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風雨將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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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邕城,皇家校場內,一處休息營房
眾人焦急的圍著凌東升轉,張嘯云先是確定凌東升沒有了呼吸,但卻沒有給出確認死亡的結論。
葉蘇看著張嘯云不停切換手法的診斷,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如何?凌東升還有機會活嘛?」
「的確沒有了呼吸。」張嘯云神色凝重的回答道。
葉蘇趕忙追問:「可是我看著凌東升并不像是死掉了。」
「這是黑暗血的作用,在我們的理解中,凌東升的確是生命之源耗盡,也就是所謂的器官衰竭,可是黑暗血卻將凌東升的生機硬生生的提了上來。」張嘯云給出最后的診斷,大概的情況他從一旁趙兆的口中了解到了。
凌東升黑暗血因為情緒過分激動而爆發,黑暗血的弊端就是每一次損耗的都是生命本源,這玩意人生下來就有限,用完就很難再補充。
現在黑暗血顯然是將生命本源造完了,才導致現在的局面。
「既然生命已經被提了上來,那為什么我還感覺不到他的生命體征?」葉蘇古怪的問道。
張嘯云解釋道:「那是因為黑暗血并沒有流進器官,血液只是單純的保證他最后一口氣而已,換一句話來說,他現在和某種意義上的活死人差不多,留著最后一口氣,但是什么都做不了。」
葉蘇頷首,之前小白在修煉的時候叮囑過他,黑暗血雖然是從心脈中出,但是心脈若死,黑暗血就浪費了。
所以,葉蘇之前的修行,都是將黑暗血先一步煉化。
之后不斷的修行和渡劫中,葉蘇也功夫不負有心人的將黑暗血控制住了。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么做?」葉蘇問道。
「現在如果單純的靠他一個人的力量…說讓他現在自行運功將黑暗血導入器官,這也不可能了。」張嘯云先賣了賣關子,然后葉蘇問:「所以呢?」
「正常的手段太麻煩了。」張嘯云說道。
「也就是說他還有的救,那你說說該如何做?」葉蘇著急的看著一直打啞謎的二哥,現在沖動一下,說不得就會和二哥起沖突。
張嘯云回答:「我曾經在師尊的藏經樓中見到過醫治此類傷殘的辦法,一種比較穩,一種比較偏激,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支持偏激一點的…」
「偏激?有多偏激?」葉蘇追問。
「我這里有一枚丹藥,可以幫助他刺激器官,用最后一點所剩不多的底子,讓器官牽動黑暗血歸心,只不過這個法子太冒險,可能吃了之后就自行分解了。」張嘯云回答。
「那穩一點的法子呢。」葉蘇心底一顫,自行分解的丹藥,這已經不能算是救命的解藥了吧?
問詢第二種法子的葉蘇,帶著期待的目光,卻聽到了難以置信的回答:「尋找一處洞天福地,用澎湃的靈氣幫他先壓制住黑暗血侵蝕,然后再請一位絕世強者,用純靈力以醍醐灌頂的將凌東升的生機調起來。」
….
