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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故友


名劍清流,后天靈器。

        先天靈器確實方便又好用,但不代表后天靈器就不配擁有姓名。

        真要算起威力來,后者不見得就比前者弱,短板不過是契合度而已。但契合度這種東西,也是可以靠時間培養的。

        實際上并沒有先天靈器照樣成為一方大能的人不少,天下皆知的后天靈器也不少。

        何況先天靈器和物主綁定,名聲再大也大不過物主本人。而后天靈器則不同,若有幸繼承流傳下來的名兵器,于物主自然是談資;而物主將來若能有一番作為,便又給兵器再加幾許功績。

        于是經年累月之下,后人編撰兵器譜時,兩種靈器幾乎是各占半壁江山,平分秋色。

        而清流地位更是特殊,作為后天靈器,名列兵器譜名劍榜第一,總榜第一,以其悠久歷史、赫赫功績聞名于世。

        ——清流劍,是傳說中眾神紀流傳下來的四大神器之一。而四大神器中的另外三件,據說陰陽輪正掛在天上照亮大地,輪回圖化作長離海司掌轉世,九轉鎖功用不明下落不明早已失傳……雖說和另外三件相比清流劍顯得過于不起眼,但畢竟還是神器。

        然而從分界之戰到星海紀結束這中間的十二轉乾坤中,這把劍歸屬于誰始終沒有定論。清流劍剛好就在星海紀結束后才重新回到人們的視線中,自此流傳途徑有跡可循,而在此之前,一切空白。

        這一醒過來,就再也睡不著了。

        姜沅芷赤足下了床,走到窗邊一看,見已是晨光熹微,干脆便起身,收拾完就打算出門,再到山林中去打些獵物。

        賺錢、實戰、平復心情,一舉多得。

        ——被各種謎團搞得心癢難耐,偏偏無處求解,只好拿那些野獸出出氣。

        誰知剛踏出房門,就見左靖炎端著茶碗獨自坐在院中石桌邊,也不知在想什么。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她,姜沅芷走過去,低聲道:“前輩。”

        見她似乎是在找人,左靖炎一笑,說道:“你家師父已經休息去了,我也不是在等他。”

        近看才發現他笑時右臉上有一個很淺的酒窩,原本溫和卻有些疏離的氣質瞬間被中和,顯得親切了不少。

        他身上的白衣算不得精致,看起來也有些舊了。但即便穿著舊衣坐在鄉野,手中端著的也是缺了口的粗瓷大碗,仍帶出三分貴氣。不是錦衣玉食養出來的矜貴,而是無論身在何處都能怡然自得的閑適。不管是雕欄玉砌還是綠水青山,都只能做他的背景。

        “那您……”

        “我在等你,”他的指尖扣在碗邊,溫聲道,“坐下說吧。”

        不等她回答,左靖炎不知從哪里摸出來一本冊子,放在了桌上,又說:“受人之托。”

        姜沅芷垂眸去看,冊子不知是什么材質的,觸手微涼,似乎是年代久遠,紙張已經泛黃。封面上是三個線條纏繞的圖案,像是某種陌生而古老的文字,翻開來卻是熟悉的語言,字跡柔婉清麗,秀骨內含。

        姜沅芷粗看一眼,就發現這是一本功法秘籍,再細看時心中猛地一跳——

        有的功法秘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用,這種基本上就是最基礎的那一類;有的則有屬性之分,水屬性的修真者學火屬性的功法等同于浪費時間;而還有一類是按照兵器分的,越是常見的兵器如刀劍等功法就越容易找,而先天靈器里什么千奇百怪的都有,有些兵器沒有前例,自然也就沒有功法秘籍。

        而這本功法,前半本是渡琴,后半本是弓箭。

        弓箭和渡琴的功法秘籍都不算很常見,卻也不是找不到,但這根本是兩種攻擊方式,按理來說沒有把這倆放在一起的。

        姜沅芷合上冊子:“您說受人之托,是受誰之托?難道是我師父請您幫忙找的?”

