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清雅居
少年呼吸聲微弱,氣息奄奄。
葉尋端越是不能動,看著越是難受,腦海中不自覺浮現(xiàn)少年冒死服用蘭曦神草淬煉逆改體質(zhì)之時的慘狀,如今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千瓣紅菊花色本就艷麗,染上少年的鮮血后更是紅的刺眼。
國師都下來了,墨訣怕葉尋端看著少年忘了分寸,不著痕跡得擋著他一同往后退,給國師上前的位置。
葉尋端有些失神的被迫往后退,他好弱,別說保護身邊的人了,就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最初帶著少年是因為看上他是個藥修身份,想著今后榭宴殺上門時還能有個療傷奶自己的人,曦樓中圍后少年藥修變道修了,葉尋端卻沒萌生過要和少年分道揚鑣的想法,哪怕是少年第一次說出心意時他大為震驚,也沒有。
他知道,有什么變了。
國師好不容易再次止住咳嗽,神色不是很好的伸出手探查少年的心脈。
病態(tài)白的手搭在少年失血過多顯得發(fā)白的手腕上,一時之間竟不好分辨二人誰的情況好些。
在國師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墨訣心中勾起一抹笑意,以國師的境界,眼觀一個元嬰境界人的情況輕而易舉,只有不相信眼中說看到的,才會出手觸碰再度確定。
“國師,如何?”
此刻,只有皇帝敢出聲了,也不能完全怪他,祭祀舞,最危險的不在第四試,而在第五試,是以,皇帝才心血來潮讓圣子舞一段。
他忘了的是,以往的圣子學(xué)祭祀舞至少需要一年,而這次祭祀典禮距離找到圣子只剩三個月,國師要燃谷的人大大縮減教學(xué)時間。
這些問題國師不可能沒想到,然而他默許了沒有制止。
“咳…咳咳…稟陛下,不太妙!眹鴰熆韧杲釉挼馈
能讓國師說出這句話,少年的身體得多糟糕,葉尋端不敢想象,心急之際,他忽然發(fā)現(xiàn)白得病態(tài)脆弱得國師臉色忽的白得更加嚇人。
國師將自身修為凝成蠶絲般粗細的量,順著搭在少年手腕上的渡進他的心脈。
奇怪,他渡進去的修為仿佛入了無底洞,就像石子落入湖面,泛不起一絲漣漪,沒有一點作用。
氣若游絲的少年,此時和死人無異,不可以,怎么能在這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國師眸光愈發(fā)冷,渡進少年心脈的修為從起初的如山間緩緩流淌的泉水,漸漸變成在江河涌入。
墨訣立在一旁,看著國師渡修為心中冷笑了番。
大臣知道少年時元嬰境界覺得奇怪,雖無人知道國師的具體境界,但按理來說國師境界比少年高出好幾個天,才渡這么點修為他怎么會變成這樣。
“傳御醫(yī)!”
凝滯的氣氛被打破,一個大臣忽的反應(yīng)過來,急忙道。
“對啊!怎么不傳御醫(yī)?!”
“……”
他開了一個頭,其它大臣如夢初醒般,七言八語討論著。
嘈雜的場面讓國師眉頭微微攏起,他淡淡的抬眸,眼神沒什么變化,眾人分明看出國師眼中醞釀著風(fēng)雨。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心情很糟糕。
像石子落入水中泛起漣漪之后,喧鬧的場面迅速回歸靜寂,無人再敢出聲。
“勞煩墨兄帶圣子與我一同去清雅居。”
國師道,收了手,眼底閃過陰鷙之色,他計劃了那么久,圣子絕對不能死,就算要死也得死在兩個月祭祀典禮后。
國師的話激得墨訣一愕,原來的第二步計劃是要少年練習(xí)祭祀舞出問題,引得國師前來,葉尋端再潛入清雅居,燃谷的人都做好了七成要失敗的準(zhǔn)備,畢竟葉尋端只是個金丹后期修士。
而現(xiàn)在國師主動讓他們進了清雅居,那他們成功的概率至少提了兩成,能和失敗五五開已經(jīng)算很不錯的結(jié)果了。
墨訣極力壓制心中激動,忽略國師能這么做,少年的情況定是不容樂觀的,他回頭給了葉尋端一個眼神。
葉尋端接受到墨訣的意思,看到墨訣表現(xiàn)得冷淡,只覺得國師還在場,對方是在演戲,為了不讓自己露出馬腳,葉尋端也仔仔細細將擔(dān)憂少年的神色斂好。
