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你們是不是瞧對眼了
只是自從見識到白靈韻用陣法公審拷問過旁人之后,他忽然有些擔心——就方喻之小胳膊小短腿的,會不會直接被弄死啊?
在拂蘇各種左右為難的時候,方喻之搖頭拒絕,“不必了,我很長情。”
他這執拗的性子,硬要鉆牛角尖,讓拂蘇氣結,“長情個屁啊,你這是在自掘墳墓知不知道?”
邊說著,抬爪遙遙指向屏風后的方向,“那邊,就躺著的那個,他要是真能招魂回來,你以為這老娘們還會搭理你?肯定當場把你蹬了,想都想不起來!”
方喻之知道拂蘇千方百計挑撥離間,就是為了能夠逃離方府。同時他也知道,南桑似乎很想要得到拂蘇的靈魂。
因此,他冷下聲音,“你不用多費唇舌,我是不會背叛她的。”
說完之后,旋身繼續去收拾碗筷了。
拂蘇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就助紂為虐吧。”
聞言,方喻之停下手中的動作,他看向窗外那株迎風站立的桑樹,語氣柔和,眼中泛著一抹憐惜,“你們都不懂,她其實很孤獨,一直都形單影只的。”
就如同那株桑樹那般,永遠孑然一身。
隨著四季的輪替,花開花落。
乍聽此言,拂蘇不悅怒斥,“孤獨就能隨便用那么多條命去達成自己的愿望嗎!”
此話方喻之恍若未聞,他輕聲道:“我與她初見的時候……”
那時候他親眼目睹南桑蹲在地上,任由裙裾拖曳在地,一只白皙的素手探進了尸身之中,絲毫不畏懼那些鮮血淋漓。
當時的他嚇得雙腿發軟,兩眼翻白,沒有任何征兆的暈倒在地。
而意識陷入一片黑暗之前,他看到的是白皙的指尖上滴下了殷紅的鮮血。
后來大病初愈后,他再次碰見了南桑,被堵在了清晨無人踏足的長廊盡頭。
南桑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朝他緩緩靠近著,最后在他耳邊命令,“從這一刻起,你凡事都得聽我的。”
方喻之收回了視線,將自己的遭遇如實相告,“我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紀,我爹給我尋了門婚事。說實話,我對自己未來的妻子沒有半分感情。我知道我必須在該做什么的年紀,去做什么事情。”
“大婚那日,由于我不善飲酒,滿堂賓客也沒有存心要把我灌醉。可等我回到喜房的時候,就看見我拜過堂的妻子懸梁自盡了,而南桑坐在了圓凳上,她當時還在喝著茶,就好像眼前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團空氣而已,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說著的同時,方喻之已經捧起碗筷便朝外走去,“那一刻,南桑她對我說——”
“在我還沒玩膩之前,不許再忤逆我。今日之事,是給你個教訓。”
“我好不容易找到件感興趣的事情,你最好別讓我厭倦了讓你,否則我會毫不猶豫殺了你。”
聽完方喻之所經歷的一切,拂蘇無奈的輕嘆一聲,“天降傻白甜啊。”
聞言,方喻之奇怪的反問,“什么意思。”
拂蘇繼續抬爪指著他,“就你這樣式的,絕對是有受虐傾向!”
話音剛落,拂蘇就看見方喻之背對著自己,高大的身形不停的顫抖著,似乎是在壓抑著什么。
而他輕微的顫抖,引來手中的碗筷發出輕微的聲響來。
“你怎么了?”拂蘇當即恍然大悟,有些嫌棄的看著方喻之,“不會哭了吧!你不是吧,不就說你兩句,至于這樣。”
清脆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拂蘇就看見那些碗筷掉在了地面上,瓷碗摔成了碎片。
方喻之慢吞吞的轉過身來,此時他臉色慘白,雙眼空洞無神,正直勾勾的瞅著鳥籠中的他。
“這是……傀儡!”