        “不是。而且這也不是我找來的,原主托我轉交而已。”

        “那您怎么知道我能用這本功法?”

        “年紀大了,見識自然多一點的。”

        姜沅芷看著左靖炎的眼睛:“一千多歲的老前輩我不是沒有見過,沒聽說有人能一眼看出別人的先天靈器的。”

        ——雖然是上輩子見的。

        “一千多歲,年紀很大嗎?”他輕聲笑了笑,接著說,“這本功法,是我一位老友寄存在我這里的,說是若見到他的后人就替他轉交。至于我怎么知道你是他后人……你從來沒有注意過,你的眼睛顏色和一般人不太一樣嗎?”

        一千多歲,年紀不大嗎?

        一般來說,修為越強,壽命越長。但整個第五洲有史以來最長壽的修真者,也沒活過一千六百歲。從來沒人敢說一千多歲的人年紀不大,這人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還有他提到的眼睛顏色……

        姜沅芷自然知道,她的瞳色確實算是特殊。一眼看過去還是黑的,但仔細看卻能發現透著點不明顯的藍。

        但問題在于,她上輩子就是這個瞳色,所以一直以為是受了靈力屬性的影響。若是照左靖炎的說法,瞳色代表了某種身份……豈不是說她這是穿成了自己的祖宗?

        姜沅芷覺得自己心態有點崩。

        見她不答,左靖炎也不多說什么:“拿著吧,也算物歸原主了。”

        姜沅芷行禮道謝后,想了想還是問:“請問前輩,我那位先祖,如今在何處?”

        左靖炎搖頭:“他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那前輩能否告知,他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來歷?”

        “藍辰,藍天白云的藍,日月星辰的辰。至于別的,我答應過他,所以不能告訴你。”左靖炎語氣中有些歉疚。

        “可您不說,卻不能阻止我去查。”姜沅芷抿了抿唇,“您自己可以不告訴我,又如何能保證我永遠不會知道?”

        “我保證不了,”左靖炎坦然道,“我阻止不了你的任何選擇。”

        他起身,望向初升的太陽:“我只能告訴你,我那位老朋友認為,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反而不好。但我倒是覺得,說到底,那是你自己的人生,別人無權干涉。我對他的承諾,僅僅是不會讓任何人從我這里知道更多有關他的事情而已。”

        左靖炎來了又走,留下一堆新的線索和謎團,還有一本功法秘籍。

        通讀并記下整本功法就花了姜沅芷一個多月,等到看完最后一頁合上書時,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也總算明白了,為什么她上輩子一直無法使用清語的琴形態。

        那本功法中琴篇的修煉體系和原理與一般所說的音殺完全是兩回事,之前一開始的研究就走錯了路。

        果然是沒有無法使用的先天靈器,只有找不對方法的修真者。

        按照功法所說,這琴練到后期,也是一大殺器。

        姜沅芷想了想,覺得自己將來還是主要用弓箭,琴作為底牌藏著比較好。

        她剛打算把冊子丟進須彌戒中去,忽然發現封底有些不對。

        姜沅芷趕緊把冊子翻回來,重新看了一遍。

        封面和封底是一個整體,材質完全相同,按理來說厚度應該也是相同的,但摸起來,確實是封底要厚上不少。

        姜沅芷想了一下,伸手捻了捻封底。

        果然有夾層!