「這個普通的法子好像一點都不普通呀。」葉蘇問道。
「你來選擇是有穩一點的,還是偏激一點?」張嘯云再度問道。
葉蘇目光中滿是懷疑的問:「你偷偷和我說,你根本沒有給他做穩一點的準備吧?」
聽到葉蘇的質疑,張嘯云索性直接探手,說:「沒錯,凌東升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換一句話來說,就是讓黑暗血時不時都會占據他的肉身,你就算能夠救他一次,救他兩次,救他三次,難道你每一次都能確定就得到他嗎?」
「我們必須要盡全力救凌東升,他是凌震的兒子,我們不能對不起凌大哥。」葉
蘇說道。
「我知道你很仁厚,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須要面對事實,你這樣一味保護凌東升是沒有用的,如果有一天我們的敵人用凌東升來威脅我們,而你卻又沒有能力去救他,你覺得你會開心還是凌東升會開心?」張嘯云問道。
「這件事我覺得二哥說的是對的。」一邊沉默不語的丁綺發表自己的看法,而張嘯云繼續說道:「與其這樣畏手畏腳的,我們倒不如劍走偏鋒,用他現在身上的東西培養他,凌東升應該也不是那種一碰就碎的玻璃,只要他能夠挺得過來,必然可以成為人類未來的棟梁之才。」
「你有幾成把握?」葉蘇問。
「沒有。」張嘯云搖搖頭,這件事的把握不在他,而在于凌東升自己。
「那你也敢這么冒險?」葉蘇驚愕的問道。
張嘯云問:「沒有把握就不去做嗎?那我們集體都去學算卦好了,現在的局面,不管有沒有把握我們都要去做。」
「我覺得二哥說的對。」丁綺又一次說出自己的觀點,而葉蘇也忍不了的不滿看向丁綺,問:「你到底是哪邊的?」
丁綺雖然比葉蘇小幾歲,但是對俗世間的道理,自己還是懂得很多的。
「葉蘇,我們從來沒有享受過上天的垂憐,我們如果不時時刻刻把握機會的話,別說談什么宏圖偉業了,就是維持現在的局面都做不到。」丁綺說道。
「……」葉蘇沉默了,丁綺說的是事實,現在人類勢力處在頹勢,沒有人知道人類會在什么時候崩盤。
如今,人類最后的希望都放在他們的肩上,當下畏手畏腳的只會錯失良機。
雖然凌東升這件事是可以有更穩的法子,但是實際條件不允許葉蘇求穩。
此時此刻,突破才有活路,委曲求全只有一死。
張嘯云拍了拍葉蘇的肩膀,然后語重心長的說:「你也看到剛剛交易上斂芳軒的態度…你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是我不希望也不想再受一次那樣的冷眼。」
張嘯云可以選擇忍受冷漠和歧視,可他不是個恬不知恥的人,這一次教訓來的很沉重,他必須要徹頭徹尾的改變。
「那就按照二哥的意思,我們就在外面等待你的消息。」葉蘇起身鄭重的點頭說道。
….
張嘯云從儲物空間摸出一只玉瓶,先送了幾枚護心丹給凌東升服下后,張嘯云轉身離開了營帳。
護心膽的藥效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激發,有激發后的護心膽保護,張嘯云才會給凌東升吃藥,不然的話,那就是真正的送命。
接下來的丹藥,藥效猛地可以將凌東升的心脈炸碎,所以護心丹是必須的。
張嘯云剛出營帳,江霂便走過來,向葉蘇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我覺得應該和你們說一聲。」
「又出什么事情了?」葉蘇皺眉問,心說這群小家伙別的本事沒有,惹事的本領還真是一絕,和自己有的一拼。
江霂抿了抿嘴,然后指著葉蘇微笑著說:「這件事可能和我們沒有直接關系,她來是來找你的。」
「誰?」丁綺和葉蘇異口同聲的問,兩人的疑惑都來自一點,這是哪里欠的情債?
