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希想了一會，還是開了門。

        “真不好意思啊，這么麻煩你。”

        接下來就是他扶著喝醉的任子琛出焦翠翠家的門，她家里有酒精，泥土，雨水的味道，攪和在一起，林森希只當(dāng)是錯覺。

        倒是那個亂七八糟的客廳，完全和之前見過的完全不一樣啊！

        “沒事，只不過這家伙居然才喝了兩瓶就醉了？這還只是啤酒唉？想了一下還是覺得扔……不，送回來比較好。”

        焦翠翠抱著嘗試的心態(tài)敲了林森希的門。

        “果然大學(xué)生還是和小孩子沒什么區(qū)別啊。”焦翠翠嘆氣道，她的視線想透過林森希看向房間里，“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沒有……？”什么你們？林森希回過頭去，整個房間除了他就沒別的人，要說還有什么活物，那就是一只睡著的貓。

        “哦哦哦。”焦翠翠一副很八卦但是又有點抱不平的樣子，“下次你帶什么回來都先和室友說一聲吧，這小子和我抱怨了好多。”

        “嗯，我會改。”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呢，之前都沒見過你……你看起來也不像那種花花男啊，看起來也太老實了點，還以為你和那個酒保長得差不多，和我想象中的也差太多了。該說人不可貌相嗎？”

        林森希，沉默。任子琛到底都說了些什么啊喂！

        “算了，不打擾你們了，早點休息吧，我也乏了，明天請個假。”焦翠翠像是想到什么，接著補(bǔ)充：“對了，我叫焦翠翠，如果你們需要幫忙的話也可以叫下我，畢竟是鄰居。”

        黑貓的麻藥勁過去了，站起身來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像剛學(xué)習(xí)走路的小孩。不過過了一會習(xí)慣了走路之后，平穩(wěn)多了。只是脖子上的東西，好礙事。

        它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走來又走去，好奇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沒有看到昨天的那個人。

        這個木板可以推。

        它推開門，撿到了一段垂下來的布料。

        結(jié)果爪子勾在線上，死命掙扎，直到這段布料被扯得不像樣了。

        總而言之，這只新來的黑貓導(dǎo)致任子琛貓毛過敏，第二天起來的那副樣子給起床的林森希看傻了，當(dāng)場把人給送進(jìn)醫(yī)院里了。

        通過這次意外，林森希試探到了任子琛真正的弱點，至于要不要上報，他還在考慮，不過抓到這么個把柄有什么用嗎？

        “別嚎了……只是過敏，老老實實在醫(yī)院躺在打點滴吧。”林森希在一旁考慮應(yīng)該展現(xiàn)什么表情才合適，想笑又不好笑，任子琛現(xiàn)在這副樣子確實看了覺得很讓人心疼。

        “我還要上班，下午下班會過來看看你。”林森希看了眼手機(jī)上的時間，頭也不回起身就走，“醫(yī)療費我先幫你墊著，貓貓晚上會有人來接，干脆你先在醫(yī)院躺兩天吧。”

        “嗚——嗚嗚……”臉腫得說不出話來。

        大意了。

        “上次那個男人怎么回事？”

        “‘居然能讓影盤’派來的殺手下落不明？”

        “有點本事嘛……是他那邊的人吧？”

        “現(xiàn)在人呢？去哪了？”

        “不……不知道……”

        “廢物，連個人都能跟丟！養(yǎng)你們有什么用！”

        ……

        “那個實習(xí)生呢？實習(xí)第一天就請假不來了？仗著自己有點能力？”

        “行啦，人家也是真的有能力，說話一套一套的。”

        “再怎么厲害也就只是一個實習(xí)生而已。”

        “新來的那么多，誰知道你們說的哪一個。”

        林森希換了工作服，拉著個拖把站裝個樣子站在一旁明聽著其他員工瑣碎地閑聊。

        這讓他想起了當(dāng)初每天在“影盤”支部摸魚的日子，也差不多是這樣，只是那會還不用拖地，還管飯。

        當(dāng)然這邊也管，就是比不上“影盤”的伙食，誰讓那個組織真的有資金。

        “影盤”所在的大樓被炸了，目前還在準(zhǔn)備重建，唯一可惜的就是那些設(shè)備和武器……啊，還有食堂。

        看起來任子琛面試表現(xiàn)應(yīng)該不錯，雖然這其中也有林森希的失誤，要不是當(dāng)初他投錯了簡歷，結(jié)果任子琛陰差陽錯還是混入實習(xí)了。很可惜就這么一個晚上的時間里，因為貓毛過敏第二天一早就給送進(jìn)醫(yī)院……該說這是運氣嗎還是……

        “反正我們也只是打工的……”

        隨著那群人走遠(yuǎn)，林森希才反應(yīng)過來他要干啥來著。

        當(dāng)然不完全指的是搞衛(wèi)生！還有探情報，畢竟那個才是主業(yè)。

        他把這層樓的平面圖摸了清楚并且復(fù)刻了一份，林森希負(fù)責(zé)的三樓的每個房間以及功能都摸清楚了。

        三樓都是辦公室，總是能遇見來來往往的人。

        林森希每次見到人都本能下意識想要躲起來，不過后面實在是習(xí)慣了，也沒有躲的必要，也就不那么在意其他人的視線了。

        其實根本沒有人在意這么一個樸素的保潔。

        個子不高，又不是超級大帥哥，只是一個相貌平平的普通人，這身土土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再把帽子一戴，顯得更樸素了。

