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以色侍人
沈擷想說渴死你得了。
“渴了找我干什么,找水啊?”
小公子張牙舞爪故作不懂的模樣取悅到了楚行雋,他悶聲笑了笑,語氣緩緩,意有所指,“你的誠意呢?”
“你放我下來,我去給你端茶倒水。”沈擷格外強調了最后的四個字。
“看來沈小公子不太想救人。”楚行雋揉了揉小公子柔軟的烏發(fā),被對方拍開后,聲調壓低,話語抑揚頓挫,還真唬住了人。
沈擷耳尖薄紅,對上楚行雋迫不及待的表情,顫著音罵道:“無恥之徒!”
沈擷不肯屈服,楚行雋就一直等,兩人僵持了須臾,沈擷做好心里預防,咬咬牙,一口啃了上去。
就當是在啃豬蹄!
當他想要發(fā)狠開咬的時候,突然腰際一涼,像是有什么東西擦過他的腰。
軟肉被撫,令他剎那間僵住上半身。
來自身體上的癢意使沈擷微微張開嘴,繼而死死咬住唇皮,又氣又惱,連忙拍開腰側不安分的爪子。
就在這時,預謀已久的男人開始細細品嘗眼前這道美味而甜膩的糕點。
男人輕輕松松撬開小公子的唇,單手縛住小公子的雙手,壓了上去。
一炷香時間很快流逝,小公子的面色更紅,微粉的唇泛了層水光,一副被欺負過的模樣。
他指著楚行雋“你你你”了好一會,蹭地從對方懷里下來,胡亂整理好衣襟,惡狠狠地瞪了楚行雋一眼,“我要走了!”
“阿四,帶他過去。”
楚行雋話音剛落,另一個房間的門被打開,從里面走出名黑衣人來。
也不知道對方聽到了多少。
聽到聲音,沈擷不曾回頭,而是攥著拳頭在心里翻來覆去地罵楚行雋這個狗賊,足足腦補了楚行雋的好幾種死法,這才消了些氣。
沈擷放慢腳步等阿四追上來,他再氣也不會把自己受的氣氣撒在別人身上,感覺肺中火沒有那么旺盛后,他攏了攏衣袍,面無表情抬眼道:“帶路。”
阿四頷首,走在了前面。
一路上沈擷都沉默地跟著,直到坐在馬車上,他看到阿四充當車夫的角色,這才問:“楚行雋身邊像你這樣的人還有多少?”
他雖不會武,但接觸到的武者多了,也能對他人的武功分辨出個大概。
比如溫有萃應該武功不高,經過溫有萃的坦白,他知曉了對方擅長醫(yī)術與輕功。
再比如楚行雋這龜孫雖然人狗,但武功高強,在十米之外殺人都綽綽有余。
然后就是這名阿四。
對方也很強,氣息甚至堪比沒受傷時候的楚歸意。
沈擷本來是隨口一問,對阿四的回答不抱希望,阿四卻低著頭,恭恭敬敬地答:“像屬下這樣的還有三人,分別是阿書、阿五、阿經。”
“四書五經?”沈擷呆了呆。
“回沈公子,確實如此。”
楚行雋的起名有點隨意。
沈擷指骨一彎,頭一偏,大大方方仔細觀察阿四。
楚行雋身邊能用的人絕不止這四個,但這四個或許是心腹。
是他挖不到的墻角。
他撐起下巴,看阿四就像在看一盤吃不到嘴里的肥美大餐。
大約過了一會,馬車停了。
阿四先下車,將拭好的板凳放在下面,然后扶著沈擷下來。
“圣上雖然心直口快,但還是很在乎沈公子的,還望公子體諒體諒。”
下馬車后,猶猶豫豫的阿四終于憋出了一句話。
沈擷拍拍手,聽了這話,嗤道,“咱倆身份互換可好?”
阿四還沒反應過來,“公子這是何意?”
“我當下臣,你去做被迫以色侍人的玩物。”
以美色事人者,色衰則愛意松懈,愛懈則恩義斷絕。
況且,自愿跟被迫是兩碼事。
沈擷巴不得楚行雋明兒個就被人撞死了,又怎會去體諒他。
無論是出于立場還是各種原因,他都是希望楚行雋去死的。
阿四瞬間反應過來,立即拱手道歉,“是屬下唐突了。”
沈擷掠過他,徑直走向牢門前。
門前銹味與腥味混在一起,令沈擷想起了那個偏殿。
他有些不適地蹙眉,余光看見阿四舉了下令牌,獄衛(wèi)看到后,兩人被放行。
阿四體貼地給了他一張干凈帶熏香的手帕,“公子若是不舒服,可以它掩面。”
沈擷本來想接過來,但手到半空又是一頓,“你自己用吧。”
他得試著去改變自己了。
以前那個前呼后擁的沈小公子已經隨著先皇的死亡而消逝。
沈小公子是無法弄死皇帝的。
但他沈擷卻未必不能。
沈擷目不斜視,但聽到時不時的慘叫聲以及破罵聲,還是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袖。
阿四走在他身邊,“沈公子,沈家人被關在下一層。”
“帶我過去。”
兩人繞來繞去,終于來到了地下一層。
因為光線太暗,沈擷只能看清身周一米內的范圍,無法判斷牢里關著的犯人都是誰。
“阿姐,柏舟哥,你們在嗎?”
