也會喝上一大碗。”

李誦手中的茶一頓，倒是有些愧疚，自己對純兒的認(rèn)知還是少了些，竟然都沒有注意到孩子口味的變化。他說道：“還是你仔細(xì)，平日里都是你照顧他們。我疏忽了！”

“你每日那么多的公文，處理完天就黑了，和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都很少，所以自然記不得他們的喜好。”蕭洛菲說道：“等著你忙得差不多了，多陪陪他們就好了。”

李誦心里明白，這天朝大大小小的事情，從內(nèi)到外，哪里有閑得下來的時候？他說道：“以后不論多忙，每日我都會和孩子們一起用晚膳！你只管讓人喚我。”

李誦能這么說，蕭洛菲就覺得很滿足！她應(yīng)了下來，將話題拉了回來問道：“你問起父皇蘇州的情況了嗎？”

“事情絕非那么簡單。何況先皇可以用這些銀子制衡，父皇內(nèi)心的想法我們不得而知。”李誦說到了這里就沒有再往下說。

蕭洛菲聽到這里自然也明白了。雖然她覺得李誦這么想也沒錯，畢竟世上最難猜的便是帝王心。但是他這么防著自己的父親，蕭洛菲還是覺得心里有些怪異，于是說道：“他是你父親。”

“但是他也是湛王、其他十幾個皇子的父親。”李誦補(bǔ)充說道：“我可以不要這些錢，但是我不想父皇將這些錢再養(yǎng)出來一個‘舒王’。作為君王就必須對所有事情都要有最壞的預(yù)想。”

蕭洛菲不再言語。李誦的心思本就十分地縝密，加之現(xiàn)在是太子整個人做事便更加地謹(jǐn)慎。若是哪日他做了皇上，那么……。她疑惑地問道：“你登基為皇上之后，會不會也這般防著我？”

李誦沒想到他會這么問，目光從手里的折子里轉(zhuǎn)向蕭洛菲問道：“防著你做什么？”

蕭洛菲低下了頭，用茶蓋輕輕地拂去茶水上的茶沫，呢喃道：“你父皇和你母后不也是這般嗎？雖然兩人恩愛夫妻這么多年，但是相互之間還是有所防備。”

“我們不會。父皇和母后身后是雙方的利益。母妃身后有族人，父皇要借母后的力量維持朝堂的穩(wěn)定。”李誦說到這里，他目光堅(jiān)定地看向蕭洛菲說道：“我們不會有那么一日。”

雖然這話不知道將來能不能兌現(xiàn)，但是至少現(xiàn)在聽著舒服。蕭洛菲說道：“殿下，現(xiàn)在說得好聽。”

李誦從桌案前起身，走到蕭洛菲身邊，握著她的手，說道：“洛菲，你看著我。我知道這個世道對女子不公平。就算是我是有了萬千權(quán)力的君王。我依舊是你的夫君。在你這里，我便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親。不會再有其他的身份。”

第二日，蕭洛菲帶著松仁玉米羹來到了別苑。別苑水榭里，太妃正在這里喂著水里的魚。虛竹見著蕭洛菲過來，急忙提醒道：“太妃，太子妃來看您了。”

太妃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蕭洛菲，滿面帶笑道：“你來了。”

“洛菲見過太妃。”蕭洛菲行禮道。

“我都已經(jīng)出家，這些俗禮就免了吧。”太妃語氣和藹，拉著蕭洛菲坐在水榭里的椅子上，道：“你整日府里的事情那么忙，還總是隔三差五的來陪我這個老人說話，也是難為你了。”

“您是殿下的親祖母，也是洛菲的祖母，陪您說說話是應(yīng)盡的孝道。”蕭洛菲說著，將食盒里的小點(diǎn)心和松仁玉米羹端了出來，道：“昨日殿下鋪?zhàn)拥墓苁聫臇|北回來，帶了新摘的松子。我想著太妃喜歡吃這個，就讓人做了帶給您嘗嘗。”

“難為您有這份心。”太妃用勺子舀了一勺子放在嘴里，道：“這味道不錯，松子新摘的，還有那股果香的味道。”

“是。還有這個酥餅，我想著配著這羹湯吃，應(yīng)該很好吃。”蕭洛菲說著，將酥餅放在了太妃的手邊。她看著太妃吃得歡喜，心里也覺得開心，說道：“太妃氣色不錯。”

“周嬤嬤時常來陪我說話。也不無聊。你送來的補(bǔ)氣血的丹藥我吃著，整個人都覺得精神了！”太妃說話的時候中氣十足，聽著聲音就知道身體不錯。

兩人聊著聊著，蕭洛菲便把話題朝著舒王這邊轉(zhuǎn)了過來：“漪瀾公主前日和親的隊(duì)伍離開了天朝了，聽說出嫁那天漪瀾公主當(dāng)天是含淚上的轎子。”

太妃嘆息一聲，道：“舒王犯了罪，漪瀾是替他來償還這筆債。”

“是啊！對漪瀾公主不是很了解，但是傳聞之中這個公主其實(shí)秉性并不差。這么一遭真是可惜了。”蕭洛菲說到這里，問道：“說來也奇怪，先皇的子嗣也不止一個，為什么這個舒王的野心格外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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