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季連奕的心病
夜晚,季連奕給明鏡說了自己嘗到味道的事。
“你嘗到了甜?”明鏡質疑道。
“只有一瞬罷了。”
“你舌頭并無大礙,這是心病,哪怕我醫術再厲害,也是治不了的。”
季連奕不語,他也知道這不是藥物就能治好的。
“這么多年,也是時候走出來了,師父的明道可不是隨便喊的。”
見季連奕不說話,明鏡一揮袖離開了。
池玄雖然像個老頑童,對待三個徒弟,池玄卻是看得清楚。
季連奕生為皇家的人,很多事便是身不由己,池玄叫他明道,是要他看清自己想走的路,一念之差,真的會差許多。
月言話多,不似兩個師兄那么沉穩,取名明言,也是想讓他說話時三思,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該說什么。
不過月言跟著季連奕后,進了暗衛日月星組的月組,保留了名。
而明鏡是池玄撿來的,尚在襁褓的時候就養著了,一直叫他娃娃,沒起過大名。
直到十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后,池玄想著取個賤名字好養活,被明鏡堅決反對。
池玄也知道娃娃大了,不好糊弄了,認真取了名字——明鏡。
鏡,能映出自身原本的樣子,一個真實沒有掩飾的自己。
池玄要他看清自己,明白自心,人生在世,既來之,則安之。
“呵釋懷么?”
回想當年,皇家接連降生兩位皇子,老皇帝也是很歡喜,對待兩人也算平和。
沒多久,季連辰便被測定先天不足,有眼疾,見不得強光,一有強光就哭。
老皇帝是有夜盲癥的,只想是自身的原因害得孩子先天不足,對季連辰便更加好一些,也常常去探望他。
待到季連奕六歲時,老皇帝偶然間去到寧清宮,碰到正在學習的季連奕。
“奕兒,這些史書都被你翻得開裂褪色了,何不再去尋一些時事政治的書?”
穆婷看著自家兒子成天抱著書啃,是沒有一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雖然尚年少,卻不需要這個做母妃的操心。
“回母妃,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歷史雖已過去,卻能讓人從中得到啟發,或引以為戒,或受益匪淺。”
老皇帝被季連奕的話震撼了,好一個“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就連十歲的太子也未必能說出這一翻話來。
“皇上,奴才看三皇子的模樣竟是和皇上少時一模一樣,恍然間,老奴還以為回到了過去,見到少時的皇上呢。”
自那天過后,老皇帝經常去寧清宮,然而靜宛宮的淑妃不樂意了。暗自聯系族人,在一處小村落挖了地牢,設計將季連奕虜出了宮,關在地牢。
地牢里陰暗潮濕,鼠蟲不斷,活在皇家的季連奕哪里見過此等情景,蜷縮坐在角落,不曾言語,依舊沉靜。
被關了十天的季連奕躺在地上,他已經沒有坐起來的力氣了,神情也有些恍惚。一只老鼠幽幽爬到他手上,似是覺得這人沒氣了,張嘴啃了一口。
突然而來的痛感讓季連奕精神起來,一把抓住老鼠,老鼠吱吱的慘叫。
季連奕咬開老鼠肉,濃厚的血腥味讓他嘔吐不止,只是肚子里沒有東西,吐出來的都是酸水。
又過了十天,季連奕坐在地上,頭發散亂,角落跑出的老鼠在他身邊嗅嗅,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吱~吱吱~”季連奕抓住老鼠,一口一口啃著老鼠肉。
從開始的嘔吐到吃下肚子,季連奕已經嘗不出它是什么味道了,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等到被救出來的時候,季連奕已經被關了四十天,淑妃卻沒被處置。
淑妃隱藏的很好,她嫁禍給了剛生了四皇子的麗妃,麗妃被賜死。四皇子交由淑妃撫養,卻在三歲時突然夭折,全都是淑妃暗地里做的手腳。
季連奕已經查到當年事情的真相,她恨著淑妃,卻因季連辰的關系,暫時沒動她。
季連辰少時總愛偷溜出去找季連奕,某一天季連奕不見了,他也找了很久。
淑妃總是叫他不要找,到后來才知道是淑妃的計謀,雖然最后淑妃瘋了,他心里始終對季連奕有愧疚,什么事都會先想到季連奕。
蘭苑里,淑太妃正在摘首飾,準備歇息,身旁的婢女突然暈倒,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季連奕站在面前。
“大膽!你怎么進來的!”看清面前的人,淑太妃一顆心提到喉嚨口,神情也不自然起來。
“太妃娘娘過得挺滋潤啊,整個太晟可是就只有你這一位太妃娘娘了。”
季連奕字字戳心,淑太妃神情緊張,竟從季連奕身上看到先皇雷厲風行的樣子。
“你要干什么!”
