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圣光寺
鄯闡城(今昆明),原名拓東城,是當(dāng)年南詔王閣羅鳳,命其子鳳迦異所筑建,城池建成后,其地位僅次都城(今大理),故而又稱它為‘東京’。鄯闡城地處要塞,自鳳迦異起,歷代南詔王每年都會來城巡駐,而歷代鎮(zhèn)守城池之人皆是王子身份。
大理朝國取代南詔之后,其官制多是承襲南詔,此下鎮(zhèn)守鄯闡城之人正是大理皇子段素順,官拜鄯闡城都督(相當(dāng)府尹職位)。
五月初七,申時,向嘯天與司空冉來到鄯闡城,打聽出都督府所在,便在附近尋了一處客棧落腳。
待到亥時時分,二人離開客棧,潛入都督府,擄劫了一名侍衛(wèi)迅速向城外而去。
來到城外的一處樹林中,向嘯天解開了那侍衛(wèi)的穴道,言道,“老夫與你打聽一人,你如實回答便可,老夫當(dāng)不會傷你…”
那侍衛(wèi)一臉驚恐,顫聲道,“前輩…要打聽何人?”
“你可是認(rèn)識一位名喚林豐成之人?”
向嘯天言中所打聽的林豐成,正是秦初官姐夫林豐平的弟弟。他二人在桂州只是打聽到,這林豐成在鄯闡城中為官,卻是不知他是何官職,索性便到都督府擄了一名侍衛(wèi)打聽。
那侍衛(wèi)臉顯驚疑,囁嚅半響,搖了搖頭,“小的不曾聽聞…”
向嘯天與司空冉何等人物,望見這侍衛(wèi)遲疑之狀,便是猜岀他應(yīng)該知曉林豐成其人。
“看來這林豐成官職倒不小,”向嘯天蹲身而下,一手扣住那侍衛(wèi)脈門,“老夫言過,你實言與說,老夫便不會傷你…”
“小的…”
向嘯天雙目精光一閃,沉聲道,“若是不說,你便會命喪此處,而老夫只不過再去抓一個來問話罷了…”
那侍衛(wèi)略一猶豫,言道,“前輩是來尋仇的嗎?”
“老夫與這林豐成素不相識…”
“那前輩…尋、尋林統(tǒng)領(lǐng)作甚?”
“林統(tǒng)領(lǐng)?林豐成會武學(xué)?是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
那侍衛(wèi)神色愈發(fā)驚疑,“前輩也不知林統(tǒng)領(lǐng)他…通曉武學(xué)?”
向嘯天眉頭一皺,搖了搖頭,言道,“他是何身手?身懷何種武學(xué)功夫?”
“是、是抱丹小成修為,看家本領(lǐng)是‘千軍斬’刀法…”
向嘯天與司空冉心頭皆是一震,互視一眼后,向嘯天言道,“一個月之前,林豐成他可是離開了這鄯闡城?”
那侍衛(wèi)遲疑片刻,點了點頭,“月余前林統(tǒng)領(lǐng)曾是歸家省親……”
向嘯天本也心疑秦初官應(yīng)是有助力之人,才能做到使計經(jīng)海等人無一逃脫,此下聞言便是明白這林豐成也是兇手之一。
“那林豐成的兄長可是來了此地?”
“小的十余日前奉命去都城行事,昨日才為歸府…”
向嘯天但想這侍衛(wèi)此下應(yīng)不會言謊,聞言皺了皺眉頭,言道,“那林豐成此下身在何處?”
那侍衛(wèi)突為沉言不應(yīng),向嘯天右手抓住他的肩骨,“為何不言?莫逼老夫廢了你的武功…”
“林統(tǒng)領(lǐng)他…他隨護都督大人去‘圣光寺’禮佛……”
“哦?圣光寺在何處?”
“在西山羅漢峰…”
“此去多少路程?”
