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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配骨七


雨水的涼意令謝寧無緣無故地感到了一片毛骨悚然,  情不自禁地向右邊偏了偏頭,拉開些兩人的距離,清了清嗓子問。

        “你淋了雨?”

        許扶清輕輕地嗯了聲,指尖勾起紙鳶斷掉的尾巴,  視線落于她握著的那一小盒藥,  “謝寧,  這是什么?”

        謝寧剛想問他問的是什么。

        一只冰涼的手伸了過來,拿走藥,還滴落幾滴雨水在她掌心上,啪嗒啪嗒,濕漉漉的,有股奇怪的感覺。

        冷,透骨的冷。

        謝寧掌心傾斜了下,雨水落到地面。原來是問這個啊,還以為是其他東西,  她了然,  剛打算回答卻被人打斷了。

        衛之玠站了起來,  “這是我給謝姑娘的藥。”

        他看著許扶清。

        少年的臉被雨水沖刷過,蒼白中透著一絲絲薄紅,少了以往的陰郁病氣,多了一分血色,不再像是一幅虛有其表的美人畫卷。

        這張臉太具有欺騙性了,衛之玠第一次見小時候的許扶清時,  錯以為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孩,  跟自己一樣倒霉地淪落到要殉葬。

        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確實是對的。

        至少在他身上來說是對的,  衛之玠認為。

        許扶清眨了下眼,  歪頭看他,  眸底漆亮得像一面鏡子,仿佛能清楚地倒映出每一個人,唇角泛起飄渺不定的笑,“哦!

        “許公子,謝姑娘,我先回房了。”衛之玠朝許扶清拱了拱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謝寧,沒再停頓地沿著竹廊道回去。

        謝寧扶住石桌沿,也跟著站起來。

        “慢走啊,夫子!

        等衛之玠走后,許扶清擰開藥盒,望著里面的膏藥,聞了一下它的清香,輕聲問:“謝寧,你現在要用這個藥嗎?”

        昨晚許扶清給謝寧上的藥很管用,只是一晚上淤青便消褪了不少,她搖了搖頭,“留著以后用算了。”

        “那我先幫你保管!

        少年冷白的面孔如被夜晚鍍上了一層薄紗,乍一看模糊不清,他低垂著眼,凝視她的臉幾秒,未待她回答又問:“謝寧可愿意?”

        謝寧:“呃……”

        聽起來,我似乎還要謝謝你?

        敢情是想要順走衛之玠給她的藥吧,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盒藥嘛,“也行,那就先放你那里,等我要的時候再找你拿!

        許扶清靜默,沒回。

        不對,許扶清該不是要拿去扔了吧?謝寧咽了咽,又不敢直言問這個,要不是就尷尬了,還可能會得罪他。

        也不知道許扶清為什么這么不喜歡衛之玠。

        原著后面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對方,從他們小時候發生的殉葬一事來看,兩人分明是患難之交,一起逃出生天的。

        或許,反派大多是這種難以捉摸的性子?

        對哦,她突然想起許扶清不久前跟自己說的話,做事情不一定需要理由,想做就做了。

        他也許只是單純地隨心而行吧。

        仔細想想,謝寧在現代生活時也有忽然之間看不順眼的人。

        比如心情不好,對方還要硬湊過來、自己則非常非常不想交際的那一刻,有時候不可避免地確確實實會有一絲‘刀’那個人的沖動。

        某一瞬間之中,她有一丁點兒地理解許扶清了。

        可不管怎么樣,自己是生活在現代社會的普通人,遵守著那個時代的人們眼里的正常秩序、道德,即便有‘刀’人的沖動大多都會在下一秒拋擲腦后。

        而許扶清不是。

        跟他們不太一樣。

        他似有自己的度量標準,不愿與人虛與委蛇,無論是誰觸碰到那一根不知名的線,都無法安然無恙,得付出一定的代價,哪怕是死。

        難不成原著男主衛之玠就是不小心地觸碰到那一根不知名的線了?她不禁往這個方向想。

        那他可真倒霉。

        話雖如此,謝寧是斷然不會放任劇情按原著那樣發展下去,不然她也得給衛之玠陪葬,還是得謹慎點兒為好。

        謝寧拋開這些思緒,見許扶清不再開口,以為他又不知去哪兒了,總是神出鬼沒的,“你還在嗎?”

        “還在!

