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驚嚇背后的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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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過熱水澡，連憶晨還覺得手腳有些冷。<>
推開浴室的門出來，墻上那盞壁燈散發(fā)的光線昏暗。連憶晨抬手將水晶燈的打開，莫名緊張的心理，令她想讓屋子里亮一些。
御兆錫沒有回來，他抱著御箏上樓后，一直都在她的房間。走廊不斷有傭人們跑進(jìn)跑出的聲音，雖然慌亂，卻又奇異的安靜。
推開窗戶，庭院里有涼爽的風(fēng)吹來。連憶晨側(cè)身倚在窗前，汽車引擎聲熄滅后，便有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被秦叔帶上樓。
是她的原因嗎？
連憶晨半垂著頭，回想起方才在湖邊那一幕。御箏滿臉驚恐的望著湖面，整個人都在發(fā)抖，不停的嘶喊，甚至御兆錫都不能安撫她！
她原本想跟御兆錫鬧著玩的，可誰想到會把御箏嚇壞了！
深吸口氣，連憶晨低頭瞧了眼身上的衣服，沿著臥室往前，來到二樓轉(zhuǎn)角最后那間房前。傭人們不少都等候在外，見她過來，立時的低下頭，“少奶奶。”
“醫(yī)生在里面？”連憶晨擔(dān)憂的問。
秦叔抬抬手示意讓傭人們都散開，道：“醫(yī)生和少爺都在里面。”
臥室的門關(guān)著，連憶晨很想進(jìn)去看看，可秦叔擋在前面，雖沒明說，行動卻已表明不許任何人踏進(jìn)半步。
她往后推開半步，并沒離開，背靠著墻壁定定前方。御箏情況不知道如何，她無法安心，回去也是干著急。
大概二十多分鐘后，緊閉的臥室門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提著藥箱出來。緊接著御兆錫也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來。
“少爺。”秦叔忙迎上去，道：“少奶奶來了。”
男人挑起眉，豁然與連憶晨投來的目光撞上。連憶晨心尖一陣收緊，努力朝他眼底看去，想要分辨出一絲情緒，但他的眼睛素來深沉如海，她什么都探尋不出。
“御少，我已經(jīng)給小姐打過針，但她明天肯定還要出現(xiàn)反復(fù)，所以你們要時刻留人在她身邊，有特別情況及時打電話給我。”聽醫(yī)生的叮囑，想必他對于御箏的情況早已熟悉。
御兆錫點(diǎn)了點(diǎn)頭，“秦叔，送鄭醫(yī)生離開。”
“是。”秦叔接過醫(yī)生手里的藥箱，徑自走到前面幫他帶路。
走廊中漸漸安靜下來，只有他們兩個人面對面相望。
“那個……”連憶晨有些緊張，“箏箏怎么了？”
“她被嚇到了。”御兆錫往前邁了步，牽過她的手將她拉到面前。
在他指尖觸上自己的那刻，連憶晨緊揪著的心驀然松了松。還好，他沒有生自己的氣，沒有責(zé)怪她！
“是我嚇的嗎？”連憶晨猶豫良久，才試探的問。
御兆錫俊臉低垂，那雙雋黑的眼眸極為平靜，“箏箏膽子小，一個人走夜路都會害怕，我知道你是無心的。”
聽他這么說，那還是因?yàn)樗龂樀接~了啊！
“對不起。”連憶晨苦著臉，眼圈慢慢發(fā)紅，“我本來是想嚇唬你的，我沒想到御箏會出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噓——”
御兆錫食指輕點(diǎn)，壓住她的唇，道：“我今晚要陪著御箏，你去睡吧。”
“御兆錫……”連憶晨鼻尖酸酸的，忍不住張開雙臂環(huán)住他的腰，小臉磨蹭在他的肩頭，“我能看看箏箏嗎？”
“她打過針?biāo)耍魈炷阍賮砜此俊庇族a語氣溫柔，他掌心落在連憶晨后心輕拍。
心底難掩愧疚之情，連憶晨很自責(zé)，都是她貪玩好勝，才把御箏嚇成這個模樣。
“難道你也害怕？”御兆錫伸手拂開她眼前的碎發(fā)，盯著她紅紅的眼睛說道：“是不是沒有我睡不著？！”
都這種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連憶晨撇撇嘴，主動牽過他的手握緊，“幫我跟御箏說對不起。”
