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再見上池
陸總管走后,陌桑沒有急著馬上了解外面的情況,直到用過晚膳后才把白芷喚到房里。
蓋著毯子坐在燈下看著書,頭也不抬問:“白芷,現(xiàn)在外面對陛下給顏惑公子和陸小姐指婚有一事,都有什么看法。”
陛下這次賜婚很突然,突然到連她都措手不及。
陸言玉喜歡上官尺素,倒追上官尺素是滿城皆知的事情,坊間對此次指婚自然會有諸多猜想。
白芷猶豫一下:“自從旨意下來后,外面就有很多不利于上官公子的傳言,說上官公子不是真男人,心上人被搶了也不站出來,還說他是負(fù)心漢,是他故意拖著不肯娶陸小姐,陛下才會把陸小姐指婚給顏惑公子。再有就是說陸小姐相貌普通,配不上顏惑公子,是把爛菜花插地名貴的花瓶里。”
陌桑聽到后,冷哼一聲:“再名貴的花瓶,沒有插上花也不能稱之為花瓶。”
房間里氣氛冷凝沉寂。
白芷站在陌桑面前,都能感覺到寒風(fēng)陣陣。
陌桑過了一會兒才沉聲道:“你去查一查,負(fù)心漢的說法,是從哪里傳出來的。”
白芷俏臉上微微一凝,眼中一陣糾結(jié),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郡主,海棠查過了,是從陸府傳出來的。”
想不到這種不利于上官公子的傳言,居然是從陸府里面?zhèn)鞒鰜恚瑒傊罆r她也很震驚、震怒,相信郡主會比她更加震怒,不由暗暗看向陌桑。
陌桑卻像什么也沒聽到一樣,低頭看書。
面對陌桑的平靜,白芷莫名地一陣顫僳。
跟在陌桑身邊的時間不算長,可是她知道自家主子性情。
主子面上越是平靜,越說明她的火氣越大,不禁為家捏一把冷汗。
陸總管辦事果然迅速,翌日用過早膳不久,就把陸言玉帶到綠園。
陌桑讓陸言玉在自己對面,淡淡看一眼,見兩眼紅腫,圣旨下來后她一定沒少哭,并沒有馬上出聲安慰和責(zé)問。
想當(dāng)日,驟然接到圣旨,也同樣失態(tài)。
相同經(jīng)歷不禁有些同情面前的女子,查是同情不等于原諒。
回過頭道:“海棠,把我的茶具搬上來,再把我從南疆事回來的茶拿來。”
吩咐完后,朝陸言玉一笑:“情緒不穩(wěn)定的時候,最容易做出不理智的決定,待你心平氣和后,我們再說一說賜婚的事情,現(xiàn)在先聽本郡主撫一曲如何”
以陸言玉現(xiàn)在的心情,估計也聽不進她的勸說。
陸言玉知道陌桑撫的一定不是凡曲,可是她現(xiàn)在完全沒有心情聽,又不好拂的陌桑的心意,懨懨道:“郡主一曲,千金難求,言玉自是愿意。”
陌桑坐到琴前,抬手緩緩撫過琴身,輕輕一勾琴弦,一串流暢的樂音響起。
乍聞琴音,陸言玉一震:“這是”
陌桑一笑:“好聽嗎”
“好聽。”
陸言玉下意識地回答。
陌桑唇角微微一勾,前世許多古風(fēng)樂曲,用古琴清彈居然別具一格。
音樂最能撫慰人心,一曲撫完后,陸言玉的心情果然是平靜了不少。
陌桑輕聲道:“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用音樂舒緩放松自己,待冷靜下來再面對相同的問題,其實并沒有那么難以抉擇。”
“是,郡主。”
陌桑命人把琴收起。
把去年收集的荷葉上的露水倒進銅壺里,放到小爐子上燒煮。
煮水烹茶,洗茶、燙杯,行云流水一樣的動作,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更何況陌桑感覺故意加時不少技法在里面。
陸言玉看到后,不解地問:“郡主,為何你總能如此平靜,似乎什么事情都入不了你的心,就像是你什么也不關(guān)心,可是您現(xiàn)在偏偏又在關(guān)心我和上官尺素的事情,言玉實在是猜不透郡主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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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陌桑把泡好的茶,推一杯到陸言玉面前,卻端起面前的水淺抿一口:“有些事情無法改變的時候,吵鬧、慪氣都是浪費力氣,不如靜靜地想些有意思的事情,讓自己的心情好一些,也讓身邊的人安心一些。”