葉蘇和丁綺都好奇滿滿的時候,江霂沖著營帳一邊的小廝揮揮手,灰頭土臉的小廝走近,將自己身上的灰塵簡單清理一下后,方才露出女孩子的臉龐。
葉蘇皺眉,記憶中的影子和眼前的女孩重合,問:「你是叫…胡蓮是嗎?聽說你來這里是為了找我,雖然我知道有些冒犯,但是我還是忍不住的想問你一句,我們很熟嗎?」
「倒也不是很熟,我們只有一面之緣。」胡蓮回答。
「一面之緣,你這么纏著他不好吧?」丁綺上前追問,而諸
葛鵑和張嘯云先站出來將兩邊拉開,說:
「你們兩個先等一等,不要那么激動,我來問幾句比較重要的事情。」
「好吧。」葉蘇和丁綺暫時回避,而張嘯云問:「你是禁區中的世家子弟?」
胡蓮拘謹的自我介紹:「是的,不過我的背景并不顯赫,所以各位不認識我也是正常的,我日常只是負責一些后勤和打雜的工作,我來這里的目的主要是為了……」
「這里不是招聘現場,你不要那么緊張,你來這里為什么我倒是不怎么關心,我只是想說的是…這里并不適合你,你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吧?」張嘯云打斷胡蓮的回答之后,然后說道。
「我只是來給你們說個消息的,其他沒有任何企圖,等這件事辦完之后,我自然是會回去的,不會勞煩各位為我煩心。」胡蓮有些慌亂的回答。
張嘯云準備回答的時候,諸葛鵑扯著他的手臂往回拉,說:「你們是似乎對她深有敵意。」
「諸葛姐姐。」胡蓮笑道。
諸葛鵑微笑著沖胡蓮招招手,說:「到姐姐這里來,他們這兩個臭男人沒有什么好的,他們看不上你,那姐姐保你。」
「剛剛是我話說的太重,你來這里有什么事直接說吧。」張嘯云先道歉,然后說事。
胡蓮說:「是校長讓我來的,他說你們走的太急,根本沒有給他告別的機會,所以讓我將這些東西帶給你們。」
….
「你不會是把校長的卡通褲衩給帶來了吧?」葉蘇伸長脖子問道。
「沒沒有。」胡蓮一陣緊張,然后局促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諸葛鵑則是教訓道:「你別打岔,你調戲小姑娘,很有本事是吧?」
「嫂子,你誤會了,我只是隨口一說。」葉蘇被丁綺揪著耳朵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胡蓮想笑但是又不敢笑。
諸葛鵑為胡蓮打氣,說:「別緊張,他們都是一群閑著沒事干的廢柴,你只要繼續說你的事情就行了。」
「校長說這些東西給你們應該用得著,但是要謹慎使用。」胡蓮將一些破舊的東西擺到諸葛鵑的面前。
張嘯云看著一只破舊的琉璃碗,便問道:「你拿的這個不會是英靈殿的圣杯吧?」
「英靈殿圣杯?!這東西真的存在?」諸葛鵑反問。
「那照你這么說,她身邊的這幾樣東西,一把可以劃破恐懼的圣劍,那這桿槍豈不就是傳說中的永恒圣槍了?」張嘯云沒有立即拒絕,而諸葛鵑卻沒有領會其中的意思,說:「就是賣相上有點不像。」
「這桿永恒圣槍,你若是放在一邊,說是燒火棍,我也信。」張嘯云無語的說道。
胡蓮拿著黑頭破木棍,簡單的介紹:「這是世界樹的殘枝,并不是永恒圣槍,校長說,當初金陵店被毀的時候,整棵世界樹都在燃燒,英靈殿前輩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只帶回了這根殘枝。」
「那這把劍和這個杯子呢?」張嘯云追問道。
「這個杯子的來歷的確和你們說的差不多,是英靈殿先賢留下來的圣杯,只不過用途和它留下來的意義都不復存在了,世家只是遵循祖訓,所以才一直留著這些東西。」胡蓮解釋道。
「那這把劍呢?」張嘯云追問。
「這把劍是諸葛家的鎮宅古劍,平常只是在祭祀的時候,插入爐灰祭祀用的。」諸葛鵑接過話頭,回答。
「我聽你說過,這件好像是當初劍圣從古地中帶回來的,具體的來歷,貌似也沒有留傳下來。」張嘯云點頭。
「嗯,是的。」諸葛鵑鄭重的點頭,她對劍道的崇拜也是從這柄劍開始的。
胡蓮拍了拍手,說:「主要的東西也就是這三件了,其他的都
是一些物資,我沒有帶在身上,而是放在了城外的一處安全的地方。」
「胡蓮,你的修為應該還沒有進入筑基吧?你這一路上是有人護送你來,還是你用了什么其他的辦法?」張嘯云好奇的詢問其他的事情,而胡蓮略顯慌張的解釋:「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我只是有一點特殊手段而已。」
張嘯云盯著胡蓮看,而諸葛鵑用胳膊撞了下張嘯云,而張嘯云無奈的回答:「別懟我,我聽著呢。」
「諸葛姐姐。」胡蓮忽然叫道。
「嗯?」諸葛鵑回頭。
胡蓮滿眼期待的說:「如果可以的話,我能不能留下來?我燒茶做飯,整理家務都是一把好手,只要你們不讓我……」
….