“好。”御兆錫答應(yīng)，低頭在她額前親了親，“去睡吧。”
良久，連憶晨才低著頭，腳步沉重的離開。
走廊鋪陳的白毛地毯厚實(shí)，御兆錫微微偏過頭，看向連憶晨染滿自責(zé)的側(cè)臉，劍眉不禁蹙了蹙。
回到臥室，除去一片光亮，再無其他。水晶燈反射下來的光華有些刺眼，連憶晨抿唇關(guān)掉后，依舊只留下那盞壁燈。
她掀開被子上床后，絲毫感覺不到困意。
御箏的尖叫哭泣，總在她耳邊徘徊。也許真如御兆錫所說，御箏膽子太小，所以自己浮在水面那一幕，才會把她嚇成那個樣子！
哎！
連憶晨躺在水床里，心卻飄在外面。自從她搬入御苑后，一直都暗暗告誡自己要謹(jǐn)言慎行，但這才沒多久，她卻招惹到不少事情。
翻了個身，身邊的位置空空。她挑眉掃了眼，忽然發(fā)覺這場床好大好大，她只能占據(jù)一小部分的位置，而且她一個人躺在床里，為什么覺得有點(diǎn)冷？
明明這張床的溫度保持不變，往日里她睡到半夜都會被熱醒的。今夜輾轉(zhuǎn)反側(cè)多次，她猛然發(fā)覺，原來身邊缺少了他，竟會讓她不習(xí)慣么？
渾渾噩噩挨到天明，連憶晨起床后整理好自己，直接朝著御箏的房門走過去。
“少爺呢？”她壓低聲音問。
門外有留守的傭人，“少爺剛出去，小姐還在睡。”
御箏還沒醒。
連憶晨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往樓下走。前廳沒人，餐廳也空蕩蕩，她穿過庭院往后，終于在湖邊的遮陽傘下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男人半側(cè)著身子，頎長雙腿一條斜斜搭在躺椅的外沿，另一條腿蜷起支在身邊。連憶晨把腳步放的極輕，走到他的身側(cè)時，他雙眸微微閉著，似乎正在休息。
昨晚他一定沒睡，整晚照顧御箏。
休憩的片刻，男人緊蹙的眉頭松了松。他合上眼睛，耳邊有鳥兒的叫聲，有潺潺的水聲，恍若還有那令人至今難忘的淡淡輕笑。
“兆錫，媽媽昨天教你背的弟子規(guī)，你都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
“好，背給媽媽聽。”
“冬則溫，夏則清，晨則省，昏則定。”
“出必告，反必面，居有常，業(yè)無變。”
倏然間，有腳步聲逼近，御兆錫咻的睜開眼睛。連憶晨沒想到會醒來，不期然被他眼底那抹陰霾怔住。
“打擾你了？”
御兆錫直起身，一把拽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身邊坐下。他勾起唇，目光落在她臉頰，“冬則溫，夏則清，晨則省，昏則定。后面是什么？”
“啊？”連憶晨怔了怔，被他問懵。
須臾，御兆錫抿唇笑了笑，眼底的神情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箏箏應(yīng)該睡醒了，你去看看她吧，我去洗澡。”
“哦。”連憶晨應(yīng)了聲，卻隱約察覺他聲音里那絲失落。
男人雙手插兜走回前廳，連憶晨秀氣的眉頭緩緩蹙起。他剛剛嘴里念的那句話，她已經(jīng)第二遍聽到，對他有什么特殊意義嗎？
連憶晨跑上樓時，傭人剛把藥給御箏服下。她站在門外略沉了沉，方才抬腳走進(jìn)去，“箏箏。”
“大嫂。”
坐在床沿的人臉色還很蒼白，御箏低著頭，聲音也是有氣無力。
“還燒嗎？”連憶晨大步往前，打算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卻見御箏驚愕不已的向后躲閃，那眼睛里還透著懼意。
“別怕別怕，我沒惡意。”連憶晨急忙安撫她，道：“我只想看看你還發(fā)燒嗎？”
聞言，御箏眼底的抗拒消散好多。她搖搖頭，聲音很低，“不燒了。”
“那就好。”
連憶晨試探著坐在她的身邊，見御箏沒有抗拒后才松口氣，“想吃什么？”
“不餓。”御箏始終都低著頭，不怎么看她的眼睛。
第一次見到御箏時，她就像一只迎風(fēng)招展的小蝴蝶，突然間那么歡快的一個少女變成這樣，連憶晨心中的自責(zé)愧疚更甚。
“箏箏對不起，大嫂不是故意的。”連憶晨握起她的手，發(fā)現(xiàn)她雙手都很冷。
“我知道。”御箏回答。
連憶晨忍不住嘆氣，“都是我貪玩，要不然也不會嚇到你。”
