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她今天很漂亮。
細軟的黑色落肩長發(fā)微微卷曲,黑暗中流淌著微弱的光芒。
一雙烏黑圓潤的眸子里總閃爍著瑩瑩的星光,足以沉醉銀河。
許京言收回搭在時漫肩上的手,垂下的指尖在看不到的黑暗中慢慢收緊,掌心的筋通通跳著。
“許……京言?”時漫有些意外。
同時近距離感受到了他驚為天人的外表。
腦子里頓時蹦出“清冷妖孽”四個字。
外套尚有溫熱的溫度,披在時漫的肩上,讓她瞬間感覺暖和了不少,附著其上的一股并不濃烈的冷松香氣在鼻尖漫延。
幽幽飄進腦海。
她仿佛記起,這種氣息曾在某處經(jīng)過。
足以在漫長歲月里驚艷的某個瞬間。
只是她的記性實在不怎么好,記不清了。
許京言目光微閃,眸底染了顏色:“你還記得我?”
帶了一絲質(zhì)問的意味。
“還?”時漫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反應(yīng)過來。
哦,他果然是投過資料。
看這情形,應(yīng)該是來找自己“算賬”的。
大意了,應(yīng)該直接裝不認識的。
時漫覺得頭疼。
她不太擅長應(yīng)付這種事情。
甚至根本想不起他曾經(jīng)投過哪個片子。
“我以為你已經(jīng)把我忘了。”許京言冷著臉,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嗯……也不能說完全忘了,還是稍微有點兒印象的。”時漫輕扯嘴角,在腦海中極力地搜尋到底是哪部片子見過他的資料。
但事發(fā)突然,腦子太亂了,頭頂又太冷,一時間什么都想不起來。
“……”
要命。
“為什么不聯(lián)系我?”許京言問。
自從領(lǐng)證之后,他竟然再沒有見過她。
“這個……”時漫下意識躲開許京言稍顯熾熱的眼神,盤算著怎么說才比較委婉。
為什么不聯(lián)系……
這不是因為當時覺得他不行嗎……
行的話早聯(lián)系了!
見過太多演員,她實在想不起當初沒選他的理由。
因為挑演員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評判的標準很多。
有時候是看演員的個人條件。
更多時候,看的還是個緣分。
可能當時,他們沒這個緣分吧。
時漫思忖片刻,靈光一閃,想出了一個萬能答案:“可能因為那個時候你還沒有那么合適。”
許京言似乎有些費解,卻也沒有過多計較,反問:“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
時漫忽然想起來,他們未來要合作《溫海》。
是問這個吧。
她松了口氣,輕抬下巴,如釋重負:“現(xiàn)在合適啊,比以前合適多了。”
許京言的臉還是冷的,但神情明顯柔和了幾分。
時漫簡直想為自己的機智鼓掌。
她抬頭看向他,眉眼彎彎,語氣像在哄孩子:“有時候緣分就是這么奇妙,以前錯過了,沒準以后又能碰上。你看,我們還挺有緣分的,現(xiàn)在不是又碰上了?”
許京言唇角僵直,上揚的桃花眼微微瞇了瞇,帶了一絲幽冷,什么都沒說。
要不是他一年前進了娛樂圈,他們現(xiàn)在興許就碰不上了。
時漫不是一個善于社交辭令的人,也不想費盡心思八面玲瓏,所以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懶得說太多。
要不是看許京言長得實在過于好看,她才沒這個耐心。
她又撿起平時在劇組最喜歡跟年輕演員說的話:“合適不合適都是緣分,別太在意。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這次不合適,下一個沒準兒更好呢,你說是不是?順其自然,別太斤斤計較,相信命運都是最好的安排。”
許京言靜靜地望著她,似乎在思考什么。
別的事情他都不在意,唯獨這件事情,不行。
許京言深深望進時漫眸中:“我想公開我們的關(guān)系……”
某處忽然沸騰。
時漫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但沒看清。
“你剛才說什么……”回過頭,卻看見不遠處一個相機正對著自己和許京言。
記者通過鏡頭和她對視上,身體僵了一下。
敏銳的嗅覺讓她頓感不妙。
按照方才在紅毯上的情況推斷,許京言應(yīng)該風頭正盛。
而這時候自己和他在角落里被拍到,不管發(fā)生了什么,都絕對不會成為一件好事。
她脫下身上的外套,還了回去:“下次再聊。”
說完便匆匆走了。
許京言站在原地,眸色漸深。
手中的外套留有溫熱,她卻離開得那么堅決。
沒有絲毫的猶豫。
時隔一年,仍舊不肯多給自己一些時間。
方才的記者還在對著相機偷拍許京言,隔空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壓迫,頓時一個激靈,后背隱隱發(fā)涼。
他顫抖著手舉起相機冒死打開閃光燈拍了一張照片,然后火速逃之夭夭。
余光中相機的閃光和一道高大的身影一同落在許京言身側(cè)。
“這些記者還是這么無聊,什么時候能不這么大驚小怪的。”
聲音磁性,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輕佻。
許京言穿上外套,散漫地掀起眼皮,看向那個眉眼之間和自己有些許神似的男人,有些意外卻也興致不大,板著臉道:“清哥。”
唐晉清上前,自然地攬住許京言的肩膀,湊近這副幾年未見卻越發(fā)暗生桃花的清冷面孔,帶著一絲挑逗的意味,往他臉上吹了口氣:“不錯,這么多年沒見,還記得叫我哥,怪不得姑姑說你變了。”
相比許京言,唐晉清的五官沒那么鋒利,多了一些成熟和輕漫。
兩個身材修長西裝筆挺的男人并肩站在一起,一個清冷,一個輕佻,恰似一幅電影畫報。
唐晉清抬手對不遠處的幾個記者笑了笑:“各位,能給我們一些私人空間嗎?”