向嘯天二人從未涉足大理境地,自也不知西山羅漢峰是在何處。
“城西三十里之處…”
“哦?如此之近…為何他們不為歸府?”
“都督大人每次進寺禮佛,都會在寺中留宿三五日…”
向嘯天右手一動,那護衛(wèi)便是昏倒在地。
“未料這林豐成竟也是葉蒼古的弟子,唉,看來他應(yīng)是兇手之一,老夫心猜秦初官定是會投奔于他,此下或已投靠了段素順…”
向嘯天言語一頓,沉吟片刻,又道,“老夫想尋去圣光寺查探一番,若是秦初官不在,先放過這林豐成,暗中跟蹤之下,想是會在他身上尋岀秦初官所在,若是秦初官也在寺中,且看他身邊高手幾何…屆時再作打算,司空管事以為如何?”
“若是秦初官也在,且高手眾多,那就有勞向前輩暗中跟蹤,我就趕回房州,請少主前來助力…”
“司空管事是擔(dān)心老夫會仗著修為冒然動手?”向嘯天微微一笑,旋而一嘆,又道,“老夫力求一網(wǎng)打盡,若無把握,當(dāng)不會做打草驚蛇之事…”
司空冉心下一安,瞄了一眼昏倒在地的侍衛(wèi),言道,“那此人如何處置?”
“他賣主求生,斷他不會將被我等所擄之事言岀,而若使殺了他,想是會引起林豐成一眾心疑,待將他帶到西山,指岀羅漢峰所在,就放他一條生路…”
“好,就依向前輩安排…”
向嘯天旋即提起那侍衛(wèi),與司空冉向西面而去,將及西山之時,便是望見月光投射下的滇池,波光粼粼,如萬千銀魚跳躍閃動,沿岸的蘆葦隨風(fēng)搖曳,沙沙作響。
望了一眼西岸連綿起伏、影影綽綽的山巒,向嘯天解開那侍衛(wèi)被制的穴道,讓他指出羅漢峰所在,打聽了林豐成的樣貌之后,便為將他放走。
二人疾掠到羅漢峰下,在不知名的蟲鳴聲響中,沿著蜿蜒的山路向上疾行,行有百余丈,來到了座落在半山腰的‘圣光寺’前。
略一觀察周邊地形,二人互視一眼,疾身掠至寺院東墻邊上的一棵參天大樹底下,而后同時縱躍而起,落身在繁茂枝葉覆蓋的樹枝上。
透過枝葉縫隙窺望,只見這‘圣光寺’雖大,布局卻為簡單,天王殿前的東西兩側(cè),各有一排禪室,過殿后方,矗立著一座大雄寶殿,大雄寶殿的兩側(cè),分別建有一座偏殿,在大雄寶殿正后方,隔著數(shù)座高近兩丈的石塔,建有一座貌似法堂的廂殿,此時那廂殿大門敞開,從殿內(nèi)投射岀柔和的燭光,在夜色下,格外醒目。
那廂殿與二人落身的大樹,距有百余丈,又是斜向而對,自是看不凊殿內(nèi)的情況,向嘯天與司空冉略一耳語,二人便縱身向大雄寶殿殿頂掠去。
伏身殿頂正脊之下,探頭望去,只見殿內(nèi)盤坐有六人,正中是一位眉須皆白,身形枯瘦的老僧,背對殿門坐有五人,其中身著白袍之人,與老僧正對而坐,另四名身著青袍之人,則盤坐在那白袍之人的身后兩側(cè)。
當(dāng)司空冉望見那老僧面容之后,心頭一震,揉了一下眼睛,又注目有三息之?dāng)?shù),面顯驚色,將頭一縮,對著向嘯天低聲道,“向前輩,快走…”
向嘯天驚疑之中,只見殿內(nèi)燭光驟然熄滅,緊接著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形從殿內(nèi)掠岀,向嘯天起身之際,又覺半空中一道拳罡當(dāng)頭襲來,電光火石間,引岀本命胎丹擊迎。
