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信息
現在的很多年輕人可能并不知道,在江余市還只是縣時,曾經以盛產鎢、錫、鉛、銅、鉬、鉍、稀土等礦藏而聞名于世,并以鎢礦獨占全球27%的份額,居世界之首,號稱世界鎢都!
這段歷史,說起來其實也并不算很久遠,就在十幾年前,只要是江余本地人,便知道江余盛產鎢礦,本地政府以此為榮,并特意在國道線途經縣城的三岔路口上,立了一個高達五六米的石碑,上面刻著“世界鎢都”四個字。
然而,因為那段時期的江余政府腐敗十分嚴重,鎢礦資源并沒有很好的進行保護,利用起來發展城市,反而因為管理十分混亂,導致當地私挖鎢礦現象嚴重;嚴重到不管是誰,只要扛上一把礦鋤或者鐵鍬,便能上山挖鎢礦。
這些個人挖來的鎢礦,不是賣給私人的鎢礦公司,便是賣給專門走街串巷,猶如收廢品垃圾的垃圾佬一樣的鎢礦佬。這個新興職業,每天從個人手中以一個比市場價低的價格收集鎢礦,等儲存到一定量之后,便轉手以市場價賣給更大的私人老板,來賺取這其中的差價。
那個時候,整個江余都刮著一股鎢礦風,小富即安沒有膽量的人則自己每天上山挖礦,挖來便賣給鎢礦佬,而聰明且膽子大的人,則知道雇傭工人幫他挖,自己只要付工錢,便能日進斗金,很快就成為百萬富翁。
當時的江余礦業就是如此的混亂,到現在首先富起來的一批人,全是私人采礦老板。那個時候,礦業雖然混亂,但表面上卻也是一片欣欣向榮,可隨著因為沒有規律和節制的挖取,鎢礦資源漸漸枯竭,原本隨便刨幾下土就能采到的鎢礦,卻不得不往更深的地底挖去。
那個時候的私人老板全都只想著賺錢,哪里有礦就往哪里挖,完全沒有計劃的亂采亂挖,結果導致礦山千瘡百孔,出現一條條猶如迷宮一樣的礦洞。
有時候隨便往邊上的石壁挖個一兩米,便能出現另外一條礦洞,如此仿佛螞蟻巢穴的礦洞,那安全度不言而知,由此而引發的塌方險情,不知出現了多少次,但都被私人老板賄賂政府,而壓了下去。
因為鎢礦資源枯竭,不僅亂采亂挖導致的塌方頻繁出現,而且搶奪地盤的情況也是時有發生,曾經就有轟動全縣的一次爭奪,倆個私人老板為了爭奪礦區,雙方各自糾集了上百人,手拿礦鋤鏟子菜刀等工具,在山上殺了個腥風血雨,血流成河,據說光人就死了二三十個,殘廢受傷的更是不知多少。
當然,事情是真有發生,但過程可能在流傳中變得稍微夸張了點,死個三四個五六個還是可能的。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導致政府再也無法隱瞞下去,中央震怒,直接辦了那一屆的縣長,并將同屆相關人員一擼到底,全部換成新鮮血液。
隨后,在中央的指示下,新任縣長開始大力改革礦藏制度,規定只有取得采礦資格證書的公司和個人,才允許在礦山挖礦。
要知道,那個時候的鎢礦老板個個都肥的流油,手下員工,少則十幾二十多個,多則上百個。這些員工工作時便是礦工,打架時便是打手,一個個都在山上建起了圍墻院落,大有圈山自立的感覺。
在這種情況下,新任縣長的改革壓力可想而知,在政府展開,取締違法礦業公司時,往往受到眾多礦工的威脅,警察便是開槍,都無法嚇阻這些人的攻擊,期間發生了多少沖突,那根本就不是外人可知的。
但終歸胳膊扭不過大腿,江余的礦業最終還是受到了整頓。當時最火熱的新聞,便是一名山上實力首屈一指,手下足有五百多人的大老板被判了死刑,不久便被槍斃。
這個老板一倒,大有群龍無首的感覺,許多私人鎢礦老板風聲鶴唳,一片哀嚎,不少私采鎢礦的老板怕算舊賬,紛紛跑去外省,而有的則感覺應該算不到自己頭上,收了手后,只是躲在家里,不再外出,導致當時一直熱鬧非凡的礦山出現人跡罕至的景象。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有一批私人老板卻在危機之中看到了機會,他們開始給自己洗白,爭取采礦證書。這幾名老板最終笑到了最后,和政府簽訂了各種協議,承包了幾座礦山,開始光明正大的采起礦來。
而文雪柔此次的雇主便是這批膽大心細的私人采礦業的老板之一。
這個老板姓鄭,叫鄭守山,鄭姓在江余市也算是大姓,家中三代,從爺爺輩起,便是以采礦為生,可以說是鎢礦世家,私采鎢礦足有半個多世紀,歷史可謂悠久。當初資源枯竭,爭奪礦山地盤的爭斗有沒有他,沒人敢確定,但只要經歷過那個時代的江余人都明白,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這些采礦老板的手中都是沾滿了鮮血,沒一個是干凈的。