「你來都來了,怎么可能有再讓你回去的道理?」諸葛鵑保證道,而張嘯云也明白了諸葛鵑的意思,于是說:「我觀你不錯,有沒有興趣和我們一起參加之后的角逐賽?」
「好好好啊…只是我不會給你們丟臉嗎?我在修為上似乎幫不上什么忙。」胡蓮激動的眼中冒起水霧。
張嘯云連連擺手,既然選擇收了她,自然是有用處的。
「放心好了,我們這一群糟漢子女漢子,還真有一些事情沒有你做的好,所以有些事情術業有專攻,我相信你的能力。」
「好好的。」胡蓮激動的點頭。
「別那么緊張,現在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來做。」張嘯云開始布置工作,而諸葛鵑目光中帶著殺意。
「我一定鞠躬盡瘁…」胡蓮連連點頭,而諸葛鵑一把推開張嘯云,然后指著一邊的江霂說:「先去那邊吧。」
「哦,好!」胡蓮朝著江霂的方向走去,諸葛鵑見著人走遠,方才不爽的拎著張嘯云的衣領,質問道:「你這么忽悠一個女孩子會遭報應的。」
「那你讓我怎么辦呢?走了,你不讓她走,現在讓她做一些事情,覺得自己有用,你又這么說我,做人真難呀。」張嘯云滿是無辜的回答道。
「好了好了,你不要在我面前賣乖,我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嗎?」諸葛鵑想想也對,自己好像反應過度了。
「不過我有些事情還是很好奇,但是我又不好意思當面問,所以只能麻煩你旁敲側擊的問一問了。」張嘯云見著諸葛鵑有懊悔的意思,于是見縫插針的說道。
「你想知道胡蓮是怎么來的?」諸葛鵑微笑的問道。
張嘯云點頭,回答:「對,她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那種強大手段的女孩,你應該知道我們這一路上受到過多少刁難,而且我們還是拿著通關文牒的情況下,才安全的走到這里,所以這一點弄不清楚,我可睡不著覺。」
「我先給你打個預防針,不管怎么樣?我都覺得胡蓮沒有問題,不過我還是會幫你問的,因為我也好奇,但是我的出發點并不像你那么齷蹉,我是抱著良好期待為目的才去問的。」諸葛鵑一段很有品質的回答,但是張嘯云果斷還擊:「那為什么之前有人跟我說,胡蓮是一個作風不檢點的女孩?還讓我一定要離她遠一點,這當初的狂話都是誰說的?嗯,臉怎么這么紅?不說話了?」
「反正不是我這句話,肯定不是我說的,你去找這個說話的人,讓她償命…不對,讓她認錯。」諸葛鵑連忙擺手,而最后她膽怯了。
「……」張嘯云看著諸葛鵑不說話,這個人自然不會是旁人,就是眼前的諸葛姐姐。
諸葛鵑縮著頭,腦子里回想當初信誓旦旦和張嘯云談論胡蓮的是是非非,心中滿是后悔。
胡蓮可以說是諸葛鵑內心愧疚的集中點,每個人都會因為自己的言語過失而懊惱不已。
….