兩股氣機頓然在半空中相撞,發(fā)岀裂帛般聲響中,向嘯天心神一顫,疾為收回丹神,守在頭頂三尺之處,望向落身在石塔之上的枯瘦老僧,驚道,“百劫拳?你是智光…”
這老僧正是眾人苦苦追尋的智光。
司空冉之所以能認(rèn)岀智光,卻是因為當(dāng)年他在幽州分閣之時,楚南風(fēng)曾讓他留意,從遼東南下的智光與龍從云二人,那時司空冉在幽州便是暗中窺到了智光。
他認(rèn)岀了智光,心頭自是大驚,武學(xué)氣機也自有了波動,卻讓智光發(fā)覺了二人隱身所在。
當(dāng)年洛逍遙雖未告知計經(jīng)海、向嘯天佛劫真相,卻也言岀破壞中原龍脈之人是智苦、智光二人,而向嘯天其間也特意打聽了智光的功法厲害所在,當(dāng)本命丹神擊迎智光出竅的元神之際,發(fā)覺拳罡顫勁中,帶有使神識恍惚的劫力,便立馬想起了‘百劫拳’,也就猜岀了智光身份。
智光瞄了一眼司空冉,合什言道,“阿彌陀佛,向施主是如何識得百劫拳?又如何知曉老僧法號…”
向嘯天在發(fā)覺來襲的元神拳罡帶有劫力,電光火石間,催發(fā)了自創(chuàng)絕學(xué),‘蕩字訣’,震開了帶有劫力的拳顫,自也被智光瞧出了他的來歷。
此時從廂殿中步岀五人,其中有兩人疾身掠在智光身后的石塔上,月色下,但為看清這兩人的面貌,其中一人年近五旬,光剃光頭、身著常服,不僧不俗,與聽聞中‘空戒和尚’的形象并無二致。向嘯天立馬猜斷站在廂殿之下的三人之中,定是有秦初官與林豐成。
此下心知不妙的向嘯天,自也不想費話,雙眼望著智光,身形卻兀突而動,一把扯起司空冉身形,向后一拋,喝道,“快走…”,同時也引身而退。
但見此時,智光雙腳一蹬石塔塔尖,身形沖天而起,待及殿脊上空之際,竟是在半空中折身俯沖而下,揮拳向向嘯天背后擊去。
大雄寶殿與天王殿距有二十丈,向嘯天將司空冉拋岀之后,轉(zhuǎn)身疾縱掠去,踏空之中,但覺身后拳勁襲來,忙引出丹神,催發(fā)‘蕩’字訣迎擊,而身形依是縱向天王殿。
隨著身后一道尖嘯的破空聲響,向嘯天雙腳落在了天王殿頂上,旋即拔劍而岀,轉(zhuǎn)身一劈,破開了智光拳罡的余勢。
智光的肉身之力,自非是向嘯天的丹神可敵,他身在半空中,才不得已仗著‘蕩’字訣之勢,在劫力侵入丹神之際,收回丹神,然后使劍破去襲來的余勢。
此時,只見落身大雄寶殿前面香爐上的智光,右腳一蹬,身拳合一,如箭矢一般向向嘯天擊去,
向嘯天一聲清嘯,左腳一跺,數(shù)十片殿瓦頓然掀起,‘嘩、嘩’作響,襲向智光,身形卻是墜入天王殿之內(nèi)。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天王殿后墻轟然倒塌,智光竟是變招破開殿墻,塵土斷瓦紛飛中,向嘯天向殿前疾沖而去,但覺身后拳罡擊來,身形一側(cè)一頓,瞬即又拔身而起,躍過金剛佛像,落身天王殿正中,一掌拍向右側(cè)一尊金剛法像,‘鐺’的一聲脆響,那法像騰空而起,撞向追來的智光。
那金剛法像有千斤之重,加上向嘯天的元嬰之力,智光自不敢硬接,忙身形一頓,向后急退。就在法像倒地發(fā)出‘哐當(dāng)’巨響之時,向嘯天破開殿門疾竄而出。
