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迷霧重重
身側(cè)忽然傳來這道嬌柔的嗓音,三分無助七分悲愴,令聞?wù)呷滩蛔樗a(chǎn)生憐憫來。
接著,語氣急轉(zhuǎn)直下,呼吸急促,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救救我!”
“小心國師……”似是囑咐,似是提醒。
拂蘇趕緊循聲望去,赫然看見身旁站著戴著帷帽的姑娘。那名姑娘他見過的,就在京城的長街之上!
此時她的手還輕輕扯住他白色的衣袖,這倒是沒有什么奇怪的,讓人為之瞠目結(jié)舌,膽戰(zhàn)心驚的是那只手!
干癟,不見半分的血肉,分明就是骨瘦如柴的枯骨……
拂蘇滿臉的驚愕,他雙唇蠕動,正欲說些什么,扯住他袖口的手松開了。拂蘇心中咯噔一響,抬腿就要邁步去追趕,然而圍觀百姓實在是太多了,那道曼妙的身影很快就淹沒在了人群之中。
他站在這層層人海中,伸出的手還僵持在半空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抹身影漸行漸遠(yuǎn)。裙裾飛揚著,從骨子里透出那么一股驚慌。
暖陽被陰翳所遮擋,地面上的影子跟著化為了虛無。拂蘇抬頭望著碧藍(lán)天際,風(fēng)云涌動著,一望無際的黑暗籠罩中,似乎有一雙無形的巨掌悄無聲息的,操控著這不為人知的一切。
沒過多久,流云散去,明媚的暖陽跟著灑落下來,驅(qū)散了這無邊無際的幽暗。耳邊喧囂之聲止住,百姓們見沒什么熱鬧可看的,也就各自離開了。
蘇霽風(fēng)這才得以穿過人群,來到了拂蘇的面前,卻見他只顧著低頭若有所思著。白靈汐似乎發(fā)現(xiàn)了異樣,也跟著靠攏過來。而溫子宸則是被人群沖散,只能側(cè)身避開這群離去的百姓,無法近身。至于朝晏,他把玩著手中的折扇,站在人群之外,沒有半點想要湊熱鬧的意思。
蘇霽風(fēng)見白靈汐過來了,這才一臉凝重道:“身體并沒有什么異樣,姑娘身子骨也硬朗。但是目中無神,顯然是丟魂了。”
白靈汐沒有多加理會,她抬手拉了下拂蘇,拂蘇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蘇霽風(fēng)這才發(fā)現(xiàn)了拂蘇的不對勁,趁熱打鐵就問,“你怎么了?難道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拂蘇垂眸望去,看著方才被抓過的衣袖。他回想起剛才那抹步履匆匆的倩影,步伐輕盈,好似衣裙之下的身子骨是空蕩蕩的。
“枯骨能存活于世間?”
少頃只等來拂蘇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蘇霽風(fēng)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仍是將所知的如實相告。
“我記得師尊和我說過,萬蠱窟有一門秘法,似乎便是此術(shù)。”
拂蘇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白靈汐,“靈汐兒,你知曉前朝之事,那你可知道西涼這么個人?”
“沒聽過。”
“你們也太慢了,這種熱鬧有什么好看的啊,擠來擠去不說,到時候一身衣裳都皺巴巴的。”朝晏不停扇動著折扇,以此來驅(qū)趕這燥熱。
溫子宸終于擺脫了這人山人海的,見眾人都面色凝重的,他驚聲問,“怎么?難道有什么不尋常的?”
卻見除了朝晏之外,所有人都是搖搖頭,因為——丟魂這種事情能和這書呆子說?看見枯骨什么的,能和他說?
后來一行人前往衙門,打算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相關(guān)的線索。朝晏自然也跟著去了,反正他平日里不是招貓逗狗,就是尋歡作樂的,不如跟著去查查案,搞清楚長姐遇害的真相。
才剛走進(jìn)衙門,入眼所見是捕快劉捕快身旁站著的女子泫然欲泣的。
朝晏自告奮勇的上前,有些揶揄道:“劉捕快怎么不懂得憐香惜玉啊。”
“世子爺咱話可不能亂說啊,要不是因為這事絆住了,我還趕著去王府呢!”
話音剛落,朝晏因心中一驚,手中的折扇在拿不穩(wěn)之下掉在了地上。
“王府?出什么事了?”溫子宸也有些擔(dān)心起來,馬上追問。
朝晏彎腰去撿起折扇,眼底深處的一抹驚慌在還未掩飾之前,盡落身后三人的眼中。
“總不會是我長姐尸體復(fù)活了吧。”
劉捕快也無心跟朝晏談笑風(fēng)生的,“是丟東西了,好像是朝陽郡主極為珍貴的東西,現(xiàn)在整個衙門的衙役捕快都去王府幫著找呢。”
接著看向身旁還在哭哭啼啼的女子,“你就行行好,讓我先去處理了緊急的事情,一會再來成不?衙門在這有沒有長腿的,跑不了你的。”
“可是……我這事都一拖再拖了,這日子是沒法過了。”所有人仔細(xì)端詳著,這才發(fā)現(xiàn)那名女子挽著的發(fā)髻是嫁為人婦才有的,見她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塊帕子,邊擦著眼淚。
溫子宸自然是無法坐視不管的,繼續(xù)問著劉捕快,“這是出了何事?”
