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真相
金針一出,蘇子染之前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也隨之收斂,反而變得格外專注,仿佛這只是他一個人的世界,任何人都不能進入。
數(shù)十根金針在蘇子染手中,渾然天成,似乎他們本就該是一體,一派動作被做的行云流水,就連樓奕寒都不得不側(cè)目。
就單單是這金針之數(shù),便已比墨蓮高出好幾個等級。
金針入體,蘇子染亦不敢懈怠,幾乎是馬不停蹄的開始朝著金針中輸入內(nèi)力,幾根插在穴位中的金針也隨著蘇子染的動作而微微顫抖。
樓奕寒不動聲色看著一切,那一顆心都緊繃了起來。
本王傾盡一切換取的,絕不容許失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而在屋外等候的人也皆是一臉的緊張之色,生怕聽到屋中什么不好的消息。
紅棉一手緊握著蕭以然,臉上是她都沒注意到的擔憂。
反而是蕭以然晃了晃紅棉衣袖,小臉上皆是堅定之色。
“紅棉姐姐你放心,我相信他。”
還微有些稚嫩的聲音響起,讓紅棉有些哭笑不得起來,“殿下都把太醫(yī)院的太醫(yī)請來了,皆是束手無策,他……”
紅棉話語間帶著猶豫,畢竟蘇子染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年紀輕輕……又如何能看得懂連太醫(yī)都不知曉的病癥。
可蕭以然則堅持著,“以然相信他。”
不知為何,從看到蘇子染的那一刻起,蕭以然心中便是篤定。
而隨著時間流逝,蘇子染手下的動作也開始放慢,額頭上鋪了一層晶瑩汗珠,目光中的專注不變。
也就是在此時,一直坐在一旁的樓奕寒猛然站起了身子,便見那一根根金針之上不斷有黑色血液溢出,看著分外滲人。
“是毒?”
他一字一頓,眼中殺機立現(xiàn)。
蘇子染悠然點頭,不緊不慢收著金針,將其上的毒一點點擦拭干凈,輕松了口氣,“蕭小姐體內(nèi)的毒已清,在下開幾副療養(yǎng)方子,幾日便可痊愈。”
樓奕寒拿出袖中帕子,極為認真而緩慢的幫蕭語陌擦了擦臉上薄汗,動作輕柔,分外憐惜。
待做完這一切后,他才鄭重其事對蘇子染行了一禮,“謝過先生。”
這一語,是說不出的認真,讓蘇子染都心下震動。
想來名震天下的寧王何等驕傲,今日一拜,足見蕭語陌在其心中的重要程度。
解毒之后,泠夫人等也迫不及待的進了屋子。榻上蕭語陌原先一直蒼白的臉色也終有了幾分紅潤,泠夫人喜極而泣,雙腿一軟,不自覺的便跪在了榻邊。
“語陌,幸虧你沒事,不然娘可怎么活。”
現(xiàn)在,蕭語陌是她活在這個世上的唯一理由,幸好……
墨蓮上前一步,眼底震驚,對這位其貌不揚的男子心中多了幾分敬畏,“可否請教先生,小姐究竟是如何中的毒?”
這個問題從蕭語陌暈倒之后她便在不停回想,幾乎是排除了所有可能。
蘇子染捏著金針收回袖中,清了清嗓子,“昏迷前蕭小姐可接觸過什么?”
“小姐從醒來用膳后便只試了嫁衣,然后夫人前來。”紅棉皺著眉回憶。
所有人視線移到泠夫人身上,泠夫人抬了抬頭,一手匆忙間擦去眼淚,“語陌同我進屋以后,也只喝了杯茶,可那茶我也喝了,不會有問題。”
她微微皺眉,亦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樓奕寒上前兩步,端起茶杯細細嗅去,搖了搖頭,“不是茶。”
這茶是自他那帶回,絕不會出問題。
說罷,樓奕寒和蘇子染對視一眼,皆想到了嫁衣。
“嫁衣是什么時辰送來的?”蘇子染一臉清潤之色,無比淡定。
紅棉照實回答,又仔仔細細將今日的所有盡數(shù)回憶復(fù)述一遍。
樓奕寒鳳眸一斂,聲線薄涼,“是大夫人派來的?”
紅棉連連點頭,下一秒,樓奕寒的目光便到了流轉(zhuǎn)身上,“去將繡娘給本王叫過來,還有沈瓔珞。”
他說的不輕不重,可其中的危險之意卻再明顯不過。
流轉(zhuǎn)在下一刻轉(zhuǎn)身離去,不過多時便出現(xiàn)在了菊芳閣中。
當他到達時,菊芳閣中正是有說有笑,氛圍同香閣可謂是天差地別。
“大夫人,王爺有請。”
流轉(zhuǎn)冷著一張臉,隨即就聽沈瓔珞一聲冷哼,“本夫人說過了,蕭語陌中毒一事和本夫人無關(guān),就算是王爺怕也不能隨意給人頭上潑臟水吧。”
“蕭小姐中毒?夫人從何知曉?”流轉(zhuǎn)一笑,長劍已然被拔出,通身泛著光芒。
“我……”
沈瓔珞氣息一滯,狠狠看了眼流轉(zhuǎn),不得已起身跟在一邊,“本夫人行的正坐得端,倒是要看看你們能搞出什么名堂來。”
“請吧。”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繡娘便同沈瓔珞一道出現(xiàn)在了香閣之中。
樓奕寒面色冷凝,抬眸瞥過繡娘,一手把玩著玉佩,“嫁衣是你送來的?”
