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痛失! 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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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豁亮的大廳中,陽光透過玻璃窗,直射在大理石地面上。傭人們將早餐端上桌,匡玉坐下后,掃了眼對面空空的位置,問道:“御雍呢?”
“不肯出來。”
傭人怯生生的回答,匡玉不禁蹙起眉,起身上樓。
推開客房的門,御雍坐在窗前一動不動,他的小腦袋正朝著某個方向緊盯,那張酷酷的臉上總是什么表情都沒有。
“怎么不去吃早餐?”匡玉走到他的身邊蹲下,御雍眼睛依舊盯著前方,并沒轉(zhuǎn)頭看他。
這兩天他情緒都不太好,剛來的時候如果匡玉猜對他的心思,他總會笑一笑,可現(xiàn)在無論匡玉說什么做什么,他總是愁眉不展,甚至昨晚臨睡前,他還抓住匡玉的手,不住低喃:“錫錫。”
匡玉微微嘆了口氣,并沒猜到他口中喊的是什么。如果不是那天遇見他,御雍恐怕早已葬身火海,既然御家容不下這個孩子,那他便要帶御雍離開。
傭人上來敲門,小聲道:“穆朝少爺來了。”
匡玉站起身,吩咐傭人陪著御雍,自己轉(zhuǎn)身下樓。
寬敞的客廳中,匡穆朝一身白色休閑服,利落的短發(fā),纖塵不染的服色,再搭配他那張冷冽的俊臉,怎么看都是迷死萬千少女的節(jié)奏。
“舅舅。”
匡玉笑了笑,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
傭人擺上兩份早餐,匡穆朝來之前已經(jīng)吃過,所以并沒動早餐,只是端起咖啡喝了口,“你找我有事?”
男人握著刀叉,神色看不出異常,“我最近要離開安城出國一段時間,匡氏的所有業(yè)務(wù)都交給你來處理,由你全權(quán)負(fù)責(zé)。”
聞言,匡穆朝蹙起眉,“有什么問題嗎?”
“是我私人的問題。”匡玉如此回答,但匡穆朝卻更加覺得可疑。舅舅這些年朋友不多,女朋友也沒有一個,國外更沒什么親戚。
“可以告訴我嗎?”匡穆朝試探的問。
匡玉斂下眉,似乎正在思考。
啪嗒
樓梯間有腳步聲傳來,匡穆朝下意識偏過臉,卻在見到下樓走過來的孩子后,面容驚訝,“他……他怎么會在這里?”
“噓”
匡玉手指抵在唇間,示意他小點(diǎn)聲,不要嚇壞御雍。
“你出來了。”匡玉和顏悅色同御雍打招呼,但御雍并沒有回答。
御雍仰起頭,黑黑的眸子在匡穆朝臉上轉(zhuǎn)悠一圈,好像在搜尋關(guān)于他的記憶。幾秒鐘后,他似乎找到答案,又立刻垂下頭。
傭人端來早餐,御雍拿起餐巾鋪在腿間,開始優(yōu)雅的吃東西。
“跟我過來。”
輕輕拉開椅子,匡玉起身往外走。顯然不想當(dāng)著御雍的過多解釋,這件事太過意外,匡穆朝也需要舅舅一個解釋
別墅的庭院中,綠草茵茵。豆丁撒歡似的亂跑,看到匡穆朝來了,遠(yuǎn)遠(yuǎn)搖著尾巴靠近過來,“汪汪汪”
它興奮的一頓亂叫,匡玉低頭掃了眼,“豆丁。”
嗷嗚
主人發(fā)話,豆丁霎時噤聲。匡穆朝彎腰蹲下來,伸手摸摸豆丁的腦袋。小東西受到安撫,又沒心沒肺的跑遠(yuǎn),自顧去瘋玩。
“舅舅,你怎么把御雍帶回來的?他不是死了嗎?”
匡穆朝眉頭緊鎖,這幾天安城各大新聞都在報(bào)道這件事,可他怎么都想不到,御雍非但沒死,還被舅舅給帶回家?
真是匪夷所思。
匡玉單手插兜站在樹下,面色沉寂,“還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我一直在等未婚妻嗎?”
