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惠惠覺得你的訂閱率不行.jpg
初遇時理所當然的對這個男人伸出援手,相愛時理所當然的為這個男人的世界添加色彩。
她包容了對方不光彩的過去。
明明才是養家的那一個,卻毫不猶豫的選擇嫁給禪院甚爾這個一窮二白的家伙,換上對方的姓氏,成為對方的支柱。
繪理是這個家庭的核心,禪院甚爾作為一個[人]活下去的力量。
“我回來啦!甚爾,小惠!”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老遠就傳了過來,拎著公文包和購物袋的短翹發女性笑容燦爛的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好香,這個味道……啊!是咖喱嗎!?”
“是咖喱蛋包飯……歡迎回來。”腰間圍著圍裙的高大男人洗了把手,從廚房走出來。
“好棒!超級期待!”
繪理踮起腳在丈夫嘴角吻了一下,然后視線到處張望,“我可愛的小惠呢?今天在家有沒有乖乖聽爸爸的話?小惠——媽媽回來了哦!”
剛睡醒的伏黑惠慢吞吞的在嬰兒床里翻了個身坐起來,盡管有著十五、六歲少年人的心智,但只有六個月大的身體卻不足以支撐他有著太大的動作,至少現在無法走路,只能夠翻身坐立和爬行——雖然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但在新生兒當中,他已經算是發育的比較快的了。
聽到繪理媽媽活力滿滿呼喚自己的聲音,伏黑惠心咯噔一跳。
按照以往的規律,下班回家的繪理媽媽沒有和那個老爸黏黏糊糊,而是第一時間找自己……
惠睜著圓圓的綠眼睛,兩個小拳頭握緊,臉嚴肅的繃緊,心情沉重。
“我可愛的小惠!”繪理媽媽推開臥室的門,眼神發亮的和坐起來的兒子對視,她親昵的小跑了過去,半蹲下來,把軟乎乎的伏黑惠抱進了懷里,她蹭了蹭兒子軟乎乎的臉,“有想媽媽嗎?一定有吧?媽媽上班也超級想小惠的!”
伏黑惠奶聲奶氣的嗚唔了一聲,沒有掙扎的任由繪理媽媽蹭臉。
“我跟你說哦,小惠,今天下班的時候,我和同事路過商業街,看到超級適合你的衣服!”
伏黑惠:“……”
“所以媽媽立刻就買了下來,我只給你帶了禮物哦,連甚爾都沒有呢!”
伏黑惠:“……”漸漸察覺不妙,小屁股往后挪了挪。
“看!當當當!”
繪理媽媽唰的從身旁的購物袋里拿出一套柔軟的兔子連體衣。
白色的,大大帶著長耳朵的帽子垂在后面,屁股的位置還有一團毛茸茸的尾巴。
啊……果然。
伏黑惠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氣。
救命——
繪理媽媽什么都好,就是喜歡給兒子打扮這一點讓人捉急,家里已經有小鳥、綿羊、小恐龍、貓咪套裝了。
今天又加了一套兔子套裝。
然而不管伏黑內心再怎么抗拒,還是個小寶寶的他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地,甚爾那家伙也只會無條件贊同繪理的決定,只會爬的伏黑惠毫不意外的被逮住,掙扎不過的被扒掉了衣服,然后被換上了毛茸茸的兔子連體衣。
被扒掉衣服的伏黑惠心如死灰的坐在原地,長耳朵耷拉在后面,像只垂頭喪氣的小兔子。
“小惠,超可愛!”
繪理拿出手機滿臉紅暈的拍照。
伏黑看著媽媽燦爛幸福的笑臉,睜著因為年紀小而顯得又圓又澄澈的綠眼睛,歪了歪頭,耷拉在后背的長耳朵順勢滑落到了一邊,伏黑下意識伸出手拉了拉,然后又引來媽媽“可愛!”的尖叫。
……算了。
她高興就好。
最后還是放棄掙扎的伏黑惠乖乖坐著被拍照。
畢竟因為重生的關系,他沒法越過心理障礙和身為女性的繪理媽媽太過親近,所以在無法掙扎的時候,還是乖乖的配合吧。
看著繪理毫無陰霾的燦爛笑容,伏黑也會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繪理是小太陽。
不管是身為妻子還是母親,都是最出色的存在。
這個家里沒有人會討厭繪理。
媽媽。
伏黑在心里喊著對方,上一世關于“母親”這段完全空白的記憶,開始一點點被面前有著短翹發的女性所填滿。
“甚爾!甚爾!”繪理抱起小兔子,高高興興的跑出房間,把自己的兒子舉到丈夫面前,“小惠是不是超級可愛?”
