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126章
齊文斌這幅模樣, 典型的小人得志便猖狂。
要不是因為這次風波,他能有資格對上邱玉嬋?
不過率先檢查罷了,也值得他如此威風?難道在站的其他學子, 在他眼中都不算男人了不成?
眾人心里不滿, 但是齊文斌挑釁的也不是他們,他們無端端地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看起來好像有些奇怪?
只是可惜了邱玉嬋,還要降低自身格調,去跟這種人對線。
就在他們心里如此不是滋味兒的時候,剛剛得到齊文斌的配合和表忠心的梅文軒,語氣淡漠道, “她們兩個不用。”
“什、什么?”齊文斌得意的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
誰都知道, 在這個流言蜚語迎面而來的當口, 當然是在梅文軒手下把個脈、證實一下自己的清白最要緊。
就算這二人非為男兒身, 想轍收買了梅師兄, 那一起在人前裝個樣子不好嗎?怎么會連脈都不用把?
是以能讓梅文軒這樣縱容的,他的計劃一定是出了什么他意想不到的紕漏。
果然, 梅文軒緊接著就說了, “不止是她們兩個, 還有盧鴻遠、周卜易、梁山伯……”他竟然一個一個地點出了之前就已經在醫舍中就醫過的學子們,“你們之前都在我的手上醫治過, 且站到一邊去等著結果出來吧。”
“梅師兄!”齊文斌面色蒼白且不甘地攔人,“師兄,這么多人在醫舍就診過, 您當真可以一個不漏地記清楚嗎?會不會一不小心,就記混了誰呢?”說著,齊文斌便意有所指地看向祝英臺。
祝英臺今日從傍晚開始, 就一直都在擔驚受怕。這會兒還要被罪魁禍首齊文斌用這種眼神看待,她只差一點就要當場爆發。
卻被邱玉嬋給攔下了,齊文斌這家伙沒皮沒臉的,他要真的豁出去用什么話術引她們上鉤,他固然是失了面子,可是她們卻是會有大麻煩的。
梅文軒配合地在這個時候開口說道,“不過是十一個病人而已,我還不至于連這點人都記不清楚。你要是不相信的話,盡管到醫舍里去,取出我的脈案來翻翻。”
“學生,”齊文斌不甘心道,“學生不敢。”
爭取一句就已經用盡了他的勇氣了,何況是如此直白地質疑師兄、對上有權有勢的同窗?
祝英臺她、他竟然不是一個女人!
這個“真相”幾乎帶走了他所有的底氣,如果不是心底里總想著,就算搞不定邱玉嬋,他能把祝英臺揪出來,最后這火必然燒不到他的身上,方才他也不敢那么放肆。
現在可倒好,祝英臺她、他怎么會真的是一個男人呢?
世上哪有這么娘么唧唧的男人?
可是齊文斌轉念又想到了她的成績,尤其是她的武學課成績——門門都比他優秀!
這樣一想,好像又不是不能接受了。他總不能連個女人都比不過吧?
他在心底里接受了這個事實,于是明面上他就又“能屈能伸”地縮了回去。齊文斌配合地在梅文軒的手底下把完脈以后,竟然轉頭就舔起了祝英臺?
“不好意思了,玉蟾兄、英臺兄,方才我真的不是故意針對你們的。你們不知道,這條月事帶,其實是我在英臺兄的寢室附近撿到的——”齊文斌尚且還有最后一分不甘心地去觀察二人的面色。
祝英臺早有準備,邱玉嬋臨危不亂,竟是一個都沒有露出端倪來。
邱玉嬋甚至還催促他道,“怎么不說了?你繼續說啊。”
“哦哦,”齊文斌面色難看地胡扯道,“英臺兄生得文弱,我又正好在他的寢室附近撿到了這個東西,所以心里才會一時想左。玉……”他在邱玉嬋似笑非笑的表情中改變稱呼,“邱公子你和祝公子又是世交,我這不就……總之,是我給兩位添麻煩了。
在下在這里,給兩位道歉了。”說著,他深深地鞠下一躬。
“無所謂,反正你麻煩的又不是我。”邱玉嬋可沒有在形勢的逼迫下幫祝英臺解決一次麻煩、之后就要跟她冰釋前嫌的意思。
她把空間留給這兩個人,然后轉頭往馬文才的方向看去。
他還排在長長的隊伍里邊,因為梅師兄把脈的速度很快,所以隊伍一直都在移動。
他身后跟著孔書易——最是不會讓場面冷落下來的人。
邱玉嬋轉頭看向他們的時候,兩個人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只見馬文才偶爾應上一句滿臉熱情的孔書易,也不知道是他的回答正中他的心坎,還是這家伙真有那個什么場面熱情癥,總而言之,孔書易臉上熱情的笑容就沒消下來過。
反倒是馬文才,面上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社交模式笑;跟人交談的同時,還不忘跟著隊伍前進。
邱玉嬋心里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惆悵,這幾日,二人之間僵持的氛圍,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可是她第一次有了一種無處下手的感覺,因為這件事情的主犯是她。
動力雖然可以用喝醉酒敷衍過去吧,但是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邱玉嬋仔細地品味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發現自己對文才兄的心思,好像當真沒有那么清白。
這要是尋常時候,她就揭曉身份,主動找人問個清楚了。
現在現在,她不僅是邱玉嬋個人,還是萬松書院的學子、上虞邱家的女兒。
她若是主動揭曉身份,不管文才兄是答應是拒絕,之后他們又該如何相處呢?