“本王要做什么?你覺得本王能做什么?當年的太妃娘娘可是運籌帷幄,玩人于股掌之間,連父皇也被太妃娘娘所蒙蔽,誤殺了麗太妃不是嗎?”
“不是的!不是我!你該死!你怎么還沒死?嗯?該死!該死的是你!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淑太妃又瘋魔了,季連奕轉身,悄悄退出永林王府。
第二天,太妃上吊了,永林王府一片白,季連辰跪在太妃靈棺前,一張一張燒著紙錢,卻沒有太多傷心的情緒。
“淑太妃沒了,聽人說是上吊自殺的。”明鏡喝著茶水,淡淡道。
“便宜她了。”季連奕沒想到她那么狠毒的人還會自己結束自己。
“昨晚你去找她了?”
“嗯。”
“她平日里瘋瘋癲癲,與她做的事也脫不了干系,怕是日日夢魘,徹夜難眠,這么死了倒像是解脫,確實便宜她了。”明鏡說完,又喝了一口茶。
“師弟,我要去一趟瑜州,還得請你替我照顧一下知扇。”
“師兄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哥哥,你又要走?你不愛我了,你有別人了就不愛妹妹了,虧的我天天給你梳頭,也不念著人家的好。”
“嘶~你可輕點吧,我的好妹妹,頭皮都要被薅下來了。你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多大的愛恨情仇呢。”
“對了,師弟,你最近最好吃得清淡一些,味覺已有恢復的意思,不要吃那么多辣子了。”
“嗯。”季連奕點頭。
“妹妹監督他。”
“是,保證完成任務!”夏知扇右手在耳邊敬了個禮,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明鏡背對兩人,舉起折扇揮了揮,下一秒就飛身消失了。
戲樓里
夏知扇百般無聊的把玩著茶杯,臺上的曲子,越聽越無趣。
“令和姐姐,這曲兒一點也不好聽。”
明鏡早晨離開了,夏知扇無聊的很,一時興起,想聽聽這個世界的曲子,沒想到是這般無聊。
“不是夏姑娘說想來的嗎?”
“我后悔了行不行……”
“瞧瞧本王碰到了誰,夏姑娘,好久不見。”
夏知扇已經三個月沒有見到季連辰了,只知道他母妃去世了,想著大概是有什么禁忌,所以才沒有去南安王府串門。
季連辰如今是穿的一身灰白衣衫,只一根素色發帶束發,依舊重孝在身的模樣,穿得很素。
他自顧的坐到夏知扇身邊,也不問她同不同意。
“永林王……”
“得得得,你也別行禮,本王可不想引起別人關注。”
“好吧。”夏知扇也是很干脆,說不行禮就不行禮。
“夏姑娘,你的故鄉在哪里啊?”
夏知扇沒想季連辰會問她這個,有點不明所以。
“本王想去你們那兒挖廚子,上次的糕點,本王甚是喜歡。”
“這不簡單,我寫個配方,永林王讓廚子們學學不就好了。”
“那也不正宗啊,唉,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把夏姑娘直接帶回王府的。”
“千金難買早知道,永林王府上的廚子已經夠多夠好了。”
夏知扇正說著,突然覺得腹部有點痛,接著一股液體流出來。
她的大姨媽提前了!還偏偏在外面,還在永林王面前!
“你怎么了?”季連辰見夏知扇面露難色,以為她哪里不舒服。
“沒沒事”突然來的疼痛讓夏知扇話都說不利索了。
“令和姐姐,我大姨媽來了”夏知扇附到許令和耳邊輕輕道。
練武之人,聽力比常人強一些,夏知扇的話,季連辰是毫不落下的聽到了。
“不就是大姨媽來了,有什么好羞的,本王也老大不小了,懂,都懂。”
季連辰脫下披風,披在夏知扇身上,以做遮擋。
“我們從后門走,不會碰到人的。”
“謝多謝永林王”
季連辰帶的路東拐西拐的,卻是真沒碰到人。
回南安王府換了衣服的夏知扇越想越不對勁,“‘大姨媽’這個詞不應該是現代的嗎?這里的人應該不知道是個什么意思吧?”
夏知扇記得許令和說的是“來葵水”,從未提過“大姨媽”這個詞。
難道永林王也是穿越的?
夏知扇帶著疑問過了兩天,季連辰的披風曬干了,該去還披風了。
“稀客呀,沒想到夏姑娘居然來找本王了。”
“你沒得自知之明?不知道我為啥找你?”
夏知扇在詐他,如果他說不知道,夏知扇就把還披風的事提出來,如果知道
“知道,老鄉嘛,以后常來串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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