“言玉做不到郡主那般冷靜,心里不痛快就要哭出來,看上一個男人就會不顧一切地喜歡他。”陸言玉看著天空悠悠地述說。
“既是如此,你為何不去南疆找他,既然不顧一切地喜歡他,為何不到南疆去找他。”
陌桑也學(xué)著宮憫,語氣中不帶有任何感情,讓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陸言玉一時不知道陌桑到底是想勸她嫁,還是勸她不嫁;是嫁顏,還是嫁上官尺素。
還有陌桑單刀直入的問題,也問得她不知該如何回答。也不由暗問自己:“是呀,自己為什么不追到南疆”
陌桑看到她一臉的茫然,淡淡道:“你若真的那么喜歡上官尺素,為什么不追隨他到南疆你留下來的理由以是什么是孝義是禮義還是有別的什么原因”
“我在替父親查案。”陸言玉想了好一會兒,理直氣壯地回答。
“破案并不是你的責(zé)任,只說明陸小姐你,沒有你自己說的那么喜歡上官尺素,什么不管一切地喜歡他都幼稚得可笑。”
陌桑譏諷地一笑。
陸言玉不甘道:“我在辦案有什么錯”
陌桑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撕破她的借口:“案子已經(jīng)辦完,可你還留在這里。”
面對陌桑的直言不諱,陸言玉又是一震,甚至不敢抬頭直視陌桑的目光,陌桑的目光就像劍一樣直指她的心房,心里面那一點點秘密無處可藏。
看到她這樣的反應(yīng),陌桑卻淡淡道:“上官尺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不是真心對他好的人,我是不會讓你靠近他,還是安心做你的顏少夫人,以免禍及家人,畢竟圣旨不可違。”
“郡主,你”陸言玉不想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她是真的喜歡上官尺素。
“回去吧,別浪費我的時間。”
陌桑直接逐客,陸言玉是喜歡上官尺素,可也只是喜歡他,而不是愛他。
陸言玉忍不住道:“郡主,你跟宮大人也是奉旨成婚,你沒有愛過,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愛他。”
“本郡主有沒有愛過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不夠愛他。”
“所以呢”陸言玉追問。
“你要違抗圣旨是你的事情,別打著是為了他的旗號抗旨,畢竟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那怕是一點點都沒有過,所以也就無所謂的辜負(fù)不辜負(fù),別讓坊間把他傳成跟負(fù)心漢,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陌桑語氣冰冷得讓陸言玉窒息。
陸言玉一震,心里清楚,這些謠言是她母親放出去。
母親的意思自己的女兒不好過,別人的兒子也別想不好過。
想不到陌桑這么快就查到謠言的出處,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郡主該不會要為上官尺素出頭吧。
陌桑心里比鏡子還明亮,冷笑:“口口聲聲說喜歡他不顧一切,你卻任由別人搗毀他,說到底你還是愛自己多一些,所以下不為例。”
言外之意是她不想再聽到同,任何有利于上官尺素的言論。
陸言玉縱有再多的不甘,此時也知道她跟上官尺素再無機會,陌桑沒有追究母親的責(zé)任,是看在叔父的份上。
陌桑現(xiàn)在什么都不做,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告辭”
看著陌桑的果絕表情,陸言玉只好起身告辭。
陌桑目送陸言玉離開,馬上跑到書房找宮憫。
宮憫看到她進來,放下手下的公文:“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
陌桑懶洋洋地躺進旁邊的搖椅里面,閉上眼睛,幽幽道:“比起陸言玉,長公主帝伏蔚更合適顏惑,不是嗎”
