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夙羽推開門進去，里間的人率先打開了門。

        “羽姐姐，是你來啦。”剛打開門就瞧見夙羽站在門外，蕭景睿不免有些驚訝，眼底閃過驚喜的神色。

        上次霓凰郡主的事情之后，夙羽有些日子不曾見到景睿，就連不時喜歡到楊柳心聽曲的豫津也是好些日子不曾見到了。

        “夙羽姐姐，苜靈姐姐。”

        不等夙羽同蕭景睿說上話，院里的孩子瞧見來人，全都圍了過來，稚嫩的聲音里滿是喜悅。

        這里是夙羽資助辦起來的學堂，位置有些偏僻，卻能讓家中貧困的孩子都能到此學習，她更是時常過來探望。

        苜靈玩性大，跟這里的孩子都能玩到一起。

        問候過這兒教書的先生，給孩子分發帶來的書冊，苜靈就帶著這些孩子去玩耍了。

        坐在石桌前，夙羽用這不慣用右手沏茶，輕輕的放到景睿的面前。

        “你瞧著心情不大好，可是遇上煩心事了？”從進門到坐下，她早就察覺到蕭景睿的一樣。

        這么多年的相識，夙羽早已摸清楚蕭景睿的一些小習慣。

        聽到關心的話語，他先是愣怔了一下，低頭看見擺放在面前，還飄散著熱煙的茶水。

        蕭景睿緊抿嘴角，神色一時間變得有些凝重，手指尖摩挲這茶杯杯沿。

        “羽姐姐，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聲音被落寞所浸染，蕭景睿此刻看上去有些傷懷，“蘇兄本是我曾經最羨慕，覺得最自由自在的江湖人，可如今……”

        欲言又止，蕭景睿把所看到的那些事情說出來，那是涉及到他父親立場的秘密。

        景睿那話語中帶著悵然若失的情緒，讓夙羽不免有些心疼。

        她心里十分清楚景睿是因何如此。

        梅長蘇幫譽王進宮‘救了’霓凰郡主，還讓越貴妃被貶。

        太子那邊自然心有不甘，瑯琊閣對梅長蘇的斷言，他們那邊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梅長蘇幫著譽王同自己作對。

        而謝侯爺，早就在黨政上，站隊了太子。

        這段時日來，謝侯府中的雪廬更是熱鬧不斷。

        苜雨安排盯梢的人回報的消息，蕭景睿在一場刺殺蘇哲的刺客中，發現被擊斃的刺客中，有一名是謝玉身邊的侍衛。

        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暖爐，夙羽垂下眼遮蓋住那眼底翻涌的情緒。

        她很清楚的知道，那夜發生的事情，是打破現在看是平靜安詳日子的開端。

        或許也不是那晚雪夜，是在更早的時候，早到是在蘇哲借著景睿的邀約進入金陵的那天。

        金陵這看似十分平靜的一潭水，可其內里是深不可次的深淵，其中的暗流涌動。

        只差一個時刻，這平靜的局面就會被打破，到時候掀起翻天的波浪，將這一切的平靜顛覆。

        “景睿，你有想過離開金陵，永遠都不回來嗎？”沉靜思慮的片刻，夙羽沙啞的嗓音里帶著暗暗的期待。

        只…只要他愿意，她一定拼盡全力，確保他安然無聲息的離開這金陵，沒有人可以再找他的麻煩。

        遠離朝政，遠離詭計算計，游歷江湖，去過景睿心中所傾慕自由自在的生活。

        蕭景睿眼底上過艷羨，目光緊隨著跟苜靈玩耍，笑的極其燦爛的孩子。

        忽然聽到夙羽這句話，吃驚的看向她，嘴角動了動，剎那間啞了聲音，不知道怎么接話。

        他有些不太明白羽姐姐這句話背后的含義。

        離開金陵，永遠的離開嘛。

        對上景睿清澈而帶著疑惑的目光，夙羽淡淡扯了下嘴角，忽然覺得她的心思有些私己。

        “看你情緒沉悶，想逗逗你。”細微的彎起嘴角，她語氣很輕松的開口，眼底更是盛滿了溫柔的笑意。

        讓蕭景睿以為這真的只是玩笑的話語罷了。

        看蕭景睿的目光重新落到孩子們的身上，夙羽臉上的笑意頃刻間消散。

        她心里很清楚，景睿即便心里再如何憧憬江湖中拿所謂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些也只是看上去自由而已，這世上哪里有真正自由自在的人和事。

        “羽姐姐愈發愛逗我開心了。”蕭景睿端起茶杯淺笑開口，“我的家便在金陵，怎可能永遠不回來呢。”

        此刻蕭景睿的心事好似隨著這個玩笑而消弭不見，臉上的神色瞧著也輕松了不少。

        見此，夙羽變也沒有再多言。

        ……

        朝廷客卿在金陵找尋庭院之事，近日來，可謂是金陵的重大事件了。

        各方權勢都極力想要討好這位蘇哲蘇先生，可是鉚足了氣力把那些豪宅富邸都送到那雪廬。

        撰寫上信息的紙條，完成了傳達信息的任務，夙羽翻轉手掌間，那紙條隨即飄落進燒的通紅的炭火上，不一會便也化作灰燼。

        “可知道他選了那家送去的宅子。”隨手拿起矮幾上的書冊，她的語氣里帶著點不經意，好似過問的不過是日常的雜事。

        苜雨拿著那炭火鉗，翻絞那散發熱意的火炭。

        對自家姑娘問起的事情，眨眼回想才緩緩作答：“是那荒廢了許久的蘭園。”

        說起這個，他心中便覺得疑惑不解，“說來也怪，那先生竟讓他身邊那孩子去瞧的宅邸，那孩子看了兩眼滿意極了，當場便付了全款。”

        翻著書頁的手一頓，夙羽看了眼苜雨，眉間蹙起。

        巧合？！

        蘭園那個宅子背后究竟有啥，她也曾調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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