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醉成這樣！
蘇晚棠雙手勾著他的脖頸，微微撲閃的睫毛輕輕撓著他眼斂。
“王爺……我準(zhǔn)備醉了……”小女孩兒語氣含糊不清地喃呢。
綏朝的酒很辣，她只覺得此刻雙唇腫腫有些發(fā)麻。
蕭無恙并未放過她，將吻逐漸移到她的頸下。黑暗中傳來一聲衣服的撕裂聲，她又在某人的摧殘下報廢了一件衣裳。
“禽獸……變本加厲……”
小女孩兒的咒罵換來某人低低的一聲輕笑。
淡淡的月色從鐵帳上狹窄的天窗灑在床面，帳外的篝火喧囂漸漸退卻。
蕭無恙垂眸盯著身下那染著月色的人兒，指尖不安分在她的鎖骨下毫無軌跡地輕輕游動。
“我只帶了兩件衣裳，都放在客棧里……”
小女孩兒眸光輕動，似乎還在可惜著她的衣裳。
“我令人去拿……不，我去拿！”他聲音沙沙低哄著。
香醇的酒氣的撲鼻，蘇晚棠輕輕提了提眼皮，翻身騎在他的腰上。
“王爺吃點兒糖解解酒吧！”
她從被撕壞的衣服里摸出了糖包，對著月色仔細(xì)挑了幾顆最酸的，一股腦兒全塞進他的嘴里。
某人十分乖巧地接受著她的投喂，連她指尖上殘留的糖香也一并貪婪地舔入舌內(nèi)。
夜里，二人相擁而眠。
蘇晚棠一路上上圖跋涉，很快便提不起眼皮了，蕭無恙雖然有些心浮燥熱，但抱著香軟的小人兒，他還是很快便睡了過去。
這是他幾個月來睡過的最安穩(wěn)的一覺，蘇晚棠也是一樣。
清晨，一道金色的陽光正好從天窗照在床上。強光照在臉上，小女孩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眼皮，好似一只慵懶的小貓。
某人見狀，立刻抬袖子擋住她臉上的光線。
刺眼的感覺消失了，蘇晚棠懶懶地翻了幾個身，賴了好一會兒的床才睜開惺忪的眼皮，面龐冷俊的男人落在第一道視線里。
蘇晚棠也不知道這尊煞神到底是何時起來的，不僅穿戴整齊，還將她放在客棧的衣裳也拿來了。
她換上衣裳，隨意將秀發(fā)束在腦后，便被男人抱出了門。
綏朝的清晨陽光刺目，空氣清新，鐵帳四處可見炊煙裊裊，眾人互相問安，一片安詳。
眼前的景象讓蘇晚棠有一種在大草原度假的錯覺，很難想象這里竟然是綏宮，綏朝的大王伊帕爾汗便是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蕭無恙入綏宮已有半月，大家對這位突然來訪的禮朝親戚都已不陌生，不過見他今日一大清早便抱著一個女孩兒走來走去，不免便二人多瞟了幾眼，心中好一陣嘀咕。
“王爺要帶我去何處？”蘇晚棠眨巴著眼皮問道。
“去見烏蘭可敦，她是我母親的母親！”
可敦，是對綏朝最尊貴的女人的稱呼，相當(dāng)于皇后、皇太后一類。
阿依莎還在為昨夜的事情悶悶不樂，想著今早一定要向蕭無恙問個明白，剛走出鐵帳便見到他抱著昨夜的女人鉆進了烏蘭的帳內(nèi)。
阿依莎眸子動了動，立刻跑著追了上去。
“無恙表哥！”
阿依莎憤憤掀開帳帷，指著蘇晚棠發(fā)問：“她是誰，你昨夜從哪里將她拐回來的？你都已經(jīng)娶妻了，怎么還能抱著別的女人！你已經(jīng)不是勇士了！”
蘇晚棠巡聲轉(zhuǎn)眸，發(fā)現(xiàn)是昨日在街上看到的阿依莎公主。
阿依莎盯著小女孩兒的眼睛，眸光突然一愣，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大事。
“我認(rèn)得你！”
她三兩步走到蘇晚棠跟前，將腦后的頭紗往前一翻，遮住小女孩兒的口鼻，露出一雙讓人過目難忘的琥珀色眸子。
“沒錯，就是你！”她又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見過你，在綏都的大街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烏蘭打量著三人，臉上一片云里霧里。
大清早的，她的親親外孫到底要做什么？這個新來的小女孩兒又是誰？
“她是我的妻子，昨日剛來到綏都。”蕭無恙淡淡解釋。
“……什么？無恙表哥的妻子？”
阿依莎仿佛又被人當(dāng)頭一棒，腦袋暈暈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你就是我的親親外孫媳？”
烏蘭笑著細(xì)細(xì)打量蘇晚棠，眼中盡是長輩特有的慈愛。
“哎呀呀，長得就像格桑花一樣漂亮，不過好像年紀(jì)尚小了些。”
她拉過蘇晚棠的雙手，關(guān)切地問道：“你是特意從禮朝來這里找我的親親外孫的？”
“是的，外祖母！”蘇晚棠一臉乖巧。
阿依莎不可置信地盯著她，道：“你從禮朝來，你獨自跨越了沙漠？這怎么可能？”