以陛下的謀略,理應(yīng)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長公主已經(jīng)許了人家,而且大婚在即。”宮憫無奈地說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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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驀然聽到這個消息,陌桑從搖椅中彈起來。
此時她臉上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一樣,大聲道:“不可能的,長公主大婚是國事,陛下不可能秘而不宣。”
宮憫眸瞳里面隱藏不易察覺的詭笑:“陛下說想像嫁女兒一樣嫁掉長公主,是他的家事,而不是國事。”
嗯陌桑眸子登時瞪大:“陛下這話的意思是,他要像普通百姓一樣,以尋常的方式給公主舉辦婚禮”
“你的理解能力向來不錯。”宮憫重新拿起手上的公文,等她知道公主要嫁的人時,估計會被雷焦。
“這樣子不太好吧天下的眼睛可都在盯著大鴻皇朝,就等著揪錯,你們最近做事算了,我累了,不想再管你們的事情。”
陌桑本想問問她上報的計劃結(jié)果,既然他們不想她參與,她便選擇龜縮在后院,安安靜靜地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疲憊地閉上眼睛。
宮憫從公文中抬起頭,看著陌桑失落的面容,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無奈。
或許她永遠不會知道,那份計劃到底有驚人,用陛下的話說,那不僅僅是一份計劃書,而是對整個人類社會發(fā)展的預(yù)測。
桑兒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預(yù)測能力是多么的駭人,難怪這片天下容不下一個女宮印者。
宮憫在心里默默道:“桑兒,我們不是想瞞著你,我們只是想要保護你,絕不能讓人知道,你擁有這么可怕的預(yù)知能力。一旦圣殿知道你的存在,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抹殺你。”
想到此,埋頭處理身上的公文。
陌桑自然不知道這些,正在想圍繞在她身上各種疑惑,一直以為自己活得快恨恩愁,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生活在迷霧里。
這具極其普通的身軀在因緣際會下,同時擁有一個非凡的靈魂,擁有一個穿越而來的靈魂,兩個靈魂還高度融合在一起。
若僅僅是如此,陌桑的人生也算不得什么,偏偏還有擁有不容于世的眉澗宮印,擁在不俗的容顏,擁有不凡的家世,擁有世間最優(yōu)秀出色的家人,還嫁給天下間最好的男兒為妻。
老天爺給這具身體很多苦難,也把世間最好的都留給了她,可是這些就是真相嗎還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
陌桑在心里暗暗問,表面上卻是因昨晚太過勞累,忍不住再次睡熟,卻不知道她的小表情已經(jīng)全落入宮憫眼里。
突然身上多了一塊被子,陌桑馬上睜開眼睛。
宮憫看著她出一會兒神,抬手撫著她的額頭,柔聲道:“初秋了,天氣涼,小心風(fēng)寒,吃苦藥的滋味不好受。”
陌桑坐起來,看著宮憫:“夫君,你難道不覺得,有些事情大家可以一起商量、一起承擔(dān),可以省略很問題。”
宮憫撫著她的手一僵,陌桑看著他淡漠的表情,繼續(xù)道:“我討厭你們有什么事情都瞞著我,我討厭你們默默地為我犧牲,你們卻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在享受你們的犧牲換來生活時,其實一點都不開心。”
語氣有些想哭,目光熠熠地看著宮憫:“你可知道,帶著父兄們的尸體從戰(zhàn)場回來,看到祖母和母親的尸體,我是什么感覺。”
“是什么感覺”宮憫配合著問。
“我想給自己一刀,隨他們?nèi)チ恕!蹦吧UJ(rèn)真的回答,估計這就是也原主當(dāng)時的想法。
“你想說什么桑兒。”宮憫蹲下身體,一臉凝重地看著窩在搖椅里的女子,他也想知道一旦她知道大家為做的犧牲,她會有什么樣的決定。
“我會殺死我自己。”
陌桑一臉凝重地看著宮憫:“如果我知道,你們又準(zhǔn)備為我犧牲什么,我會先殺死自己。”阻止不了他們,那就只能在他們犧牲之前毀掉自己。
