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天就遇見了那一棟樓。”
舒葉站在原地看了眼周圍，迷霧還是太影響人了。
一直開三層詭域讓迷霧淡一點也不現實，她就算迷路也不想被意識詭融合她的意識，而兩層詭域對迷霧的影響還是太弱了。
是先回死樓，還是再轉一圈看會不會有別的收獲？
不得不說，欲望之城有點太安靜了，也好像太大了一點。
她走了這么久，竟然就只碰見了剛剛那一棟樓，加起來碰到的人也就只有兩個。
樓長，小女孩。
是城大人少？
正想著，身后傳來十分明顯的跑動聲。
雖然看不見來人是誰，但是聽聲音……這個方向……來人是沖著她來的？
她在這里有認識或者結仇的人嗎？
不過竟然是靠跑的，不是普通人就是沒有詭域的馭詭者。
好巧不巧，她剛剛才遇見過一個普通人。
舒葉轉過身，就這么靜靜等待著。
從剛剛女孩問她是不是讓巨人手掌出現的那個人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這個小女孩找她有事。
不管是做什么還是問什么，事情還是盡快解決得好。
事情解決不了，那就解決產生事情的人。
沒多久小女孩穿過迷霧進入舒葉的能見范圍里。
小女孩看到舒葉一瞬間的欣喜目光亮得嚇死人，看得舒葉以為她是什么她多年失散的親人。
“我不認識你……但是你在找我，不對，應該說你在找死樓的人。”
沒有必要有什么照顧小孩子情緒之類的事情，這種地方可不存在真正的小孩子，除非演戲，舒葉也不想浪費時間偽善給別人看。
“直接說吧，你在死樓要找誰？”
找死樓的人，要不就是和死樓的誰有仇，要不就是在找死樓里的人。
小女孩的眼神不像是前者，那就只能是后者。
“你，你好，我叫方巧，是黑羊……就是7號樓……我是7號樓的引路人，我在進來的時候有個弟弟——”
“等等，你剛剛說什么？”舒葉第一次有一種自己是不是耳背的錯覺，總感覺剛剛好像聽到了什么臟東西，“黑羊……你是黑羊樓的人？羊倌？”
“你知道黑羊樓？”新人來這里知道七號樓不難，知道黑羊樓就很不一樣了，方巧有些驚訝，但是她也沒有生出多少警惕。
欲望之城里，樓與樓里的馭詭者是絕對不可能有聯盟的。
這是欲望之城的規矩。
樓與樓的馭詭者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是鐵律。
而這也是為什么在欲望之城里，除非必要，馭詭者都盡量不出門的原因。
也是欲望之城路上基本上空無一人的原因。
不遵守欲望之城規矩的下場，就是兩個人一起死。
當然，這針對的是加入樓里的馭詭者。
一個樓都不進的流浪者倒是不需要遵守這條規矩，但是流浪者卻會被所有樓的馭詭者追殺。
一個流浪者，換出城回到現實世界的時間。
三天。
一個人抵三天。
因為這一條，有很多新進城的馭詭者連選擇樓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一些馭詭者帶到隱秘的地方隱藏起來。
只要不讓他們進樓，這些人就會被欲望之城默認為流浪者。
眷養流浪者在每一棟樓的強者那里是一件很常見的事。
流浪者的下場有時候比普通人還要慘。
普通人可以作為引路人，但是流浪者只是被圈養著的隨時等待屠刀落下的毫無反抗能力的豬。
在欲望之城，流浪者就是肉豬。
除了旅團……一個由強大流浪者組成的組織。
在和弟弟被迫分開后她也想過，會不會弟弟已經被人當成流浪者被圈起來或者已經被殺死了，但是沒有看到尸體她不信。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
有一天她在路過的死樓的馭詭者的對話里聽到了弟弟的名字。
這些馭詭者被迷霧遮擋視線沒有看見她。
從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在試圖尋找死樓的馭詭者，但是在欲望之城，死樓真的太特殊了。
特殊到，黑羊樓想要直接吞并死樓全部。
具體原因她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她聽教授說起過……
“死樓里的人離開欲望之城不需要流浪者，他們有方法可以隨意進出。”
不需要別的，僅僅這一點就足夠讓其他樓的馭詭者瘋狂了。
特權向來是被人想要擁有，又被人想要毀滅的存在。
死樓擁有特權，不管原因是什么，都注定會被其他樓覬覦。
方巧理好自己的呼吸，抬起頭，直視舒葉的雙眼讓她看到自己最真實的情緒。
“對，我來自黑羊樓。但我只是個普通人，是引路人，只有馭詭者才有資格成為羊倌，甚至更高的職位。”
方巧見舒葉沒有阻止她繼續往下說，也沒有讓她閉嘴。
她選擇繼續。
“我和我弟弟是在欲望之城剛出現的那三天進來的，我是普通人，但是我弟弟是馭詭者。”
“進入欲望之城后因為這一點，我和弟弟被迫分開了，我被分到了7號樓，小治卻沒了下落。”
“之后我知道了小治在死樓的消息就一直在找死樓的人，但是樓與樓之間的馭詭者相見就要分出生死這一點讓我很難在城里見到死樓的馭詭者。”
“今天我剛好送新一批人到7號樓，就看到了巨人手掌出現的那一幕，我就知道又有新人去嘗試了，而那個方向離死樓很近。”
舒葉若有所思，“所以你看到我這個在外面游蕩的馭詭者，就覺得我應該是個還不知道一些規矩的新人馭詭者，然后猜測我是死樓的人，又從剛剛那個樓長那里確認了我來自死樓，所以想讓我在死樓幫你找你的弟弟？”
方巧緊張點頭，趕忙道：“我，我不是要占便宜，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在這里待了很久，知道的事情很多，我不知道也一定會去打聽。”
懂得交易。
這倒是還不錯。
不過——
舒葉凝神看了看方巧的五官，“小治，你弟弟叫小治，所以你弟弟的全名是？”
方巧：“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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