客廳中光線充足,匡穆朝雙眸定格在御雍的臉頰,薄唇泛起的弧度透著隱隱的緊張。他沒有說話,靜等著舅舅的答案。
“他是我的兒子。”
匡穆朝驚訝的瞪大雙眸,那張冷峻的臉龐難得顯出幾絲慌張,“舅舅”
“穆朝。”
先一步止住他的疑問,匡玉掌心落在他的肩頭輕拍,“我要把他帶走,盡快離開安城。”
匡穆朝:“……”
上午十點(diǎn),市中心設(shè)計(jì)院有競標(biāo)。連憶晨作為kmc主要的投資人之一,不得不出席這場比拼。司機(jī)將車停在設(shè)計(jì)院外,她低頭往里走,還沒走幾步就被大批記者團(tuán)團(tuán)圍住。
“請問連總,關(guān)于云深集團(tuán)資金鏈斷裂有什么需要解釋的?”
“今早開盤,云深股價再度大跌,云深集團(tuán)可有什么措施救市?”
“是啊連總,請您回答一下我們的提問。”
記者們蜂擁而至,頓時將連憶晨堵在中間。周圍水泄不通,她看著那一張張犀利的面孔,下意識往后退,并用雙手護(hù)住小腹。
這些問題都是陷阱,她一個都不能回答。
忽然間,有人撥開人群,徑直走到連憶晨身邊,“沒事吧?”
連憶晨側(cè)過臉,看到匡穆朝溫暖的臉龐時,心尖驀然一松。她搖搖頭,但神情明顯透著緊張。
男人一手護(hù)住連憶晨,一手帶著她往人群外面走。若是被困在這里,還不知道要糾纏多久,競標(biāo)會馬上就要開始。
匡穆朝一句話不說,直接拉著連憶晨往前。周圍這些記者們并不敢阻攔,也不敢跟他們發(fā)生什么身體接觸,只好握著話筒步步后退。
不過記者們并沒散開,好不容易見到連憶晨,自然要挖到第一手的消息。
咔咔咔
相機(jī)閃光燈不斷,連憶晨低著頭,快步往里面走。
走進(jìn)設(shè)計(jì)院,周遭的吵鬧終于安靜下來。她暗暗松了口氣,對身邊的人道謝,“謝謝你,穆朝。”
“你沒事就好。”匡穆朝淺笑,他的表情總是很冷。
“我們進(jìn)去吧。”
有工作人員出來喊他們,連憶晨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他并肩走進(jìn)大廳。前來競標(biāo)的有五家公司,對于kmc的設(shè)計(jì)方案,連憶晨并不怎么擔(dān)心。
圖紙她事先看過,極為欣賞。
競標(biāo)會開始,各公司抽號依次發(fā)表展示。kmc抽中最后一個名額,無奈只能等前面一家家公司搶占優(yōu)勢。不過有完美的設(shè)計(jì)理念,匡穆朝也不怎么擔(dān)憂。
他神色安然的坐在椅子里,認(rèn)真聽取其他公司的設(shè)計(jì)方案,并且每一家公司他都會做記錄,態(tài)度謙虛。
相比他的淡定,連憶晨的心思完全沒在這上面。她微微彎下腰,趁著前方那家公司介紹完畢的空檔,立刻把電話撥出去。
“找到了嗎?”連憶晨壓低聲音問。
御兆錫正在開車,帶著藍(lán)牙耳機(jī)回答:“沒有,還沒消息。”
匡穆朝距離她不遠(yuǎn),依稀能夠聽到他們的對話。他握著筆桿的手指緊了緊,好看的劍眉輕輕蹙起來。
須臾,連憶晨掛斷電話,臉色并不好看。她昨晚壓根沒有睡著,御兆錫找了御箏一整夜,派出去的人不少,可誰也沒有半點(diǎn)線索。
心底某種一陣陣發(fā)慌,連憶晨抿著唇,愁容不展。御箏哭著跑走,不回家,也不跟任何人聯(lián)系,這就意味著她的心情很崩潰。原本裴厲淵的事情,對她已經(jīng)造成很大的打擊,如今她又知道了御雍的死訊,這對于她來說,恐怕根本承受不住。
哎
連憶晨重重嘆了口氣,眼眶有些發(fā)酸。想起御雍,她就想哭,真的不敢多想
一個小時后,競標(biāo)會結(jié)束。設(shè)計(jì)院當(dāng)場宣布結(jié)果,kmc無疑成為最后贏家。連憶晨伸手抵在匡穆朝面前,笑道:“恭喜。”
匡穆朝低低一笑,打趣道:“同喜。”
聽到他的調(diào)侃,連憶晨嘴角也揚(yáng)起淡淡的弧度。
競標(biāo)會結(jié)束,大家依次離場。連憶晨站在桌前收拾東西,匡穆朝提著公文包走到她的身邊,“晨晨……”
“嗯?”連憶晨抬起頭,目光溫和,“怎么?”
