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號樓。
死樓。
在欲望之城很特殊。
眼前不知道幾號樓的樓長話里話外說得很清楚。
舒葉站在門外抬頭又打量了一眼這一棟樓，樓層不是很高……相對死樓來說。
死樓樓層高得驚人，按照每20層一個實力階級的標準來說，這里的高端戰斗力也多得驚人，而能讓這些人都服從規矩的樓長的實力更是不用多說。
就算這里的樓對樓長有可能會有實力加成，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
“你們樓長之間的交流……好像很頻繁啊？”
說話間對對方的熟悉感太強了，聽著就不像是在說陌生人又或者從別人嘴里聽到了什么消息。
不等眼前的未知樓長說什么，舒葉接著就是一句——
“你們雖然在樓里很強大，但是也只是在樓里很強大啊……”
未知樓長的臉色變都沒變，不，變了，變得更加喪了。
就好像短短幾句話的功夫，他又熬夜加班了一個星期還沒有加班費的那種。
“所以說死樓的人不管是誰都很麻煩而且還都太愛動腦子了，都是要死的人，說比別人活的時間長也就長十天半個月，有什么可爭的，就不能安安靜靜躺著享受最后的人生嗎？”
聽到這段話，舒葉的眉頭不受控動了動。
什么加班熬夜打工人，這個樓長分明就是宅，就算是熬夜，也肯定是追劇玩游戲之類的。
不過他說的這段話，舒葉倒是很贊同。
說實話她也想過這種日子，問題是面對死亡她總是會不由自主拼盡全力奮力一搏，失敗了就去安心等死。
只可惜，直到現在不知道是該說她倒霉還是運氣好，到現在她依舊還活著。
如果蘇白和她能有的選擇，這里說不定更適合他，也更適合她。
對這種相對比較對胃口的人，舒葉并不想把他拽進什么麻煩里，還是就讓他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就挺好。
舒葉點點頭，往后退了兩步作為表示，“抱歉，只是一直走著走著沒路了，準備轉彎的時候你們樓的門突然出現了……無意打擾，我現在就離開……還有，謝謝你的提示。”
謝的是有關那句“除非遇到巨人和歌者，否則不要進其他樓”的提示。
甚至沒有問姓名的準備，也不準備問這是幾號樓，沒有必要舒葉肯定不是再來這棟樓了。
她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
然后拜這里的迷霧所致，迎面差點和一個小矮子撞上。
當然也只是差一點。
接著詭域一個閃身，舒葉就出現在了這個小矮子的身后，然后眼睜睜看著小矮子因為看到人緊急剎車直接摔著跪在地上。
沒有痛呼，連倒吸一口氣之類的語氣詞都沒有。
這個小矮子就只是一聲不吭地站了起來。
叫小矮子不是對這個人的身高歧視，純粹是她不知道這個人的性別和年齡。
世界上不是所有身高不怎么高的人都是小孩子。
而且就算真是小孩子……
誰不知道，小孩子、老人、孕婦……這一類人在亂世里才是最危險的。
等這個人站好，舒葉才確認了，如果不是這個人演技高到某個境界……她就是一個小女孩。
不過這個小女孩剛剛差點和她撞到的時候的行為舉止。
“你剛剛好像很確認這里沒有人才跑了過來，是我突然退后準備離開的動作剛好擋住了你的路，奇怪的是……雖然猝不及防，但是我很確認，你在我發現你之前就已經做出了躲避的動作，否則你剛剛不應該是跪，應該是控制不住沖出去再摔倒才對。”
而不是在她剛閃開的時候，在不遠的地方直接跪倒在地。
“你能看穿迷霧？”
舒葉一個閃身，抬手直接摁在準備跑入迷霧的小女孩肩膀上，“往迷霧跑，看來你確實能看穿迷霧……哦，還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能看穿但是馭詭者看不穿的迷霧嗎？有意思。”
說完舒葉松開了手，挑了一個方向準備離開了。
剛走了沒兩步，小女孩突然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今天被巨人抓住的那個尸體，是你用詭域送上去的嗎？”
“方巧！”一直沒有開口的宅男樓長突然開口。
方巧緊抿著嘴，帶著倔強看著舒葉不理會她徑直往前走的背影。
等舒葉身影消失了，她收回眼神，轉身的時候低下了頭，“對不起，九叔叔。”
也不解釋，也不說別的，就只是道歉。
樓九看著方巧的小腦袋，嘆了一口氣，“那是個新人，還是從死樓出來的新人，雖然我不知道在不是進新人的時間里這個新人是怎么來的，但是她的靈異力量和今天被巨人抓住的尸體上的力量是一致的。”
方巧猛地抬頭，雙眼像是在發光，充滿了執拗的期待。
樓九知道是為什么，在這個欲望之城里這種雙眼再常見不過，他只是道：“你弟弟被人帶去死樓的事情我跟樓四打聽過了，但是礙于樓與樓之間不得暴露樓內人員信息的規矩，她也沒有辦法跟我說什么，不過看她的表現，你的弟弟應該還活著。”
方巧的雙眼更亮了。
樓九被這種眼睛盯著，有些煩躁地撓了撓腦袋，讓本來就不怎么順滑的頭發更加亂糟糟的，“具體什么活法我也不知道，不管是馭詭者還是普通人，你——”
“我知道的！”方巧彎腰猛地深鞠一躬，“謝謝您，只要小治還活著，我就有活的希望，謝謝您！”
兩滴淚滴落在地。
等她起身，表情也已經調整好。
“九叔叔，今天送來的那些新人被全部分給了黑羊樓，來接人的是教授……我看過了，這些人里有一個人還算不錯，您……”
“竟然全部給了黑羊樓，樓七這是和上面達成什么交易了……而且他們怎么突然就這么缺人……跡象有點不對啊。”
說著他抬頭示意方巧。
“去追她吧，不過根據我跟她交流的兩句，這個新人很聰明，實力也不弱，是一個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的人，你有求于人最好把所有的事情沒有隱瞞地跟她說清楚，否則不說她會不會幫你，你在找到你弟弟小治前還能不能活著都是一個問題。”
說罷，樓九的身影消失，連著九樓的門也沒了蹤影。
方巧對著墻又是一鞠躬，接著加快速度朝著舒葉離開的方向狂奔而去，嘴里不住念叨著。
“一定要追上，一定還在，一定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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