        真正的間諜臥底打扮。

        除非用的是什么熒光色衣服可能會比較增加存在感吧。

        不過這個身份也給了他很多機(jī)會，第一天就摸清楚了一層樓的主結(jié)構(gòu)，而且出入各個地方都很方便，還有一個小推車，特別拉風(fēng)。

        “有沒有覺得三樓新來的保潔有點怪怪的？”

        “三樓換保潔了？”

        “我們樓還有保潔？”

        “……”

        林森希蹲在男廁所隔間的馬桶上，拿著紙和筆憑借記憶畫了一份地圖，后面的日子就把四層全部結(jié)構(gòu)都搞清楚。

        接下來就是要看“影盤”那邊派來的人什么時候和自己碰頭了。

        “聽說研發(fā)部那邊產(chǎn)品研發(fā)遇到瓶頸了。”

        “實驗樣本最近沒有了嗎？”

        林森希豎起耳朵，聽著門外人的談話。

        怎么感覺每次他一蹲廁所隔間就總是能打聽到一些消息啊。

        “研發(fā)部最近忙著抓樣本。”

        “以前那些樣本呢？都死了？”

        “誰知道啊，我也不是研發(fā)部的啊。”

        林森希一邊聽，手中的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一輪下來也不知道寫了什么，因為門外的家伙也確實沒有聊到什么特別有用的信息，除了提到一個研發(fā)部，后面的話題就都是東扯西扯的，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話。

        “研發(fā)部是嗎。”林森希記下這三個詞，并且重重地圈出來，接著將本子收進(jìn)口袋，拿著拖把和水桶出來接水。

        人來人往，但剩下就基本沒聽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了，不是抱怨公司任務(wù)太多，再不濟(jì)就是一些企業(yè)的經(jīng)營模式或者宣傳策略，林森希聽著都會犯困打哈欠的程度。

        那些樣本究竟是什么？這里主要是經(jīng)營寵物糧的吧？

        風(fēng)德公司的產(chǎn)品說不上很出彩，但是性價比很高，主打平價寵物糧。昨天帶那只黑貓去寵物醫(yī)院的時候，也確實有注意到這個公司旗下的寵物糧，但主流的寵物糧還是本市的另外一個牌子。

        “是為了市場競爭嗎？”的確如果不一直研發(fā)新產(chǎn)品可能很難在市場上立足。

        等等，為什么“影盤”要干涉寵物糧的……

        具體的事情還是要等和主要人物碰頭后才知道啊，林森希現(xiàn)在所能做的只有盡可能收集可用資料。

        林森希下班之后搭著地鐵到了任子琛住著的醫(yī)院，今天雨停了，天氣也不錯，所以林森希的心情也還算不錯。

        “唔唔唔……”任子琛腫著一張臉，躺在床上，相比于早上已經(jīng)好很多了，四肢已經(jīng)消下去了但是臉還是腫得像另一個人，腫得太厲害了到現(xiàn)在都還說不出話。

        “別裝了，只是還沒消腫，說不出話倒不至于，針都打過了。”一個路過的護(hù)士在給隔壁床的病人打吊針，很直接就點破任子琛的哀嚎，“要是沒什么問題就出院去，不要在這里占用床位。”

        “林森希！貓呢！”任子琛掙扎著從病床上起來，委屈的拍了拍自己的臉，“我英俊的臉啊……”

        “要不你委屈一下，今天晚上在外面酒店湊合一晚吧？貓還沒帶走，而且還要打掃衛(wèi)生，你明天再回來。”

        “林森希你記著！”任子琛放下狠話，下一秒態(tài)度就轉(zhuǎn)變了，“等等，我和你說個事。”

        和房東約定的時間就是今天林森希下班之后，林森希急著趕回去。

        “小貓呢小貓呢小貓呢？”林森希剛回到家門口，就看到房東等在外面，焦急程度能把林森希家給拆了，不對好像是她的房子……

        “你等等……”林森希回頭望了一眼對面緊閉著的門，手里找鑰匙的動作倒是還沒停下。

        林森希才剛開門，房東姑娘直接往門里撲進(jìn)去，沖向了還在休息的黑貓。

        “哇，你的毛毛都禿了一塊了，還纏了繃帶，怎么傷得這么重啊。”她試圖對小黑貓上下其手，小貓嚇到根本不敢動，氣都不敢哈，呆呆的愣在原地，哪里曉得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你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

        門口的林森希：……

        “這個是它的藥，每天都要給它換。”林森希換了鞋子，拿出了昨天去醫(yī)院開的那些藥，并且把醫(yī)生叮囑的注意事項都和房東姑娘說了清清楚楚。

        “了解啦，藥的費用我會和你轉(zhuǎn)一部分給你。”房東姑娘，好像叫房多多來著？她舉著小黑貓轉(zhuǎn)了個圈，“么么么么，叫你什么名字好呢，就叫你嘿嘿吧！嘿嘿！”

        林森希：我感覺我才是那個局外人。

        “辛苦你了。”林森希把房多多送出門，也和籠子里的小貓說了再見。

        黑貓隔著籠子，不舍地舔舔林森希搭在上面的手指。

        “拜拜啦，和這個小哥說再見吧，嘿嘿。”房多多拎著貓箱笑得特別開心，“啊，當(dāng)然，這個月房租還是要照常記得交的。”

        “……”這種東西就不要總是惦記得這么清楚吧，又不是不交。

        在隔壁對門的“病房”，某個家伙醒了過來，迷茫地望著陌生的天花板，只覺得身上不僅疼，還很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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