匡穆朝沉寂的黑眸有片刻的猶豫,隨后又恢復(fù)正常,“如果云深的事情需要幫忙,告訴我一聲。”
每次在她有困難時,這個男人都愿意主動伸出援手。連憶晨心中感激不盡,她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謝謝。”
“走吧,我送你出去。”匡穆朝轉(zhuǎn)身走在前方,連憶晨收拾好東西跟在他的身后。
設(shè)計(jì)院外還有很多記者,工作人員架起隔離帶,距離大門五米外被戒嚴(yán)。記者們進(jìn)不來,但還是舉著話筒相機(jī),不肯死心。
司機(jī)將車開過來,連憶晨看著無法跨越護(hù)欄的記者們,不禁松了口氣。她側(cè)過身,看向身后的男人,“我先走了。”
“好。”匡穆朝站在門外,盯著她的車子遠(yuǎn)去。
稍后,匡穆朝繞過護(hù)欄,也走向另外一條路。剛剛那刻,他很想告訴她御雍還活著,可關(guān)系到舅舅的安危,他也有私心。
對不起。
匡穆朝抿唇坐進(jìn)車?yán)铮S久才把車開走。
“找到人了嗎?”
客廳的沙發(fā)里,裴厲淵面前的煙灰缸中堆滿煙頭。他煩躁的抓著頭發(fā),聲音沙啞的問。
“還沒有。”
“為什么沒有?”
裴厲淵臉色陰霾,吼道:“都他媽找了一個晚上了,為什么還找不到?”
“這個,這個……”
“繼續(xù)去找”
“是,裴總。”
裴厲淵把電話狠狠掛斷,鐘點(diǎn)工阿姨端著午飯出來,滿屋子都是煙霧。
“裴先生,御小姐還沒找到嗎?我中午做了她最喜歡的糯米丸子。”阿姨跟御箏相處過一段時間,心中也頗為擔(dān)心,她怎么都沒想到這兩個人竟會鬧成這樣。
掐滅手里的煙走到餐桌前,乳白色的糯米包裹著豆沙餡,軟糯香甜。裴厲淵拉開椅子坐下,伸筷子架起一個丸子放在碗里。
他挑起眉,盯著對面的椅子愣神。上次御箏說想起糯米丸子,讓阿姨做給她吃,那天他進(jìn)門時見她坐在這里正吃的香,甚至看到他過來,立刻提高兩倍咀嚼的速度。
生怕他搶,所以她拼命快吃。
不過她終究快不過他,他還是搶走最后一個糯米丸子,塞進(jìn)嘴里。
“唔”
御箏鼓著腮幫子,嘴里還嚼著丸子,“那是我的丸子,我的丸子,嗚嗚嗚……”
原本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嗎?
為什么會弄成今天這樣?
裴厲淵握著筷子的五指驀然收緊,透著青白之色的臉龐更加陰霾。
嘩啦
男人抬手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在地上,阿姨嚇得后退兩步,生怕他把怒火發(fā)泄在自己身上。
拿起邊上的外套和車鑰匙,裴厲淵沉著臉打開門,快步離開。阿姨不敢多問,見他走后,立刻拿來掃把,把打碎在地上的東西收拾干凈。
“哥”
莊乾急急忙忙推門進(jìn)來,額頭還冒著汗水,“我剛?cè)ゲ檫^了,出入境沒有御箏的名單,火車站也沒查到她的買票信息。”
御箏離開時,身上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錢,所以她離開的可能性不大。
黑色轉(zhuǎn)椅中,御兆錫那張俊美的臉龐越發(fā)緊繃。莊乾倒了杯水喝掉,盯著他越蹙越緊的眉頭,問道:“箏箏還在安城,不是應(yīng)該慶幸嗎?”
