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歷經(jīng)劫難
風綺雪心疼地看著亞蕾說：“我也無法判定你是否做錯了，你也只是想要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已，人無完人，沒有誰規(guī)定誰必須要做一個圣人。”
內(nèi)心無比糾結(jié)的亞蕾垂下了眼眸，輕聲說：“如果，中原與西域發(fā)生戰(zhàn)爭，我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你，你也不要這樣想。”風綺雪盡力安慰著亞蕾說，“如果中原鐵了心要與西域開戰(zhàn)，那你嫁過去也是于事無補的。”
亞蕾輕輕點點頭，臉上的表情依舊凝重。
貼心的風綺雪打開折扇給亞蕾遮陽光，笑著說：“既然做出了選擇，就不要不開心了，女孩子還要防曬的，紫外線太強了。”
亞蕾卻后退一步偏過頭說：“風姑娘，我還是沒有擺正自己心里對你的感情，請你……”
看著她這樣的舉動，風綺雪屬實是沒想到，亞蕾居然是真心喜歡自己的！
“額……”風綺雪收起折扇說，“其實，其實你可以把目光放長遠一點，長一點。”
她說著指向前面走著的蕭墨塵和駿和的背影說：“他們倆不也救了你嘛，尤其是蕭墨塵，長得又高又帥，武功還特別厲害，阿和還說他有帝王之氣呢！”
“住口！”亞蕾突然停下腳步，眼含淚光，既委屈又生氣地看著風綺雪說，“風姑娘這是什么意思？在糟蹋我的心意嗎？我的真心實意是可以隨便推給別人的嗎？”
她的聲音讓前面兩個也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風綺雪愣在原地，呆呆地說：“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看到這一幕的蕭墨塵以為風綺雪受委屈了，直接走過去擋在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亞蕾說：“公主這是做什么？”
風綺雪趕快拉扯蕭墨塵的袖子低聲說：“是我不好……亞蕾！”
她還沒說完，亞蕾就哭著跑走了，風綺雪趕快追上去，留兩個不明所以的男人面面相覷。
“這是什么情況？”駿和看看跑遠的人，再看看蕭墨塵。
蕭墨塵看著遠處說：“你不是會算嗎？怎么不算算。”
“人心難算啊。”駿和拿出一副神在在的模樣說。
那邊亞蕾跑出不遠便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哭泣，風綺雪追上來站在她身邊手足無措。
“我的心里好難受。”亞蕾哭著說，“我逃出來了，我以為我自由了，可我每天心里都不能安穩(wěn)，我擔心我的父王，西域的子民……我以為我找到了可以托付的人，可你卻……”
聽著她哭訴，風綺雪心里也不好受，她心理承受的壓力，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風綺雪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畢竟她痛哭的原因里，有自己一部分。
這時候蕭墨塵走了過來，他最不能看風綺雪一臉受傷為難的樣子，拉過她的手腕對亞蕾說：“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山賊也是你要安排的，既然逃出來了，現(xiàn)在給誰看？”
“墨塵……”風綺雪搖晃蕭墨塵的手臂，想讓他不要說了。
蕭墨塵卻不理會，繼續(xù)說：“你若是真的心有不安，我們就送你回去，你繼續(xù)去和親，若是不愿和親，再哭又有什么意義？”
“我心里不舒服，我哭一哭都不行嗎？”亞蕾氣急了，站起來哭著吼回去，“我想為自己而活有錯嗎？憑什么要把家國安慰加注在我一個女子身上？”
蕭墨塵看著眼前淚眼婆娑的沒人，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心，他說：“因為你生下來就錦衣玉食，你享受了所有公主身份帶來的便利和優(yōu)待，卻在要你付出的時候退縮了，還要責備旁人逼你嗎？”
“蕭墨塵！”風綺雪急得直拉蕭墨塵的胳膊，說，“你干嘛非要刺激她！”
“我沒有說錯。”蕭墨塵態(tài)度絲毫不退讓地說，“從你決定拋棄子民安危逃離和親的時候開始，你就注定要受到譴責，在西域子民心中你已經(jīng)不配做公主了。既然你做出了選擇，就不要再假惺惺的內(nèi)心煎熬，你已經(jīng)拋棄了所有，不如把自責也拋棄了吧。”
還真沒有什么時候見過蕭墨塵一口氣說這么多話的，風綺雪都有些驚訝了，難不成是自己的嘴炮技能讓他偷學了去？
“可是，我沒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quán)利嗎？”亞蕾眼角掛著淚，哭得梨花帶雨，惹人心疼。