        少年的嗓音摻和進雜亂無章的雨聲莫名顯得干凈。

        “哦!敝x寧抿了抿唇。

        許扶清微泛粉的指尖伸出亭外,豆大的雨水砸下來,流過指縫,一滴一滴地往下墜,他又把手收了回來。

        應如婉從廚房里出來看到的便是這幅畫面:

        少年渾身濕透卻沒半點狼狽地站在少女旁邊,眸子沒什么情緒地看著她,叫人摸不著何意,骨節分明的手拿著一只破爛不堪的紙鳶。

        亭子里原來還算干燥的地面淌了些水。

        一紅一綠,站在一起竟有種異樣的和諧。

        應如婉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行走江湖多年也看過形形色色的人,自詡還算會看人心,可她由始至終沒能看透許扶清的心,哪怕是一點點。

        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你永遠不會猜到他下一步要做何事。

        看得出來,許扶清待謝寧跟其他人是有一些不太一樣的,但這個不太一樣到底是哪里不太一樣呢,應如婉不清楚。

        她這十幾年來難得遇到兩個算得上是真心對自己的人,一個是當年救了自己的人,一個便是謝寧,所以不希望對方出任何事。

        愿只愿許扶清不會傷害謝寧,應如婉可忘不掉他心狠手辣的樣子。

        長相分明是溫良的,行事竟如此無情。

        雖說當攬天書院的弟子不狠心容易活不下去,但許扶清將安公子后背那幅‘畫’活生生地割下來的事令她印象深刻。

        想忘也忘不了。

        念及至此,應如婉走過去,向許扶清頷首,然后順便扶住謝寧,“夫子好。謝寧我帶你回房吧!

        許扶清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謝寧一眼,沒說話。

        謝寧應好,扶住應如婉的手臂走了幾步,想了想,停下腳步道:“你快些回房把濕掉的衣裳給換掉吧,不然容易生病。”

        獲取好感值也可以從小事做起。

        如今她仔細想來,其實許扶清的正五好感值也很危險。

        畢竟一開始好感值的基礎值原本就是正五,還不是一掉就給掉沒了?衛之玠的比較穩定,從目前看是不會掉出非負數的。

        許扶清則不一定了。

        他的心思謝寧實屬不敢恭維。

        有機會謝寧想多攢攢,就跟誰會嫌棄錢多啊一個道理,她也不會嫌棄好感值多,無論是誰的,都是越多越安全。

        夜色彌漫著,許扶清唔了聲便越過她們離開。

        這木屋相對于西京的那種院子來說是小了點兒,但卻有不少房間,足夠他們一人一間,再加上新娘子已下山,房間更是充裕。

        雨還沒停,有逐漸下大的趨勢。

        應如婉聽了謝寧的這句話,又看了看許扶清離去的背影,幾不可見地嘆了一口氣,瞧著她是真的很喜歡夫子呢。

        凡事皆事無巨細地關心著。

        可太喜歡一個人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兒,尤其是像許扶清這種人。

        謝寧沒錯過應如婉的嘆氣聲,藏在紅色發帶下的眼睛撲閃撲閃地眨,一頭霧水地問:“你嘆什么氣?有什么煩心事?”

        “你”應如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沒事。”

        夜燈朦朧,少年赤著雙足,紅色衣擺不經意地微微掀起,層層疊疊地在矮榻上,蒼白纖瘦的腳踝裸露在光線之下,發帶半束著墨發。

        一動不動時似一尊沒有生命的佛像。

        叮當叮當,他腕間的銅鈴鐺又響了,形同好聽悅耳的交響樂,手中的紙鳶紙張被樹枝劃破了幾個洞,支起紙張的細竹骨也斷了幾根。

        指尖輕輕地撫過那幾個洞和幾根斷裂的細竹骨。

        “嘖,爛了呢”

        可惜的口吻,語調卻帶笑。

        許扶清似染了墨水的眼珠子盯著紙鳶,銅鈴鐺磕碰紙鳶,手指輕柔地捻起那一小段紙鳶線,靜靜地看了小半刻鐘。

        他低低地笑了,笑彎了勁瘦的腰,紅色中衣微敞,瘦削的肩胛骨輕顫,卻還是沒放開那一小段紙鳶線,繞在指間中。

        “是誰啊,到底是誰呢。”

        紙鳶線斷口整齊。

        不是自然斷開的。

        而是被弄斷掉的。

        真好,想殺。

        笑停了,許扶清從矮榻上站了起來,赤足踏過干凈的地板,將紙鳶放進柜子里,他看著爬出來的蠱蟲,溫柔地撫摸了一下它們。

        “別急啊!