當初胡蓮在世家被傳做是底層的小賤婢,而且還是克夫的孤家寡人,所以一直以
來胡蓮的身上滿是偏見。
也是因為這個胡蓮,諸葛鵑大概在七年前,因為胡蓮的事情和張嘯云發生過爭執。
張嘯云年少老成,內心的城府自然要比天真無邪的諸葛鵑要深多了,所以在諸葛鵑一味說胡蓮不好的時候,張嘯云說:不要在人家背后說話,這樣不像好人。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諸葛鵑和張嘯云鬧掰了,還是兩年不見的那種。
就算是遠征,張嘯云都沒有等到諸葛鵑來送他。
之后的五年,諸葛鵑心中常常懊悔,而仔細揣摩后,也明白了張嘯云的苦心。
諸葛鵑重新審視胡蓮的過往,她十三歲的時候,因為長得秀氣漂亮被趙家大公子看上,也就是趙兆的堂兄。
相見后,兩人半年便結了夫妻,而又半年的時間,趙家大公子便客死他鄉,亡魂沉淪之海。
一年的起起落落讓胡蓮大受打擊,那一年她結婚是十四歲,那一年她守寡是十五歲,那一年她被逐出家門是十五歲。
十五歲之后的胡蓮不再是那個被無數男孩惦記的美麗少女,而是千夫所指的浪蕩貨。
甚至有不軌之徒,在人少夜深的時候,想要得到這位年少寡婦。
這些鬧劇持續了兩年,這兩年胡蓮躲躲藏藏不敢在人前露臉,但是又不敢離開人群,生怕被眾人拋棄。
是校長幫她脫離了苦海,收為校門的義工,住在校舍內。
諸葛鵑想起以前的那些錯事,終歸還是揮之不去。
「好了,你別看我了,我知道是我,我當時不是年紀小,聽別人怎么說我就信了,不過我現在確定胡蓮一定是個好人,我發誓!她太可憐了,所有人都在說她不檢點之類的話。」諸葛鵑說道。
張嘯云看著諸葛鵑耍賴的樣子,不由得語重心長道:「我的好妹妹,防人之心不可無,在你每一次發生的時候,我都替你捏把汗。你能用你的生命保證胡蓮是你口中真正的好人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曾經我也被你一度視為惡人,不然也不可能到了遠征,某人也不來看我。」
「那你讓我怎么說嘛?我只是想彌補我之前的過錯,被你這么一搞,好像我很矯情似的。」諸葛鵑哼哼回答。
「這還不矯情?你現在認識比你小時候矯情多了,不過人也漂亮了,脾氣也好了,所以這些小小的缺點我也就不在乎了。」張嘯云驚奇的看著諸葛鵑問道。
「你現在對我有這么多看法呢?」諸葛鵑瞇著眼,帶著殺意。
張嘯云脖子一寒,呵呵說:「好了,別鬧了,我一會兒還要進去幫凌東升梳理經脈呢,他現在身上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在一起?」諸葛鵑將他拽住,而張嘯云立馬明白了諸葛鵑的意思,于是說:「你消停一會兒吧,最近肯定是不可能了,畢竟大賽在即。」
….