宮憫不出聲,他知道她決絕,只是沒想到會如此決絕。
陌桑看著宮憫的眼睛,再次肯定道:“我不準(zhǔn)你們?nèi)魏我粋人再為我犧牲,否則我會殺死自己。”
“傻丫頭。”宮憫把陌桑抱在懷里,一起躺在搖椅里面,咬著她的耳朵道:“我可舍不得離開你,所以不會為你犧牲,我們大家都會好好的在一起,還有”
宮憫頓了一下:“你對別的男人這么好,我心里會不舒服。
”
陌桑馬上抬手戳一下他的額頭:“小氣。幫上官解決陸言玉的事,是為了彌補玉髓果的事情,我可不想吃藥。”上官尺素若有心想用藥喂養(yǎng)她,有的是借口。
“陸言玉會喜歡顏惑嗎”宮憫不太肯定地問陌桑。
“顏惑公子的魅力,誰能抵擋啊”陌桑不以為然,顏惑要是看上一個女人,做起事情來會比宮憫更無恥。
宮憫聽著陌桑語氣中的不以為然,顏惑確實是很有魅力,可唯獨她是一個例外,桑兒的能力強大到連顏惑也不敢碰。
“我們來說說上池公子的事情吧。”
陌桑突然想起了上池,畢竟跟上池相比,顏惑會跟哪個女人在一起,都不算什么要緊的事情。
宮憫也才記起這個囂張的男人關(guān)在陌府也有一段時間,是時候該抽時間處理一下上池的事情,一直關(guān)著他也是浪費米糧。
“若初派到中洲的人已經(jīng)傳回消息,上池其實是圣殿另一副殿主的嫡長孫,風(fēng)姓名行,字上池。”
上池風(fēng)行
風(fēng)行水上,上池這名字取得很意思,能水之掠過的不就風(fēng)嗎
原來另一名副殿主姓風(fēng),也不知道正殿主姓什么,陌桑心里有些好奇,不知道她有沒有機會,見一見這位正殿主。
上池原是風(fēng)副殿主嫡孫,難怪南蜀國把他當(dāng)神一樣供,可惜不管是神還是人,遇上她和宮憫,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我先去看看他。”
陌桑主動請纓,在陌府里,就沒有撬不開的嘴巴。
宮憫自然知道她的本事,還是忍不住提醒:“此人奸滑,雖然是在家里,不過還是要小心為上。”
“知道了。”
陌桑應(yīng)一聲。
閉上眼睛,在宮憫懷里睡了一回中覺,醒來時在床上。
從床上坐起來,看著空空如是的床前,陌桑的心里也空出了一個角落,那是小寶的位置。
輕嘆一聲,總有一天要把它接回來。
簡單梳洗過,陌桑帶著海棠和白芷,翻過府中那座四季碧綠的大山,來到陌府的最深處。
到處都是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的吸血樹,地下面盤根錯節(jié),上面枝繁葉茂,卻讓人不寒而僳。
海棠和白芷取出藏在衣服里的香囊掛在腰上,寸步不離跟在陌桑身邊,生怕吸血樹主動攻擊。
陌桑體質(zhì)特殊,自然不會在乎這些,帶著兩個丫頭穿過一片吸血樹林,來到一所小房子前面。
這間小房子以前關(guān)過林聽音。
現(xiàn)在里面關(guān)的是名滿金華府的公子上池。
陌桑吩咐兩個丫頭在外面守著,自己推開門走入內(nèi)。
房子里面通風(fēng)透亮,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面所有景物。
上池公子身上沒有繩索束縛,陌桑進來時正安然坐在窗下看書,聽到腳步聲不由抬起頭。
看到陌桑時,面上怔一下,繼續(xù)埋頭年看書。
陌桑走到他對面坐下,優(yōu)雅地翹起長腿,看著上池公子手上的書,似笑非笑問:“怎樣陌府的藏書,沒有讓公子失望吧。”
這個男人被關(guān)到陌府,對吃穿住都沒有提任何要求,就是要求給他一些書。
陌桑就讓人把一堆佛經(jīng)拿給他,反正他無事可做可以慢慢地研究,等他研究透時,估計也有幾分佛性。
“容華郡主挑的書,自然不會差。”上池公子放下手上的書,怎么也不承認(rèn),這些書中蘊含著人生精粹。
“錯了,是府中下人隨便拿的,打發(fā)時間的書不需要太好。”陌桑變相地謙虛一把,佛經(jīng)是用來修心養(yǎng)性的,六根未凈,拋不下塵世間的種種,這書看也是白看。
上池公子看著陌桑道:“郡主不問問在下,看了這些書后,有何進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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