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么稀奇的。”孫婉可輕飄飄說一句，扭身離開。

        “咦？”陳吉兒突然發出一聲怪音。

        “下次帶你參觀我家的衣帽間。”孫婉可有些失去耐心地說，這些東西她也多了去了，搞不懂跟著自己混那么久的陳吉兒，怎么那么沒見過世面。

        “這衣服……不是品牌貨。”陳吉兒站在衣帽間門后，從一堆衣服里取出一件白色印花t恤。

        孫婉可回身掃一眼，摸了摸衣服表面，化纖質感順著指尖襲來，她臉上顯出疑惑神色，喃喃道：“化纖的，好劣質，扎手。”說完，嫌棄地挪開眼睛。

        “怎么有這個？”陳吉兒抖開衣服，白t肩膀位置有些許黃斑，衣領也已洗垮，中間的印花早已起皮、斑駁。

        “傭人放錯地方了？”祁嘉音隨口說一句。

        “小姐的衣服怎么會和傭人衣服一起洗？”陳吉兒不爽地懟一句，想到剛才沒講贏對方，心中就有些來氣。她慢悠悠跨出衣帽間，頗為嫌棄地把t恤衫丟在床上，陰陽怪氣地說：“發現網店雜牌體恤一件。”然后對祁嘉音努努嘴，嘲諷道：“小姑娘你看看是不是網店的，你們應該比較熟悉這種貨色。”

        what？祁嘉音三臉懵圈，并不知對方還在氣頭，只笑笑，也不跟她動氣，伸手拿起衣

        服，仔細端詳過后淡淡說：“有點奇怪。”

        “奇怪什么？”陳吉兒好笑地看向祁嘉音：“不是99包郵，是199包郵？”

        素未謀面，何來鄙視？祁嘉音懶得搭理，依然不動氣，語氣平淡地說：“躺在棺材

        里的二小姐也穿著普通的白裙，還是舊的，那是她遺書上要求的。”

        “然后呢？”陳吉兒繼續追問。

        “按她的條件，不太會接觸這些衣服。原以為她就那一件普通衣裙，沒想到，又多了一件t體恤衫。”

        “又如何？”陳吉兒緊追不舍：“怪在哪里？”

        “大家不覺得這兩件衣服，和她的生活不搭界嗎？”祁嘉音緩緩提出自己的看法：“從這間小樓可以清楚的知道，她的生活是極為優渥的，吃穿用度都是用最好的，在這樣的環境里，她其實是接觸不到這些的，就像剛才說導水器一樣，不是她不想接觸，是她的消費范圍覆蓋不到那些地方。”

        “又是那一套。”陳吉兒冷笑。

        祁嘉音不看她，追對著窗戶說：“她走的時候穿著普通的舊連衣裙，衣柜里還存著洗過很多次，領子都垮了的t恤，這些不該出現在她的生活里，卻又實際存在，這就是為什么我覺得奇怪的地方。”

        “還是沒答案。”陳吉兒譏誚道。

        “找找其他線索，別老糾結一件衣服。”孫婉可覺得干吵沒意思，打個圓場，阻止這沒答案的爭論。

        “找找手機，應該有一臺手機的。”張晨也幫忙打破現場尷尬的僵局

        于是眾人轉移目標，又進行了一番翻箱倒柜的搜尋，最終依然一無所獲，終究有些失望。

        “祁嘉音不是說肯定有一臺手機的。”陳吉兒卻有點不依不饒，又冷不丁丟出一句，廚房的怨氣散不掉，總想著找機會把怨氣撒在對方身上。

        祁嘉音早就聽出對方話里責備的語氣，不太想跟個13點計較，只淡淡說：“……丫鬟的確提過手機，里面還有一張二小姐男友的偷拍照。”

        “你沒問仔細哦。”陳吉兒補充一句。

        內心翻個白眼，祁嘉音也懶得杠，直接從屁股口袋里掏出個小號環保袋，在眾目窺覬之下，淡定地把手里的導水器和那件廉價t恤放進去。

        “你干嘛？”陳吉兒好笑地看著祁嘉音的舉動：“收破爛呢？”

        祁嘉音不接話，打算去護欄對面的那間房間看看。忽然，她瞥見床頭一排卡通毛絨公仔，大小各異，款式眾多，擠在一起，排出了一條歪歪扭扭的線。她頓了幾秒，腦中忽然閃過個念頭，抬起手臂，掛在腕子上的環保袋混亂地晃動，食指指著一只淡紫色帶蝴蝶結的兔子說：“那個，能看看嗎？”

        離床頭最近的只有曹書墨，他順著祁嘉音手指的方向望向那排毛絨，各種色彩和質地，他壓根不清楚她確切是指哪款？

        “紫色。長耳朵兔子。”祁嘉音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不耐煩，但她在床尾，直接走過去拿顯得有點刻意給人臉看，只能精準說出了顏色和品種，好讓最近的那位幫個忙。

        好多紫色啊。曹書墨有些光火，這些玩偶都長得差不多，大眼睛，大耳朵，馬卡龍的色系，藍紫區分不明，有些甚至物種都有些模糊，叫他有點無所適從。

        “屁股對著床尾的。”祁嘉音不假思索地說。

        臉和屁股還是可以區分的。曹書墨耐著性子，從一排娃娃里提溜出一只長耳朵，面壁思過的所謂兔子。這一提，娃娃失去兩邊的擠壓，他立刻就感覺到了重量，不免心中一喜。

        果然，把娃娃面反過來，肚子上赫然嵌著一臺手機，最新款的iphone13。他忍不住看一眼祁嘉音，但是對方眼神根本沒和自己對上，只定定落在兔子身上。曹書墨摳出手機，揚了揚：“手機找到。”

        這是一次意外驚喜，那些娃娃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翻找房間的時候，竟沒有一人去注意它們，果然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也只有沒什么品味的小姑娘，才喜歡買這種手機殼。”陳吉兒又冷不丁來了這么一句，眼神瞟一眼祁嘉音，意有所指。

        “死者為大。”祁嘉音直接說。

        回懟很突然，陳吉兒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撇撇嘴，沒再多言。

        “能開嗎？”張晨看一眼那臺手機問。

        曹書墨按了按，手機亮了起來，半晌他搖頭回道：“還有三分之一二電，但沒指紋，也沒密碼。”

        “那麻煩你帶著，過會去現場勞煩二小姐抬抬手了。”張晨淡淡說，示意對方先把手機收好。

        “嗯。”曹書墨應了一句，收起手機。

        “這兒看得也差不多了，去另一間書房看看。”張晨提議。

        眾人無異議，便魚貫而出，去另一邊的房間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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