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水下撈尸
余清韻一只腳踩在了公交車的車門門檻上。
司機開口:“你真覺得你一個人能打得過車上的兩個嗎?”
余清韻現在要是帶著人上車, 那么車內的人數就會變成單數。
司機的后面幾排,橘色衣服男和工人面無表情地扭著頭盯著余清韻。
它們旁邊窗外的白霧翻涌,像是在掙扎著的鬼臉。
風霽月說的沒錯,問題的根源在于公交車, 而不是白霧。
看似是白霧困住了公交車, 其實是白霧伴隨著公交車。公交車為什么會被怨氣纏繞,問題就出在這些邪祟身上。
余清韻現在手臂全是玻璃碎片割破的傷口, 纏滿了繃帶, 腿部好幾處擦傷。
陳杰也渾身是傷, 他到現在還在疼。
一行三人也就李仁貴看上去沒什么傷, 但他和余清韻二人說剛才撞飛鬼夫妻的時候肩膀疼痛不已,早已經提不起什么力氣,陳杰扒開李仁貴的衣領就看到他一大塊的淤青。
余清韻現在誰都打不過,她需要時間恢復力氣, 剛才能殺了男高中生主要還是一個出其不意。
余清韻說:“你不是說讓她下車嗎?”
“快下車啊。”
她越過肌肉男的尸體看向潘妮。
潘妮,柳南風和劉思華怔愣。
這個女人想干嗎?她不是來幫我們的?
似是看出了車上三人理直氣壯的疑惑,陳杰不滿地說:“你們什么眼神?余姐憑什么救你們?”
“那你過來干什么?總不能是看我們笑話吧?”劉思華忍不住說。
“如果這么說的話,那你猜對了。”余清韻被他吵的不行,淡淡地瞥了一眼劉思華。
后者被她看的閉上了嘴。
雖然剛才她隨意操控公交車, 劉思華忍不住罵了幾句粗口, 但劉思華并不相信余清韻是這樣落井下石的性格。
他們三個總覺得余清韻有什么目的, 但就是猜不出。
“聽到沒,你的小伙伴在等你呢, ”司機看向潘妮, “快下車。”
潘妮拿起包站起身, 快速下車, 她覺得余清韻這么做肯定是需要她做事。
柳南風看了眼車外的余清韻三人。
或許想要活下去還是該聽余清韻的, 他們三人一直在車上坐著,太被動了,這樣下去遲早都要死,還不如讓潘妮下車跟著余清韻。
至少不管發生什么意外,跟著余清韻的她都會活著。
潘妮最終下了車,而余清韻身后的李仁貴則上車,司機瞪大眼睛瞪著李仁貴,但它并不能阻止別人上車。
現在車上仍然是雙數,車外則是單數。
車子行駛,與余清韻一行人擦身而過之時,柳南風和潘妮視線交錯,然后看向余清韻。
黑衣女人轉身就朝白霧中走去,只留下一個背影,陳杰連忙跟上。
陳杰朝著在原地躊躇不安的潘妮說:“快跟上。”
潘妮也連忙跟上。
余清韻停下來,對陳杰說:“帶我們去剛才的河邊,動作要快。”
陳杰于是走在前頭,潘妮走到余清韻身邊,問:“清韻,我需要做些什么?”
余清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你會游泳嗎?水性怎么樣?”
“會游泳。”
“能在水底下待上一段時間嗎?”
“受過一些水下訓練,”潘妮斟酌著回答,“能待上幾分鐘。”
“待會有件事需要你來做。”余清韻說。
見她沒有半分再想說話的意思,潘妮也不敢再問到底是什么事。
其實很簡單,余清韻需要潘妮下水撈尸。
這件事余清韻,陳杰和李仁貴早在車子還沒開來的時候就討論過了。
余清韻猜出了公交車怨氣來源是因為一車子的人溺水身亡,那么他們肯定需要將被困在水下的尸體打撈出來。
余清韻這個狀態并不好打撈,而且現在車外人數單數,她下水了,岸邊的陳杰和李仁貴會有危險。
陳杰和李仁貴兩個也不是能下水打撈的好人選,前者渾身是傷現在還疼著,碰到水下尸體詐尸就直接沒命,后者剛才英勇撞飛鬼夫妻,肩膀使不上力氣,根本游不動。
李仁貴說:“不如我們去找那個潘小姐吧,她不是警校學生嗎?”
