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牙剛塞進去，老僵就動了，上半身彈了起來，把我撞向摔倒在地上，我爬起來，只覺臉部被撞的位置火辣地痛，頭暈腦脹的，差點就一頭栽倒。

        黑狗牙開始發威了，像緩慢燃燒的煙火火藥彈一樣在老僵嘴里燃燒著，黑煙和火花噴出，老僵的眼耳口鼻都有黑煙噴出，很快就有火苗噴涌，火勢一路向脖子以下蔓延，全身都著火了。

        老僵雖然在掙扎，但是火是從它的體內燃燒的，再怎么掙扎也沒用，整個身體都燒著了。

        我腦里的的召喚聲終于停止，陳一興，林雪，梁清音三具尸體失運了動力，軟倒在地上。阿常，段小茹和劉月，丁琳琳從茫然地醒來，看到四周的情況都嚇得驚叫。

        我拉起劉月的手：“跟我走。”

        劉月想也不想，拉起丁琳琳的手就跟著我跑。

        我跟了幾步，回頭對阿常和段小茹說：“走，這里不能留。”

        阿常跟在我身后跑：“發生什么事了？怎么變成這樣？”

        我沒時候回答他的問題，拉著劉月跑得飛快。暗道很窄，跑起來不便，好在后面的崩塌并沒有蔓延到暗道，我們慢了下來。

        后面的阿常突然驚叫起來：“沙子，沙子涌來了。”

        我一聽沙子腦子就炸了，回頭看去，果然，鬼沙蟹像下水道放水一樣涌來，聲勢浩大。

        我大吼：“跑，那些東西能吃人。”

        阿常他們不知道鬼沙蟹的可怕，看到我害怕的表情，他們也知道后面的東西不得了，跟著我狂奔，被暗道的培擦撞倒后，爬起來再跑。

        我們四人碰碰撞撞沖到了，有光亮出口。

        出口處，程北兄妹守在那里等著，看到我出來了都很高興。

        我剎住腳步，大叫：“準備火器，鬼沙蟹要出來了”

        程北兄妹一聽，臉色大變，馬上背噴火槍的人過來。

        “你們離遠點。”

        我怕火槍也難以壓制鬼沙蟹，拿出一個手雷拔掉了扣環，丟進暗道里，馬上撲倒。

        轟隆一聲巨響，一股塵浪從暗道沖出，嗆得離暗道近的人咳了起來。

        我看到密密麻麻的鬼沙蟹從暗道中涌出，不過數量沒有剛才那么多，可能是暗道被炸塌了，所以只有部份出來了，被噴火槍掃中，發出啪啪的像炒豆子樣的爆裂聲。

        所有人對這種細小的生物都很畏懼，遠遠避開。

        我說：“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暗道，我們快離開這里，要是鬼沙蟹全部出來，我們就有麻煩了。”

        我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發覺這是一馬平川的草地。據我所知，整個云山全是山，一座挨一座，由兩大山脈環抱著。我所在的陵墓正是兩大山脈的交匯處，沒想到出了這個交匯點，居然有一塊平地二三十公里左右草地。

        這片草地沒有高大的植物，月光下看起來很平整，很安靜。

        越是安靜的地方越有古怪，我對程北兄妹說：“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夜晚不能踏入這個草地。”

        程北不解地問：“為什么，草地又不是沼澤，我們用兩三個小時就能走過對面的山，不需要在這里浪費時間啊。”

        老板插口說：“如果正常來說，很離就可以走過草地，可是這個地方沒有任何地方是正常的，我怕你們沒有能走過這草地啊。”

        老板對危險有很敏銳的直覺，他也感覺到前面的草地不是表面上這么平靜。

        我說：“事急側亂，明早再走。”

        程北也知這個地方很詭異，他聽從我的意見，在離陵墓六七里遠的一處崖邊扎營。

        我不放心，擔心那些鬼沙蟹跟來，在營地的周圍撒上硫磺粉，防鬼沙蟹的同時也可以防蛇蟲傷人。程北的隊伍帶了不少硫磺粉，我要用多少他們都能提供。

        我體內的尸氣不再活躍，精神好了很多。

        劉月的氣息也好轉，她坐在我旁邊不愿離開，丁琳琳也和劉月一起，我讓程雨櫻花找來兩個睡袋給她們，她們才安心地躺在我身邊，兩人都很快就睡過去了。

        不要說劉月了，我也困累難頂。老板卻不然，他依舊精神，他坐在我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面，要我好好睡一覺，他來守夜。

        我懶得去理他，正想躺下休息，程雨櫻抱著睡袋走到我身旁。

        “那邊全是男人，睡不著，不介意我在這邊睡吧？”

        我本來想說我也是男人，可是想到身邊的劉月和丁琳琳，我就沒說話了，讓出最平整的位置給程雨櫻。我們身上有尸毒，她身上有絕命鎖，擠在一起，算是物以類聚吧。

        我發現程北也像老板那樣，找了塊大石頭，在上面坐著，一聲不哼地環視四周。

        程雨櫻說：“我哥他以前在部隊呆過，特種部隊，所以在野外他很有經驗，放哨的事交給他們吧，我們安心休息。”

