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陷害
是要逐出師門,可這是樸道生提出來的。不管是不是陷害,蔡居誠殺了何逸清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何丞相要個交代,若是不把蔡居誠推出來,這武當就不得安生。毫無疑問,把蔡居誠逐出師門這已經是最好的了,何丞相還想要以命抵命,狗皇帝的意思也是同意樸道生的意見。可蕭疏寒卻極力反對,若是蔡居誠出了武當那他可就真的護不住了。
只是這些邱居新是不會和蔡居誠說的,他可是要離間師父和他的好師兄。
蔡居誠腦子一陣發懵,“逐出師門” 這怎么可能,前不久,那個人還說有什么事一起扛著,怎么會要驅逐他呢!
“師兄,師父還在氣頭上,他雖然護著師兄。可何逸清之事總要有個交代,和武當相比,師兄的確是……”的確是微不足道,這后半句邱居新沒有說出口,可蔡居誠卻聽明白了,邱居新還在繼續說著,“師兄不必擔心,想必師父總會給你安排好后路的。”
邱居新的話說的倒也合乎蕭疏寒的性子。蔡居誠不由得笑了起來,他的確是好日子過慣了,就忘乎所以了。他蔡居誠是個什么東西,怎能與大道,與武當相提并論。可憐他竟將蕭疏寒的好話當真信了。
“憑什么。”蔡居誠只怨這天道不公,他跟在蕭疏寒身邊十年,受盡白眼。他不爭不搶,卻還是有人不肯放過他,明明是何逸清使壞在先!
“不如師兄就跟了我吧,我不想修什么大道,只要和師兄一起,就心滿意足。”這一刻邱居新腦子里沒有算計,他有幾分期待,只要師兄答應了,他就可以不用算計了,也不用擔心師兄會恨他,。
“做夢!”蔡居誠不想聽到這些話,蕭疏寒十年人心難測,狗皇帝覬覦步步緊逼,就連他從小養大的師弟都懷了這種心思,他活的可真有意思。
“不怕。師兄終有一日會是我的。”被拒絕了邱居新有幾分失落,不過已是意料之中,可以接受。
“放肆!”蔡居誠一掌打過去,他沒有用劍,因為他的武器早就被繳了。
邱居新連忙躲開,“師兄可真是毫不留情,不過……師兄沒覺得不對嗎”
怎么會沒有察覺,若是平時這十分功力使出,邱居新怎么會一點兒傷都沒有。
“師父讓人在你飯菜里放了軟筋散,長此以往可散盡你功力。”這話倒是真的,只是短期也不過是使人無力罷了,蕭疏寒怕蔡居誠惹事就想出這么個辦法,可惜了,正好可以被利用。
蔡居誠被邱居新的話氣的不行,可冷靜下來又覺得不對,“你在挑撥!”
邱居新也沒否認,只是笑笑,抽出自己的佩劍,“對啊,其實師父才舍不得你被逐出師門,那是樸師叔的主意。師父沒答應。”
蔡居誠被耍了一道,愈發覺得窩火,什么時候邱居新竟變成這樣了。仔細想想腦海里還是那個不茍言笑,終日冷冰冰的男孩子,“你……放肆。”
“除了放肆,師兄沒有別的要說的了嗎。”邱居新走近他,握著他的手抓住佩劍,朝著自己胸前刺去。
蔡居誠只覺得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大抵能猜出了邱居新想要干什么了,這個時辰正是往日師弟來送飯的時辰。這下他可是解釋不清了。
邱居新裝出一副大驚的模樣,無奈道,“師兄,我無意與你試煉爭奪第一,你這又是何苦。”
一切都掌握的剛剛好,說完他就昏了過去。蔡居誠的手還握在劍柄上,劍刃插在邱居新胸口里,山洞口是蕭疏寒一行人。本來是朱祁鎮和稀泥,何丞相討不著好,來鞭笞一頓完事,如今卻撞見這一幕。
“皇上,這蔡居誠弒殺成性,小兒枉死。如今他連他的親師弟也殺啊,就算不給小兒一個公道,也得給邱道長一個公道。”何丞相一副為天下蒼生著想的樣子,請求處死蔡居誠。
提著飯籃子的師弟驚恐的看著發狂的師兄。
好在還有人鎮定,上前查看,邱居新還算有救,連忙七手八腳的把人抬了藥王谷去。
蕭疏寒不肯相信,可他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總做不了假,“你,為了試煉對你師弟下手!”