御兆錫斂下眉,心中卻并沒這么慶幸。他自己的妹妹,當(dāng)然了解,御箏從小心思敏感,承受力并不強(qiáng)。當(dāng)年媽媽去世那一幕被她看到,直到今天她還沒能從陰影中徹底走出來。
裴厲淵的事情,想來她心底已經(jīng)很痛苦。此時更有御雍的死訊打擊到她,她如果鉆進(jìn)死胡同……
“再去找。”
御兆錫全身涌起一股寒意,“所有御箏可能去的地方,要不間斷重復(fù)的找。有可能我們的人剛離開,她就出現(xiàn)。”
“好,我明白了。”莊乾放下水杯,不敢有片刻的耽擱。御箏雖不是他親妹妹,可他們經(jīng)常在一起玩,認(rèn)識有十幾年了,若不是顧慮她是御兆錫的妹妹,沒準(zhǔn)莊乾早就追她了。
好端端一個天真的女孩子,今天卻變成這樣?
莊乾抿唇往外走,心情同樣沉重。
接到電話時,御兆錫正開車在大街上轉(zhuǎn)悠。他把平時經(jīng)常帶御箏去的地方反復(fù)找過幾遍,但都沒有任何收獲。
下午五點(diǎn)鐘,正值下班高峰期。御兆錫雙手握著方向盤,手指又開始發(fā)抖。他接到警察的電話,驅(qū)車趕往市中心一處普通居民區(qū)。
車子停在警戒線外,遠(yuǎn)遠(yuǎn)就能看到圍觀的群眾。御兆錫大步跑進(jìn)人群,銳利的眼眸順著眾人驚嘆的視線上移,最終定格在一棟五層高的居民樓的樓頂。
御箏長長的黑發(fā)垂在肩膀,整個人面朝前方,坐在樓頂?shù)倪呇亍K齼蓷l纖細(xì)的腿垂在樓頂露臺的外延,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
“御箏”
御兆錫下意識就要喊,但要出口的聲音又硬生生憋回去,生怕驚動御箏。
人群外再度有人跑來,連憶晨提著包,抓住御兆錫的手,聲音不自覺發(fā)顫:“兆錫,箏箏她……”
樓頂外那抹身影異常明顯,連憶晨看得心驚膽顫。她咬著唇,握住御兆錫的手指漸漸潮濕起來,“怎么辦?”
警察大概了解下情況,立刻通知救援對趕來現(xiàn)場。
樓下人群躁動不已,御箏紅腫的眼眸動了動,漸漸看清站在樓下的人群中,有她熟悉的身影,“哥哥……”
御兆錫瞥見她轉(zhuǎn)動的臉頰,急聲道:“讓我上去。”
警察猶豫了下,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吧,家屬上去跟她談?wù)劊涀〔灰屗榫w太激動。如果可以勸下來更好,不行的話不要多耽誤,等待我們的心理疏導(dǎo)師過來。”
“你在樓下等我。”
御兆錫推開連憶晨的手,卻被她一把抓住,“我也要上去。”
男人好看的劍眉緊蹙,連憶晨看到他猶豫的眼神,眼眶瞬間發(fā)紅。她掃了眼周圍這片居民區(qū),神情黯淡道:“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這個地方御兆錫從沒來過,自然不知道。剛剛他心情太過緊張,并沒有留心到御箏為什么會跑來這里?