“爹,娘?”
——無人回他。
沈擷喊了自己熟悉的沈家人的每一個名字,都沒有人應聲,他口渴的同時,也逐漸感覺到了不對勁。
現(xiàn)在離一炷香結束還有多久?
從出發(fā)到現(xiàn)在,早就已經不止一炷香時間了。
也就是說,他不可能救走任何一人。
楚行雋是在耍他玩?
沈擷轉身問阿四,“沈家人真的在里面?”
“屬下不知。”阿四看起來低眉順眼,卻一字不提沈擷想知道的內容。
沈擷沒有強求。
楚行雋的心腹,又怎會去幫他。
他往前走了一會,心生躁意,“先回去吧。”
這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陣地動山搖,房頂如同被巨人晃動,連帶著整個牢房都顫抖了起來,沈擷一把抓住阿四的肩膀,站穩(wěn)了身體,往四周看了看。
房頂烏漆麻黑,他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不知道震動究竟是不是從房頂傳來的。
沈擷不解。
沒道理啊!
楚行雋想殺他還不簡單,何必把他騙到這里再把他殺了?
豈不是多此一舉?
但如果不是楚行雋,誰會來殺他?
莫非顧桑玉的人追到這里來了?
沈擷腦海里胡思亂想,面上故作鎮(zhèn)定,“這是怎么了?”
“敵襲。”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沈擷干脆問:“咱倆還能活著出去嗎?”
阿四拔出劍,攬著人快速往門口退,誠懇道:“或許。”
“或許你不能。”
沈擷:“……下次記得一口氣把話說完。”
沒過多久,地面又是一震。
兩人已經來到了門前。
沈擷看到阿四把門打開了。
然而就在這時,阿四突然松開了他的手腕!
沈擷與阿四隔著門大眼瞪小眼,他推了對方一把,道:“讓讓,我要出去。”
阿四看了他一眼,目露憐憫,“放心,你不會死的。”
沈擷:“???”
這么一說,他更急了。
沈擷直接抬起腳想踹人,結果阿四把門一關,他直接踹在了門上,硌得他腳底疼。
“果然是楚行雋的屬下,跟他一個德行!”沈擷氣得又踹了幾下門,他還沒收回腳,身邊驀地砸下來塊瓦片,“哐當”一聲,就落在他不遠處。
沈擷連忙離那瓦片遠了些,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楚行雋究竟想干什么?
殺他還用這么大費周章?
還是說,楚狗的人里有人叛變了,楚行雋沒想著殺他,但楚行雋的人想殺他?
沈擷想了又想,否決了自己的這個猜測。
不太符合邏輯。
楚行雋能坐穩(wěn)皇帝之位,又敢與世家奪權,是有真本事的。
最大的可能是,他被困在這里,乃楚行雋故意為之。
沈擷現(xiàn)在很想打爆楚行雋的狗頭。
他看了眼頭頂。
看不見,但能夠聽到上面的動靜。
沈擷又想起阿四走之前說的話。
對方說他不會死,可沒說他不會受傷啊!
沈擷從小就體弱怕疼,一想起這牢房可能會塌,他心里咯噔一聲,到處找能夠躲藏的地方。
察覺到牢里沒人,沈擷去拽了拽每個牢房的門,然后找到了一個可以被鑰匙打開的。
他前腳剛進去,房頂轟隆直響,震得人耳邊一片嗡嗡,光亮突然泄了進來,使得黑漆漆的牢房有了短暫的明光,讓沈擷看清了這里有多臟。
不,不是光莫名亮了起來,而是頭頂?shù)牡孛嫠耍?
沈擷貼緊墻壁,瞠目結舌地看到各種石塊瓦片砸在外面,壓的牢房門都變了形。
耳邊依舊聽不到任何聲音,沈擷死死將自己往墻角送,灰塵嗆得他幾乎閉眼。
面前的地也塌了!
沈擷整個人幾乎成了土人,頭發(fā)絲都變成了灰色,他面前全是磚瓦木頭與泥土,根本無法出去。
他被埋在下面無從離開,而上面腥氣連天,哀聲遍野,似乎在進行一場廝殺。
楚行雋甩動劍柄,于混亂中沉聲問阿四,“找到人了嗎?”
“牢房被炸,沈公子不會武功,或許已經……”
阿四跪倒在地,聲音越來越低。
計劃被打亂了。
他本是想借沈擷引沈家人出來,故意引沈擷來此,誰知牢房竟會真塌——
是有人將計就計,想要殺了沈擷,讓沈家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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