“你覺得她會這么配合我們嗎?”陳杰說,“之前余姐讓她配合把鬼夫妻弄下車,她還覺得那對夫妻可能是人。”
“她會配合我們的,”余清韻說,“因為司機不可能會一直讓他們坐在車上。只要司機發難,我們就有機會把她弄下車,到時候她如果不配合我們,誰也逃不開公交車的糾纏。她沒有其他選擇。”
“那她一直以為那兩個夫妻是人類,我們還撞飛人家兩夫妻呢!”陳杰說。
“只要她想活下去,就要配合我們計劃,”余清韻說,“你會在乎她心里怎么想我們嗎?”
陳杰一想,這么說也對。
他們商量好之后就一直守在公路邊,沒想到,司機陰差陽錯正好點了潘妮下車,于是有了剛才的一幕。
-
他們途中路過,又見到那一灘黑色的血肉和碎骨,腥臭味似乎要將周圍的白霧染黑。
那是什么?潘妮心中疑惑。
是那些邪祟的血肉嗎?是余清韻殺死的嗎?那對夫妻呢?到底是人是鬼,還活著嗎?
潘妮滿腹疑問,但沒有問出口,也沒必要問出口。
其實這是鬼嬰啃食鬼妻留下的痕跡,余清韻絕對不會想到就這么一個小插曲,潘妮在心中把她的戰力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潘妮敏銳地察覺到,自從余清韻發燒病愈以后好像強了不少。
到達了湖邊,余清韻沒有看到那個鬼妻人類時的尸體,他們憑借著岸邊泥土上不規律的腳印踩踏認出了是原來的地方。
陳杰現在手里拿著余清韻給的剔骨刀,警惕地看著四周,小聲說:“余姐,該不會是那個鬼嬰把尸體給吃了吧?還是說那個尸體又詐尸自己跑回湖里面了?”
“那些邪祟的怨氣來源就是因為被困在湖水之中,所以女尸不會回到湖底。既然被撈上岸了,就不用去管它為什么消失,我們的任務是撈尸,不是集尸,”余清韻說,“鬼嬰靠近會伴隨著它的哭聲,至少它現在不在附近。”
潘妮說:“余姐,我需要下水打撈尸體對嗎?是公交車上那群邪祟的尸體嗎?多少具?”
司機,橘色衣服男,男高中生,工人,大嬸,鬼夫妻。去掉一個已經被打撈上來的女尸。
“六具,”余清韻說,“水下應該還會有公交車的殘骸,尸體有概率會在車內,或者車外。”
潘妮凝重地點頭。
擔心水下黝黑幽深影響視力,余清韻又從包里翻出一個小手電筒。
她一共買了三個小手電筒,除去之前水下掉落的一個以外,只剩下兩個了。
她把一個給了潘妮:“撈到一個就直接上來一次,小心詐尸,沒有把握,被纏住了,你就拿手電筒照水面,我們會時刻注意水面接應你。”
余清韻買的手電筒防水,且透射能力非常強,不然也不會能在水面下進行光照。
潘妮慎重地接過手電筒,然后點頭。
余清韻和陳杰目送著她慢慢潛下水,那道漸漸下沉的背影宛如壯士斷腕,一去不復返。
水面慢慢變得平靜下來。
四周霧氣彌漫,茫茫不見一片天地,一直給人隱隱的不安感,就好像周圍隨時有可能有手臂從白霧之中伸出,然后將迷途的人扯入霧中。
陳杰靠近余清韻,跟著她蹲在岸邊,說:“余姐,要是潘妮死在水下了怎么辦?”