“這是裴厲淵以前的家。”連憶晨聲音很低,但御兆錫聽后眼角的神情卻更加陰霾。
“我們一起上去。”連憶晨再度握住他的手,道:“這種時候,你不能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
沉吟片刻,御兆錫握緊她的手,兩人并肩上樓。
上樓的過程中,連憶晨果斷給裴厲淵發(fā)個條信息。
五層老式樓房,年代久遠(yuǎn)。樓頂鋪著黑色的油氈,御兆錫抬腳踩上去時,每走一步,心情都沉重一分。
連憶晨小心翼翼跟在他的身邊,不敢大步。
前方坐在露臺的身影越來越近,連憶晨屏住呼吸,同御兆錫朝她靠近。
“夕陽很美吧?”原本呆坐的人忽然開口,御兆錫瞬間蹙起眉。
“哥哥,不要再過來了。”
御箏并沒回頭,卻仿佛已經(jīng)洞悉身后的一切。
“御箏,你下來。”御兆錫停住腳步,示意連憶晨也暫時不要再往前。
“這里風(fēng)景很美,比御苑還要美。”御箏抬起手,指著遠(yuǎn)處天邊漸漸荼蘼的緋色,笑道:“哥,我覺得夕陽比日出好看。”
御兆錫深吸口氣,按耐住心底的緊張,盡量保持語氣平穩(wěn):“箏箏你聽話,不要坐在那里,跟哥哥回家。”
“回家?”
御箏燦然一笑,眼角驀然滲出淚痕,“我還有什么臉回家?”
聞言,御兆錫心尖緊了緊。他又嘗試著往前走了一步,道:“御苑永遠(yuǎn)都是你的家,我永遠(yuǎn)都是你的哥哥。”
“可我害死了御雍。”御箏流著淚,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如果不是我拍了那張照片,御雍的身世也不會被奶奶發(fā)現(xiàn),他就不會死了。”
“不要這樣說。”
御兆錫一只腳往前,悄無聲息往她身邊移動。連憶晨看到御兆錫的眼神,忍住眼淚開口跟御箏說話,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
“箏箏,你聽我們的話,乖乖下來好嗎?”
聽到她的聲音,御箏瞬間轉(zhuǎn)過臉,“不許過來。”
御兆錫嚇得頓住腳步,不敢再走。
“大嫂。”
御箏緩了口氣,望向連憶晨的眼神染上幾分笑意,“對不起大嫂,以前我還答應(yīng)過,等你和哥哥結(jié)婚的時候,我要去娘家接你,可是現(xiàn)在……我恐怕做不到了。”
“御箏”
連憶晨心口一陣窒息,臉色瞬間發(fā)白,“不許你做傻事,快點(diǎn)下來,跟大嫂回去好嗎?”
“不好。”
露臺上的人低下頭,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御雍死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你們說,我還怎么能回去?”
這句話,狠狠戳中連憶晨的心口,瞬間讓她痛到無法呼吸。
樓下飛速開來一輛白色悍馬,連憶晨站在樓頂往下去,腳下有些發(fā)虛。她看到停下的車子,又看到裴厲淵甩開警察的阻攔沖上來,不由嘆了口氣。
也許解鈴還須系鈴人。
“箏箏”
裴厲淵一口氣跑到樓頂,見到御箏探出大半個身子坐在危險(xiǎn)的露臺上時,俊臉?biāo)查g煞白。
“你也來了?”
御箏看到他出現(xiàn),情緒并沒出現(xiàn)太大的波動。
見到裴厲淵,御兆錫薄唇瞬間抿緊。他下意識望向連憶晨,只看到她無奈的眼神。
這一刻,御兆錫心中充斥著很多情緒。
“箏箏,你快下來。”裴厲淵隨手把西裝外套脫下來,丟在地上。他比較熟悉這里,所以沿著樓頂一側(cè)往前。
御兆錫看到他沿著的那個方向,瞬間也心領(lǐng)神會沿著另外一側(cè)向前。
“不要過來”
看到裴厲淵靠近,御箏情緒突然反抗的厲害。
連憶晨上前一把拉住裴厲淵的胳膊,小聲道:“不要讓她激動。”
暗暗平復(fù)好呼吸,裴厲淵急忙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移動半分。
“天哪,這么年輕的小姑娘就要跳樓自殺啊”
“可不是嗎,這要是跳下來可不得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就想不開了呢……”
樓下圍觀群眾七嘴八舌的議論,救援車隊(duì)陸續(xù)趕到。有警察把電話撥通御兆錫的手機(jī),向他詢問一些御箏的基本情況。
御兆錫站在御箏所坐方向的左后方,不方便接聽電話。他掏出手機(jī),丟給連憶晨。電話接通后,連憶晨很小聲回答提問,盡量把她了解的情況都如實(shí)相告。
“知道我為什么來這里嗎?”
御箏突然間又開口,裴厲淵眼角的神色沉了沉,問她:“為什么?”