“……”禪院甚爾這家伙眨巴眨巴和兒子相似的綠眼睛,嘴角上揚,他捏了捏兒子軟乎乎的臉頰,“挺好的。”
“對吧!”
最后一家人窩在一起拍了一張合照。
笑容燦爛的母親拿著相機,高大的父親抱著打扮成小兔子模樣的兒子,親密的靠在一起。
繪理媽媽第二天就把照片洗了出來,裝進相框里,掛在了墻壁上。
“你還真喜歡拍照啊。”甚爾看著滿墻壁的照片,抱著兒子說。
“因為,每一天都那么美好,情不自禁就想要記錄下來。”繪理嘿嘿的撓了撓頭,“特別是小惠,每天都在長大哦,如果現在不好好拍下照片,他就會趁我們不注意,一眨眼變成大孩子了!”
“美好……嗎?”
甚爾看著活力滿滿的妻子,小聲的喃喃著這個詞。
啊啊。
確實如此。
現在的生活,每一天都像是做夢一樣美好。
……
伏黑惠八個月大時,繪理和甚爾認真的坐在他面前。
今天被媽媽打扮成小貓咪的伏黑惠:……?
繪理:“我問過有小孩的同事了,她和我說,她家小寶寶在八個月左右就會學著喊爸爸媽媽,我們小惠現在也差不多是這個年紀!”
甚爾:“啊,說起來這小鬼好像一直不太喜歡出聲。”
繪理:“所以要身為父母的我們好好的引導才行!”
繪理媽媽這么說著,如臨大敵的雙手交握在胸前,她認真的看著坐在地毯上、抬起頭望向他們倆人的兒子。
“小惠,來學說話吧!”
甚爾同時按照妻子的要求打開了錄像機,他調整好之后擺在桌上,對準面前的穿著貓咪連體衣的兒子。
“來,和媽媽學——”繪理抓住丈夫的手,把人拉了過來,“這個是爸爸哦,爸——爸!”
甚爾:“嗯?應該先教他喊媽媽吧?”
“甚爾不想要小惠學會的第一句話是爸爸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禪院甚爾猶豫了一會,“只是,你也很期待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媽媽]吧?”
“那當然啦!”繪理理直氣壯的說,“我超級想要的,這可是小惠說的第一句話哦?”
“那就教他喊[媽媽]……”
“不行,應該喊[爸爸]。”
“我說啊,既然你也想要,就順從內心啊。”
“但是,因為我太愛甚爾了,所以更希望你開心起來。”繪理直白的說,她彎起眼眉,“所以我要教小惠喊[爸爸]!”
“唔!”高大強壯的男人頓時說不出話,他臉上砰的冒出緋色。
……天然直球系繪理媽媽今天也是完勝甚爾老爸。
“總、總之,惠,給我喊[媽媽]!”被暴擊的禪院甚爾狼狽的把頭扭開,他慌張了一會,終于想到彎下腰看向兒子,兇巴巴的說:“聽到沒有?惠,喊[媽媽]!”