明明是在笑著說話,聽起來卻頗有種笑里藏刀的意味。
尾隨的記者瞬間作鳥獸散。
“你怎么突然回來了?”許京言淡淡道,沒有多余的情緒。
唐晉清輕哂,金絲眼鏡下狹長的眼眸慵懶隨意,口中吐出的每個字都輕飄飄的:“不是突然回來,而是以后要長居國內(nèi)了。”
他壓低聲音,似笑非笑:“我在國外的時候錯過了我們家的大事。我聽說,你趁著我不在,偷偷結(jié)婚了?”
“不是偷。”許京言似乎介意這個措辭。
“嗯?那你為什么不把新婚妻子介紹給家里人,難不成想金屋藏嬌?”
許京言垂眸,神色黯淡。
半晌后,他只說:“她忙。”
忙得連電話都不接,更別說見面。
“跟誰結(jié)的?說給我聽聽,哥幫你打聽打聽,看她是不是真的有這么忙。”
“你不認識。”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認識?”
現(xiàn)場的人逐漸多了,背景中添了許多雜音。
臺上的工作人員正在試麥,頒獎就快要開始了,大廳里氣氛變得活躍起來。
唐晉清饒有耐心地等著許京言說下去。
許京言偏過頭有些生硬地道:“時漫。”
唐晉清張揚的嘴角猛地僵住。
“時漫?”
壓低了聲音,卻仍然能聽出其中的驚詫。
唐晉清蹙起眉輕笑了聲,實在覺得不可思議。
然而從許京言的冷若冰霜的臉上,唐晉清的態(tài)度便從難以置信逐漸變?yōu)槲阌怪靡伞?
因為那張素來冰冷的臉上,在提及這個名字時竟然多了一絲耐人尋味的顏色。
恐怕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唐晉清忍不住拿出手機,對著許京言的臉拍下一張照片。
然后把自己的微信頭像換成了這張抓拍的照片。
許京言:“……”
唐晉清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視線不經(jīng)意間望向某個方位,雖然只有一個背影,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因為她從來如此,不染俗流。
頭頂?shù)臒艄馊苛疗穑瑥娏业墓饩照進每個地方,澄白的光落在皮膚上,煥發(fā)盈亮的光彩。
角落里方才還算隱秘的兩人此時難掩身上出眾的氣質(zhì),忽然格外引人注意。
時漫無意識地回頭,目光在會場漫不經(jīng)心地掃,卻發(fā)現(xiàn)許京言居然還在原來的地方。
而且身邊多了另外一個男人。
雖然看不清臉,但靠感覺辨認應(yīng)該也是個帥哥。
兩個大帥哥動作親昵站在角落里……
一個模糊的想法忽然在心里冒了出來,她不動聲色地壓了一下眉。
雖然惋惜,但……
在這個圈子也算正常吧。
旁邊的幾個女演員正在聊天,時漫收回目光,邊吃水果邊望著臺上發(fā)呆。
不關(guān)心的八卦里忽然冒出一個名字,在腦子里刺了一下,讓疲軟的神經(jīng)重新煥發(fā)了一絲生機。
就連音量都跟著變高了。
她清晰地聽見了每一個字。
“要我說,今年演員圈子里最大的焦點應(yīng)該就是許京言了吧。”一個年紀稍大的女藝人說。
另外幾個跟著點頭,紛紛表示認同。
“聽說他一年前還是個素人,之前一夜爆火,短短半年就成了炙手可熱的新人。真是叫人羨慕嫉妒,就是沒有恨。對著他那張臉,我怎么也恨不起來。”
“而且完全不靠炒作,我沒見過一條關(guān)于他的緋聞。”
“我好想跟他炒緋聞啊……”一個向來直爽的女藝人托腮抱怨。
“……”
“我看過他的戲,跟前輩在一起演技也完全不輸,今年的最佳新人非他莫屬。”
“明明可以靠顏值,偏偏要靠才華。而且竟然還真的有才華,什么人啊,這是神吧。”
“還有更絕的,聽說他是常青藤商學管理雙學位碩士。”
“……救命……”
“老天是派他來吊打我們這些人的嗎……”
……
女演員們熱火朝天地聊著關(guān)于許京言的事情。
時漫沒參與討論,因為她對許京言完全不了解。
就連名字都是第一次聽說。
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在腦子里把信息一一整合。
逆天顏值。
驚人演技。
學霸。
富貴公子。
不近女色。
所有的形容在許京言的身上逐漸明晰,勾畫出了一幅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神畫像。
越發(fā)覺得可望不可及。
此刻時漫不僅在心底暗暗刷新了對許京言的認知,并且更加確信了方才的那個猜想。
不近女色。
但是近男色。
沒錯,他肯定是個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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