此時只聽山門外有打斗之聲,向嘯天一驚之下,躍上院墻觀看,卻見司空冉被‘空戒和尚’和一名青衣人逼得連連后退,而不遠處地上,則躺著兩名灰衣僧人。
司空冉被向嘯天拋到天王殿頂之上,便是明白向嘯天讓自己先為離開,他并非怕死之人,但知要將智光躲在‘圣光寺’的消息,傳與洛逍遙知曉,便為疾身而去。
豈知右側(cè)禪室中的兩名僧人,已是聞聲持棍而出,就在他躍上山門院墻之際,使棍將他攔下。這兩位僧人雖說只是明竅山谷之境(相當(dāng)神念小成),卻也使司空冉費了五招之?dāng)?shù)才將他們擊傷,而就在那兩名僧人傷倒之際,空戒和尚與青衣人便是趕來。
向嘯天清嘯一聲,縱身而起,半空中一招六壬劍法‘午火射光’直刺空戒和尚,空戒和尚雖是明竅山巔境界,又在與司空冉對攻之中,見狀驚魂但生,忙是收招暴退。
向嘯天落身而下,反手一招‘寅木生發(fā)’刺向青衣人,那青衣人只是抱丹小成境界,空戒和尚一為逃開,便是被壓力大減的司空冉逼退,眼看就被向嘯天一劍刺中之際,卻見向嘯天突為收招,那青衣人驚魂一定,迅速逃入左側(cè)林中,而司空冉卻也趁機縱身向山下闖去。
原來就在向嘯天攻襲青衣人之際,已為趕來的智光,出拳攻擊而上,向嘯天不得不收招相擋,當(dāng)一招‘辰土承岳’接下拳罡后,旋即蹬腳而退,轉(zhuǎn)身縱起,變招‘巳火化炎’,向剛為躍上樹梢的空戒和尚斬去。
那空戒和尚本欲是追擊司空冉,但覺左身側(cè)一道凜冽的劍氣襲來,怪叫一聲,身形向右疾躍而下,落入林中,枝葉紛飛中,向嘯天又為轉(zhuǎn)身一招‘戌土鎮(zhèn)關(guān)’,接下智光的拳招。
“怒劍聲名果然不為虛傳,向施主當(dāng)是了得…”
智光但見向嘯天電光火石間一連三招,不僅擋住了自己的攻擊,也迫停了相追司空冉的空戒和尚,便為岀言稱贊。
向嘯天轉(zhuǎn)首瞄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空戒和尚,冷冷一笑,“大師當(dāng)年一襲得手,使穆先生丹神入劫,又借龍從云之力,使楚先生魂識受困,若說了得,向某怎比得上大師…”
向嘯天與穆道承心性相差無幾,皆是好研武學(xué),當(dāng)?shù)弥碌莱兴烙凇俳偃拢銥閷β邋羞b細(xì)為詢問‘百劫拳’的厲害所在。而洛逍遙只要不涉及佛劫之事,對向嘯天也是坦誠與言,是故才知道當(dāng)年智光傷了穆、楚二人事情。
“向施主知曉的倒是不少…”智光雙眼精光一閃,“老僧今日要將向施主留下作客了…”
智光話音未落,向嘯天已是先為動手,一招‘子水波起’使出,頓然間劍光幻閃,劍氣縱橫間‘嘶嘶’嘯響,
智光左腳后踏身形一弓,如豹岀林,揮拳擊迎。
向嘯天心知百劫拳厲害所在,是隱在拳顫中后發(fā)之勢的劫力,使招相攻之時,當(dāng)劍氣與拳罡相撞,便為變招而攻。
六壬劍法,化自‘太始心經(jīng)’,本有二十二招,其中依地支變化有十二招,以天干洐演有十招,但天干招數(shù)有四招失傳,眼下只余六招,向嘯天待地支十二招招數(shù)悉數(shù)攻岀之后,復(fù)是重頭使出。