「那你可不能跑…」諸葛鵑說道。
「你身上毒不是已經解了嗎?怎么現在還是這么欲求不滿的?」張嘯云問道。
「不許這么說我,我只是正常需求而已,再說了,你們男人有的時候不也那啥嗎?」諸葛鵑反駁道。
「先辦正事,有些事情我們等到以后再聊。」張嘯云逃也似的溜了,再不走估計自己可能會被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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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帝國內宮,長香園,百花盛開的院子里,美婦站在涼亭中失神的看著園中百花
鮮花盛開的同時,又有無數鮮花凋零,無限反復,不得始終。
這位長香園的所有者,便是十八皇子的母妃,后宮內最受寵,也是最有手段的皇妃。
皇妃不僅高貴,而且天生麗質,俏臉皎白如月,顰笑中常有梨渦誘人心神。
這一日,皇妃穿著素服白帔,悼念最好姐妹兒子的苦難,也是因為如此,內宮滿是哀怨。
皇妃怔怔發呆的時候,十八皇子從正門進,見著涼亭中的母妃背影,拱手拜道:「母妃,聽說您找我。」
「跪下!」皇妃漠然的表情變為暴怒。
「母妃聽我解釋,事情并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的,我也是迫不得…」十八皇子正要說話,而皇妃繼續嬌叱道:「跪下!」
「母妃您別生氣了,兒臣知道錯了。」十八皇子只能跪下認罰。
皇妃轉身,滿臉慍怒的說:「當初我是不是三令五申跟你說,千萬不要傷及兄弟性命,你只需要表露出自己對帝位的向往就行了,現在好了,我們一家子成了不忠不義的反賊了!你讓我怎么和陛下交代?你讓我怎么和七皇子的母親交代?!」
「是七哥他太過分了,我當時也不知道為什么,一時間沒有剎住手,然后然后…就犯下大錯了。」十八皇子回答道。
皇妃氣沖沖的說:「這幾天,賢妃娘娘在我門口哭了三天,整個后宮所有娘娘的心都給她哭碎了,也就是在上午,她哭昏了過去,我才有臉讓你進宮來!」
「母妃受苦了。」十八皇子感念道。
「我受苦?你可千萬別這么說,說的本宮后背發涼!」皇妃柳眉微蹙著甩了甩袖子。
「母妃教訓的是。」十八皇子說道。
皇妃氣消了一半后,問:「讓你辦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中途出現了點變故,兒臣辦事不力,請母妃責罰!」十八皇子先說道。
「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皇妃不理解的看向十八皇子問。
十八皇子回道:「六皇子并沒有對兒臣一味的打壓,反倒是放寬了對我的監視,而且我出城的時候也沒有受到脅迫,仿佛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般。」
「哼,欲擒故縱嗎?不死前輩那邊怎么說的?」皇妃問道。
「他說,和母妃的緣分到此算是結束了,而且他還說…」十八皇子想了想然后頓住了,皇妃迫切的看向十八皇子,問:「他說什么?」
….
「不死前輩說,這一次,他會主動向魔帝請罪,不過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了。」十八皇子回答。
「自作多情,誰需要他假惺惺的為本宮著想。」皇妃冷哼道。
「還有一件事情,莫非讓我娶的那個女孩…失蹤了。」十八皇子看著失神的皇妃,便小聲的說道。
皇妃冷笑著看著不爭氣的兒子,這叫他辦的幾件事都辦砸了,她也沒什么好說的:「失蹤了?你可真是好樣的,現在老七不死也差不多了,這黑暗帝國第一紈绔的稱號注定是你的,誰都搶不走。」
「還請母妃恕罪,兒臣一定找到洛傾荷!」十八皇子叩首。
「她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拍賣場離開,肯定有高人相助,你既然已經失去了和她的緣分,那么你們這輩子便不會再有可能了。」皇妃擺擺手,現在這個女孩對她來說已經沒有太大作用了。
「我一定會將人找出來的。」十八皇子保證道。
「不用了,我累了,你退一下吧。」皇妃揮揮手,而十八皇子見著母親的臉色似有愁云,便叫著:「母妃,兒臣…」
「滾!!!」皇妃怒斥,這是她最大的聲調,十八皇子連滾帶爬的從園中離開。
「是…兒臣這就滾!」
微風冷蕭蕭,皇妃走入一邊的正宮,見著黑袍的男子。
