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真相的背后
再一次看到相同的血淋淋的畫面,人們卻是不同的心情。
陌桑這回殺的可是一名圣殿長老,絕不一朝的威遠王能與之相比,中洲圣殿追究下來,大鴻皇朝還能包庇陌桑不成。
元氏在中洲是望族,元長老在圣殿也有一定的威信。
堂堂一名圣殿長老,就這樣當眾被殺,這樣中洲圣殿顏面保存。
其中一名殿使猛地站起來,大聲喝道:“陌桑,你敢殺害圣殿的長老,你眼里還有沒有中洲圣殿。”
“三年前中洲圣殿沒有站出來主持公道,三年后就不要出聲。”
陌桑厲喝一聲,猛地回頭盯著說話的那名殿使,兩眼冷得眼萬年冰山,說話的殿使不由打一個冷戰(zhàn),不敢再多言。
三年前他們就查出使用的是什么禁藥,這種禁藥的藥方一直由中洲圣殿保額,只是他們報到中洲圣殿,三年卻等不到任何回音。
明擺著就是想包庇罪魁禍首,所以她花了三年的時間,查明所有真相,布置好一切,等的就是今日。
一記凌厲的眼神,竟然唬得堂堂圣殿使者不敢出聲,其他人更不敢言語。
陌桑手里拖著滴血不沾的天蠶絲,走到烈火國使臣的坐席前,冷聲道:“回去告訴你們女帝拜月,本郡主已經宰了她的老情人,現(xiàn)在給她兩個選擇:一,把真相公告天下;二,以死謝罪。不然……”
此言一出,所有人猛地一震。
烈火國所有人猛地站起來,不敢相信地看著陌桑。
孔成龍更是指著陌桑破口大罵:“陌桑,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讓我們陛下去死。”
陌桑勾起唇,露出一抹詭魅道:“本郡主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把這個拿回去你們女帝,她看到了就知道應該怎樣選擇。”
抬手解下頭上的發(fā)帶,隨意掛在孔成龍的手上,笑著道:“她要是兩個都不選,本郡主就選擇,把這條發(fā)帶的主人千刀萬剮。哦,臨死前記得讓她把那顆,據(jù)說能包治百病的神轉丹送過來,本郡主有個朋友用得上。”
看著手上那條發(fā)帶,孔成龍不由一陣發(fā)悚,不知為何那條發(fā)帶掛在手上竟有千斤重。
陌桑卻不以為然地一笑,配上臉上的血漬,這一笑看起來十分詭異,看著大殿內眾人毛骨悚然。
掃一眼大殿上所有人,陌桑突然提高音量道:“在諸位離開大鴻皇朝前,本郡主送你們一句話:風擎有日月,中洲無青天。”
風擎有日月,中洲無青天。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又是一驚,細細品味過后,面色驟然大變。
這句話分明是暗示他們,中洲圣殿早已經不再公平公證,為了利益他們可以犧牲任何一國。
提醒他們日后不要太過信任、依賴中洲圣殿。
看著眾人變幻不定的表情,陌桑猜到他們在想什么,淡淡道:“今日之事,全是陌桑一人所為,與在座任何人都無關,中洲元家的人想報仇,盡管放馬過來,畢竟昨天晚上來的那點人,還不夠塞我們寶貝析牙縫,來得越多越好。”
驀然聽到這話,在場的各國要員面色驟然大變。
耶律釗不由主地咽了咽了口水,神情驚悚地看著陌桑,那么多人,居然沒有一個活著離開陌府。
陌桑卻若無其事道:“尸體,本郡主已經派人,送到你們所住的驛館外面,離開時記得帶走,別污了我們大鴻皇朝的地兒。”
聞言,各國要員的面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背后直冒冷氣,生怕陌桑會報復他們。
大鴻皇朝的官員聽到后,卻不由地點點頭。
郡主這樣處理最好不過,沒有當眾點明是那幾國的人,就是不打算跟他們撕破臉,給各自都留一條后路,日后還有機會合作。
“陌桑,你既然知道我父親也是受害者之一,為什么還要那樣對待他。”
本以為塵埃落定時,簫月相的話突然響起,再次掀起一陣波瀾,人們馬上目光集中到陌桑身上。
陌桑微微一笑,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冰冷的話:“我父帥,還有三位哥哥都死了,他憑什么活著。”