伏黑惠眨巴眨巴眼,還在猶豫著,就被繪理媽媽搶先抱起。
“不,小惠,來喊[爸爸]。”溫柔樂觀的繪理媽媽雙手搭在兒子腋下,把人舉到了丈夫面前,“甚爾是個不坦率的笨蛋,比起我來說,你才是那個什么都悶在心里的人。”
這個世界唯一一個理解禪院甚爾的女性用溫柔的目光看著眼前的男人。
“小惠,你的爸爸是個學不會愛自己、到現在也沒長大的老小孩,他是不會主動去抓住幸福的,是個大笨蛋吧?所以,只能靠我們去愛他了。”
被妻子的直球接二連三擊敗的老小孩禪院甚爾別扭的移開視線。
“甚爾是笨蛋,所以,小惠不要被外表欺騙,他啊……其實最愛小惠了,啊,我多嘴了,小惠也一定看穿了甚爾!”繪理笑著,“不是有這種說法嗎?小寶寶會本能的親近最愛自己的人,所以小惠平時才會喜歡粘著你。”
“這是你現編的吧?才沒有這種說法……”
伏黑惠側著頭看著繪理媽媽,然后猶猶豫豫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比起讓他倍感復雜的老爸,更加抵擋不住媽媽請求的伏黑惠終于張了張嘴:
“pa……”
嬰兒還沒發育完全的聲帶,讓伏黑很努力才能發出想要的音調。
“pa……pu……pa……”
又軟又奶,喊了一次就讓伏黑惠閉上嘴。
……我在干什么啊!伏黑羞恥到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
禪院甚爾反而倒是仿佛觸電一樣猛地一震,猛地睜大了眼,唰的把頭移回來,呆愣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繪理媽媽幾乎是歡呼著把兒子抱進了懷里。
“小惠是天才!”
一家三口里的小太陽興奮的蹭了蹭兒子的臉,“再說一句好不好,小惠,再喊一句[爸爸]!”
穿著貓咪套裝的伏黑乖乖被蹭臉,他像真正的貓一樣瞇起眼,左右看了看父母,內心掙扎了半晌后還是順從的張嘴:
但是卻沒按照繪理的期待喊出爸爸。
而是猶猶豫豫的看著繪理媽媽期待的目光,最終自暴自棄的用奶聲奶氣的音調——
“ma……ma……”
——喊出了媽媽這兩個字。
不過比起先前的爸爸,這一聲媽媽反而更具有真情實意。
“誒?”
這回,繪理媽媽也睜大了眼睛,愣住了。
伏黑左右看看傻乎乎愣住的雙親,歪了歪頭,以為他們沒聽清還在等,于是再次張口:
“pa……pu……a……ma……mu……”
怎么都說不順暢,伏黑惠努力了好久,最終因為太過難為情而沮喪的閉上了嘴。
貓咪套裝上的貓耳朵仿佛都因為伏黑的情緒關系耷拉下來。
還沒等伏黑惠內心自暴自棄,他就被兩個人的懷抱前后夾擊。
伏黑:“……?”
八個月大的小家伙迷茫的睜著綠眼睛,左右看了看親昵擁抱著他的父母。
準確來說,是繪理媽媽抱著自己,而甚爾抱住了繪理。
好溫暖。
伏黑惠迷茫的睜著圓圓的綠眼睛。
父親和母親的體溫傳了過來,他下意識的在母親懷里蹭了蹭。
好溫暖。
溫暖的讓他昏昏欲睡。
冥思苦想之后還是選擇帶著童話故事過來的惠猶猶豫豫的抬起頭,他把童話書舉高高,睜大綠眼睛無聲的請求媽媽讀給他聽,被兒子可愛到了的繪理媽媽當然不會拒絕,她幾乎是立即找到了自己住院之后還能做的工作,松了口氣的同時,繪理心情輕松的接過了照顧惠的責任。
夫妻的職責顛倒了過來,原本養家的繪理因為惡疾的關系,接過了照顧孩子的工作。
住院部的護士們都很喜歡繪理一家,對年紀小但聽話乖巧的惠贊不絕口,“小惠真的好乖啊,一點都不吵不鬧呢,完全不需要媽媽太過操心。”
“我倒是希望小惠任性一點。”
蒼白削瘦的繪理抱著在自己懷里睡著了的兒子,一面溫柔的拍著小家伙的背,一面輕聲的回答:
“小惠太聽話了,特別是在我住院之后,說來很奇怪吧,我總覺得惠什么都知道……雖然明面上是我在照顧小惠,但是實際的話,是小惠在照顧我哦。”
“這是禪院夫人你的錯覺吧?再怎么懂事,小惠也才一歲多而已呀!”護士不相信。
“是真的哦,這是身為這孩子媽媽的我的直覺。”
繪理吻了吻懷里兒子的額頭,明明在遭受疾病的痛苦,卻依舊笑的燦爛又幸福。