還是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吧,她得好好思考清楚,文才兄對于她來說,究竟意味著什么。
邱玉嬋將視線轉回到祝英臺和齊文斌身上,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移開視線的下一秒,那邊,正和孔書易交流得火熱、或者說是孔書易單方面交流得火熱的馬文才,就故作不經意一般,往她所在的方向掃來一眼。
只見祝英臺還在跟齊文斌交流,而邱玉嬋,正專心致志地站在一旁,為她掠陣。
馬文才其實并未全然相信祝英臺的身份,他相信書院里心里有數的人應該不少。
畢竟他光是幾次接觸,就覺得祝英臺身上的破綻多多。偏偏這一次為他們驗明身份的人,又是跟邱玉嬋交好的梅師兄。
絕大多數人都不覺得梅師兄會為了私情,將書院置于萬劫不復之地。但除了那些目光短淺的寒門子弟——這里特指想出這個損招的齊文斌,其實出身世家的學子們心里都有數。
就算他們書院真有女子混入其中,梅師兄可能會在這種可以轉圜的情況下當眾將人拆穿?
按下這茬,事后再進行勸退,這才是保全書院名聲和世家顏面的最佳做法。
也就是齊文斌了,想害人也不是這么個害法,既不選擇私下舉報、還要把事情鬧大到正好在書院的控制范圍之內。
別人不會覺得他有功勞,只有覺得他沒眼色;他真正想坑害的人也不會因此而跌落谷底,只有他,賠了夫人又折兵。
既然懷疑祝英臺,還想出了這樣的法子逼他在人前驗明身份,怎么就不知道要多下一點兒本錢呢?
富可敵國的祝家女郎,焉會用那種他不知從哪兒弄來的腌臜貨色?
隨便想想,就是大把的問題和破綻。
不過這件事情最后會弄走祝英臺,還是會反坑回齊文斌,馬文才也不關心就是了。
他就是看不清邱玉嬋的態度。
其實細想一下,邱玉嬋對祝英臺已經足夠縱容了。
雖然她一直都表現出很討厭、也很煩她的樣子,但回想一下,就比如說當初她真正反感的盧鴻遠。那下場,不比得罪過她無數次的祝英臺慘一百倍?
還有祝英臺,她不是和那個庶民梁山伯交好嗎?怎么一有問題,她就派人來尋邱玉嬋?
難道這就是青梅竹馬之間的情誼?
馬文才望向祝英臺的目光,變得愈發不善起來。
孔書易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你這是在看玉蟾兄?你們倆的關系未免也太好了點,這真是一刻也離不得了啊。”
馬文才勾了勾嘴角,對他的后半句話不可置否。
然后孔書易就開始不做人了,“只是方才我怎么見玉蟾兄他是和祝英臺一起過來的?嘖嘖嘖,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平時雖然針鋒相對得厲害,但是遇到事情了,就能看出感情來了啊。”
反觀邱玉嬋和馬文才呢?
平日里感情倒是好了,可是一旦出了什么變故,二人的關系就開始尷尬。
現在有了事情,她也會優先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小伙伴考慮。
馬文才眸色漸深,之前他不敢往前更進一步,是怕邱玉嬋接受不了,反而會讓他們之間的關系退步。
反正現在距離結業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就讓溫水慢慢煮沸好了。
可是誘惑真正擺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按捺不住。
他預感邱玉嬋醒來以后可能接受不了,但那些事情怎么說都是她先主動的。
就是不能接受,她也應該想轍讓他原諒;而他,自然不會真的怪她。
如此一來,結果自然就是皆大歡喜。
誰知道她的確是第一時間道了歉了,最后他也表明自己愿意原諒了。
可是她卻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甚至因此影響到了他們日常的相處。
為什么?她不是說自己是男女通吃的嗎?
是他不符合她的選擇標準?還是她不曾對他心動,只是一心把他當做摯友相處?
如果是這樣,那她就不該越界。
既然已經越了界了,那就別一心只想著后退了,留在這里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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