此言一出,大殿上又是一陣嘩然。
陌桑不以為然道:“若不是為了等到今天,三年前我就殺了他。他今日也算是死得轟轟烈烈,死得其所。”
說完這番話,陌桑朝上面的帝王一拱手,拋下眾人走出大殿。
簫月相看著她的背影,兩手緊緊握著拳頭,目光森然,咬牙切齒道:“陌桑,從今天起,本王跟你不死不休。”
陌三爺馬上道:“蕭遙,跟著她,別讓……”
“三爺,還是晚輩去吧。晚輩順便替檢查一下她的身體。”上官尺馬上急急道。
陌三爺馬上改口道:“你去也好,桑兒剛才的情緒太過激動,本相擔心影響到她的身體,你去看看吧。”
他倒是很想跟過去,只是以他的身份眼下的情況根本走開,桑兒一翻話已經影響到九國的格局,他必須留下來處理某些事情。
上官尺素得到許可,馬上匆匆離開,快步追上還沒走遠的陌桑。
攔在她前面道:“桑兒,為什么不告訴簫月相真相,是威遠王要你當眾殺死他,而且你父帥是為救威遠王才死的,為什么要讓他誤會你、恨你。”
以簫月相的性子,只要有心人加以提拔,一定會對她展開瘋狂報復。
以她目前的武功,根本無法跟簫月相抗衡。
陌桑無奈地苦笑一下:“告訴他真相以后呢?讓他判出烈火國,跟我聯(lián)手一起抗衡中洲元氏、中洲圣殿,還是一起先滅掉烈火國拜氏皇族?威遠王自己都不想干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讓自己兒子去碰。”
“他就讓你去干,是嗎?”上官尺素怒聲斥問。
“所以,他把他的命給我。”陌桑面無表情道。
“桑兒,你傻呀。”
上官尺素心疼地看著陌桑,為什么要一個人承擔這么多事情。
他們怎忍心讓她獨自承擔。
“兵來將擋,水來掩,不用太過擔心。”
陌桑突然爽朗一笑,朗聲道:“走,陪我回府去,本郡主要好好的睡一覺,最好能一覺能睡到明天天亮。”
“好,回到府上后,我給你一顆藥,保證你一覺睡到明天早上。”
上官尺素寵溺地一笑,明知道她是想逃避眾人的追問,他卻不由自主地想縱容她,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大殿上。
兩具尸體已經被搬走。
地板也已經擦拭干凈,血腥味兒也被濃濃龍涎香遮住,。
除了少掉陌桑和元長老外,國宴似乎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過。
只是每個人的心情已經全然不同,謀算著向自己的君王細述,他們一趟大鴻皇朝的所見所聞。
大約半個時辰后,國宴也在看似乎熱鬧的氣氛中草草結束,宮憫和陌三爺?shù)戎爻迹R上被傳到御書房。
御書書房外面,派重兵把守,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商量什么,只知道國宴結束后,沒有一個人指責陌桑的行為,而三年多前落雁灘一戰(zhàn)的真相,以及科舉舞弊的真相,卻已經傳遍整個人大鴻帝都。
中洲圣殿,很快就被天下人的輿論,推到一個尷尬的位置上面。
而九國大比上,大鴻皇朝展示過的新發(fā)明,大部分被擺到商鋪中擺賣。
其中最受追捧,銷量最好就的是紙。
當紙質的書籍,出現(xiàn)在市面時,更是掀起一**的購買狂潮。
到后來不只讀書人爭著買,連許多普通百姓、達官貴人也搶著買,書局外面往往是還沒開門營業(yè),外面就已經排著一條長龍。
陌桑近幾個月來所作的詩、詞、對聯(lián),以及一些經典語錄,也被收錄成書冊,取名為《容華文集》,剛上市就遭到人們哄搶。
隊伍排得好好的,突然一個人沖到最前面的小個子書生面前,拿出一錠十兩重元寶道:“兄臺,十兩白銀,換你這個位置。”
誰知道那名書生不屑地瞟出一眼,譏諷道:“別說是十兩銀子,就是一百兩一千兩,我也不能跟你交換。”
想插隊的人無奈道:“兄臺,在下也是情非得已,我爹說了,今天若是買不到《容華文集》,以后就別叫他爹,連家也不用回。”
排在第二的人馬上道:“不能回家門算什么,翠花說了,我要是買不到《容華文集》當聘禮,她就不嫁給我。”
“大鴻皇朝的人,要不會背容華郡主的詩詞、語錄,還是大鴻皇朝的一人嗎?”