“她自己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余清韻說,“要是她死了,車外人數也變成了雙數,你就留在岸邊接應我,我下水。”
他們又在岸邊等了一下,水面上水花濺起,潘妮探出了頭,陳杰趕緊遞出枝條讓她抓住,然后一點一點把潘妮拉過來。
受過訓練的人確實是不一樣的,潘妮在水下的行動很順利,而且也比余清韻快上不少。
余清韻暗暗思考著,要是自己活著逃出公交車的糾纏,就去多報幾個訓練班,不能空有一身敏捷和力氣不知道怎么使用。
他們合力把潘妮拉上岸,潘妮把尸體拖上來。
看穿著,是工人的尸體。
余清韻注意到潘妮的胳膊上沒有任何的青紫痕跡。
“它詐尸過嗎?”余清韻問。
“沒有。”潘妮搖頭。
“”余清韻真的無力吐槽是自己太過倒霉還是潘妮太過幸運。
潘妮出了水面打了個冷顫,然后又繼續下水,陸陸續續撈出了男高中生,鬼丈夫,大嬸。
陳杰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想必這么打撈下去他們很快就能逃離公交車了。
他現在在和余清韻等待著潘妮打撈倒數第二具尸體。
陳杰和余清韻坐在岸邊看著湖面,他們身后排排躺著公交車上人們濕漉漉的巨人觀尸體。
這一次,潘妮沒有那么迅速地上來,余清韻站起身子,將手電筒不停地照射湖面,期待得到她的回應,但是潘妮遲遲沒有浮出水面,也沒有回應。
水面清冷冷的,霧氣飄蕩,好似藏著某個不知名的水鬼,深幽黑黝,沒有半點波瀾漣漪。
就好像潘妮沒有在水下一樣。
出事了嗎?
這個念頭同時在余清韻和陳杰腦海中升起。
“嗚嗚嗚”
“嗚嗚嗚”
“嗚嗚嗚”
不斷有詭異尖利的聲音從他們身后響起,這道聲音不像是人能發出的聲音,沙啞,又尖嚎,像是某種動物瀕死前的憤恨,激得陳杰直接發抖。
他慌張地轉頭看向身后。
身后的三具尸體排排躺著,泡在水中已久,皮膚又皺又白,腳尖對準陳杰和余清韻。
每一具尸體此刻都睜開了眼,垂眸看著陳杰和余清韻,霧中蘊含的白色微光給他們的額頭,鼻尖,宛如玻璃般瑩潤的眼珠鍍上了一層冰冷的輪廓。
原來它們配合著那道奇怪的聲音一直在余清韻和陳杰的背后注視著他們,就好像要見證著他們的死亡。
那道奇怪的聲音從尸體頭部的方向,也就是白霧之中發出,而且越來越大聲。
有什么東西朝著他們靠近。
“是鬼嬰,”余清韻說,“你現在就躲進水下,鬼嬰至少在水下不好行動,它可能不會入水。”
陳杰想也不想地就兩三步跑下水,水面漫過身子一半了才覺得不對勁,轉過頭,看見余清韻仍然呆在岸邊,他說:“余姐你呢?”
黑衣女人頭發濕噠噠的,被一根黑色發繩隨意綁上,微亂的的濕發絲纏著鬢角服帖,那把漆黑的匕首早早被她拿出,握在手上。
女人兩邊胳膊都被白色的繃帶纏繞,好幾處嚴重的繃帶傷口處早已殷紅浸染。
她背對著陳杰,背著一個黑色背包,高挑纖細,微微轉過頭,長而直的睫毛低垂,神色被朦朧的霧氣掩蓋不明。
“我暫時留在岸上。”
女人聲線就像是劃破長寂夜空的那支箭,在鬼哭聲中傳進陳杰耳里,陳杰能看出余清韻現在的狀態不好,他不贊同地還想張口再說,下一秒就被水下伸出的一只手扯入水中。
陳杰一驚,嗆了好幾口水,不斷掙扎,他在水下根本不敢睜眼,也不知道是誰抓住了他。
是水下的尸體嗎?
緊抓他不放的手透露出了溫熱感,陳杰不再掙扎,是潘妮。
原來她不知何時早就游出水面,見到了這一幕,聽著余清韻的話,直接把陳杰扯入水下。
陳杰不再掙扎,潘妮這才松開抓住他的手,一松開手陳杰就想往上游,她連忙再把陳杰扯下去。
潘妮相信余清韻,她有實力,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既然她要留在岸上,那就能說明她有辦法對付鬼嬰,而潘妮要做的就是制止住陳杰,不讓他打亂余清韻的安排。
余清韻真的有把握嗎?
