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讓圣宣王選上吧。”許婧玉眉梢一提，道：“從前就看出你對三殿下有意，見到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王爺儀表堂堂，文韜武略，我自然心悅，不過心悅有何用。”
宋思睿耷拉下眉毛，嘆道：“像我這種才貌不出眾、家世又不顯赫的秀女，怎么可能選得上，怎么可能入王爺的眼。”
“每年參加選秀的女子多了去了，入選的也才不過幾人，若個個都像你這般唉聲嘆氣，那還活不活。”
許婧玉輕抿了一口茶，安慰道：“咱們才十五，將來還有選秀機會，不必急于一時。”
蘇晚棠贊同地點點頭。“姻緣之事，是要看命與緣分的。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
宋思睿輕嗯了一聲，心中默默祈求好運降臨。
選秀火熱進行，尊夜王府也不冷清，余煙雪的生辰日到了。
生辰宴，也是踐行宴。下人們收到蘇晚棠吩咐，要好好兒辦。
錦繡與芊茉就余煙雪的口味做了一大桌菜色，又從釀酒院取來最好的酒。蘇晚棠望著桌上清淡的菜肴，竟覺得沒什么胃口。
“王妃莫急，奴婢給您做了愛吃的酸菜魚，又酸又辣，王妃定會喜歡。”
芊茉將魚擺在蘇晚棠前面。
“還是姑姑知道我的口味。”
蘇晚棠聞著那勾人的味道，忍不住舔了舔唇。蕭無恙瞥看她那貪吃的模樣，寵溺一笑。
這只小貓無論對吃的總是格外上心，真不知她那小小的肚子，是如何裝得如此多東西的。
屋外北風呼呼，屋內溫暖明亮。
余煙雪盛裝打扮，姍姍來遲。
“妾身見過王爺，見過王妃，王爺王妃吉祥萬安。”
余煙雪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蕭無恙，眼珠子輕輕一轉。
她特意穿上側妃制服，發(fā)髻高綰，上面別著一枚手工精致的瓔珞，鵝蛋臉上眉染黛色，唇若桃紅，雙眸似水，雍容華貴又不失靈動溫婉。
“坐吧。”蘇晚棠眼皮跳了跳，示意她落座。
“是！”余煙雪福了福身子，才撫衣而坐。
這是她第一次與蕭無恙同桌用膳，第一次與他坐得那么近。
為了不是最后一次，一定要好好表現。
“這酒好香醇啊！”她輕吸了吸鼻子。
錦繡連忙解釋：“這是周家釀酒院的貢酒，平日都是往宮里送的。不過小姐于周已有恩，我們去要酒，他不敢不拿來。”
余煙雪揚著笑臉，拿過酒壺，拉起衣袖替蕭無恙倒了一杯。一節(jié)藕臂隨著倒酒的動作上下揚了揚。
蕭無恙正忙著垂頭挑魚刺，余煙雪有些尷尬，訕訕收了手，順勢替蘇晚棠倒了一杯。
“姑姑，將我與王爺送給余夫人的生辰禮拿來。”
“是！”芊茉將一個錦盒送到余煙雪跟前。
“竟還有生辰禮。”余煙雪笑著打開錦盒，見到盒中的經書，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有些尷尬地眨巴了幾下眼皮。
“這經書是修云寺的主持方丈手抄而成，靈力頗足，珍貴無比。余夫人喜歡清靜，閑來時翻讀幾遍，有好處。”
“多……多謝王爺王妃！”余煙雪點點頭，將經書放置一旁。
“今日是你的生辰，芊茉姑姑與錦繡特意做了你喜歡的菜，你嘗嘗吧！”
余煙雪夾起一片青菜放入嘴里，道：“芊茉姑姑與錦繡的手藝很不錯，我都吃習慣了，唉，回去就再也吃不到這樣好的菜色了。”
“好吃可以趁現在多吃點兒。”蘇晚棠一臉平靜。
余煙雪嘴角抽了抽，用力捏了捏筷子。
蕭無恙將挑好刺的魚肉放入蘇晚棠碗里，道：“魚肉可多吃，長身體。”
“天天魚肉，王爺要把我喂胖了。”
蘇晚棠嘗了一口，滿意地點了點頭，三兩口便將碗中的魚肉吞干凈了。
蕭無恙勾唇一笑，又夾過一塊魚肉給她挑刺。
余煙雪看著二人你儂我儂，垂眸攪了攪碗中的青菜。
王爺這般冷冰冰之人，不僅給蘇氏喂肉，還對她笑。今日可是她的生辰啊，她這個側妃，什么也沒有。王爺連她的指頭都不曾碰一下。
余煙雪吃得很安靜，眼神卻總有意無意往蕭無恙身上瞄。宴席過半，她發(fā)覺蕭無恙轉眸從未看過她一眼。
“這酒聞起來便香醇無比，想必味道不錯。”她自顧一笑，揚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點頭。
“是么，我也嘗嘗。”蘇晚棠還未拿起酒杯，蕭無恙搶先一步拿了去。
“你酒量不好，不能喝酒。”
想起蘇晚棠在綏朝喝醉一事，蕭無恙眉上的傷疤不禁擰了擰。
“王爺胡說，我酒量好著呢。”
“王爺，既然王妃想喝，便讓她嘗嘗吧。一小杯而已，應該不礙事的。”
余煙雪瞥了一眼蘇晚棠的碗，急道：“王妃吃了這么多魚肉，正好喝點兒酒解解膩。”
蕭無恙沒有說話，自顧將蘇晚棠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王爺……”余煙雪面色有些激動，瞥了一眼蕭無恙，眉梢緊擰。
蕭無恙盯著空蕩蕩的酒杯，又拿過自己的酒杯晃了晃，眸色轉涼，淡淡提眉，第一次正眼看向她。
屋內溫度驟涼，芊茉與錦繡都知道蕭無恙這是生氣了，卻不明白他好端端的因何而氣。
蘇晚棠放下筷子，瞥看蕭無恙，輕道：“王爺怎么了，酒不好喝么？”
蕭無恙微微瞇了瞇眸子，盯著余煙雪，語調冰涼得沒有絲毫溫度。
“好大的膽子，敢在酒中下毒！”
“下……下毒？”
芊茉與錦繡互相看了一眼，立刻“噗通”下跪。
“王爺明察，酒是直接從釀酒院拿回來的，奴婢在膳前已用銀針探過，并無異樣。”
余煙雪起身跪下，輕道：“王爺明察，妾身……什么都不知道。這酒妾身方才也喝了，并未……有什么異樣。不過王爺無需擔心，妾身有一顆化毒丹，能解百毒。王爺若擔心酒中有毒，服下此藥丸便是。”
她將一個小玉瓶遞給蕭無恙，見他不接，立刻將眸光轉向蘇晚棠。
“為了王爺的安危，還請王妃勸說王爺服用此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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