“她是老坤的媳婦,現(xiàn)在老坤每天屁事不干就上勾欄院去,她尋思著想要和離另尋他處,可這老坤偏偏不肯。”
老坤?
所有人頓時打起了精神來,全部目光炯炯的盯著劉捕快,把劉捕快看得后背直冒冷汗的——這是咋的了?怎么全都看我啊?難道說我今天又變帥了?
“說起這事,我倒是頗有許多疑惑。”溫子宸接著話鋒一轉(zhuǎn),“這老坤是怎么發(fā)家致富的?”
說完之后,還眼神清澈的看著老坤的媳婦,臉上掛著溫潤儒雅的笑容,耐心的等著她給他解答。
老坤的媳婦從短暫的驚為天人中晃過神來,“什么發(fā)家致富啊,以前我們倆也是安穩(wěn)的過日子。誰知道有天那死鬼有事出門了,回來之后還慌慌張張的。”
拂蘇劍眉微微蹙起,試探性的反問,“慌慌張張?”
“連帶著三天都緊張兮兮的,一個人不敢進(jìn)屋,他老覺得背后有人在看他。甚至又一次睡著睡著,還說什么不要找我,冤有頭債有主。”
“人哪有不做噩夢的啊,后來他就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那么多的銀子,成天就上勾欄院尋花問柳去!我都不知道這筆銀子的來歷,誰知道他上哪偷來的呢。”
老坤的媳婦雖然不清楚這些人怎么平白無故盤問這些,可看他們的穿著,就知道非等閑之輩,絕對是顯貴人家出身的,也不敢多加隱瞞,老老實實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全說了。更何況,她也沒覺得這些有什么好隱瞞的。
從衙門出來,眾人跟著劉捕快打算去趟王府,看看到底是丟了什么東西。
途中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沉默不語的,拂蘇雖然走著路,思緒卻是飄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以至于有幾次差點撞到人了,都是白靈汐拉了他一把。
從剛才老坤媳婦的話來推測,這老坤絕對是做了些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否則又怎么會嚇得不敢進(jìn)屋,而且還在睡夢中說著這些意味不明的囈語。
“所以……是老坤殺了那具無頭女尸?”朝晏自小錦衣玉食的,哪里經(jīng)歷過這些事情。他見所有人都不發(fā)一言的,也就沉不住氣了。
殊不知,他的這句話如同激起了千層浪,讓所有人縈繞在心頭的猜測,愈加的篤定起來。以至于這暖烘烘的日光下,竟由心底深處升起一股寒意來。
朝晏的一番話沒有得到半點反應(yīng),他不滿的嚷嚷著,“你們給個準(zhǔn)信啊,我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未知前因后果,不予置評。”
話一出口,眾人紛紛驚呆了,也包括走在前端的劉捕快。只因此話是拂蘇和白靈汐異口同聲說出來的,他們正面面相覷著,少頃心照不宣的莞爾一笑。
拂蘇豐神如玉的容顏上泛著的淺笑,就這么落入了白靈汐的眼中。她心頭悸動著,別開了視線,沒有勇氣再與他四目相對。
“我也覺得很是古怪,要真不是他下的手,何必說什么冤有頭債有主。”溫子宸似乎沒有察覺出這氣氛的微妙來,自顧自說著。
蘇霽風(fēng)則是滿腦子都是丟魂的那命姑娘,從這些年所學(xué)中,尋找著能夠搜魂的方法。
沒過多久,他們就來到了王府。看著由燙金制成的牌匾,上邊龍飛鳳舞寫著恭親王三個字,彰顯出期間的氣派與威嚴(yán)來。只不過兩側(cè)掛著的白色燈籠,在這暖陽灑滿長街之上,有著幾分陰森和可怖。間或微風(fēng)拂動,白燈籠跟著不由自主的左右搖動著,如同隱藏在幽暗之處的兩道白慘慘的鬼影,伺機(jī)而動著。
走進(jìn)王府之中,迎面而來就是面色焦急的府中下人。步履匆匆的,傾巢出動著,似乎是在尋找著些什么。
假山林立之處,亦有十余人趴在上面,左右東張西望著,不放過任何的角落。而枝繁葉茂的榕樹上,身手矯健的侍衛(wèi)們站在枝頭之上,俯首張望著,想從中窺探出線索。
就在這時,一名丫鬟腳步匆匆的就撞上了朝晏,丫鬟來不及多說些什么,就打算繼續(xù)加入尋找的行列之中。
朝晏眼尖的發(fā)現(xiàn)這名丫鬟是朝陽郡主的貼身丫鬟,好像是叫小秋的。他趕緊攔住了她,劈頭蓋臉就問,“這是什么情況啊,我長姐到底丟了什么東西,這么興師動眾。”
小秋沉吟許久,不知該從何說起,最后只能說道:“世子爺你們跟我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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