不,她沒有。
在等待著潘妮下水撈尸的其間,余清韻坐在岸邊恢復了一些體力,但這不代表她能打得過鬼嬰。
而且這還是一個啃食了母體的鬼嬰,誰也不知道它會不會因此變得更加厲害。
余清韻留在岸上的理由其實也很簡單,她動用隱藏狀態,等著鬼嬰離開,等到它離開以后余清韻再接應水下的陳杰和潘妮。
這有個好處,那就是能準確掌握鬼嬰什么時候離開的情況。
但這有個致命的危險,那就是余清韻其實并不能百分百有把握鬼嬰會被她隱藏狀態迷惑。
之前和鬼嬰打照面的時候,它在余清韻的腳邊爬了很久,余清韻能察覺到它的猶豫和不確定,幸好后來的鬼夫妻吸引了它的注意,不然余清韻并不能確定自己會不會被鬼嬰給攻擊。
但這個危險點也被余清韻給考慮到了,她要是真的被鬼嬰攻擊了,那就逃進水底下,鬼嬰就算跟著進入水底,行動能力也不會像在陸地上那么恐怖。
余清韻放空心神,感受著周圍氤氳霧氣縈繞,纏繞著她,包裹著她,與她融為一體,霧中的一切都逃不過她的感知。
鬼嬰朝著她而來。
“啪嗒啪嗒”
鬼嬰在尸體上爬過。
“窸窸窣窣”
鬼嬰踩碎了地上的落葉草地,逐漸朝她逼近。
余清韻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陰寒觸感壓在腳上,鬼嬰拉著她的褲腳,冰冷逐漸攀附。
余清韻心跳如鼓。
邪祟和她的距離前所未有的近,但她卻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動彈。
當初在家的那晚,她好歹還有著一個封閉的衣柜給予她最后的安全感。
現在她的手上只有那把漆黑的匕首了。
鬼嬰爬到了她的膝蓋處。
余清韻想到了之前她耳邊響起的尖叫聲,那是鬼嬰爬到了鬼夫妻身上后期發出的叫聲,之后便是相互廝殺。
余清韻頭皮發麻,直接用力一腳甩開鬼嬰。
鬼嬰落入尸體堆里,憤怒地嚎叫。
余清韻轉身就跑,跳入水中,潘妮見到余清韻入了水,連忙朝她游過去接應,忽地從余清韻身后看見什么東西,瞪大了眼。
余清韻見到潘妮的表情,她直接把一邊手摁住潘妮,借著力讓自己轉身,然后想也不想將匕首刺入撲面而來的黑影。
鬼嬰猝不及防被刺中,張開嘴巴,竟在水底下發出尖叫聲。
余清韻迎面被聲波攻擊,腦袋已經開始嗡嗡響了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潘妮在旁邊趕緊輔助余清韻,給她照著鬼嬰。
鬼嬰紫黑色的皮膚被照的一覽無余,發皺的皮膚在水下展開,它的眼睛也沒有成功發育,瞇成一條縫,就好像沒有眼睛一樣。
此時它的嘴巴大張著,就好像要把它這張臉給撕破,鬼嬰實在是太小了,余清韻不好瞄準脖子和頭部太陽穴天靈蓋,她將匕首刺入鬼嬰大張的嘴巴之中。
匕首深刺,鬼嬰閉上嘴巴卡住,余清韻的匕首就動彈不得了。
深色的液體從鬼嬰的喉嚨冒出,余清韻用手摁住鬼嬰身子,將匕首用力刺進深處。
鬼嬰的手抓住余清韻的手腕,深深嵌進她的肉里,余清韻氣息不穩,氣泡在水中冒出。
她一點點刺入,可匕首像是卡到了一面銅墻鐵壁。
渾身被冰冷的湖水浸透,冰冷無比,血液仿佛已經凝結,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余清韻將匕首完全沒入了鬼嬰嘴中,潘妮眼睜睜看著那把匕首將鬼嬰小小的顱腦刺穿。
潘妮拉過憋氣到昏迷,身子開始往下沉的陳杰。
余清韻匕首刺穿顱骨,鬼嬰沒了動彈。
她拿著匕首的右手也被鬼嬰連同匕首咬著不放,余清韻就要憋不住氣,趕緊往上游動,探出水面大口呼吸。
潘妮拉著陳杰跟著余清韻游上岸。
岸上的那些尸體此刻消失了。
余清韻左手掙開鬼嬰的鉗制,手腕直接被捏的小了一圈,危急時刻過去了,她才感知到骨頭隱隱作痛,她的左手動不了了。
余清韻只好讓潘妮幫她打開鬼嬰的嘴。
這個邪祟到死都一直緊緊咬著余清韻不放,余清韻的整只手都被它咬穿了,幸好匕首手柄卡住,不然余清韻的手就被斷了。
潘妮把在水底下窒息昏迷的陳杰放好,幫他用力摁壓xiong部好幾下,陳杰吐出了好幾口水,等到了他沒有再吐出水,確認他還有呼吸,潘妮趕緊來幫余清韻扒開鬼嬰的嘴。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扒開了一些,余清韻連忙抽出手和匕首。
鬼嬰嘴上尖牙在余清韻抽手時留下了長長的傷痕。
余清韻右手手掌處一排排密密的牙洞穿透,還有長長的劃傷。
左手手腕骨頭隱隱發痛。
她抖著手勉強拿著匕首,潘妮看不下去,想幫她接過匕首。
余清韻趕緊將手挪過一邊不讓她碰:“沒事。現在車外是雙數安全的,你繼續下水撈尸吧,我在上面看著。”
潘妮看著她雙手鮮血淋漓和可怖的傷痕:“你真的沒事嗎?”