        一瞬間,姜沅芷腦海中閃過了各種藏寶圖傳家寶等小說情節。

        她慢慢捻開封底,抽出里面的紙來。

        和整本冊子是同一種材質,從顏色來看,年代也是差不多的。

        如果說哪里不一樣……也只有字跡了。

        姜沅芷抖開夾層中的紙,借著燈光看下去,既不是藏寶圖又不是絕世秘籍,而是一張筆記。

        “余少時家逢大難,親族多崩,生者寥寥。后吾與妻亡數年,輾轉四方。數易名姓,終藏身扶湘。

        思及昔年家中有藏書萬卷,皆焚之一炬,不覺心慮。故與妻言,愿窮此生,憶嘗觀藏書,暗書之,集為冊,留待后人閱。

        此卷前半為妻所書,尚未有成,吾二人已陰陽兩隔,不復相見,故后半為吾仿妻字跡補全。

        自別后,夜難寐,空待旦。起而書之,觀妻字跡,憶昔年與妻扺掌而談,言猶在耳。心中傷懷,落筆難成字句。

        ……”

        這篇文字不算短,大部分篇幅都在回憶和妻子一起生活的時光。從青梅竹馬少年夫妻,到患難與共同甘共苦,再到歸隱山林淡飯粗茶,寫盡了一生。

        最后的署名是“青渡藍辰”。

        姜沅芷心情復雜。

        她就只是看個功法,被強喂狗糧也就算了,狗糧里還全是玻璃渣。

        不過畢竟是可能和自己的身世之謎有關的東西,哪怕是硬吞狗糧和玻璃渣也得看。

        寫下這篇筆記的人,年少時家中應該條件很不錯。可惜因為某些沒有寫清楚的原因,大部分族人死于那場含糊其辭的“大難”,只有他和青梅竹馬的妻子因得了他人預警,僥幸逃得一命。

        其后隱姓埋名,顛沛流離,最終躲到了扶湘這個養老圣地。

        筆記中提到,扶湘百姓經常受山中野獸侵擾,煩不勝煩。他與妻子多次暗中出手相助,有人曾從遠處看見。雖然沒有認出他們的身份,卻誤將他們視為神明。一傳十十傳百,竟成了“扶湘有山神水神護佑”,使他們夫妻兩人哭笑不得。

        姜沅芷也有些想笑,這倒是解釋了山水廟中的神像為什么偏偏拿的是弓箭和渡琴。到頭來兜兜轉轉,她居然真的和所謂的扶湘山神扯上了親戚關系——如果左靖炎說的都是真的。

        他們在扶湘生活了數年,也就是男耕女織,重寫藏書,暗中幫助村民。雖然貧寒,卻也樂在其中。

        可惜仇家上門,終致夫妻二人陰陽兩隔。

        姜沅芷默念了一遍“青渡”這個詞,隱約有種熟悉感,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到過。

        那么現在的主要問題是,藍辰到底是什么人,仇家又是誰。若是退一步講,還有一處疑點,就是那場“大難”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照筆記所說,在“大難”之前,他家的人是得到了預警的。那么是怎樣的“難”,才會使一個家族的人不僅無力抵抗,甚至連躲都躲不掉,最后只活下來了寥寥數人?

        她身體的母親是從扶湘來,而避居扶湘的這對夫妻,又隱隱和她的前世連上了關系。

        那么她的穿越真的是個意外嗎?她穿越前那段消失的記憶里到底經歷了什么?她的靈力和先天靈器,到底是因為神魂的原因帶過來的,還是因為前后兩世有血緣關系,才會相似到近乎一樣?

        而左靖炎在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姜沅芷干脆拿出紙筆,將目前所遇到的謎團和線索一條條寫下來。

        寫完了所有她覺得有用的東西之后,她停了一會兒,鬼使神差地畫下了那個她早已記得滾瓜爛熟的、陰魂不散的圖騰,又照著描下了功法封面那三個線條纏繞的古怪圖案。

        幾個圖案放在一起,竟看出了幾分相似。

        并不是說哪一部分一樣,而是風格的相似,疏密、粗細、筆畫轉折,和諧得像是從同一張圖上摳下來的不同部分。

        只不過封面上那三個圖案總體是方形偏圓的,像是有體系的文字。臉上的圖騰要大得多不說,形狀也要不規則得多。

        姜沅芷把這張線索和功法一起放進了須彌戒,站起身來。

        總之日子還長,發生過的總會有痕跡,不信她找不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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