但與此同時,既然這鄭守山能夠從危機之中看到機遇,眼光自然是很不錯,到現在,鄭家已經在江余市發展成了一個集團,不僅在本地投資學校,房地產等實業,還開始接觸電商電器等虛擬科技產物,而他們的生意,也早已走出了梅省,開始在外省蔓延。
簡單來說,這鄭家在江余市絕對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富豪,就如同吳家感覺文雪柔是窮大學生一樣,在鄭家眼里,吳家也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小公司罷了。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同在江余市扎根并長成參天大樹的司空家倒是和鄭家常有往來,換句話說,司空烈對鄭家其實很熟悉,甚至連文雪柔需要保護的目標,鄭守山的女兒鄭可欣也是見過面聊過天的。
司空烈向她提供了不少需要花費時間才能收集到的信息,例如,鄭可欣這女孩只有十六歲,剛上高一,就讀的學校,是鄭家投資建立的私人學校——梅林二中,這是一個初高級中學為一體的學校,如果光以師資力量來講,在江余市確實說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便是里面就讀的學生,也是以富裕人家的孩子居多,平均年收入都在三十萬左右。
如此多的有錢人的小孩聚在一起,那攀比風就自然刮的有些盛,里面的學生個個都是嬌生慣養的獨生子,花錢大手大腳,出入都有豪車接送,在這種氛圍內成長的孩子,能長成什么樣,當真是不好說。
在司空烈將這些情況告訴文雪柔時,她就已經隱隱有種要被坑了的感覺,后來司空烈說起鄭可欣的光榮事跡;什么逃課,未成年混酒吧,爭風吃醋,拉幫結派,打架,等等之類的,一個比一個惡劣,讓她不由瞪大了眼睛,感覺這丫頭簡直就是吳凱翻版!
唯一的區別估計就在于吳凱的手段更惡劣,逼人跳樓,砍人手腳之類的,都是見刀見血的事,反倒是鄭可欣最惡劣的事跡,也不過是爭風吃醋,跟一個女孩在酒吧里打架,最后只是抓破了皮而已。
不過聽司空烈說起來,這女孩在打架時非要跟人單挑,不要人幫忙,在分出勝負之后,還主動賠了對方醫藥費,倒是給人一種敢作敢為,勇于承擔責任的感覺。
然而,不管如何,這種事跡,這種行事風格,都讓文雪柔感覺有些郁悶,總覺得自己去了之后,很可能是保鏢沒當成,反而變成了保姆。
如果不是任務接下來之后,違約就要賠十倍的話,恐怕她真想立即取消這個任務,畢竟十倍的賠償金也就是一百萬,這字數太大了,就算她銀行里有兩千多萬的存款,也依然讓她感覺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郁悶歸郁悶,在第二天一大早,她便離開了郭老家,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告知目的地之后,便坐在后座上蹙著眉頭沉默不語,為馬上就要見面的雇主和任務感覺頭疼。
望著車窗外的高樓大廈不斷流逝,街上的路人來來往往,她忽然有種自己開著車在這座城市里繞上幾圈的念頭,只是可惜,她雖然有五輛豪車,但她自己卻還沒有駕照,而且還因為沒有足夠的停車位,使得五輛車只能分開停放;一輛停在蘇三青那,一輛停在郭老家中,自己家樓下停了一輛,還有兩輛,便停在了財大氣粗的司空烈家車庫里,當真是四分五裂。
蘇三青甚至開玩笑的說,這種情況簡直跟動畫龍珠Z神似,就是不知道如果再多兩輛,集齊七輛豪車,能不能召喚出神龍?
也就是這樣開玩笑的話,讓她感覺自己也應該盡快去考張駕駛證了,不然光看著分散各地的豪車,任由它們放在停車場里吃灰塵,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出租車在寬闊的馬路上平穩的行駛著,司機的視線時不時的透過后視鏡偷看后座文雪柔的容顏。她想著心事,很多心事,有錢的問題,有練功的問題,也有此次任務的問題,都是些需要處理的問題。
好半響她回過神來,揉揉額間,感覺怎么自己就算成了富婆,人生也依然如此苦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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