這讓她想起余清韻之前在寺廟的時候,每晚總是傷痕累累,甚至有幾次傷勢比這還恐怖,也是幸好白天一到,傷就會恢復,不然的話余清韻早就死了。
余清韻的耳朵仍然只能聽到嗡嗡聲,她聽不見潘妮說的話,但能讀唇語。
“那你從我包里拿酒精出來吧,看看湖里的水有沒有進入瓶里。”余清韻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能感受到自己耳膜深處的疼痛。
潘妮拉開她濕透了的包,包里還有不少積水,她看到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被衣服包著,占據包里不少位置,她沒有探究,只是在包的側邊拿出酒精。
“你可以全倒在我傷口上。”
“你確定嗎?”
鬼嬰長這鬼樣子,還有這埋葬著七八具尸體的湖水,余清韻覺得還是需要酒精消毒一下。
她的包被打濕了,棉簽袋裝的也滲了點水不能用了,那還是直接倒酒精比較好。
得到了余清韻的肯定,潘妮打開瓶蓋,朝余清韻雙手倒下去。
像火一般的灼燒感布滿手,余清韻手一抖,匕首拿不穩直接掉在地上。
“待會我幫你撿起來。”
“不用,我喜歡自己拿。”余清韻不想匕首弄傷潘妮透露出它的特殊。
潘妮面色尷尬被拒,沒有再說什么。
把一瓶小瓶的酒精倒完了,潘妮把酒精空瓶放回余清韻的背包,拉上拉鏈。
“你可以繼續下水撈尸,我在岸上接應你。”余清韻說。
潘妮點頭,速戰速決,然后下水。
余清韻站在原地,抖著手彎腰撿起匕首。
真的夠痛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浸泡在冷水里,睡眠不夠,體力透支,她現在也有些暈乎乎的了。
余清韻站在原地等著潘妮撈完最后一具尸體,然后潘妮背起昏迷的陳杰,兩個人就準備走回公路。
余清韻頓住腳,潘妮奇怪回頭:“怎么了?”
陳杰昏迷,沒有他帶路,余清韻在白霧之中方向感不是很強,說:“我不知道公路準確的方向在哪里。”
潘妮說:“我記得一些。”
她帶著余清韻左走右走起,可就是一直沒走到公路邊。
該不會兩個人要一起迷路了吧?余清韻心想。
幸好潘妮沒有讓余清韻擔憂太久,又走了好一會兒,她們走到了水泥路的邊沿。
他們其實也不能耽擱太久了。
潘妮打了好幾次噴嚏,余清韻渾身濕透,現在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寒冷,牙齒打顫,腦子已經暈的只剩下一團糊漿,腳步機械性地跟著潘妮移動,大腦機能幾乎停止運轉。
周邊霧氣彌漫,就好像透著股寒氣,慢慢沿著他們的肌膚表層滲透進入骨髓。
這團霧白蒙蒙透露著一種白色的微光,時而濃霧纏繞伸手不見五指,時而淡淡散開能看見前方的路,霧氣繚繞好像擁有了生命能活過來一樣。
即使是余清韻的小手電筒,也一直不能透射這股詭異的大霧。
余清韻和潘妮順著水泥路邊沿繼續走,想要找到帳篷廢墟這個“地標建筑”。
走了幾步,前面的白霧突然浮現出好幾個鬼影。
或高或矮,或胖或瘦,背對著余清韻和潘妮,身體僵直。
鬼影影影綽綽,白霧翻滾不清,是先前車上的邪祟。
潘妮和余清韻腳步開始后退。
下一秒,那群鬼影全部轉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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