        我點點頭，從程北的行事作風可以看出在部隊呆過。隨意看了一下四周，我注意到段小茹一個人坐在不遠處的山石邊，她把頭埋在雙膝之間，身體微微抽動。有那么一剎那，我的心軟了，想要過去安慰她，可是想到她演這么一場戲騙我入局，我的憐憫就變成了憤怒，沒有再看她一眼。

        劉月說著夢話，有時候叫著不要害傷她，還叫著我的名字，要我不要丟下她，我暗暗下決心要把她和丁琳琳帶出這個鬼地方。

        按程北的意思，不帶阿常和段小如這兩個異類走，不過我堅持要帶他們走，因為在這種地方丟棄他們就等于殺了他們。我雖然恨他們，但是做不到見死不救。

        半夢半醒，直到天亮了我才坐了起來。

        在山地睡覺是一種折磨，我睡得并不安穩，剛坐起來就看到臉容憔悴的劉月在睡袋里看著我。

        我朝她點點頭，她避開我的目光，垂下眼簾：“林海，謝謝你。”

        劉月旁邊的丁琳琳也說：“林海，謝謝你。”

        我揮揮手：“先別忙著謝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活著找到蛻凡池洗去尸氣，如果能回到城里再謝也我不遲。”

        劉月說：“不管怎樣，我都很感謝你。要是有命回到城里，我一定會給你補嘗。”

        劉月沒說什么補嘗，我也不在意，擺擺手：“以后再說吧，現在最重要的是穿過草地去山那邊的登仙村。”

        “救命！”

        幾個人在喊叫，揮著手。

        我跳了起來，老板和程北已經沖向那幾個人位置。

        “發生什么事？”

        我跑到騷亂的人群后擠開了人群，看到老板在倒退，程北眉頭緊鎖。他們的目光都鎖定在地上的兩個人身上，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變了臉色，我看到的東西可以說是我這一生人之中少有的夢魘。

        地上的兩個人直挺挺地躺著，胸膛布滿了像大陽花一樣很小朵的血紅色花朵，很密集，像一塊地毯蓋在人身上。兩人都清醒，不斷地問怎么回事，身體動不了了。

        我深吸一口氣，大喝：“不想死的都離遠點。”

        昨天我的表現讓很多人都對我深信不疑，馬上退開，只留下我和老板，程北。

        老板驚訝地說：“這東西怎么出現在這里？”

        我搖頭：“本來是土家洞窯才會有的。”

        老板說：“也不一定，這里的氣溫濕暖，適合它們生長。“

        程北忍不住問：“這是什么東西？”

        我對他說：“一種菌類，我們叫它為人肉花，人或者熱血動物吸這種菌的菌株之后，菌株就會在體內生長，然后鉆入皮膚表面，形成花朵……。”

        聽到這里，程北倒吸一口涼氣，他說：“有沒有救？”

        我搖頭：“一但菌株長成，神仙難救。

        老板說：“而且最可怕的是，菌株為了活得更久一點會麻痹寄生體，給寄生體供給營養，讓寄生體一直活著，而且意識清醒，直到全身都長滿了人肉花，才會慢慢死去。整個過程有長有短，短的十天八天，長的兩三個月，看當地的氣溫而定。”

        這么殘忍的話我說不出，不過老板卻如數家珍，而且很有興趣地盯著人肉花看。

        程北的臉色變和十分難看：“我們在一處洞窯住過一晚，可能就那里吸入了菌株。”

        我說：“你們所有人都在那個洞窯住過？”

        程北點頭。

        我心里暗驚，如果他們全部人都有吸入這種菌株，隨時都有可能長出人肉花來，極有可能全軍覆沒。

        程北看向我，眼中全是懇求：“有沒有辦法破解？”

        我說：“辦法倒是有，不過需要冒險。”

        “什么辦法？”

        我說：“以毒攻毒。”

        老板驚訝地說：“你知道哪種毒可以殺死菌株么？”

        我說：“很多種，不過沒有絕對安全的。”

        程北說：“這我知道，就算是接種疫苗也會有受體死亡的現象，如果我們都吸入了菌株，不施救就會像他們那樣痛苦地死去。林兄弟，再大的險也得冒，你現在有沒有可以殺死菌株的毒？給我先試。”

        程北想以身試毒，讓我很佩服。

        “還沒有，我要出去找。”

        程北要跟我去找，不過我拒絕了，現在他的隊伍人心惶惶，如果沒有他坐鎮很容易出事的。

        我背起背包，吩咐了劉月幾句，然后叮囑程北千萬不要碰地上那兩個人，也不能為了讓他們解脫而殺了他們，因為人一死菌株就會瘋長，除非用火直接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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