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則只挑選了舍友和做為自己擋箭牌的一中頂流許誠一，班里其他人是誰，他不關心，仍舊按照學校的匹配制度隨機產生。

        侯飛翼去教室前門外看班級名單時，他環視了一下教室，在最后一排靠墻處挑選了一個位置，將書包放了進去。

        一中的教室很寬敞，50個人分成8排，每排六到七人，單獨排座，沒有同桌，免除了同桌的干擾，同時也是為了平時考試的時候方便一些。

        “哇靠！學神居然分到了我們班？！”艾則剛坐下不久，侯飛翼的大嗓門就從前門外傳來，震天動地。

        教室里已經到的同學早就看過了名單，但他們都引而不發，被侯飛翼喊了一聲，都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學神分到了我們班，既是不幸又是幸運。唉……幸運的是，這一個月咱們能同學神同班，不幸的是，咱們的壓力可想而知了……”

        “朱老二這回可得意了！隔了十多年，他又可以培養出一位狀元選手了，真是得來不費功夫！”

        “噓——別喊朱老二……上一個這樣叫的人，現在在普通班的十八層地獄里永世不得超生了！”

        “學神到哪個班，哪個班就會熱鬧起來，等學神參加完競賽回來，咱們班的門檻都要被踩斷嘍！咱們要不要成立一個學神委員會？專門接受學神的情書？”

        “行了、行了，別皮了！趁學神還沒來，咱們可以清靜兩天……”

        侯飛翼在門外吼叫了一聲，便帶著一身王霸之氣坐到了與艾則一道之隔的最后一排，一邊將書包塞進課桌肚，一邊同艾則閑聊：“艾則，你怎么到現在才轉學，之前都在哪里上學來著？”

        “農村。”艾則淡淡地回道。

        他的檔案顯示，他以一個孤兒身份吃百家飯長大，一直在農村上學。被于博士收養后，因為品學兼優，經過一中校黨委審核，又有幸轉入了一中進行高考沖刺。這些都是他的檔案記錄下來的，班主任和學校都是清楚的，他也沒必要隱瞞。

        也不怪侯飛翼的反射弧短，他們都同寢一個晚上了，到現在才想起來問這個問題，這貨可能到了教室才想起來與學習有關的事吧……

        “哦……農村來的？一點都看不出來！那你的身體素質肯定好！怎么會不打籃球？”侯飛翼三句話不離本行，總想變著法的把身高188的艾則拐籃球隊。

        同學們陸陸續續地走進了教室里，相熟的同學互相打著招呼，不熟悉的則默默地找座位坐下，打開書包拿出書本準備早讀，教室的氣氛在朱俊進來時掀起了一波小高潮。

        “豬有俊，這回又到你叔叔手下了，怎么樣，有何感想？”朱俊一進來，就有與他相熟的同學朝他打趣道。

        “再這樣叫老子，老子給我叔打小報告，就說食堂后面抱著接吻的那對小情侶就是你！”朱俊細眉一橫，氣場自開。

        那個打趣的同學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朱俊后面跟著小眼鏡，他們兩一前一后，挑了兩個座位坐下，坐下后，還扭頭與他們的新室友找了個招呼。

        “嗨！后面有我斷后，你們可以后顧無憂了！”侯飛翼兩手一拱，正氣側漏。

        艾則避無可避，只能禮貌性地揮了揮手，他是不了解社牛們的天花板，但他知道，如果這回他要不回應，前面那兩個扭過來的腦袋是不會扭回去的。

        “艾則，你是不是想問，班主任為何被叫為朱老二？”侯飛翼神秘兮兮地轉頭朝他說。

        “嗯？”艾則轉過頭來。

        內心里，他很想爆走，他不知道這些人類怎么會有那么多話題好聊，還扒著他不放，但他要融入他們，便不能像塊冰一樣冷冷的，事實上，他的室友們都很友善。

        “你見過洪老大嗎？”侯飛翼繼續賣關子。

        “嗯。”艾則好脾氣地應聲。

        “那你等會看到朱老二，就知道答案了。”侯飛翼一聲壞笑，結束了話題。

        艾則：“……”他想收回剛才舍友們友善的判斷，吊胃口也不是這么吊的吧？

        6點48分，最后一個同學走進了教室，偌大的教室只留下一個空著的座位，在教室中央一個不前不后的座位。

        是同學們挑剩下的座位。

        艾則朝那個座位盯了一眼，這個座位，應該就是屬于沒有出現的學神之位。

        兩分鐘后，教室門口進來一個胖乎乎的身影，只一眼，艾則就知道了“朱老二”這個外號的由來。

        朱興言的年紀應該與洪修然差不多，但看起來，卻比洪修然保養差多了，他的頭發已經禿了，從正面看過去，能看到一個高高的腦門，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小肚凸起，皮帶卡在小肚下。他穿著一件米色的夾克、一條深色的西服褲，與昨天洪修然的服飾看起來是同款。

        “同學們，很高興能在高三最后一學期擔任你們的班主任。”朱興言進教室，環視了一圈，將手里的書放到講臺上，先做了一個簡短的發言詞。

        “所謂鐵打的三班，流水的兵，希望你們在今后兩次月考中，能夠保住屁股底下這個位置，能讓我一直將你們送進理想的大學。”

        他的舉手投足間，隱隱都是洪修然的影子，雖然有些東施效顰的感覺。

        洪修然只可被模仿，從未被超越……原來如此。

        “哎！”侯飛翼在一旁輕聲叫他，艾則轉頭，就見籃球隊長的嘴朝講臺上努，雙手在腹間抱球。

        艾則點了點頭，示意他已經知道朱老二的來由了，侯飛翼這才放過了他。

        耳中繼續聽著朱興言的聲音，雙眼放空，實在沒有落腳點，艾則便盯著前面空著的那個座位。

        “同學們，高考倒計時還有100天，在這100天里，只要你努力足夠，就能出現奇跡……大家一起努力！”

        朱興言的講話持續了足足15分鐘，占據了早讀課的一半時間，演講內容頗有洪修然在開學典禮上講話的影子，連語氣都很像。

        同學們不住撇嘴歪眼，在課桌下面眉來眼去地互動良久。而艾則卻在想，許誠一沒有說過去參加競賽的事，不過，他的檔案里已經有無數全國競賽的獲獎了，想來，參加這些競賽就是學神的一種常態。

        早讀課只留給他們十幾分鐘時間，稍做休息后，朱興言直接就開始上課了。

        他是英語老師，一上來，一通純正的倫敦音就將沒上過他課的同學們給唬住了。

        “哇艸！牛媽媽給牛開門，牛到家了！老班威武！”有同學輕聲拍起了馬屁，聲音不小。

        “認真聽課，做好筆記！”顯然在上面講課的朱興言聽到了同學們的吹捧，面上很受用，黑框鏡片下的眼睛都瞇了起來，語氣卻很嚴肅。

        “呵呵——”仗著坐在最后一排，前面老師聽不到，侯飛翼不厚道地笑出了聲，他用手捂著嘴，悄悄轉頭，朝艾則說道，“別被他的調調所迷惑了，他就只會這些……水平比洪老大差遠了……”

        艾則象征性地點了點頭，卻沒回頭。

        低頭，拿著筆，在書本上劃著，腦中果斷關機，一節課45分鐘，設置了31分鐘關機。

        一節課完畢，課間十分鐘就被朱興言一擺手給撩了過去：“你們要上廁所的請隨意，時間緊迫，我們不停了……”

        一開始就這么內卷？

        別人卷不卷，他不知道，艾則抬頭看了眼前面那個空座位，繼續重啟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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