“不是你的問題。”御箏抽出被她握住的手，悄悄藏進(jìn)被子里。她并沒生氣，只是那臉色神情怎么看怎么讓她憂心。
不是她的問題嗎？連憶晨心中難過，只想盡力彌補(bǔ)她，“你不要擔(dān)心，醫(yī)生說你只是驚嚇過度，過幾天就沒事了。”
御箏點(diǎn)點(diǎn)頭，拉過被子縮進(jìn)床中，“大嫂，我想睡覺了。”
起身幫她掖好被子，連憶晨溫柔的笑了笑，“好好睡吧。”
她提著包往外走，順手將房門關(guān)上。
門并沒關(guān)嚴(yán)，連憶晨不敢一下子走開。她安靜的站在門外，不多時候就聽見從里面?zhèn)鞒鰤阂值目蘼暋?br />
御箏背對大門躺在床里，她用被子蒙住臉，整個人縮成一團(tuán)。雖然她極力想要壓制住哭聲，但那被克制的抽泣聲，卻更加明顯。
連憶晨瞇了瞇眼，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對勁。等她提著包從樓上下來時，御兆錫已經(jīng)開車離開。
“秦叔。”
連憶晨躊躇了下，明知應(yīng)該不會有進(jìn)展，但還想問一問，“箏箏她，到底怎么回事？”
“小姐一直膽子小，少奶奶不要太在意。”秦叔的回答，跟御苑里面的其他人一模一樣。
御兆錫也是如此回答，連憶晨黯然轉(zhuǎn)過身。她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再問的必要，既然不想讓她知道，她糾纏下去也不會有結(jié)果！
回到云深，連憶晨開過早會后，便躲回自己的辦公室。她上半身靠坐在椅子里，定定窗外某處愣神。
直到助理敲門進(jìn)來，“總裁，金主管到了。”
“讓她進(jìn)來。”
金曼進(jìn)來時，表情稍稍有些尷尬，“你還要罵我？”
“坐吧。”連憶晨指了指她對面的椅子，金曼悻悻的坐下。
原本以為她又要被大罵一頓，金曼甚至都想好，不管連憶晨說什么，她都不會還嘴。隨便她出氣就好！
可等了半天，連憶晨半句話都沒有。
“怎么不說話？”金曼沉不住氣的問，“你打算對我實(shí)施冷暴力？精神上虐待我？！”
緊繃的嘴角驀然一松，連憶晨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道：“知道嗎，歐新月無論做什么都不會讓我難過，可如果因?yàn)樗B累到你，我就會很難受！”
金曼紅唇輕抿，語氣安穩(wěn)不少，“以后不會了。”
“你做事就是容易沖動。”連憶晨指出她的問題點(diǎn)。
“我改。”金曼這次倒是虛心很多。
見她這樣的態(tài)度，連憶晨頓覺放心。
不多時候，金曼坐電梯回到二十樓。電梯門打開，她徑直往工作區(qū)走，沒走多遠(yuǎn)就聽到助理正在說話：“歐小姐，我真的沒有工作安排你。”
“你什么意思？”歐新月穿著一套雪紡紗的長裙，那張姣好面容陰沉。
“金主管。”
助理見到金曼回來，如臨大赦，“歐小姐想要工作。”
“工作？”金曼雙手環(huán)胸站在她的面前，經(jīng)過昨天的事情，歐新月得意的挺起腰板，“對啊，我來云深是實(shí)習(xí)的。”
“急什么？”金曼完全改變態(tài)度，對她露出和風(fēng)細(xì)雨般的微笑，“你有特權(quán)，怎么能跟其他人一樣呢？這半個月我都沒給你安排工作。”
她拉著歐新月走到辦公區(qū)南面的一張大桌前，道：“看到?jīng)]？你以后就坐在這里，幫我監(jiān)督這些人。有誰上班偷懶的，打開小差的，不努力工作的，你都要及時跟我匯報。”
“什么？”歐新月驚愕的瞪大眼睛，“你讓我監(jiān)視他們？”
“嘶！”
金曼聳聳肩，打斷她的話，“這不叫監(jiān)視，叫監(jiān)督。歐小姐，這是我給你的特權(quán)，你可要瞪大眼睛，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人。”
頓了下，金曼又把助理教過來，吩咐道：“歐小姐每天吃的喝的用的，你都要負(fù)責(zé)好，茶水間里有沒有現(xiàn)磨的咖啡？沒有立刻去買！”
“……是。”助理傻了眼，但也不敢反駁，轉(zhuǎn)身下樓去買咖啡。
“這樣可以嗎？”金曼勾起笑，歐新月被她噎的說不出話來。這個女人，硬的不行來軟的，明的不行來暗的，真是太壞了！
