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相隔千里的思念
民國初,省城星都財政廳,謝一安坐在辦公桌前,手里不斷地翻閱著文件,時而不停地寫幾筆。
“阿嚏——”謝一安不斷地打了幾個噴嚏,他不由地輕蹙眉頭,心神似乎有點不寧。
“難道香兒出事了?”謝一安停下手中的活計,他習慣性伸手到電話旁,旋即輕笑,香兒所在的老宅目前沒有電話。
“姚太太許諾過,只要我取得一官半職,她會讓我娶回香兒。此時,姚太太應該不會為難香兒。”謝一安反復思索著,他猶豫是否因為幾個噴嚏就趕回千里之外的蘆安鎮。那里有他心愛的姑娘——呂香兒。
“叮鈴鈴”電話響起,謝一安連忙接通電話。
“一安,你收拾好行李,今晚我們去京城出差,半月左右。”是財政廳唐副廳長的電話。
“我——”謝一安腦海中又閃現出呂香兒美麗笑顏,他總覺地有點不安。畢竟自己離開蘆安鎮已有半年之久。這半年,蘆安鎮到底發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怎么?不愿意?”電話那頭,很明顯,語氣不悅。
“可以,我來接唐廳長。”短暫的遲疑后,謝一安暗笑自己的多疑,他的香兒不會出事。他得先陪領導完成出差任務。畢竟,他能從偏遠的蘆安鎮調至省城星都,完全是唐副廳長一手操辦,唐副廳長對自己有知遇之恩。
當晚,謝一安帶著幾個隨從,陪著唐副廳長北上,前往京城。
熙熙攘攘的車站,前來送唐副廳長及謝一安的是副廳長的家人,當然還有省政府權貴人物的女兒蔡麗麗。
“一安哥,到了給我來電話。”衣著時尚的蔡麗麗揮著手,依依不舍地與謝一安告別。
“夫人,您與麗麗小姐先回去吧!我們一定會照顧好蔡廳長。”謝一安彬彬有禮地跟唐副廳長的家人說道。
“麗麗可舍不得你走。”車廂內,唐副廳長笑道。
“可能年輕人有共同話語。”謝一安淡然笑道,他明白蔡麗麗心意,她喜歡自己。可自己已有心愛的姑娘,他的心再也裝不下別的女人的愛。
“媽,我喜歡一安哥,我想嫁給他。”回到家后,蔡麗麗仍在回想著謝一安那張英氣逼人的臉,那欣長而挺拔的身姿,她依偎在她媽媽身邊撒嬌道。
“到時再說。”她的母親姚娜含笑地看了眼女兒,為了女兒幸福,她愿意給女兒創造一切條件。
謝一安離開省城星都的當天,遠在千里之外的蘆安鎮老宅,已是一派喜氣洋洋。15歲的呂香兒即將給年長20歲的東家——崔明田老爺為妾。
經過風云變幻,崔家老宅人不多。崔家大太太姚云正忙碌地指揮著老宅僅有的兩個傭人將老宅打掃干凈,并將東廂房帶有客廳及臥室的房間做為新房。
傍晚,崔明田會從崔家的另一處新宅趕過來,陪著姚太太與呂香兒吃一餐晚飯。
用完晚餐,崔明田牽著呂香兒的小手來到東廂房,滿臉含笑地問呂香兒還需置辦些什么。
“一切以老爺、太太為準。”呂香兒望著即將成為自己男人的崔明田,她很不適應,惶惑無措道。
“香兒,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崔明田掩好門,將呂香兒擁在懷里,抬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那雙秋水中的黑寶石,張翕著的櫻桃小嘴,不覺怦然心動,仿佛心中蟄伏已久的少郎心萌萌欲動。
“香兒——”崔明田輕聲呢喃著,毫不猶豫地俯身親吻著呂香兒。
呂香兒顫栗著,俏臉通紅,雙眼緊閉。崔明田見此,知道她還是個小女孩,極盡溫柔。
呂香兒全身發抖,如受傷的小兔般,張惶無措。
“一安哥,你在哪里?”呂香兒默念道,一行熱淚淌下。她潛意識中渴望謝一安回來,出現在自己身邊,將自己從崔明田的身邊帶走。
“香兒,我會好好愛你的,護你一生周全。”崔明田凝視著呂香兒那雙美麗的大眼睛,開心地說道。
“老爺——”呂香兒凄楚地喊了一聲,她不敢反抗,如待宰的小羊羔般。
“噢!香兒,你太美了。對,我們即將成婚,我會以妻的禮節迎娶你。”崔明田突然清醒過來,他立馬停止手中的動作。
“老爺——”呂香兒低眉頷首,眼邊點點晶瑩。
“香兒,你流淚了,你不愿意嫁給我?”崔明田凝視著她的淚眼,不悅地問道。
“老爺,我愿意。只是,我還沒適應過來。”呂香兒望著這個曾經三次救她性命的男人,囁嚅道。她對老爺有感情,可這感情似乎與她對謝一安的感情不一樣。
“對,香兒還小,是還得適應。沒關系,我會陪著香兒慢慢適應。”崔明田瞬間開心道,他愛憐地親親呂香兒額頭,“新婚之夜,我再要我的香兒。這幾天,我回新宅住。”
當晚,崔明田離開老宅,姚云將崔明田送至老宅外。
“老爺,我特意為你調教的香兒,你還滿意吧?”姚云意味深長地看著崔明田道。
“為我調教?”崔明田嘿嘿冷笑幾聲,“無利不起早,你有你的目的吧!?”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也是深愛老爺的女人,為了老爺,我什么事都會愿意做。”姚云急切表達著自己心意。
“雖然我還不清楚你的真正目的,但如今香兒是我的女人了,希望你不要薄待她。”崔明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上了黃包車,揚長而去。
“老爺,我的確有我的目的,否則,我不會將你拱手讓給別的女人。”姚云看著遠去的黃包車,恨恨想道。
崔明田離開后,呂香兒回到她當丫頭時住過的小房間內,怔怔地望著窗外,輾轉反側。
“一安哥,你在星都怎么樣了?你知道我要嫁人了嗎?姚太太將我買回,她并不是想要我給她養老,她是要我給老爺做妾的。”呂香兒心里默默念道,一行淚水沿著腮邊流下。
午夜朦朧燈光,隱隱流淌,匯成時光,飄向窗外,緩緩飄向遙遠而深邃的夜空。昔日的一幕幕在呂香兒眼前流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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