瘋了,真是瘋了。他殺何逸清自己是怎么也不信的,何逸清的死有蹊蹺。可邱居新呢,邱居新也是自己的弟子,更何況邱居新心下是敬重他的師兄的,總不會陷害他吧。
蕭疏寒難得的對蔡居誠發了火,“你真是瘋了,你要不要把我也殺了,把這武當通通屠盡。” 太累了,他不過幾日未過來,為蔡居誠處理爛攤子,他這就又生出事端了。蕭疏寒有那么一瞬是怨恨的,這怨恨使他不理智,讓他想把這武當也放火燒了,落個干凈。
“不是我。”蔡居誠無力解釋道。
可蕭疏寒確實不肯信了,“你太讓為師心寒了。” 他馬上就能全部處理好了啊,只要他替居誠受過這頓鞭笞,何丞相就再無話可說。他都想好了,等狗皇帝一走他就把這掌門之位傳下去,帶著居誠走,可他蔡居誠怎么就等不及了。
十年了,不就是等這一天嗎。脫離武當的束縛,過著自在的日子。他知曉居誠爭強好勝,難不成在居誠心里,爭得第一竟比一切都重要嗎。
蔡居誠有些心寒,不是為了蕭疏寒,是因為自己。十年之情,他受邱居新三言兩語挑撥就能懷疑師父,師父也是如此。十年了,兩人竟還是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他有些茫然了,這十年當真不是一場夢嗎。他與師父被拘束著,被反對著,所以反抗著,連帶著兩人之間的缺陷也看不見。現在一切都顯現了,所有不堪的都明明白白擺在面前。蔡居誠開始動搖,他和師父當真是相愛的嗎若是相愛又怎會如此。
蕭疏寒一時氣急,狠話便扔了出來,“既然,你如此不顧門規。那你就另尋出路吧,這武當容不下你!”
陳越得了消息急匆匆趕來就看見蔡師兄跪在地上,求著師父回頭看他一眼。師父卻心硬的很,始終不肯松口,也不肯回頭看一眼。
陳越替師兄不值,想要去拉起他來,卻慢了一步。朱祁鎮早就甩開了何丞相,半跪在蔡居誠面前。
“對不起。”他是真的錯了,若非他一心想要得到蔡居誠就不會將蔡居誠害到如此田地。
“師父……”蔡居誠不去理會旁人,他只想師父再看他一眼,他真的沒有做錯,“師父,是邱居新他陷害我。”
“陷害你!”蕭疏寒回過頭來,看見狗皇帝半攬著蔡居誠氣更不打一出來,“怎么陷害你,抓著你的手去捅他自己嗎他對你的心思……他會陷害你居誠,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這掌門之位你也不必肖想了。”
蔡居誠仿佛當頭一棒,哦,如此啊。他從小被送上武當,最親近的人就是師父,情竇初開時懵懵懂懂喜歡上的也是師父。他沒有母親,沒有人教導,但他知道這種感情是不對,他惶恐他不安,幸得上天垂憐師父也心系于他。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感情,他收斂心性,收起爪牙,安安穩穩在武當做個不起眼的閑人。他受盡眾人非議,無可辯解,他覺得只要師父懂他就好。如今看來都是笑話啊,往日師父的好像耳光一般,打在自己臉上。
朱祁鎮還在道歉,被蔡居誠拂開,“你不必如此,我不怪你。現如今是我咎由自取了。” 說完這些,蔡居誠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撿起來被他丟在地上的邱居新的佩劍。
陳越覺得按師兄的性子肯定要出事,他三兩步上前想要奪過劍來,卻被躲開。他這一撲,蔡居誠原本想刺入胸口的劍刺中了下腹,朱祁鎮離的近,連忙用手按住傷口,血從他指腹中流出又滴落在地。
“我沒錯,既然掌門覺得我有錯,那這一劍就當我還他的。還望,日后。蕭掌門還能如此為了你的好徒弟理直氣壯。”他后悔,他真的后悔了,當初父親說邱居新會搶走一切,他當做瘋言瘋語不放在心上,如今看來父親早就看透一切。是他自己,身處死局不自知,一心拴在蕭疏寒身上,狂妄自大,想著憑蕭疏寒對他的情意,怎么也不會被搶走的。可真是高估自己了啊。
“蕭疏寒,十年了。我做了個癡夢整整十年了。”蔡居誠不顧身上的傷還在訴說著。
樸道生察覺到他要說什么,可也是攔不住了,何丞相在,陳越在,朱祁鎮也在,這下怕是完了。
“蕭疏寒,這十年像是場夢,如今我該醒了。我也曾問過自己,這十年到底是圖什么,我為什么要過這種日子。夾著尾巴做人,聽那些惡心的話,默默的受著那些不懷好意的捉弄。蕭疏寒你明白這十年我是怎么過來的嗎,我不是那個天之驕子了,我就是一攤爛泥,是靠著你,靠著床上功夫,靠著取悅你留在這武當的。誰還記得蔡居誠之所以是居字輩最出色的人是憑著他自己本事呢。樸師叔說要我不惹是生非,我就夾著尾巴做人,他們詆毀我,嘴長在他們身上。你說想傳位給邱居新,我就安安穩穩的,不出風頭,誰不知道他邱居新如今才是居字輩最厲害的。可我,可我憑什么啊。”蔡居誠不由得紅了眼眶,他真是想不明白了,他事事順著他們,他們怎么就不能給自己想要的呢,他也不貪心啊,他就想要那一點點的憐愛,這算過分嗎。
“蕭疏寒,蕭掌門。你修大道,不妨你告訴我,你修的到底是什么道啊。是無情道嗎,既然無情,你又何須多情,讓我和個傻子一樣。”
蕭疏寒伸出手想去抱抱他,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又遲疑了。這一切蔡居誠通通看在眼里,其余人似是沒反應過來,何丞相瞪大了眼睛,他聽到了天大的秘密,這對師徒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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