“好好工作。”金曼拍了拍她的肩膀，在歐新月無比怨念的眼神中離開。
哼！敢跟我演戲，姐姐就跟你玩到底！
上午十點(diǎn)，安城機(jī)場。
接機(jī)出口人來人往，東方沁穿著一件黑色長裙，翹首站在出口的正前方，神情焦急。她不斷拔開人群往里看，始終都沒見到她要等的人。
“二小姐，唐言小姐的飛機(jī)晚點(diǎn)了。”身邊有人提醒，東方沁蹙了蹙眉，依舊提著包站在原地，盯著出站口。
半響，兩扇感應(yīng)門往邊上打開，這個班次第一批領(lǐng)取行李的旅客逐一出來。
“言言！”
東方沁摘下墨鏡，朝著前方揮手。
唐言一手推著行李車，一手也朝她擺手回應(yīng)，“二姐。”
“這里。”東方沁指著某一個轉(zhuǎn)彎，幫唐言指路。很快的功夫，唐言推著行李車走到出口外面。
“你終于回來了。”東方沁開心的張開雙臂，將唐言擁入懷里。
姐妹兩人見面，自然分外開心。唐言視線落在東方沁的身后，似乎正在找尋什么人。
“爸爸沒來。”
東方沁看出她的心思，忙解釋道：“他這幾天都在開會比較忙，所以抽不出時間。”
“嗯。”唐言應(yīng)了聲，臉頰并不見怒氣，“我知道爸爸很忙。”
“乖。”
東方沁示意助理將唐言的行李推走，而她拉著妹妹的手，兩人并肩而行。
司機(jī)將車停在外面，助理把行李放進(jìn)后備箱后坐在前面。
東方沁帶著唐言坐在后座，臉上的神情始終都很溫暖，“言言你別失落，我已經(jīng)幫你跟爸爸約好，他后天晚上有時間，我們一起吃飯。”
“謝謝二姐。”唐言并沒在多要求什么。她很清楚自己在這個家里的地方，也很明白她能夠要求什么，必須服從什么。
“走吧。”
東方沁下令，司機(jī)發(fā)動引擎將車開走。
“有你回來我就安心了，”東方沁將車窗微微降下一些，眼角有厲色閃過，“最近大姐那兩口子，快要把我氣死了！昨天大姐夫又簽下一塊地皮，爸爸高興的送他一箱珍藏很久的紅酒。”
“紅酒而已，這樣你也眼饞？”唐言笑著打趣。
東方沁沉下臉，道：“如果只是紅酒，我當(dāng)然不在乎。可是爸爸昨晚在酒桌上說，如果大姐夫再把翡翠山的項(xiàng)目搞定，就要提升他做總經(jīng)理。”
“翡翠山？”唐言挑了挑眉。
東方沁轉(zhuǎn)頭望向她，不禁瞇了瞇眼，“言言，如果大姐繼續(xù)這樣下去，那么東方家就沒有我們倆的立足之處了。”
“二姐。”
唐言彎起唇，眼底一片清明，“我不姓東方，沒有資格繼承東方家的財產(chǎn)。”
東方沁怔了怔，嘴角的笑容有些尷尬。
“但是……”
唐言含笑回握住東方沁的手，在她微微驚訝的目光，說：“二姐你對我最好，所以我回來只是為了幫你，不讓別人欺負(fù)你。”
聞言，東方沁滿意的笑了笑。
遠(yuǎn)處的天空干凈透亮，唐言偏過頭，目光落向那雪白的層層云間。
安城，我回來了。
東方家，我回來了。
錫，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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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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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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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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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沒有嗎？”
別搞笑了！
“男人跟女人的能一樣嗎？”
“是嘛，”簡遲淮放下手里的書，一本正經(jīng)看著她，“我還真不知道有什么差別，要不，你先讓我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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