男子便這么站在月光下,背脊直挺,整個人五官顯得愈發(fā)深邃起來,一對眸子包含了太多復(fù)雜情緒,更是深不可測。
一直低頭不語的繡娘有些猶豫的看了眼樓奕寒,咬了咬唇,“是小人送來的,二小姐已經(jīng)說了沒問題。”
她瑟縮著身子,生怕眼前這個煞神什么時候突然動怒。
樓奕寒勾了勾唇,“沒問題?”他款步靠近繡娘,那毫無溫度的目光打在繡娘身上,心一寸寸沉下去。
“殿,殿下……”
“你再和本王說一句,沒問題?”樓奕寒緩緩說著,眼睛瞇成一線,戾氣連遮掩都懶得遮掩一下,盡數(shù)釋放而出。
繡娘忍不住后退一步,拼命的搖頭,“殿下,小人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嫁衣是大夫人讓小人送的啊。”
走投無路之下,繡娘只能將大夫人搬了出來,迅速得到了沈瓔珞的陰狠目光。
她飛快上前兩步,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便砸到了繡娘臉上,“賤人!本夫人是讓你給二小姐送嫁衣,可這嫁衣盡數(shù)出自你之手,和本夫人又有何關(guān)系!”
沈瓔珞眼睛瞪得極大,一巴掌下去,繡娘臉上立馬便浮現(xiàn)出一個完整的手印,接連后退了兩步。
繡娘捂著臉龐,一手抓住了身前樓奕寒的衣袖,宛如抓著的是一個救命稻草般,拼死不放,“殿下,那嫁衣絕對沒問題,小人是一針一線做出來的,怎么可能出事!”
生命的威脅之下,繡娘因為哭喊和害怕而變得嗓音沙啞,整個人一副驚恐模樣。
樓奕寒淡淡掃過繡娘,長袖一拂,“將嫁衣給她套上。”
話音落下,一旁幾個丫鬟便隨即上前,將繡娘死死按在了地上,幾乎是被強制著套上了嫁衣,還在不停的掙扎著。
“不,殿下你放過小人,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繡娘張牙舞爪的想要將身上衣裳拖下,可無奈雙手被人控制著根本無法動彈,只能是口中不停的求饒。
沈瓔珞皺了皺眉,卻是未出聲阻止,就這么靜靜站在一邊。
墨蓮心下奇怪,壓低了聲音對蘇子染道,“先生會不會搞錯了,這嫁衣我檢查過。”
今日小姐還專門將嫁衣給她,可沒有半點問題。
蘇子染淺笑著搖頭,并未解釋。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繡娘渾身已經(jīng)脫力,可嘴里依舊還在求饒著,發(fā)絲散亂,顯得分外狼狽。
所有人都在香閣中等著,等繡娘究竟會如何。
可半個時辰過去了,繡娘神色依舊清明,哪里有半分會中毒昏迷的模樣。
沈瓔珞見此情況,笑容不由自主出現(xiàn)在臉上,“殿下,都這么長時間過去了,這嫁衣是不是……”
幾人不約而同將視線放在了蘇子染身上,沈瓔珞再度開口,指著蘇子染毫不客氣道,“你是何人?我相國府什么時候輪得著雜七雜八的人出入!”
她一派頤指氣使模樣,下巴剛剛揚起。
可蘇子染卻連個眼神都未給沈瓔珞,面色不變,緩緩開口,“夫人,可勞煩您過來一趟?”
一句話,將眾人都搞得一頭霧水,不知道蘇子染究竟想干嘛。
被點到名的泠夫人也是一驚,自暗處抬頭,眼中還有幾分不確定之色。
蘇子染則是輕笑著點頭,一臉神秘之色。
此時,只有樓奕寒注意到了沈瓔珞突然變化的臉色,意味深長。
泠夫人帶著疑惑走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身上一陣異香。
紅棉扯了扯墨蓮袖子,壓低了聲音輕輕道,“小姐中毒難不成和夫人有關(guān)?”
“不應(yīng)該。”墨蓮蹙眉,根本猜不透蘇子染心思,只能耐著性子等下去。
蘇子染那一臉溫潤笑容依舊,帶著泠夫人向前走了兩步,停在了沈瓔珞和繡娘面前,別有意味道,“大夫人可知二小姐為何中毒?”
他出聲發(fā)問,溫和的一塌糊涂。
這樣的人,讓沈瓔珞背脊陡然間升起一陣涼意,警惕的盯著蘇子染,“本夫人怎么可能知道。”
得了答案,蘇子染揚了揚眉,“不急,很快就能知道了。”
似乎是為了驗證他的話一般,話音剛落,方才還一直在掙扎的繡娘就直挺挺倒了下去,同之前的蕭語陌反應(yīng)如出一轍。
這一幕發(fā)生,沈瓔珞更是面色大變,捂著胸口,“怎么會……”
所有一切,仿佛都在蘇子染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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