        手指力度很輕地戳了戳蠱蟲的頭,似很是寵溺。

        少年重新掛起笑容,好像蠱蟲也能感受得到他的笑容、也能聽懂他的話一樣,“我知道你們餓了好幾天,我知道的,再等等吧。”

        一只蠱蟲爬到許扶清戴著銅鈴鐺的手腕,鉆進去,觸碰到那道丑陋猙獰的疤痕,他緩緩地撥開銅鈴鐺,兩指夾它出來。

        許扶清也沒生氣,笑著道:“別亂鉆!

        言罷,他掃了一眼手腕的疤痕,又把銅鈴鐺撥回去,重新蓋住,望向窗外,森林靜謐得如同一座墳墓。

        另一廂,謝寧也是一個人待在房間里。

        其實這間房間原本是許扶清的,東西齊全,其他房間一般只有床榻和柜子,只是她來這兒第一天就住下了。

        他也沒讓她走。

        謝寧怕眼睛并沒有受傷被識破,到時候解釋不清,所以跟應如婉是分開房間休息的,對方還反過來擔心她夜晚行動不便,想過來陪著。

        不過依然被她堅定地拒絕了。

        原因有二:一是謝寧說自己會給眼睛上藥,不用麻煩應如婉,否則一摘下紅色發帶就穿幫和惹上麻煩了。

        二是怕許扶清大晚上的又會突然出現在房間里。

        屆時應如婉看到了怎么辦?雖說自己和許扶清并不是那種關系,但以他古怪的性子極有可能會直接地給應如婉下迷藥。

        是藥三分毒,謝寧可不想應如婉被迷暈,權衡再三,還是分開睡妥當,盡管她看不見不太方便。

        此時此刻,緊閉的窗外閃過一道人影。

        咔吱,沒關緊的木窗被風吹開,躺在床上的謝寧還沒有入睡,聽到聲響,猛地睜開眼,卻礙于蒙著發帶,看不見東西。

        “誰?”謝寧坐了起來,手小心地放到雙眼上的紅色發帶,仿佛只要再有一絲動靜就立刻把它扯下來,繼而大喊。

        命跟許扶清給的懲罰,還是命更重要。

        而且這里的人過于奇怪,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有。

        是以,若是有陌生人隨意地闖進來也不是不可能,古代的房子安全性不高,現代起碼還有防盜窗、防盜門。

        從窗外吹進來的夜風微涼,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中衣。

        沒得到回應。

        謝寧為保謹慎起見,還是想扯下發帶,看一下房間里的情況,還是那一句,命更重要,命沒了就啥都沒了。

        當謝寧剛準備動作時,一只冷白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背。

        帶著笑的聲音落到她耳畔,“我不是說無論發生什么都不可以摘下來嗎,謝寧忘了?”

        原來是許扶清謝寧呼了一口氣。

        “我以為是別人!彼龥Q定還是解釋一下,“我覺得這兒的人都奇奇怪怪的,怕她們半夜會闖進來,所以我剛才才想摘下來的!

        房間里沒有點燈,許扶清在黑暗中凝視著謝寧,慢慢地松開她的手,始終如一地溫聲細語道:“原來謝寧擔心這個啊!

        謝寧嗯了聲,轉移話題。

        “你怎么這個時辰來找我?”

        許扶清狐貍眼罕見地露出茫然,視線無意間地往下挪了挪,落到她的中衣細腰帶子上,微微一頓,卻還是從善如流地接下去。

        “我想來就來了,這個時辰不可以來找你?”

        好一個之前想做就做了,現在想來就來了,謝寧甘拜下風,撓了下頭,“也不是不行,時辰不早了,你不用睡覺?”

        “紙鳶線是被弄斷的,你知道嗎。”許扶清沒回答她,而是冷不丁地冒出這句話。

        謝寧一怔。

        白天紙鳶線斷的時候,倒是沒有看出異常,飛得那么高,被人弄斷的可能性挺低的吧。還有,誰會那么閑,故意弄斷紙鳶線。

        “是嗎,你怎么知道的?你看到那個人了?”她問他。

        少年輕笑,還是沒回答她,眼睛一寸一寸地掠過房間每一個角落,音色似細水般溫柔,“是被鬼弄斷的,我想,那個鬼也許會來找謝寧呢!

        找她?什么鬼?謝寧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

        突然,她腰間一緊。

        一抹冰涼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觸碰上謝寧的皮膚。

        她匆忙地抓住許扶清伸到自己中衣細腰帶子的手,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了,激動起來說話都結結巴巴地,“你,那個,你,你又要干什么?”

        “不行?”

        謝寧腦子被他弄得亂亂的,脫口而出道:“當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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