“我可愛的小惠為了讓我開心起來,一直都很努力呢。”
所以,我也要加油啊。
繪理輕輕蹭著小小的伏黑惠的臉頰,努力的將內心的難過和不舍壓下去。
……
只是不管再怎么積極的接受治療,繪理再怎么努力的撐下去,在十月份的秋季,繪理的病情還是無法制止的惡化了。
數次化療和服用的靶向藥物已經讓繪理削瘦到皮包骨,皮膚因為副作用的關系有些潰爛,癌細胞由于已經擴散到頭部,腫瘤壓迫到了視覺神經,一雙眼睛已經徹底的失明。
太痛了。
病痛發作的時候,全身上下都傳來了劇烈的痛楚,那種痛幾乎能讓人崩潰,讓人無比清晰的感受到死亡的氣息,然而痛到那種程度了,死亡也不再是恐懼,而是讓人奢望的解脫。當然,那僅限于發作的時候。
痛的時候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緩過來后卻又掙扎著想要活下來。
這就是絕癥。
惠被護士抱到病房外面,聽著繪理幾乎微弱到聽不見的哭腔,剛長出來的乳牙死死咬著下唇。
媽媽。
他掙扎著要從護士懷里下去,想要到繪理身邊陪伴她安慰她,但被死死的抱住了。
是繪理媽媽還有意識的時候拜托護士小姐的。
請她無論如何在自己全身作痛無法保持理智的時候,把惠帶出去。
雖然頭發已經掉光,身體也削瘦到可以稱得上丑陋,但是繪理依舊不希望自己發作時求死的可悲模樣被兒子看到。
伏黑惠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垂著腦袋,眼眶酸澀,終于不再掙扎,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臉上就已經劃過了水痕。
繪理治療的錢一直沒有斷過,但甚爾漸漸的再也沒有來探過病了。
他每天只是按時來接送伏黑惠,然后沉默的在繪理的病房門口站著,半晌之后轉身離開。
“甚爾今天又沒有進來啊。”
繪理聽著護士的話,微笑著,心情卻有些落寞
惠看著媽媽的表情,抿抿嘴,第二天在甚爾送自己到醫院的時候死死拽住對方的褲腿不放,咿咿啊啊的把人往病房里拉。
但是試了好幾次都失敗。
伏黑惠氣的狠狠踹了他爸一腳,只是這一點軟綿的力氣對那位天與暴君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直到繪理病危,甚爾才終于被兒子拉進了病房。
那個時候,繪理已經坐不起來了,只能躺在病床上。
她聽到了丈夫的聲音,愣了愣,下意識的露出了笑容。
——依然在甚爾和惠眼里最美麗宛如太陽一樣的笑容。
“對不起,甚爾,小惠。”
肺癌晚期死亡率太高了,繪理哪怕再樂觀,也必須正視這個現實。
她要死了。
繪理一直都是直來直去的性格,所以不會逃避自己的結局。
父子兩人都知道繪理的意思,他們坐在病床邊上,齊齊的沉默著。
“小惠。”
繪理呼喚著兒子的名字,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她只能抬起手,朝床邊探索著。
伏黑惠立即走過去,用自己一雙小小的手抓住了母親消瘦的只剩下骨頭的手掌。
“小惠。”
惠。
繪理念著兒子的名字,手稍稍用力掙脫,然后撫摸上了小家伙的臉。
已經看不見了,她只能用手去感覺兒子的長相。
柔軟的,可愛的,會像小貓一樣蹭她手心的孩子。
禪院惠。
天賜給我們的恩惠。
那是我的孩子,乖巧可愛、只有一歲的孩子。
繪理在心里喃喃著。
他還那么小,我還沒有看他長大。
想要和丈夫一起看著孩子長大的愿望有多么強烈,無法實現帶來的痛苦就有多么的絕望。
“小惠,對不起啊,不得不拋下你們獨自離開,真的對不起……但是媽媽愛著你,也非常想要陪你長大,但是抱歉哦,媽媽太弱了,和病魔戰斗的時候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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