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這么些年了，我也很想你。”男子看向那位起雷池以驅沙霾的‘仙人’，伸了個懶腰，后者冷若冰霜的金瞳之上泛起一絲霧氣...

男子微微笑道：“怎么？多年不見，怎么變得這么愛哭了。我記憶中的風梟雨可是生人勿近的狠人。”

雖是怎么說，他自己的眼角卻也微微發酸。

“你不也一樣，”風梟雨轉過頭去，“我記得師兄可是傲地很。”

“你...你你你....”小秋笙指著風梟雨，一臉復雜的表情，雙眼中被震驚所充斥。就連基本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師父...他...他他...”

“怎么，他是你師叔！”

“不是...”

“你個小兔崽子咋結巴了呢？你是不是覺得我怎么可能是這么厲害人物的師兄？”男子叉著腰不忿道。

洛秋笙左看看，右看看，隨后用力地點了點頭...

“臭小子！”男子對著秋笙小腦袋就是一拍。“我跟你講！我可比你師叔厲害多了！當年他天天被我揍趴在地上！“

望著一臉懷疑的弟子，灰發男子也是無可奈何。

“雖然師兄很不要臉，但是這點倒是真的。”風梟雨恢復了冰山臉，嚴肅又認真地點了點頭。

洛秋笙的表情十分精彩，隨后喃喃道：“我師傅這么厲害怎么還老帶著我吃霸王餐，而且還那么窮...買個草鞋都得討價還價半天。”

風梟雨看著面前的師徒二人忍俊不禁，隨后師徒二人入座。風梟雨點了一桌子山珍海味，洛秋笙狼吞虎咽一副餓死鬼的樣子...“

看著一旁饑不擇食樣子的秋笙...男子輕輕罵道：“沒出息...”

可心底卻是一片溫柔...

“師兄，你這次回來，就回劍閣吧...”風梟雨說道：“很多人以為你公長儀死了，可我一直相信...”

“打住。”被喚作‘公長儀’的灰發男子夾了一口鮮蒸魚柳，細嚼慢咽地后，滿意地吧唧吧唧嘴。

“你可以繼續了。”

“...”

風梟雨臉部肌肉微微抽搐，滿臉的黑線...

“小雨啊，劍閣總閣主不好當吧。”公長儀嚼著紅燒肉說道：“還是熟悉的味道...他家招牌紅燒肉好久沒吃到了...嗯，我知道，好多人勾心斗角想要你這個位置，總閣主還得為了各種事務三天兩頭往外跑...我就好奇了哪些傻子居然為了你這個位置費盡心機...你是不是想讓我回來好把鍋推給我呀。”

風梟雨一臉期盼地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覺得我輕輕松松，隨隨便便就能把你手底下那些人給鎮住，是不是覺得等我接手你的位置你就能逍遙自在，悠哉游哉？”

風梟雨又滿懷期待地點了點頭。

“我跟你講，不。可。能。”公長儀啃了一口手中的雞腿：“這大鍋誰愛要誰要，別給你師兄我。”

風梟雨張了張嘴，硬是沒說出話來，隨后只見他臉色一沉站起身來...

身后微風拂過，風梟雨半張臉被陰影所遮蓋，一絲詭異的氣氛彌漫開來...

“師兄...”只見他嘴唇微動...“求你了！”

“噗！”公長儀一口酒噴了出來，只見風梟雨滿臉幽怨地拱手行禮，說不出的幽怨委屈。

公長儀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就沒見過他那個高冷的師弟這么求過人。

“師弟，有話咱好好說...來，坐。”

“這么說師兄你是答應了？！！？”風梟雨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公長儀撓了撓鼻子：“這個我得再考慮，但是幫你出出氣還是可以...”

“好！師兄我明天就舉辦閣主轉讓儀式，我一定準備好酒好菜給您老接風洗塵！”風梟雨滿臉的釋然，眼神里滿滿地都是對自由的向往。

秋笙忽然抬起頭來：“好酒好菜！師父，快答應他...”

“小兔崽子！”公長儀拿起啃完的雞骨頭對著少年的小腦袋就是一下子。后者不滿地努努嘴，喃喃道：“有好吃的還不去...也不知道是誰半夜偷吃人家客棧的醬牛肉...”

“你說什么?”

“沒啥...我吃飯，這魚肉真好吃...”

公長儀輕輕地拂了下自己的灰發，看著狼吞虎咽的洛秋笙，嘴角緩緩上揚。“行，我答應你。”

“此話當真？？！”風梟雨連忙問道。

“當然，這么多年了，浮沉也該再現于世了...十年，江湖也當記起曾有白衣掌浮沉，要不然我這一輩子也就白過了。”公長儀放下碗筷望著天邊的云海，一指緩緩落下，烏云散去，明媚的陽光鋪灑在街道上，孩子們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商家吆喝聲不絕于耳，微風拂過翠柳的枝條...這一切仿佛畫中的太平盛世。

風梟雨臉上寫滿了震驚，緩緩道：“一指驅蒼云，就算是當年的你也不可能...”

“與時俱進而已，”公長儀伸了個懶腰:“我只有一個要求，我希望笙兒加入劍閣以后，等他十二歲那年，再替我將他收為真傳。”

“師兄不要說笑了，他都有你這個師父了還用得著我么。”

公長儀嚴肅道：“等笙兒進入劍閣之后，我大概要走兩三年。切記，十二歲之前不許他碰任何跟劍沾邊的物品，在這期間你把他帶在身邊，每日默寫三遍劍經，待他十二歲后才可練劍。

風梟雨微微皺眉，“兩三年...你要去做甚？”

滿頭灰白的中年人云淡風輕地笑了笑，吐出兩字：“殺人。”

風梟雨也只是輕皺眉頭，并沒有追問，只是用余光瞥了瞥吃飽喝足的少年。

那比女孩子還要好看的臉蛋上有著幾分稚嫩，后者注意到風梟雨的目光后靦腆一笑。

“明白了，”風梟雨點點頭道：“你什么時候離開？”

“我一會兒就動身，臨走之前我回去會一會那幫難為你的人。”灰發男子伸了個攔腰：“保你三年之內無憂無慮。不過閣主之職就由你代我再承擔一段時間。”

公長儀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恍惚了下，隨后起身走向大門：“別的我不管，一定要讓笙兒吃飽喝好，他要是瘦了半兩，我就一劍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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