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終是竹馬負了青梅
“狩獵無大小，諸位愛卿都不要藏著掖著了，放肆追獵，成功射殺獵物者皆可得賞�！�
“臣等謝過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今年狩獵的人比以往多，還有不少世家女子也騎上馬兒，準備大展身手。這其中，就有前幾天病懨懨的李錦染。
她看著不遠處的三人，妒紅了眼。
“小扇扇今日裝扮甚是颯爽，可是準備一展身手？”季連辰騎著馬悠悠到夏知扇身邊。
“我不會騎射，只是穿得好看罷了。”夏知扇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尖。
“我可以在營地給你們加油助威，旗開得勝，箭無虛發�！毕闹日f著，還比了個射箭的姿勢，倒有點模樣。
“營地臨近山林，莫要貪玩，迷了方向。”
季連奕上馬，長發用發冠固定在頭頂，干凈又利落，黑色騎射服襯著他的卓越英姿，帶著獨有的戰場上沉淀的凌厲氣勢。
“我知道啦，二哥。”夏知扇笑得眉眼彎彎，一副聽話小妹妹的模樣。
季連辰緊了緊韁繩，想說什么，張了張嘴，還是轉身離開了。
“二皇叔，小心眼鏡，我可就這么一副，沒有多的給你了。雖然眼蒙白紗是挺禁欲的，還是戴眼鏡更戳人哦�！�
聽到夏知扇調侃一般的關心，季連辰忍不住嘴角上揚，狐貍眼彎彎，回頭道：“知道了，小侄女兒。”
一束光打在他臉上，發絲也蒙上光暈，夏知扇覺得自個兒的眼睛亮了，如果是在動漫里，一定是星星眼的模樣。
啊啊啊，太犯規了！我就不該把眼鏡給你！
目送倆人離開后，夏知扇打算去皇后帳子里看看她，夏知扇從明鏡的藥房拿了上次那種緩解咳嗽的藥。本來想給皇后娘娘的，但是幾日不見，皇后娘娘好像不需要了。
“咳咳咳咳～”在帳子外的夏知扇聽到里面咳聲不斷，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了。
皇后娘娘的咳嗽還是很嚴重，可是先前集合的時候一點端倪都沒有。
“瑾瑜縣主，進去吧，皇后娘娘也念著您呢�！庇噱\姑姑打開帳子讓夏知扇進去。
“哎，有勞姑姑通報了�！�
一進了帳子，入眼的就是一張紅木桌子，桌子后面有一面花鳥屏風，周言芷的聲音從屏風后傳來。
“瑾瑜來了嗎？過來吧。”周言芷咳了一些時候了，說話時氣有點不足，聲音也有點抖。
“哎，回皇后娘娘，瑾瑜來了�！�
繞過屏風，夏知扇看到了倚靠在床上的周言芷，哪里還有狩獵前看到的那般氣色，臉色蒼白，呼吸急促，似乎比前幾天還虛弱了。
“瑾瑜，來，坐到本宮身邊來�！�
“謝皇后娘娘。”
“瑾瑜今日這身裝扮真精神�！笨粗闹�，周言芷好看的眸子里有幾分驚艷。
“謝皇后娘娘夸獎�！�
“別那么客套，三弟向來不言茍笑，你與他不也是相談甚歡的？”
“娘娘說得是，這是緩解咳嗽的藥，不知于娘娘有無用處�！毕闹饶贸龃善浚f給周言芷。
“是那次的小藥瓶兒嗎？”周言芷還記得初見夏知扇時，她拿的那個藥瓶，聞著是要好很多。
“是的�！�
周言芷打開藥瓶，在鼻尖嗅了嗅，肺部的沉重少了許多，呼吸也輕松了。
“本宮許久都不曾這般輕松了，瑾瑜有心了。”
“有用就好�！�
“方才見瑾瑜從南安王府的馬車下來，后來便得知瑾瑜是住在南安王府的。這三弟平日里總是拒人千里的模樣，沒想到還會金屋藏嬌呢。”
“娘娘揶揄瑾瑜了，三皇叔對瑾瑜是如父兄一般照顧，瑾瑜很是感激。”皇后娘娘這都知道呢
“別看三弟他成天一副冰冷嚴肅，清心寡欲的樣子，本宮知道，若是他遇到傾慕的人，定是極盡寵愛�！�
“三皇叔面冷心善，就如大哥哥一般�！�
聽到夏知扇的話，周言芷心里直搖頭：這丫頭不開竅啊。
“瑾瑜可瞧見了三皇叔偷畫女子的畫像呢，不過只看到頭上珠釵，被三皇叔藏起來了。”
“莫非是三弟心儀之人？”
“娘娘這么一說倒還真像那么回事兒，三皇叔很寶貝的藏到暗格里了�！�
“阿嚏！”正在狩獵的季連奕突然打了個噴嚏，嚇跑了不遠處的獵物。
“這就是王爺們小時候嗎？好可愛。”
“瑾瑜是沒看見，本宮可沒少捏他們的肉臉呢。”
周言芷放下筆，玉手扇了扇桌上未干的畫，畫中兩個小肉球在假山旁努力向上攀，假山上一個女童笑得花枝輕顫的，不遠處一個穿明黃衣服的男童無奈地扶著額頭，旁邊一眾侍女緊張兮兮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那時候無法無天的，也不曾想若是兩位皇子有個意外，十個腦袋都不夠用的。”周言芷看著畫里的太子，眼中盡是溫柔。
