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嗎？

蓋聶愣了一下，眉宇間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萬般諸法皆由我。拒絕是我，同意是我，我主宰了一切，我選擇了一切，自然也該由我承擔一切。”

“從前的，那是你們的選擇。”

“今后的，才是我的選擇。”

“比起惡靈，我更相信我親眼看見的東西！”

蓋聶開口，一雙眸子遙望著遠處正在登山的李衡，目光變得堅定不少。

虛影頷首，笑道：“那也挺好，不是嗎？”

“至少，那是你自己的判斷。這是你走出屬于自己道路的第一步！”

聲音落下的那一瞬間，虛影一步向前踏去，整個人轉瞬出現在蓋聶跟前，停頓了數秒，看了眼身前的棋盤，又看了眼身后的大好山川秘境，眉宇間流出少許留戀之色。

大笑一聲，未見半點猶豫，直接踏步融入蓋聶的身軀之中，與之相容。

那一刻，一股滔天的壓迫感頓時自蓋聶身上爆發出來，化作一道光柱沖天而去。

其雙目之中，神光迸發，眼瞳一橫一豎，仿佛要將天穹都斬成十字一般。

耳邊，余音寥寥，久久方才散去。

“現在，你便是這一任的鬼谷，他便是你選擇的護道者。去走你們想走的路吧。”

聲音傳來，又在轉瞬間消失不見。

天地間唯見蓋聶負手而立，見那棋盤縱橫交錯，光暗之間有著縱橫之路，棋子落地映照八方之地。

也就在兩人交談的這段時間，李衡已經從七百多層臺階登上八百多層。

抬頭仰望，那頂層臺階似乎就在跟前。

至于洛基和胡梅兒兩人，在蓋聶的刻意安排之下已經進入了試煉區域，現在都還被困著，未得寸進。

李衡則是一路高歌猛進。

雖然面對的敵人在不斷變強，但他自己的實力也在不斷精進，每殺一人，那萬千感悟融入心頭，讓李衡越發靠近劍道宗師的境界。

等到他終于戰勝最后一個敵人，眼看著就能登臨山頂的那一刻，諸般感悟涌入心頭，讓李衡心中漸漸有了一些明悟。

不論是縱橫者，攻守之勢也。

不論是縱劍亦或是橫劍，從本質上來說，也只是選擇劍道方向不一樣罷了，但目的是一樣的。

殺敵！

而縱劍和橫劍的本源感悟盡數加在李衡身上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縱橫之道的本質。

現在的他，持劍而立，頗有種劍道宗師的氣質。

唯一限制他的，不是劍，而是境界！

就算是不借助召喚物的幫助，他也能執劍與任何流派的四境存在爭鋒。

李衡望了眼這最后一個高臺，一步踏向前。

腳掌落下之時，原本的擂臺降低，新的擂臺拔高，視線上升的那一刻，入目所見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傀儡。

那傀儡高約兩米，左右手中各自握著一柄劍，杵在地上。

在李衡踏入此地時，沉寂的傀儡忽然動了起來，觸地的長劍提起，李衡只覺得耳邊頓時傳來一陣嗡鳴聲，那是長劍摩擦地面的聲音。

其手中長劍提起的那一瞬間，一股驚人的壓迫感席卷而來。

嘴巴開合，一陣斷斷續續的機械音傳來。

“挑……戰……者，四……境。”

聲音響起的那一刻，那驚人的壓迫感不斷回落，能量波動達到和李衡基本持平的狀態。

雖然能量波動大體與李衡持平，但他持劍之時，一股莫名威壓席卷而來，落在李衡身上。

這是來自于強者的壓迫感。

縱使境界相同，但那股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卻是絲毫不少。

也就在那傀儡準備進攻的那一刻，一道人影忽而出現在這擂臺旁側。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蓋聶。

蓋聶一手執劍，一手托著棋盤，目光平靜地看了眼傀儡，轉而又望了眼不遠處的李衡。

“這是最后一關，你全力出手便是。”蓋聶言道。

“見過鬼谷子。”傀儡偏頭，看了眼蓋聶，開口道。

蓋聶頷首：“縱橫家規矩，護道人考核，任何人不得插手。這條鐵律我記得。”

“他能否通過考核，全憑他自己的實力。”

“鬼谷知道就好。”

“不過，既然是護道者考核，自當再升一境！”

“若不能越境而戰，如何能為縱橫家護道！”

傀儡嗡嗡出聲，在聲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整個人的氣息再次攀升，轉瞬間躍至五境。

蓋聶在一旁瞧著，神色平靜，毫無波瀾，只是看了眼李衡：“規則所限，我不能出手。不過，有他們相助，應該無礙吧？”

李衡點頭，望著正前方的傀儡，眼中滿是戰意：“沒問題，放心吧。”

說罷，李衡一把將手中長劍插在地上，扭動脖子，一臉戰意地盯著那傀儡，十指活動，發出一陣咯吱的脆響聲。

“來！”

“諸位助我！”

李衡伸了個懶腰，聲音落下的時候，身后立時有著四道身影形成。

陳玄奘、木鳴、葉黑、羅瘋。

四人現身，除卻陳玄奘目光有靈之外，剩下的三人雖然眼中沒有靈光，但身上的氣息卻依舊不容小覷。

四人現身，再加上李衡，合計五人之力，足以對付這傀儡了。

“我先上去掂量一下，還請四位為我壓陣。”

聲音落下的那一刻，李衡手執殘淵劍，轉身殺至傀儡跟前，手中長劍舞動，或橫或縱，斬向傀儡。

就在李衡手中長劍斬出的那一瞬間，便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透過劍尖點來。

那一瞬間，李衡只覺得殘淵劍震蕩，差點脫手而出。

不過，就在長劍要脫手的那一刻，李衡五指緊握，硬生生忍著虎口開裂的疼痛將劍柄握住。

鮮血透過開裂的虎口滲出，將劍柄染紅。

不過，就在李衡握住長劍，將傀儡的那一劍擋住的時候，立時感覺旁側有著一陣腥風蕩來。

卻是那傀儡雙手間的另一劍掃來，斬向李衡。

李衡連忙抽劍回擋，擋在身側。

鐺！

金屬交鳴之聲響起，李衡的身體橫飛出去，足足飛退了近十米方才停下。

雙臂發麻，只覺得那力道太強了。

嘶！

這家伙兒，雙手劍揮舞，縱劍和橫劍自由交錯，自己完全招架不住。

便是同境界一戰，自己也不一定能勝他，更別說是越境而戰了。

太強了。

頂不住。

“幾位，一起上吧！這大家伙兒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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