“無論如何,今天也要買到《容華文集》。”
“我要買十本。”
“……”
人們正大聲說話時,嘩啦一聲,書店開門。
大家馬上一個勁地往前擠,手里舉著錢,大聲報著要購買的數(shù)量。
店內的負責人馬上大聲道:“大家注意了,老板有新規(guī)矩,《容華文集》每人每天限購一本。”
他的聲音剛落,還惹來一陣叫罵聲,負責人一臉無奈道:“有錢難道我不想賺嗎?《容華文集》太搶手,若不是我下手快,今天你們就白跑一趟,這里只有一百冊,九十九以后的人就不用排了。”
“不是一百冊嗎?為什么只怕九十九。”
“就是,憑什么?”
負責人的冷冷一笑道:“你們想要,難道我就不想要嗎?再多說一句話,今天只賣九十冊。”
聽到此話,眾人不由一陣箴言。
排在第一百名的人卻忍不住破口大罵。
排在九十九的名人馬上道:“回去我就燒香拜神,感謝蒼天保佑,感謝老祖宗保佑。”
徘在第一的人拿著書冊道:“終于買到了。”隨意翻開一頁輕聲念道:“桃花簾東風軟,桃花簾內晨妝懶。簾外桃花簾內人,人與桃花隔不遠……天哪,容華郡主怎能寫出迷人的詩句。”
抱著書,人已經飄飄欲仙。
其中一名看著穿著,應該是出自寒門的書生也激動地念道:“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好一句話將相本先種,真真是道出我等寒門子弟的心聲,在下佩服。”
“為大鴻之崛起而讀書,實是我輩的義務,明兒就把我家小子送去學堂。”
“……”
百姓們你一句,我一句討論著。
他們的話全都落在,那些尚未離去的八國人的耳中。
云中君翻閱著手中的紙質書,看著陌桑的詩句,淡淡感慨道:“陌桑,真一奇女子也。”
隨即輕嘆一聲道:“可惜她是女兒身,不能建功立業(yè)。將來也不知道被誰娶了去,那人定是十世修來的福氣。”
云汐語淡然一笑道:“上次文比輸后,我還很不服,知道真相后,是心服口服,明年的風擎大陸才女爭奪比拼時,定有她的一席之位。”她都有些期待明年那一場,屬于女子的九國大比。
別處酒樓上。
霍徵羽捏著酒杯,笑瞇瞇道:“陌桑自今日起,便要名動風擎大陸。”
北冥國的一名使臣道:“不錯,好一句風擎有日月,中洲無青天。這回我們倒要好好看看,中洲圣殿怎么挽回他們的聲譽。”
北塹國驛館內,耶律釗抱著一名衣衫半退的艷麗女子,若有所思道:“真想不到,烈火國的女帝,居然跟元長老有一腿,果然自古帝王多風流,即便是女人也不例外。”
說著,一雙手胡亂動,弄得懷中的女子嬌喘喘連連。
耶律釗腦海中,忽然出現(xiàn)陌桑那張染著鮮血的,驚艷絕輪小臉。
再看看懷中不停嬌喘的女子,一臉的胭脂水粉,庸俗不堪,頓時一陣厭惡,猛地一把將女子推倒地上。
艷麗女子的身體剛被點燃,卻猛地推開,以為他只是開玩笑,故意讓衣衫從身上滑落,露出大半雪白的身子,一臉委屈道:“殿下,您把奴家弄疼,您得補償奴家……”
“滾!”
