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入宮
老太爺示意他禁聲:“此事暫且不提,眼見著戰(zhàn)亂將起,王家子弟也該歷練歷練了。”
兩日時間轉瞬即過,宮門前擠滿了牛車。
洗三儀式是在貴妃的蒹葭宮里進行的,王家人進去時,里面已聚集了不少人。
早有人將四位夫人拉走了敘舊,只余了王清渃和王青蓉,王青萱三人。
四姑娘王清蓉對著身邊的王清渃道:“五妹妹,前次太子洗三,你未出孝期,來不了,這次的熱鬧可不能錯過了,我們找個視野好的地。”伸手就將她往前面拉。王青萱嗤笑一聲已自行走遠。
“這不妥吧,宮里有宮里的規(guī)矩。”王清渃抽抽手,卻沒抽出來,心下便存了疑,她與王青蓉一直關系平淡,卻不知她為何這般獻殷勤?
王青蓉并未回頭,一邊走一邊道:“我們只是沾沾喜氣,往年也有人這般,并無人來管。”
她在離金盆一丈之外停了,將手松開。
這時帝后已攜手來了,一番見禮之后,就有一嬤嬤抱著小皇子出來了。
皇帝看上去很是高興,當眾宣布將皇二子賜名景承,個中深意不言而喻。
皇后像是早已料到,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一言不發(fā)。
氣氛便有些古怪。
王清渃無心細究儀式情景,只心里琢磨著王青蓉的用意來。
直到帝后離去,殿內命婦也一一退去。
這時,一宮女端著金盆路過她身邊。
王清渃正要遠離此地,身后傳來一道不大不小的力,撞上了宮女的金盆。
胸前濕了一大片。
那宮女忙跪地磕頭。
王清渃心中冷笑,這么一撞,在命婦眼中,又要留下不夠莊重的印象。且夏季衣衫本就單薄,胸前一片水漬,若不是她用廣袖擋著,怕是又要春光外泄。
她掃了王青蓉一眼,眼底一片冰冷,只對著跪地的宮女道:“下去吧,本是我的不是。”
這次的意外,已引得還未出殿的人注意,眾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咬牙忍下,等著秋后算賬。
此時陳氏已到了她面前,正想說什么。
便見那洗三的嬤嬤來了,張口就是吉祥話,一番恭維之后,又哪里再好發(fā)作。
這時,那于歆湊上來道:“我在貴妃宮里住過些日子,正巧有幾件新衣還未上身呢,你我身量差不多,不如我?guī)闳ミx一件吧。”
她此言一出就贏得了不少好感。王清渃若是不應,難免會落個不識好歹的名聲,但她如何能去?
今日一場戲環(huán)環(huán)相扣,只怕真正的后招還在后頭呢!
如此處心積慮,連一向明哲保身都王青蓉都能站到她們那邊,怕是圖謀不小,明知前面已被人挖好了坑,她如何肯以身犯險?
她對著于歆微微一笑:“多謝于姑娘,只是方才那嬤嬤說,這水沾上能保平安,是再吉利不過了。若是換了,萬一損了福氣,反而不美。且這天熱,一來一去衣服也就干了,怕是要辜負姑娘的好意了!”
陳氏連忙搭腔:“說得有理,左右大伯母也無事,便陪著你在偏殿稍坐,等衣裳干了再走。”她回頭對著嬤嬤道:“你們不介意吧。”
那些嬤嬤還能說什么,只得對視一眼,默認了。
另三房夫人這才姍姍來遲。
于氏徑直到了王青蓉身邊,像是想說什么,王青蓉卻別了半邊身子,顯然是不欲多言的樣子。
崔氏與溫氏見陳氏沉著臉,又見王清渃盯著手邊的茶碗,不發(fā)一言。對視一眼,也在她們旁邊坐了,眼底卻一片陰沉。
王青萱見氣氛怪異,輕笑一聲,也坐了下來,反常地沒有口出奚落之語。
王家內宅不管怎么斗,卻少有在府外算計自家人的,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沒人不懂。也不知回府之后又有怎樣的軒然大波等著?
不過盞茶時間,就有皇后身邊的宮女來了,對著陳氏道:“夫人,皇后娘娘已聽說了此事,特命奴婢帶了件背子來,此地久留不便,還是到了鳳儀宮再詳說吧。”
她講背子往王清渃身上批了,剛好遮住了胸前的水漬,出去倒也不算失禮。
陳氏見王清渃對她點頭,道:“這樣也好,我正有事要與娘娘說呢。”
皇后已在殿外久等多時,見她們來了,忙迎了出來。
一番見禮之后,陳氏方對著皇后道:“娘娘,這于禮不合,以后莫要親自出殿等候。”
皇后牽著了王清渃的手,道:“聽聞五妹妹在那宮里出了事,我如何放心得下?”她看了神色各異的眾人,又道:“進殿說話吧。”
按長幼落了座,皇后先對著王清渃道:“五妹妹臟了衣衫,去本宮寢殿換了吧。”
王清渃屈身行禮:“多謝娘娘。”
皇后指了人將她帶了進去,方對著于氏道:“四妹妹明年就要及笄了吧!昨兒個皇上還與本宮說,要為她賜婚呢,也不知你們看上了哪家?若是有,也不妨與本宮說說。若是合適,本宮自然要為自家姐妹做主。”
于氏避開皇后的視線,沉吟片刻道:“娘娘拳拳愛妹之心,臣婦銘感五內,卻不敢勞得娘娘掛懷。”
“本宮自然比不上貴妃手眼通天。”她將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放,聲音不輕不重,卻讓于氏心頭一跳。
可皇后卻并不發(fā)作,已和陳氏敘起了話。
于氏卻更加不安了,若是當場發(fā)作了還好,如今這般,擺明了是有雷霆之怒在后頭呢。
直到王清渃換了衣衫出來,皇后也沒再與于氏說一句話。將她們母女晾在了一邊。
皇后招了王清渃到身邊:“宮中是個是非之地,你近些日子,暫時別進宮了,今日之事,我已盡知,自會為你做主。”
出了宮門,她還在琢磨皇后的用意。
她回頭望了一眼,只覺得這巍峨的宮城猶如張大了嘴的巨獸,準備擇人而噬。
來時王清渃是與姐妹一輛車輿,回去自然也是同車。
另兩人已在車內坐好了。
王青萱譏笑道:“有些人啊福薄命賤,怕是八字太輕,壓不住這皇城里的貴氣。”
王清渃眼皮微抬:“是我八字太輕,還是禍起蕭墻,馬上就有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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