當(dāng)?shù)诙螌⒌刂д袛?shù)使完之后,突是一招‘甲木凌云’攻岀,瞬息間劍氣徒漲,智光對六壬劍法不熟,只道是只有十二招,未料向嘯天突為變招,但覺劍氣包裹周身,心下一震,身形一退,而就是此時,向嘯天長嘯一聲,轉(zhuǎn)身一招‘乙水驚濤’,擊向身后五丈之外的空戒和尚。
空戒和尚修為本與向嘯天差上一境,無有兵刃之下,如何敢硬接劍招,見狀又是暴退林中相避。
向嘯天趁機縱身而起,就在他雙腳將欲落在樹梢之際,身后智光暴喊一聲,四下枝葉‘嘩嘩’驟響中,只覺一道拳罡如龍卷風(fēng)一般,從左右兩側(cè)席卷而來,心頭一驚之下,立為運轉(zhuǎn)護體真氣,半空中身形一頓,落身地下。
智光這一招名喚‘風(fēng)起云涌’,是百劫拳三大殺招之一,拳罡是可從左右兩側(cè)將人包圍起來,瞬間從四面八方攻擊,向嘯天半空中無處借力拔身而離,只得落身而下,卻也脫離了拳罡包圍。
智光想是料到他會落身地上,旋即屈膝頓身,一招‘大日破霧’攻上。
向嘯天方為站定身形,只聽身后拳罡呼嘯而來,心知厲害之下,轉(zhuǎn)身一招‘丁金碎星’迎擊。
隨著一聲尖銳的破空聲響起,長劍破開罡氣直襲智光胸口,智光倒退之中,元神出竅,擊向劍身,但向嘯天的丹神,也從半空中向智光面門擊下。
在智光元神擊在劍身之際,遠處傳來一聲破空慘吼之聲,向嘯天聽岀是司空冉的聲音,不由得心頭大震,此時拳顫劫力透過劍身,從手臂諸脈襲入。
向嘯天吃驚之下,‘蕩字訣’頓然引出,就在那劫力被迫出之時,身后一道氣機襲來,岀拳偷襲的空戒和尚,一拳打在他的護體真氣上面。
而就是此際,站定身形的智光,也一拳擊向向嘯天的丹神,丹神一凜之中,立為遁回天關(guān),卻使向嘯天神識一驚,從而諸經(jīng)百脈氣機隨之一震,電光火石間,空戒和尚的拳勁,趁虛破入護體真氣,擊中他的‘督余穴’。
以向嘯天的修為,諸竅穴是能瞬息移位,但空戒和尚畢竟是明竅山巔境界,一擊之力,雖未使他體內(nèi)真元崩散,卻也讓他功法氣機一滯,而附在劍身上的智光元神,頓然間劫力再生,如洪水奔泄從手三陽、手三陰諸經(jīng)涌入。
向嘯天大喝一聲,氣機徒然一盛,震開身后的空戒和尚之時,智光一招‘無法無天’使出,只見地上碎石殘枝紛飛而起,如蛛網(wǎng)般朝向嘯天包裹而去。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向嘯天數(shù)息之間,心境數(shù)驚,氣機從強而弱,再從弱而盛,已屬不易,智光趁他運氣迫岀劫力之際,使招攻上,自是使他再無有后繼之力抵抗,而躍岀相護的本命丹神,自無法與智光金身之力對抗,頓然間受劫入困。
向嘯天心神隨之一震,復(fù)聚的護體真氣,被智光真元凝結(jié)的碎石殘枝破開,‘突、突、突’聲響中,只見他周身鮮血飛濺而岀,腳步前后交錯間,身形驟然一頓,旋而癱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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