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床上的男子樣貌極俊,眉宇斜飛入鬢,鼻梁高挺,烏發散在秋香色的枕頭上,此刻緊闔著眸子,兩片毫無血色的唇瓣給他斧鑿般的面容染上了一絲羸弱。
可即便如此,這點脆弱不但沒有減損他的剛硬,反而增加了他的動人,讓人忍不住去猜想他睜開眸子會有怎樣堅毅神情。
書中關于他兒時遭受的苦楚,和他在戰場上拼殺的勇猛,僅寥寥幾筆,但這些卻是他日后性情冷硬的主要原因。
他的手段常以殺戮展開,帶著冷酷肅殺,后來遇到楚嬌嬌的嬌憨柔軟,便化作池中春水。
如果這個是攝政王,那當初接住楚嬌嬌的那個呢?
還是說……這是引君入甕,根本是個假的攝政王,是為了引人上鉤?
要不然怎么這么順利就進來了!
她飛快地跑到窗邊,朝院中觀察了會兒,沒見有人前來,二話不說立刻回到他身邊,開始在他身上不停地搜索。
一定要找到能讓她回到現實世界的玉佩。
穿書時,時空公館的人說了找到玉佩就可以回來了。
只是書中好像也沒說哪塊玉佩對他十分重要。
脖子上空空如也,手下是他堅硬如冰冷的巖石一般肌肉,順著他的胸膛一直摸到他腰側,她掀開他的衣服。
衣下是他精壯的腰身,她忍不住脧了幾眼,評價道:“身材不錯。”
“駱姑娘,駱姑娘!”
董停嵐嚇了一跳,嚇得方寸大亂,眼見那聲音越近,二話不說立刻爬上床榻,鉆到了被窩中。
不是……鉆被窩就能不被發現?
門噶呀一聲輕響,被推開,一道清脆動聽的女聲傳來,“阿犖哥哥的寢殿為何沒有人守著?”
“是婢子們疏忽!笔膛。
“阿犖哥哥?”
侍女趕緊齊齊跪到在她腳下,攔住她的去路,“駱小姐留步,王爺平日勞累,進來染了風寒,身子不大爽利,還請姑娘去內院休歇罷!
“我都來了,看看阿犖哥哥有何不可?”
“若是王爺動怒,只怕我等性命不保,還請姑娘不要為難我們!
“這般大的動靜阿犖哥哥都未醒,莫不是阿犖哥哥根本就不在府上!
侍女們只一個勁兒地訴說,很快一年輕男子進來,嗓音如玉石相擊,帶著幾許溫柔:“這位姑娘便是王爺兒時的玩駱姑娘?”
為首的翠衣女子扭頭,觸到那雙溫軟如春波的眸子微微一怔,面上染了幾許輕紅,“你是何人?”
男子溫柔笑道,一揖,端的是彬彬有禮,“在下姓程,單名一個璧字,是王爺府上的郎中!
“郎中?”女孩目中有些狐疑。
男子瞅了眼她腳下的侍女們,將其中一個扶起來,對駱姑娘道:“王爺才睡下,姑娘不若先雖在下去前堂中稍作片刻?”
他笑的溫潤和煦,一雙含情目像是融化冬雪一般,這世間怕是沒有女子能夠拒絕這樣的溫柔。
“好,好啊!瘪樄媚锸樟朔讲诺牟灰啦火垼兊镁兄敳簧。
直到聽到屋中動靜全然消失,董停嵐這才松了口氣,從被窩中鉆出。
看了眼身側的人,爬到床邊,剛掀開簾子,不期然對上一雙冰冷的眸。
不待她反應,一把長刀落在了她脖子上。
“哎,饒命!”她嚇得只有眼珠子還能滾動,其余動也不敢動。
他身側還坐著一只狗,正帶著倨傲的目光看向她。
“黑豆?!”她激動不已。
“別動!”那人冷冷道。
“好,好,你別激動,別激動!彼l怯。
“還不出來!”那勁裝侍衛冷聲道。
董停嵐嚇得一顫,“好,你先放下手中的……哎!好我馬上出來!”
刀光冷厲,帶著不容置辯地煞氣,她爬下床,看著眼前的男子舉起手,聲音走了調兒,“敢問……這位兄臺,方才你們在何處?”
“別廢話,同我出去!”他像是看死人一般看著她,將她帶到了一座院子里。
院子只零星有幾棵樹,還是枯的,不見花色,沒有一點春意。
眼看要走向不知名的地方,她嚇得摳住門堅決不肯走,“你要帶我去哪兒?黑豆……
”
她給黑豆悄悄使眼色,上啊,之前的機靈勁兒去哪兒了,沒看到她現在被人捏得死死的?
黑豆撇開頭。
她心中升起一個念頭,還未來得及琢磨清楚,只見脖間的刀一拉,似乎便要將她抹脖子,她嚇得大叫,下一刻便被人扭住了胳膊一直押送到了屋中。
膝蓋窩挨了一腳,痛得她一聲慘呼,眼看上頭的一群人正冷冷盯著她,即便她力大無比,也不敢輕易造次。
一路走來,府中侍衛森嚴守衛,但寢殿怎么可能這么容易讓人闖進去。
可若是有意為之,那又為何讓她靠近床上的人,要是她真的是個刺客,楊瓴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你是何人,為何來此?”上首一個中年男子問道,他面上留著刀疤,看起來兇煞駭人,“還不如實道來?!嗯?!”