“沙漠并不可怕，啟明星會指引方向，只要沿著地圖走，就能到達綏都了。”蘇晚棠一臉平靜地解釋。
“不愧是我的親親外孫媳，長生天保佑，讓你安全無虞來到我的面前。”
烏蘭將手放在額前做了一個祈禱的手勢，又拉過蘇晚棠的雙手，瞥見小女孩兒手上的鐲子時，眸光倏然一亮。
“這個鐲子……是塔爾娜去禮朝那日，我親自替她戴上的，它今日又回到了我的面前，戴在你的手上，你真是長生天送給我的禮物。”
烏蘭摩挲著熟悉的鐲子，想起她那早逝的女兒，眼角不禁泛起了淚光。
早膳后，烏蘭將綏宮的人全都聚集到了祭祀臺前，向眾人宣布蘇晚棠是她親孫媳的身份，還叫來了巫師替她祈福。
祭祀臺是用木頭搭起來的一個高臺，四處布滿了新鮮的葉子與鮮花。祭祀臺在綏人眼里，是與長生天心靈相通的最神圣的地方。
在眾人的注目下，蘇晚棠緩緩登上了祭祀臺。
一個臉上畫著道道黑色瑯紋，脖子與腰上懸掛各種動物牙齒的老巫師拿些一碗圣水緩緩來到蘇晚棠跟前。
他看著小女孩兒的眼睛，微微愣了一秒，便緩緩閉上雙目，嘰里咕嚕說了一堆奇怪的咒語后，拿過葉子沾取圣水灑在蘇晚棠的臉上。
“謝謝巫師！”
“小姑娘，你不是這里的人！”巫師替她戴上格桑花做成的花環(huán)時，淡淡說了一句。
蘇晚棠微微一怔，只道：“我是禮朝人！”
“你的命格很奇，是我從未見過的。還好，你剛才已經(jīng)獲得了長生天庇佑，長生天會保佑你一路上化險為夷的。”
老巫師又叨念了幾句咒語，臺下一片崇神與安靜，祭祀結(jié)束后才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
“這個……就是禮朝小白臉，你表哥的妻子？”
巴特爾輕輕碰了碰阿依莎的肩膀，用眼神示意祭祀臺上的小女孩兒，臉上的表情與當(dāng)初阿依莎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一模一樣。
“是！”阿依莎點了點頭，眸光盈盈閃爍。
“她為了尋找心愛之人，跨越沙漠來到草原，她是草原上最最最厲害的勇士！”
“小公主，你偏向外人！”巴特爾不滿地努嘴。
“她是女人，女人怎么能當(dāng)勇士！”
“我說誰是勇士，誰就是勇士，關(guān)你什么事？”阿依莎朝她略了略，看向小女孩兒的目光多了幾分欣賞。
她很漂亮，是我的公主！
她的耳畔突然響起了蕭無恙曾經(jīng)說過的話。
無恙表哥的公主，果真是一朵格桑花。只有這樣的女孩，才能與他并肩作戰(zhàn)吧。
是夜，蘇晚棠與蕭無恙來到伊帕爾汗的鐵帳里談?wù)摻璞�之事，進入帳篷才發(fā)現(xiàn)老巫師也在。
老巫師也占卜出了邊界的異動，也知道蕭無恙這番是來當(dāng)說客的，更知道他們小女孩兒與他今夜會出現(xiàn)于此，所以早早便來到伊帕爾汗的帳中等候。
“其實綏朝是不想打仗的吧！”蘇晚棠仔細(xì)打量著伊帕爾汗的臉色，平靜發(fā)問。
伊帕爾汗瞥了蕭無恙一眼，輕嘆了一聲。
“無恙外甥，你也知道我們綏朝素來羸弱，不然我的兄長也不會將你的母親送到禮朝和親。草原上的馬兒需要休養(yǎng)生息，這幾年民生漸好，我們確實不想太早涉及戰(zhàn)事！”
“既然您不想涉及戰(zhàn)事，卻又不直接回絕姜朝的聯(lián)兵之意，想必當(dāng)中定有難處。”
事關(guān)國家機密，伊帕爾汗并未說出其與姜朝的交易，只是眉頭深鎖，好似在認(rèn)真度量著什么，一旁的巫師也是一樣。
蕭無恙淡道：“今年姜朝屢屢犯禮，又在邊北一帶播撒瘟疫，狼子野心，天下共睹。他若吞下禮朝，下一個便是綏！”
“無恙外甥，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伊帕爾汗輕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禮朝若是覆滅，那我綏更是危如累卵，只是……”
“只是……阿依帕爾您覺得，姜朝這一次勢在必得？”小女孩兒聲音清甜。
伊帕爾汗沒有說話，老巫師卻幽幽開了口。
他望著小女孩兒，眸中閃過一輪精光。
“你身上靈力身后，頗懂風(fēng)水之事，應(yīng)該看出姜朝此次的異動是多年來最大的。綏的這點兒兵力在他們眼里微不足道，或許他們只是借此事探探我們的態(tài)度，再決定下一步如何對待我們！”
蘇晚棠眉心微蹙。
從星象圖的強弱來看，姜朝的星象確實越來越亮，而禮朝的星象圖越來越弱，一看便直到難以與其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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