拂蘇可算是明白方喻之是怎么了,他的目光朝下望去,就看見方喻之的手臂上黑氣纏繞著。
與此同時,南桑閃身進來,嬌顏上臉色極為凝重。
想來是就連南桑也覺得,這很是棘手。
拂蘇知道機會來了,他馬上對臉色難看的南桑說,“我可以讓他恢復原樣,條件是你得放我離開。”
誰知道南桑不由分說就拒絕了他的提議,“用不著。”
拂蘇看著南桑輕移蓮步來到方喻之的身旁,繼續滔滔不絕的抱怨著,“我都失蹤了一夜了,我家靈汐兒肯定著急的不行。像我這么英俊瀟灑的,絕對要懷疑是被拐賣了。”
對于拂蘇的一番話語,南桑選擇自動無視掉。
她來到了方喻之的身前,而此時方喻之早就神志不清了,他抬起大掌不由分說襲向南桑的心口處。
南桑眸中一凜,手腕處帶著鐲子也跟著幻化成了一把長劍。
長劍橫檔在身前,擋住了方喻之的襲擊。
另一只素手則是往方喻之曾被傀儡抓傷的地方,開始輸送著靈力。
拂蘇見狀,也跟著輕輕點頭,“你這樣只能緩解,沒辦法根除的。哪天你要是不在了,他就只能變成徹頭徹尾的傀儡了。”
這靈力只能暫時封住那團黑氣,有朝一日,還是會突破,最后徹底將方喻之變成同類。
看著那越來越消散的黑氣,拂蘇在一旁說著風涼話,“真是可憐啊,曾經有個神通廣大的少年郎站在你面前,你卻不讓他醫治。如果時間能重來的話……”
南桑被他吵的煩了,厲聲恐嚇,“再不閉嘴,我就讓你嘗嘗魂魄消散的滋味!”
面對南桑的危言恐嚇,拂蘇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是愈挫愈勇,“許多年前,有一個姑娘告訴我再見之時定會報恩,感情是這么報恩的。”
此話一出,南桑的眼中閃過幾許復雜的神色。
她沒想到,那年的一面之緣,拂蘇居然沒有忘記。
如果不是拂蘇突然出現為她解圍,未晞絕對不會那么輕易的放過她。
那時她故意自報家門,說自己是老閣主之女南桑,為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那老不死的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存在嗎,他越是想藏著掖著,她就越是要將這些不堪暴露在人前。
讓一切暴露在刺眼的陽光之下,最好是讓老不死的為此而惱羞成怒。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會覺得痛快。
方喻之在靈力的輸送下,漸漸恢復了原先的神智。
他抬眼看向身前的南桑,驚得瞠目結舌,“南桑……你的頭發!”
拂蘇聞言,也抬起頭看向南桑,就看見南桑烏發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滿頭的銀發。
今日的南桑三千青絲隨意挽了個發髻,只簪了一朵海棠花作為點綴。如今放眼望去,銀發垂落而下,披散著肩頭和她的身后。
南桑隨手抓起一抹發絲,入眼所見唯有銀絲,不見墨發。
她泄憤似的狠狠將那縷銀絲甩開,“又是這個詛咒!就像個夢魘一樣,一直糾纏著,不死不休!”
上次為方喻之輸送靈力,方喻之也是瞧著那滿頭的銀絲,如今他細心斟酌著,難不成又得去尋個嬰兒來?
見南桑這幅憤憤不平的樣子,拂蘇收起了先前的玩世不恭。這些年間他也算游歷九州,自然對世事見多識廣。
因此,他看著南桑,朗聲道:“你孤陋寡聞啊,這哪里是詛咒,你娘可是扶桑人?”
聞言,南桑看向被關在鳥籠中的拂蘇,下意識的問,“你怎么知道?”
拂蘇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他也沒有藏著掖著,而是將自己知道的告訴了南桑。
“扶桑人是為九州界之人所不恥的,他們若是強行為旁人輸送靈力,就會引發體內的血脈之力,導致滿頭銀發面有皺紋,需要依靠新鮮的血液才能恢復如初。”
邊說著,拂蘇垂下了頭,擋住了眼中的思緒萬千,“所以他們殘忍嗜殺,我想老閣主之所以會厭惡你娘,想必也有這么個原因。”
南桑抬手輕撫著嬌顏,赫然發現眼角處有著皺紋。
她輕輕拂袖,冷聲警告著拂蘇,“你要知道,話多的人都命短。”
曾幾何時也有人這么說過,可他還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
拂蘇看向若有所思的方喻之,不悅的撇嘴道:“我這不是給你小情人科普嗎?不然他一臉懵逼的杵那,也太尷尬了吧。”
方喻之垂下眼瞼,如果他每次都因手臂的這道抓傷而需要南桑,南桑就會造下更多的罪孽——
當天晚上,客棧的廂房中,白靈韻不停的屋中來回走動著,最后停下腳步,看向坐在床榻邊的白靈汐。
一雙美眸流轉萬千的,紅唇漾著一抹弧度,“老狐貍,你不對勁。不對,是太不對勁了了!”
今日白靈汐可謂是足不出戶的,一整天都待在屋子里守著拂蘇。
雖說她平日也是深居簡出喜靜的主,可就連那梨花白她都跟著沒有沾上半分!
要知道白靈汐可是為喜歡喝梨花白的,難道對現在老狐貍來說,拂蘇比梨花白還要重要許多?
聽著白靈韻的口吻,白靈汐只是沉默不語,斜眼瞧她。
白靈韻不甘心的再接再厲,“你是不是和那小子瞧對眼了?”
聞言,白靈汐垂眸看向依舊雙目緊閉的拂蘇,抬手為他掖了下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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