男子并未穿著龍袍,而是江湖游俠的勁裝打扮,好像是來行一些不可言表的勾當。
男子是魔帝,籠罩在眾生頭頂的噩夢,現在也是皇妃的噩夢。
宮中沒有皇后,所以皇妃便是最高的職銜。
魔帝走近,嗅著滿園的香氣,最后摸著皇妃的臉頰粉黛,說:「你可真疼惜他呀。」
「罪臣見過陛下,陛下千秋無期…」皇妃直接下跪,而魔帝將皇妃扶起說:「起來吧,我說過,你見我不需要跪,我不會食言。」
「謝陛下。」皇妃起身,身上的白裙被魔帝撩起,皇妃一陣迷茫不知魔帝是什么意思。
「你今天有點回到過去的感覺。」魔帝先是感嘆皇妃的著裝,內宮穿喪服,還真是獨具一幟。
「謝謝陛下。」皇妃坐到軟榻上,一眾宮女都退了下去,而魔帝并沒有得寸進尺的問:「今天見我會不會很意外?」
「不會,父債子償的道理,臣妾明白。」皇妃回答。
魔帝似笑非笑的說:「有些時候并不是一句話,便可以將罪孽蓋過的,從你們剛剛的對話中,我可以判斷出你是因為利欲熏心,所以才放任自己的兒子犯下大罪。」
「臣妾無可辯解,只希望陛下可以看在父子情的份上,留些顏面。」皇妃只是認錯,魔帝也沒有太多辦法的說:「你這一出,在四大國的繼承者面前,把我的老臉都給丟光了,還想讓我幫你們考慮后事?」
「陛下恕罪!臣妾萬死也不敢這般想,我只是想提另一位求情!」皇妃仍舊認罪說道。
….
「你是不是心存僥幸?覺著我并沒有重責不死青鱟?看來我沒有把他那個王八頭給提過來是錯誤的選擇,我應該滿足你的需求,讓你們見最后一面,只不過是陰陽兩隔的最后一面。」魔帝冷笑著說道,他和不死青鱟也是剛剛分開,這幾日的操勞也是將魔帝累到了。
「他…死了?」皇妃俏臉煞白的恐慌道。
魔帝問:「你很關心他。」
「陛下應該知道我一直喜歡的人都是不死青鱟…現在請陛下下旨,將罪臣賤婢一并拿下吧!」皇妃叩首。
「這么說你也承認你和他有染了?」魔帝問。
「沒有。」皇妃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你們根本沒有感情的基礎,為什么可以為彼此做到這種地步?」魔帝好奇的看向皇妃,希望有個不錯的回答。
「因為我想保護他。」皇妃回答。
「真是奇怪,你們兩個的回答竟然是一模一樣的,看來是想過這一層,提前準備好了答案是嗎?」魔帝說道。
「是的。」皇妃生無可戀的機械式回答。
魔帝將皇妃的發簪拿下,瀑布一般的青絲落肩,魔帝將發簪收入袖中,說:「現在是奪嫡之爭,我不會對你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也不會責罰你,不過你最好可以保證你的兒子可以再奪嫡之爭中大放異彩,不然的話,我和你們新帳舊賬一起算。」
「多謝陛下寬容!」皇妃感激的說道,現在她確定兒子不會死。
魔帝見著可憐的皇妃,直接抱到懷里,皇妃靠在魔帝的肩頭,似乎已經準備好迎接狂風暴雨。
魔帝挨著皇妃蹭了好多下,然后說:「那好,現在朕就問你最后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好。」皇妃芳心瘙癢的點頭。
「我今天穿的這一身像皇帝嗎?」魔帝問。
「像?您不就是皇帝嗎?」皇妃俏臉酡紅的說道。
「我問你像不像?」魔帝再度問道。
「不像,您這有點像著白龍魚服微服私訪的裝扮。」皇妃回答。
「不像皇帝就好,你忙吧,我先走了。」魔帝聽到后,欣喜的將皇妃放下,然后轉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皇妃一陣凌亂的問:「陛下,賢妃那邊怎么辦?」
「你不是一直將她視為最好的姐妹嗎?你這個當姐姐的都不知道怎么辦?你問我?」魔帝撂下一句話,直接開溜。
皇妃看著衣衫凌亂的素袍,內心滿是狐疑,難道是自己人老珠黃,已經不是魔帝的盤中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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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帝國的驛站中,光明圣女站在梳妝臺前,拿著一枚木頭簪子仔細的看了好久,然后才插入身前的秀發中。
這里是光明圣女的房間,本來這個時候光明圣女應該在誦經憧憬光明神圣,但現在她卻在為看似和自己同齡的女帝梳妝。
「陛下,你這投影一道分身來此,怎么感覺有些偷偷摸摸的?」光明圣女就像是女帝的女兒,私下里也會了一些無法無天的事。
….
