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燦燦的一句話逗的破涕為笑的香梅擦著眼淚就站直了小身板，沒好氣道：“娘娘，你怎么直到現在，還這么不正經啊？”

        “本宮的美人兒都在這兒哭的梨花帶雨了，本宮若是還一本正經，能讓你立刻收住這個惹人心疼的小珍珠嗎？”沈燦燦替香梅擦著掛在臉蛋上的眼淚，哄著，“說吧，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之間就哭的這般傷心？不會是真的擔心我吧？”

        香梅跨住沈燦燦的胳膊，在狠狠地瞪了眼站在不遠處的趙儀后，就拽著自家娘娘朝著前殿走過去。

        原本正在為沈燦燦整理鳳袍禮服的宮人嚇了一跳，趕緊出聲阻止：“香梅姑娘，娘娘這衣服還沒穿好，你這是要將娘娘帶去哪里？”

        “你們別擔心，半盞茶的功夫我就將娘娘帶回來，不會耽誤事。”

        看著被香梅拐走的沈燦燦，殿中的眾人皆是一臉不解；尤其是趙儀，側頭對著楊福康道：“看見了嗎？朕剛才瞅見香梅那個丫頭在瞪朕？”

        楊福康贊同道：“不瞞皇上，老奴也看見了。”

        “她這是怎么了？朕可從未在燦燦身邊說過她一句不是，她為何突然對朕的敵意這么大？”

        楊福康說出自己的見解，“香梅丫頭向來就是個柔軟的性子，平常時間里在您面前，可是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今天一反常態，定是真的惱極了；而能讓這丫頭行為失常到如此地步，除了皇后娘娘，再無二人。”

        對于楊福康的想法，趙儀亦是贊同的，“不錯，可是朕思來想去，都不覺得自己哪里讓這丫頭嫉恨上；難道是你？”

        楊福康趕緊擺手，“皇上，老奴對鳳梧宮的人可是向來都給著小臉，從來不敢讓皇后娘娘的人有半點委屈的；總之，絕對不會是老奴。”

        趙儀皺眉想了想，但怎么也理不出個頭緒，同時，嘴角抿出一個不悅的弧度，“剛才，燦燦對香梅那丫頭的稱呼，你可聽清楚了？”

        “……”這個，楊福康可不敢隨便搭話，只能裝作一副沒聽明白的傻樣子，呆呆的看向趙儀。

        趙儀瞅了眼楊福康的慫樣兒，冷哼，“別以為朕沒瞧出來，你是在給朕裝傻。還以為過去三年，她身上的一些臭毛病多少能夠改一改，今日一瞧，分明就是和過去一般無二，死性不改、色心極大。”

        楊福康尷尬的摸著自己的鼻子，“皇上息怒，娘娘或許只是順嘴說出來的，您大可不必當真。”

        “不當真？難道你忘了，當年她在京城里胡作非為，扮作男子模樣去招惹的那些鶯鶯燕燕？”想到這些，趙儀就頭疼，“別人風流浪蕩，多少還是沖著異性來的，她倒好，只要是個漂亮的，哪怕是同性她也能湊上去親上兩口；你瞅瞅她對香梅親昵的舉止，保不準那些動作在私底下做過多少次。還有那一聲聲的‘美人兒’，喊的這般順口，一定在平常時間里沒少叫。”

        楊福康立刻小聲接了句：“是沒少叫，都用來叫您了。”

        ‘嗖’的一下，楊福康就覺得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在他趕緊抬起頭順著那道異樣的感覺看過去時，嚇的差點丟掉手中的拂塵。只見眼前的皇上沉冷著一張臉，整個人都籠罩著一股，‘你要是再敢多嘴，就將你丟出去曬成人干’的無情氣壓；著實是嚇人的厲害。

        楊福康忍著兩股戰戰的寒意，害怕殃及池魚般的小小后腿了半步，打起精神，陪著笑道：“皇上，老奴不是那個意思，老奴的真正意思是，不管皇后娘娘是在過去還是現在，您在她心中的份量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娘娘同香梅不過是主仆感情親厚，沒別的寒意。”

        趙儀輕哼了一聲，算是滿意他給出來的這番話，稍稍放過了他。

        感覺到落在身上的寒意退去，楊福康這才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同時在心里哀嚎祈求著：娘娘，您快些回來吧，皇上這醋，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頂住的；老奴還想再多活兩年呢。

        此刻，被拉走的沈燦燦并不知楊福康所處的水深火熱，她在耐心的聽完香梅為她報的那些心疼與不甘后，長嘆一口氣，摸著這丫頭的頭頂。

        “原來，你這突然之間情緒失控，是覺得皇上對我的寵愛，全部都是將我當成了別人；認為我被人視為了替身，為我不值當，甚至是為我痛心，這才在心里惱上了他？”

        香梅說著，眼淚就又要掉下來，“是奴婢以前看錯了皇上，覺得他是個有情義的男子，可今日一聽他對娘娘的稱呼奴婢才幡然醒悟；他是有情義，只是他的情義全部都給了已經離世的沈家姑娘。他怎么可以這樣，娘娘您是一片真心的喜歡著他，可他呢？卻是通過你的臉看著別的女人，奴婢只要一想到這里，就為娘娘痛心，覺得娘娘所托非人；而奴婢過去也是瞎了眼，竟然錯信了他。”

        沈燦燦失笑，“香梅，你沒錯信他。”

        “難道娘娘時至今日，還要為他說請不成？”

        沈燦燦搖頭道：“我并未為他說情，反之，我很高興他能夠這樣喊我。”

        “什么？娘娘，你莫不是傻了不成？你是謝家的嫡女，你有名有姓，為何要委屈自己去充當一個已死的人呢？是不是皇上要挾了你？”

        沈燦燦是真的怕這個傻丫頭會說出更加可怕的話，趕緊道：“我也算是正宮皇后，就算這榮華富貴都是趙儀所賜，但只要是我不愿意做的事，你覺得他能強壓著我的頭，逼迫我嗎？”

        香梅眼底的光芒開始漸漸熄滅，“那，難道真的是娘娘你自己甘愿的？這是為什么？”

        既然決定將那個秘密永遠隱瞞，沈燦燦當然就不能告知這傻丫頭全部的真相，只能想個別的理由，好讓這丫頭接受。

        “因為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夠像沈燦燦一樣，活的瀟灑自如、快活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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