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圣殿還有事,朕先走了。”趙以宸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多了,兩人之間的氣氛也不是那么好,索性離開緩和一下氣氛。
“恭送陛下。”能自由進(jìn)入藏書樓,宋知語氣都輕快了不少。
藏書樓位于天圣殿后方不遠(yuǎn)處,樓中充滿著書香的氣息。
為了方便拿取,幾座可以挪動的木梯被隨意地擺落在各處。
整座樓中,沒有過多的燭火,卻依舊整體通明,大氣而不失溫婉韻味。
站在藏書樓的最頂端,能望到整座錦州殿宇,似有種一覽眾山小的磅礴之氣。
宋知手中像握著至寶一般拿著藏書樓的鑰匙,此處無人打掃,空氣中夾雜著不小的灰塵,令人咳嗽不止。
時以暮色暝窗,在南方的冬日里,因打掃而滿身大汗,可想而知這勞動量是有多大了。
雖身心疲憊,但宋知十分滿意自己的成果,又與青玥在風(fēng)景最好的位置搭了個桌案,此番便已然勝過人間無數(shù)。
即使周圍已有隨手可得的各色書卷典籍,那本《錦州雜記》依舊被端端正正地擺在藏書樓的桌案上。
她時常將自己想成書中的主角,感受那不一樣的快樂自由。
有了藏書樓的鑰匙,宋知整宿地待在樓里也不嫌膩。
“都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坐在地上。”青玥笑了笑,拿著毛毯從外面走進(jìn)來。
“一時看入了迷,就忘了。”宋知被青玥一笑,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了起來。
“你可真是個書蟲,若你是個男子,科舉榜上定能有你一席之地。”青玥將熱茶遞至宋知面前。
青玥總能及時捕捉到宋知的心思,兩人雖相識不久,卻已有了相識數(shù)年的默契。
“別亂說,我也就看些不入流的書卷,若要上科舉場,那我還真有點發(fā)怵。”宋知雙手捧著熱茶,輕抿一口便全身暖乎,“今日水汽似乎格外重些,南方的天向來如此嗎?”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很少有水汽這么重的天。”不同于宋知,青玥自小便習(xí)慣了這變化莫測的南方冬季。
兩人并肩立于藏書樓屋臺,一襲粉色水仙錦裘宮裝在霧蒙蒙的水汽中別具一格,低垂鬢發(fā)在風(fēng)中四處飄搖,宋知置身那云頂中,好似那宮中仙人。
“水汽重,必有大雪。”宋知瘦弱的臉上悄然印上一抹愁容。
“大雪?我還從未見過大雪,今年定是個難以忘記的新年!”南方鮮少落雪,即使有,也不過是些冰碴子,除了打得人臉生疼以外,毫無欣賞之趣。因而當(dāng)青玥聽見會有大雪落下,心情格外的興奮。
“只怕沒有那么簡單.......”宋知站在高樓俯瞰,整座殿宇都籠罩在霧靄當(dāng)中。
寒冬臘月,天地萬籟俱靜時,一場鵝毛般的大雪落在了千家萬戶中。
街上商販也因天氣甚冷,提前收拾鋪面回家。
次日,大雪還在下著,街上行人屈指可數(shù),路面上的積雪足以沒過腳踝,為了生計奔波的人們踏著松軟的積雪前行,隨著一陣陣有節(jié)奏的腳步聲,地面上也留下了一長串的腳印。
“咱們那位新帝剛登基就遇上大雪,真是瑞雪兆豐年。”
“兆個屁!我鄰居家的表哥的嬸子的妹夫的姐姐家,昨日家里養(yǎng)的牛羊全死光了,還說等著除夕能飽餐一頓,誰承想遇到這么個破事兒!”
“對對對,我也聽說了,我家養(yǎng)的那些家禽全都被凍死了。”
“這一場大雪,搞得什么食物都沒了。”
“當(dāng)今圣上真是災(zāi)星!”
三言兩語便激起了眾人的罵聲,在眾人對著當(dāng)朝天子破口大罵時,一兩個賊眉鼠眼的人交換了眼神,分別從不同地方離開了這場喧囂。
銀裝素裹的大地,就因一兩句話,全然變了一副模樣。
“陛下,這場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雪已經(jīng)下了一天一夜了,若再不計劃,恐傷民心!”林序秋雙手緊握象牙笏板,字字懇切。
“舅父可有高見?”趙以宸聽完林序秋的進(jìn)言,轉(zhuǎn)而問起了賀蘭康年。
“依臣看,瑞雪兆豐年,且去年收成頗豐,陛下無須擔(dān)憂。”賀蘭康年回話時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眾卿可還有別的意見?”趙以宸就知道從賀蘭康年口中問不出什么,若不是礙著母妃的面子,他早就將這德不配位的舅舅趕出錦州了。
滿朝文武,無一人出聲。
想是趙以宸在宴席上允許秦內(nèi)侍款待秋明的事情傷了眾人的心,如今除噤聲一片外,別無他聲。
見無人提出真正有用的意見,趙以宸面色難堪地退了朝。
而后,在天圣殿召見了林序秋和徐行之。
“陛下,臣上朝時偶然聽聞群眾對您有所不滿。”徐行之身上尚存奔波之氣,官袍上都沾著些尚未融化的雪水。
“怎么說?”趙以宸眼眸微垂,桌案上三四沓奏折落在一起。
“說.....說....”徐行之言語斷斷續(xù)續(xù),說著便跪在了地上。
“說!”趙以宸音調(diào)突然提高,驚得林序秋也一同跪在了地上。
“說陛下是個災(zāi)、災(zāi)星....”徐行之越說越?jīng)]底氣,頭也快要與地板趨于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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