女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朱顏常在,神似當年,又勝過當初。
眉心處的朱紅一點是俏臉的點睛之筆,今天她卸掉了所有的偽裝,戰戰兢兢的打扮好自己,就為了去赴一個并不正式的聚會。
光明圣女也已經摘下了面具,素顏圣容仿佛天仙,光明圣女名不虛傳。
「你看我這一身裝扮像不像皇上?」女帝氣惱的捏了捏圣女的小白臉,然后問道。
「不像,你有點像斂芳軒的大師姐。」圣女吃痛的嬉笑道。
「皮?重新說!」女帝撓了撓圣女的腋下,圣女咯咯直笑的倒在女帝的懷里,然后說:「當然不像,不過我斗膽冒犯的問一句,您這是要去相親嗎?」
「既然這都敢冒犯,那這個問題我是不是可以選擇不回答?」女帝不選擇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
「嗯。」光明圣女乖巧的頷首,然后她癡癡的看著女帝的側臉發呆,然后問:「陛下……」
「怎么了?支支吾吾的?有什么就直接問,搞得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女帝問道。
「魔帝真的有你說的那么好嘛?」光明圣女問。
「對我來說,魔帝最好。」女帝頷首回答。
「那我也想喜歡一人……」光明圣女試探著問道。
「孩子年紀大了,留不住了喲。」女帝輕聲笑道。
「陛下取笑我~」光明圣女嬌羞的回答。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但是我還要說一句,你的身份做小,不合適。」女帝回答。
「那陛下呢?您這樣的身份做小,就合適嘛?」光明圣女犟道。
女帝點了點光明圣女的額頭,心說這個小丫頭也敢這么犀利的反駁自己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還沒有嫁出門呢,就已經在為男人想事情了。
「我聽說了那人,身份也就那樣,本事也就那樣……」
「陛下!」
「這就著急了?我還沒有說但是呢。」女帝微笑著說道。
「但是什么?」光明圣女問道。
「但是還沒有到真正考驗他的時候,這次角逐賽他若是能成為頭名,我就不反對你的意見,并且我還會幫你把關。」女帝回答。
「陛下說話算數?」光明圣女驚喜的問道。
「我騙過你?」女帝反問。
「您最好了,我這就去準備了!」光明圣女笑道。
「回來!我還沒說完呢!」女帝叫道。
「什么事?」光明圣女迫切的問道。
「不能失了自己的道心,你放心一切有我,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站在你的身后。」女帝說道。
「嗯呢。」光明圣女說道。
女帝揮揮手,光明圣女離開
了自己的房間,而女帝看著鏡中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天。
天河決堤,神圣崩塌
那天光明首都意外淪陷,身為圣女的女帝,一人難擋下方的空間亂潮,本來注定隕落的命運卻被一只大手送了回來。
魔帝從虛空中踏出,兩道巨大的光幕落在空間斷層中,以極度強大的偉力,止住了時空狂潮。
那天,力竭的魔帝昏睡在神圣的寢宮內,也是在那一天,一切成了定局。
今日,魔帝安在,而她卻想再度回到當初,可自己卻沒了當初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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