耶律釗冷喝一聲。
艷麗女子還是不信邪,湊上前用身子蹭著耶律釗的腿:“殿下……”
豈料剛一開口,就被耶律釗猛一腳步踹開,重重摔在地上,吐血不止,馬上就有兩名侍衛(wèi)把她拖出外面。
無論外面怎么吵鬧,玉閣里面始終安安靜靜。
陌桑吃過藥后,就一直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著,不管外面發(fā)生什么事情,一個字也傳不到她耳朵里面。
就在她睡著以后,拾月,以及先后回府的蕭遙、陌三爺,他們三人都一前一后輪著來看過陌桑。
看到她一直睡著,也就沒有多說什么。
三人都只是在床前靜坐片刻后,就輕手輕腳地離開,回到各自的房間。
望江樓的頂層上,宮憫一襲青色錦袍,悠然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風景。
風景卻不知不覺變成陌桑,沾染著鮮血的容顏,腦海全里她今天在大殿上的表現(xiàn)。
陌桑的一言一行,甚至極小的小動作都在他的腦海里過一遍,每想通一件事情,眼眸內就增加一份冷意。
到最后他眼睛里的冰冷,冷得似乎能一眼凍結面前的清瀾江,兩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捏著窗框,仿佛是在捏在陌桑的手臂。
顏惑坐在后面,若有所思道:“真不敢相信,陌桑竟然經歷過如此可怕的事情,看著自己的親人倒下,親手縫合他們的尸體,親自埋葬他們。”
這些事情,他想都不敢想。
聽著她哭訴,他的心都快要碎掉。
有那么一瞬間,他沖動得想把她抱在懷里。
用自己的畢生來保護她,安慰她。告訴她,他會永遠守在她身邊。
陌桑,可憐的陌桑,當初需要多么大的勇氣,才說服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著,或許正是仇恨支持她活到今天。
想了想,忍不住問:“宮憫,三年前落雁灘一戰(zhàn)的真相揭開了,元長老也死了,烈火國女王也在她的掌控中,你說桑兒她算不算是大仇得報嗎?”
桑兒?
驀然聽到好友這樣稱呼陌桑。
宮憫的眉頭微微一蹙,淡淡道:“這才剛鍘開始。”
元長老和烈火國女帝,不過是幫兇之一,元兇還在中洲,陌桑不會放過他們。
“明天,我去陌府一趟。”
“顏惑,保持清醒,不要讓自己陷進去。”
顏惑剛表示自己明天要去探望陌桑,宮憫就好心地出聲提醒他。
陌桑就是一個充滿秘密無底深淵,若非有不凡的定力,一旦陷進去就會永遠出不來,最安全的辦法就是跟她保持距離。
聞言,顏惑驚訝地看著好友,宮憫卻頭也不回淡淡道:“撇開陌桑絕世容顏不提,她聰慧過人,藏著無數(shù)的秘密,再加凄苦的身份,每個人都會不自覺地被她深深吸引,可是一旦陷進去,就再也無法自拔,你要考慮清楚。”
“考慮清楚什么?”顏惑一臉茫然。
“你也好好想想今天的事情,明明有更妥當?shù)奶幚矸绞剑齾s選擇用如此極端的方法,把真相擺在天下人面前。你自問一下,你是否有能力駕馭這樣的陌桑,如果沒有,你最好遠離她,遠遠看著就好。”
宮憫想陌桑今天,種種表現(xiàn)背后可怕心思。
還有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縝密布局,心里不由地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尤其是那條冰藍色的,讓他印象深刻的發(fā)帶,記得她在御書房提到那個人時。
陌桑明明是一副愛戀的姿態(tài),下一刻那個人卻成為她威脅烈火國女帝的籌碼。
試問一下,一個連自己感情都可以利用的女子,她還有什么是不可以出賣的。
還有,陌桑報復簫家父子的手段,是何等的冷血、殘酷。
簫月相這輩子都會因為,間接害死自己的親生父親,一直活在內疚、痛苦的生活里面。
他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要簫月相恨她,為什么?
兩人明明可以攜手合作,一起對抗中洲圣殿的,為什么把關系著弄得水火不容。
宮憫陷入沉思中,他想知道這一切背后的真相,他想了解充滿神秘感的小女子。
陌桑肯定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瞞著天下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到底要怎樣才能放下心里的仇恨,過一個普通女孩應有的平靜生活。
顏惑看著宮憫背影,或許宮憫根本不知道,真正陷進去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他。
時間真是一點也不等人,一天就這么草草結束。
陌桑從睡夢中醒來,天邊一片灰白,那是太陽將要出來的表現(xiàn)。
出了一會兒神,陌桑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大聲道:“彌月,快準備熱水,本郡主要好好沐浴梳洗。”
新的一天開始了!想了想道:“曉雪,讓人準備十株吸血樹的小樹苗,一會兒本郡主要送人。”她很期待曲如歌看到吸血樹時的表情。
------題外話------
補昨天少掉的字數(shù)
T
(https://www.dzxsw.cc/book/40440/2375379.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