這畫上的兩個小肉球正是季連辰和季連奕，假山上的是皇后周言芷，扶額的是如今的皇上，那時的太子——季連靖。
周言芷也曾是無憂無慮，無法無天的孩童，常常帶著太子，季連辰和季連奕一同搗亂，沒少挨周丞相的批評。
這樣的日子也沒幾年，十四歲開始，周丞相就以皇后的標準培養周言芷，出嫁時也不過十六歲，同年，太子是十五歲，他是及笄了便迫不及待的求娶了周言芷。
周丞相在朝中地位頗高，太后也有意替當時的太子拉攏周丞相，這婚事就這么順利的舉行了。
太子只有一個太子妃，倆人如膠似漆，伉儷情深，民間也一直流傳著他們的故事和歌謠。直到先皇離世，太子登基，周言芷封為皇后，其子封為太子。之后為了平衡朝臣，皇上終究還是納了妃。
周言芷知道終會有這么一天的，可她心里還是有些不暢快。
“母后，您看皇弟帶什么來了�！边M帳子的是季連傾，身后跟著季連琛，他懷里抱著一只雪白的小兔，也就巴掌大，卻肉乎乎的，煞是可愛。
“拜見太子殿下，長公主，太子殿下萬福，長公主萬福�！毕闹入x開皇后身邊，走到一旁給太子和長公主，讓出了位置。
“起來吧，起來吧�！奔具B傾是走過來扶夏知扇起來的，她眉眼彎彎，雖已及笄，卻還是活潑的很，這都是被寵出來的。
“怎的抱了只幼兔？母子分離，是何等的不幸�！敝苎攒埔娭嫔嫌行┎粣�，她最是見不得分別。
“是皇弟救了它，不知怎的，有一只熊瞎子在那里掏著兔子窩，那一窩兔子，就剩這個小不點了，皇弟獵了那熊瞎子才救得它�！奔具B傾趕緊解釋，她皇兄是個悶葫蘆，不見得會解釋。
“那還怪可憐的�！敝苎攒平舆^太子遞來的小兔子，面上也多了幾分憐惜。
皇后母女三人閑談著，夏知扇識趣的告退了。
除了太子，其他人都還沒有回來，夏知扇感覺無聊極了，拿出琴，毫無章法的撥弄著。
心中思緒萬千：皇后娘娘曾經那么肆意膽大的人，如今卻是這般模樣，曾經的青梅竹馬，無話不談，竟也有了隔閡。民間還流傳著關于他們的歌謠，然而本人之間卻是越走越遠
夏知扇彈了一首在現代很喜歡的歌《莫失莫忘》，也多虧季連奕教導有方，她才能慢慢普出心中所想的樂曲。
“啦啦啦啦啦”
夏知扇哼唱得有些入神，不知什么時候，眼睛蒙了層水霧。
周言芷聽到樂曲聲，不由得走到了帳子外面。
“是南邊的帳子傳來的，不知是何人彈奏，這曲調洞穿心靈，深入骨髓，那般傷感”太子皺著眉頭，此曲甚妙，卻是太悲傷。
他知道自己母后的病情，雖然自己母后求太醫不要告訴任何人，自己卻是偷偷威脅太醫說出了實情：“皇后也就這兩月的事兒了”
季連琛平時都被課業奏折纏身，不能好好陪周言芷，這次狩獵，他是決定多多陪著的，所以才會回來得這么快。
看著一動不動聽著樂曲的母后，季連琛握緊了拳頭，心里暗暗下了個決心。
“紅塵聚散皆無常，莫失莫忘終成傷”一曲畢，夏知扇不由得感嘆了一句。
“平白無故的傷懷甚？”
季連奕一回到營地，便聽到她哼著彈著憂傷的曲子，字字入心，調調傷情。
“二哥，你回來了�！毕闹人查g整理了心情，笑瞇瞇地走到季連奕身邊。
“二哥累不累？坐下歇歇，喝口水。”
夏知扇拉著他的手腕，他順勢跟著夏知扇走到圓桌旁坐下，接過她倒的茶，喝起來。
“二哥，狩獵好玩兒嗎？今日太子殿下獵得一只大熊，好厲害的。不過太子殿下是看那大熊掏兔子窩才獵的，沒想到太子殿下看起來挺嚴肅的一個人，還有那么溫柔的一面。”
夏知扇說得起勁，也沒注意季連奕越來越黑的臉色。
“本王今日也獵得不少。”
“獵了什么？”夏知扇好奇地問，季連奕卻不再說話了。
“補你的生辰禮�！�
沒等到回話，卻等來一個小錦盒。
“��？”
夏知扇無語，講話不要太跳躍啊喂！快跟不上頻道了好嗎！
錦盒里是一個手鏈，黑繩結的手鏈，中間是血玉做的錦鯉，魚身呈彎月狀，精致又細膩，連魚鱗都清晰可見，如同活物一般。
“這是我見過最好看的錦鯉了，多謝二哥，我會好好愛惜的�！彼芟矚g這個手鏈，立即戴在手上了，迎著光看錦鯉，通透明亮。
“喜歡便好�！�
“二哥，你了解皇上嗎？”夏知扇拉開凳子，坐在季連奕對面，一臉認真的問道。
狩獵開始前，她見到皇上對皇后的體貼了，這才覺得慶功宴上與妃子交談甚歡的人眼底是沒有漣漪的，牽著皇后手的人才是活靈活現的，眼里的情意并不假。
“皇上看起來也是一表人才，英俊的很，不像那種始亂終棄的人，我”
“皇上也是你我能非議的？嫌自己活的太長了？”季連奕生氣的起身，這丫頭在夸著別的男人，還向他打聽，這令他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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