他聲音粗重,濃黑的眉宇下一雙眸子精光爍爍,帶著犀利的審視,如一件千斤重的鐵槊一般,讓人瑟瑟發抖。
“我聽聞王爺風采卓然,心中仰慕至極,所以……。○埫埫!”
脖子上的刀亮出刀刃,她嚇得雙手舉起,烏濃的眼珠大睜,一口氣不敢喘勻。
“方才她在屋中做了什么?”上首的中年刀疤男冷聲問道。
“她搜王爺身!”
中年男人眼皮略抬了抬,猛地抽過身邊的刀,黑豆忽然跑到她面前將她擋住。
男人瞇了瞇眼睛,對黑豆道:“她可是對王爺圖謀不軌的人!”
黑豆不為所動,傲然立在她面前,她忍不住抱住黑豆,整個人抑制不住地發抖。
男人起身,盯著地上的一人一狗,不知在想些什么,“你要保她?”
董停嵐覺得有些詫異,什么意思?還要參考一條狗的意思?
這狗什么來路?
他們以前認識?
黑豆側頭在她胳膊上蹭了蹭,男人開始在屋中踱步,對其余幾個喝茶的人道:“你們怎么看?”
其中一藏藍衣服的男人道:“獵風是王爺愛寵,但王爺安危才是最緊要的。”
“獵風一向暴烈,此刻偏袒一個女子,想來與之前它走失相關,敢問這位姑娘,你是如何遇到獵風的?”
她瞅了眼黑豆,詫然努力平息擂鼓般的心臟,“在街上……”
“街上?”幾人紛紛投來狐疑的目光。
脖子一痛,董停嵐嚇得杏眼圓睜,怒道:“我說得是真的!”
勁裝侍衛冷聲道:“謊話連篇,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獵云的這把刀砍過十顆人頭,見過腦漿子!
坐在東面的一個青色長衫的男人,面色帶著一點清灰,眼睛也是灰色的,像是許久沒見過日頭一般,帶著死寂的味道。
她腦中不由回想他剛才說的話,見過腦漿子……
垂眸掃了眼刀身,她忍不住伏在一邊干嘔起來,滿屋子就聽見嘔嘔聲作響。
走動的中年男忍不住蹙眉,明顯帶了幾分厭惡,“將人拉下去,關入水牢,嚴加審問……”
“別,我說!”她伸手制止,這個時候還裝什么,早就料到有可能被發現,她也想好招兒了,關鍵時刻當然是報出真實身份,將楚家拉進來。
反正太后那邊也是頻頻動作拉攏不斷,要是日后楊瓴醒了,指不定還要像情節中的那樣對付楚家,那還不如早點上他的船,反正他也是贏家。
“我是在一條巷子中見到的黑豆……就是這條狗,就是獵風,它當日脖子上拴著繩索,身上還有被毆打的傷痕,斷了一條腿,是它自愿跟著我回家的,不相信你們問它,黑豆,是不是?!”
眾人一默,看向她的目光帶著某種不可思議,中年刀疤男道:“你叫它黑豆……以為它是一條狗?”
她暗暗縮回手臂,看了眼身側這條大多數時候十分溫順的狗子,扳過它的腦袋,又看看它的尾巴,“是狼狗嗎?”
在眾人冷漠的目光中,她虛了聲音,“是狼?”
她看著眼前的黑豆,“你是狼嗎?是的話吱一聲!
黑豆躲到一邊,蹲據在一側,懶得搭理她。
“我說的都是真的。”
媽耶,跟一條狼共處了這么久,命大,心也大。
不是這個楊瓴為什么要養狼,這是什么嗜好?
她表情變得五味雜陳,想起來了,書中他的確在府中養了不少猛獸。
只是書中也沒有大篇幅的描寫,有一回獸籠的猛獸跑出來過,驚到了女主,后來他未免楚嬌嬌受傷便將后院的猛獸悉數處死……
它們只是為了為何襯托男主的勇猛殺伐,并不見多少描述,這會兒怎么還跑出來一條狼來。
“那條巷子你可還記得?”
她佯做回想,搖頭道,“忘了,我對外面不是很熟!
“那你如何知道王爺府邸,又你為何闖入王府,為何搜王爺的身?”
腦子飛快地轉著,勉力壓住狂跳的心臟,道:“我是為了給王爺看病!
幾人紛紛朝她投來目光,董停嵐立刻道:“王爺面色蒼白,唇色泛黑,顯然并非風寒所致!
“繼續說!鄙鲜椎闹心昴腥税粗。
“在西南溶洞之中,生長著一種毒草,名曰攝魂,此草可使人魂魄離體,不死不生,而其解藥也生長在不遠處,名曰還魂,聽聞二者隔河而生,那條河又喚作忘川……”
坐在東邊的陰郁男子冷笑起來,“編得真不錯……”
她說的這段是書中的描寫,什么叫編的不錯,哎也對,可不就是編的,看來他會是這本書的忠實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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