“因?yàn)樗械腻e誤都從這里開始的,理應(yīng)在這里結(jié)束。”
“箏箏……”
裴厲淵喉結(jié)滾動了下,心頭發(fā)緊,“你聽我解釋好嗎?”
“還要騙我?”御箏低低笑起來,只不過那笑容充滿嘲弄,“裴厲淵,你騙了我一次又一次,是不是看我那么傻,那么可笑,你很開心?”
“我沒有。”裴厲淵斂下眉,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狠狠收緊,“我承認(rèn),一開始接近你,我的確帶著某種目的,可后來……后來我們相處的很好,不是嗎?”
“好?”
御箏側(cè)過臉,黑眸落在連憶晨身上,嘴角輕勾,“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還敢說我們相處的很好?應(yīng)該是,我被你欺騙的很好”
這種**裸的指責(zé),裴厲淵有些招架不住。他抿著唇,沉寂的眼眸落在她的臉頰,“御箏,我是喜歡你的,真心喜歡。”
喜歡嗎?
御箏凄慘的笑了笑,她要的從來都不是喜歡。
因?yàn)橄矚g可以有很多,但愛才是唯一。
掛斷電話,連憶晨收到警察的指令,讓他們繼續(xù)跟御箏談話,想辦法拖延五分鐘,等待心理疏導(dǎo)師趕到。
偷偷瞥了眼裴厲淵,連憶晨把消息傳遞給他。她握緊手機(jī)送到御兆錫面前,同樣也把這句話轉(zhuǎn)告給他。
“箏箏,你還在怨哥哥嗎?”
御兆錫知道要拖延時間,只能胡亂找話題。
“不。”
御箏驀然紅了眼眶,用力搖搖頭,“哥哥對不起,是我錯了。”
頓了下,她抬手抹了把眼淚,哭道:“你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哥哥。”
這句話,御箏以前常說,那時御兆錫心中只是覺得很欣慰。可此時此刻,御箏再度哭著說出這句話,他心情完全籠罩在一片酸澀中。
媽媽去世前,把妹妹和弟弟交給他照顧。他信誓旦旦的承諾過,可今天,他不但沒有照顧好妹妹,更沒照顧好弟弟
御兆錫那張完美的臉龐,頓時染上一片悲痛。
“哥,請你相信我,我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傷害你,或者傷害御雍。”
“哥哥相信。”
御兆錫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朝她伸出手,“御箏聽話,不要鬧了。天已經(jīng)晚了,哥哥陪你回家吃飯。”
御箏心尖抽了下,曾經(jīng)她很討厭御苑,總覺得那里空蕩蕩沒有人。但是經(jīng)過這些事她才明白,她最不應(yīng)該離開的,就是自己的家。
也許她的家不夠溫暖,不夠盡如人意,可那畢竟是她的家,那才是她一切幸福的來源。
只可惜,御雍死了,她再也不能回家了。
談判似乎并無進(jìn)展,連憶晨不斷看表。她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眼睛始終盯著樓下。直到有輛警車開來,車?yán)锶顺鰜砗螅苯由蠘恰?br />
提著的心,終于松了松。連憶晨對著御兆錫使了個顏色,示意心理疏導(dǎo)師已經(jīng)趕來。
“裴厲淵。”
前方一陣微風(fēng)拂來,男人抬眸望過去,御箏那雙黑亮的眼眸通透無比,“你嘗過失去心愛東西的滋味嗎?”
裴厲淵倏地變了臉。
“哥哥,閉上眼睛。”
幾乎同一時刻,御兆錫和裴厲淵一起伸出手,想要抓住御箏。可她早已察覺,前傾的身體幅度很大,他們指尖只能觸碰到她身上那件連衣裙。
“御箏”
御兆錫五指一收,能夠攥住的只有空氣。
裴厲淵大概早他三秒鐘,指尖勾住一條長長的白色蕾絲花邊,那是御箏裙子上的花邊。
“不”
連憶晨甚至還來不及呼喊,原本坐在露臺上的人影,瞬間消失不見。站直的雙腿霎時失去力氣,她半跪在樓頂,眼淚不受控制的滾出眼眶。
碰
重物落地的聲音,砸疼了所有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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