蕭墨塵按住風綺雪的手，趁機握在自己的手中，語氣緩和下來說：“誰有？你試問天下人哪一個可以選擇自己的出身？”
亞蕾沉默了，低下頭默默流淚，內(nèi)心的煎熬讓她心力交瘁，渾身上下都是滿滿的無力感。
見狀，風綺雪拉著蕭墨塵的胳膊，把他拉到一旁小聲說：“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時寡言少語的，今天一下子說這么多？不過還都說的挺有道理……”
蕭墨塵感受著手心里風綺雪的溫度，深情的目光看著她，彎起唇角說：“都是姐姐教得好。”
“可是……”風綺雪為難的樣子說，“亞蕾這個樣子看上去真的好可憐。”
蕭墨塵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想要捏一捏風綺雪的臉的沖動，因為她現(xiàn)在這副表情看上去好可愛！
“如果她想要心安理得的自由，必須的承受這些壓力。”蕭墨塵偏開目光說。
這時候一旁觀察許久的駿和走過來打圓場說：“亞蕾，別哭了，你想想現(xiàn)在，至少你自由了不是嗎？墨塵兄的話直白了一些，也不是沒有道理。大家不都餓了嗎？走，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
“嗯！”風綺雪點頭附和說，“好好吃一頓！得殺只雞才行！”
然后她掙脫開蕭墨塵的手，走到亞蕾身旁，懷中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她說：“別哭了，美女的眼淚都是珍珠，要省著點。”
手心一空的蕭墨塵感覺心也一空，還沒牽夠呢……
亞蕾沉默著，低著頭跟在他們后面，她心里明白蕭墨塵說得對，可她無法排解心中的痛苦。
人生就是這樣矛盾，想要的自由注定與該承擔的責任相互沖撞。
一行人來到城鎮(zhèn)，路上到處都是流離失所的難民，他們?nèi)齼蓛桑麄兓翌^土臉，甚至有的難民餓瘋了去挖樹根吃。
城門口張貼著告示，上面明令禁止不能接受難民，還有士兵把守，不允許難民進去。
看到這些場景，駿和忍不住感嘆：“讓他們進去吃頓飯又沒什么。”
“你這樣想，可有想過城里的人？”蕭墨塵看著前方說，“難民救濟得完嗎？你接納了一批，勢必有更多的難民涌過來，城主的原住民必然會受到干擾，難民若是再窮兇極惡，哪里不是無端招惹禍事？”
他說話時的姿態(tài)，仿佛指點江山的貴族，冷漠，卻不無道理。
風綺雪一路上一直在偷瞄亞蕾，她都已經(jīng)那么自責了，再看到這么多難民，難免不會聯(lián)想更多。
果然，一路上亞蕾都紅著眼眶低著頭，不敢看向四周。
到了城里，四個人找了家客棧，風綺雪說：“你們兩個在這里等著，亞蕾，我們?nèi)ベI身衣服吧。”
她看向亞蕾身上的西域裝扮，與周圍格格不入，對亞蕾說：“你這身衣服有些招搖，如果你不愿意我陪你去，也可以讓墨塵陪你去。”
亞蕾自然不可能讓蕭墨塵陪自己去買衣服，抬眼看了看風綺雪，眉眼中帶著無盡的憂愁，點了點頭，順從地跟著她出去了。
客棧里的駿和跟蕭墨塵點好菜安靜地等著。
期間駿和瞟了蕭墨塵好幾眼，卻一句話都沒說。
“有話要說？”蕭墨塵端著茶杯問。
駿和有些猶豫，他剛剛看到蕭墨塵牽著風綺雪的手的樣子，不得不說，兩個人真的很配，反觀自己，駿和不念自卑起來。
可他想說的不是這個，而是他在兩個人身上看到了一些什么。
“額……”駿和有些為難的樣子說，“墨塵兄，你也知道，我的天賦時靈時不靈的，這雙眼睛時而能看到許多東西，就比如剛剛……”
蕭墨塵抬眼看向他問：“你看到了什么？”
從駿和的面部表情來看，應(yīng)該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對風姑娘的感情不是姐弟對吧？”駿和大膽地問了出來。
就算是冷面如蕭墨塵，聽到這話還是紅了臉，目光躲閃著說：“你，你想說什么？”
這一路走來，蕭墨塵對于自己的心情變化，從一開始的驚訝，到猶豫，再到現(xiàn)在慢慢接受，他知道自己對風綺雪的感情與從前不一般了。
“我想說……”駿和面色帶著凝重說，“風姑娘她……你們……”
“到底是什么？”蕭墨塵有些不耐煩了。
駿和深吸一口氣說：“你們兩個如果在一起的話，會經(jīng)歷劫難，也許，關(guān)乎生死。”
“劫難？生死？”蕭墨塵微微皺起眉頭。
為何會有劫難呢？她是魔族女帝，自己是魔族少君，有這樣的身份支撐，誰敢反對？
駿和又瞟了他兩眼說：“我不能說太多，言盡于此，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
泄露太多天機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管什么劫難。”蕭墨塵目光堅定地說，“我都會護姐姐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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