他不知道的是,墨訣根本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壓根沒將少年安危放在心上。
抱起少年本不是一件難事情,可當(dāng)葉尋端當(dāng)真碰到他單薄如紙的身子是,才發(fā)覺指尖控制不住的顫抖。
少年躺在他懷里,幾乎沒了呼吸,葉尋端心底一沉。
驀然間,沉浸在自己思緒的國師發(fā)現(xiàn)了什么,視線往抱著少年的葉尋端身上輕輕一落,在對方有所發(fā)覺之前,移開看向另一處。
“咳…咳咳…咳咳咳…”
渡了不少修為給少年的國師更加受不住風(fēng),只是拂面柔風(fēng)都能引得他一陣咳嗽,這次他沒有壓抑咳意,咳著咳著,嘴角極淡的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清雅居。
如果葉尋端不是真真切切從皇宮走進去的話,根本想不到皇宮里面能有一個這樣的地方。
清雅清雅,實至名歸,紅墻黛瓦稱不上殘破,但比起一路走來金碧輝煌的宮殿,此處確實顯得格格不入。
一點都不像是一國之師的住處。
葉尋端將少年放到床上,少年的生命跡象又在不斷衰弱,國師給他再次渡入修為后才好些。
國師臉色又白了幾個度,不正常白的嚇人,還好室內(nèi)沒什么風(fēng),在賞菊宴中一直止不住咳得他在房中好得多。
少年氣息穩(wěn)了點,國師坐在床榻便突的隨口道,“這位小兄臺眼好像生得很。”
葉尋端在少年情況不好的時候一直懸著的心就沒有放下,聽國師問,一顆星差點跳出來。
他…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想是這樣想,葉尋端面上為顯露分毫,正想開口接話。
墨訣先他一步用調(diào)侃的語氣道,“燃谷的人不說有百,也有上千,國師大人日理萬機,怎會一個一個都眼熟呢?”
“也是!眹鴰熧澩捤频狞c點頭,目光又看向葉尋端問,“這位小兄臺叫什么名呢?”
“葉尋端。”他不矜不伐道。
幸好在燃谷的時候,墨訣為防止發(fā)生變故,著重的告訴了葉尋端面對國師時的態(tài)度,不能太過熱情,阿諛奉承,但也不能太輕佻放肆。
前不久雖和國師有一輛車的接觸,可話題從未往葉尋端身上引過,別說他了,墨訣更是思緒翻飛,不知國師何意。
“葉尋端啊…”國師淺淺的拖長語調(diào)復(fù)述了一遍,像是話里找話樣的道,“名字不錯!
說完應(yīng)是放過了葉尋端,沒待他反應(yīng),國師正了正神色,對墨訣道,“墨兄,我就直言了。”
墨訣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墨兄有所不知,兩個月后的祭祀典禮,和以往的都不一樣。”
墨訣心中哼笑,臉上不露山水,眼中盡是疑惑,遲疑的問,“國師大人,此話怎講?”
葉尋端聽著,國師為什么突然說這個?
“墨兄你也知道,這次尋找圣子比之前耗費的時長都長,前九個圣子,每隔五十年必定會出現(xiàn)。”
葉尋端默默算了一下國師說的話透露出來的年齡信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也就是說國師至少五百歲了?
少年還是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上,葉尋端不敢刻意往那個方向瞥,生怕一不小心就露餡。
只得在它處分散注意力。
“有聽師父提起過!
墨訣和國師并不是同一代人,他僅僅比葉尋端略大而已。
所以國師每次喊著他墨兄的時候,他心里面都覺得挺神奇的,虧這只老狐貍喊的出來。
不過,墨訣此時心中更加警惕,國師怎會提及過去的事,還在著,閑聊?
怎么看怎么覺得不符合國師的行為作風(fēng)。
但墨訣不認為國師能識破燃谷的計劃,他不可能想到會有兩個圣子,這也是燃谷最大的底牌。
“若是此次祭祀大典出了差錯,天神大怒將降神罰!
若非谷主早就說過國師的令人發(fā)指目的,墨訣說不定能就此被國師誑語框住。
國師偏了偏頭看向眼眸緊閉的少年,溘然伸手幫他把凌亂貼臉的一縷發(fā)絲別到耳后。
葉尋端看到他出手觸碰少年,不明其意,心中油然升起不爽的情緒,他不屑暗道,這便是你們要犧牲加上少年十個無辜人的理由?
什么狗屁天神。
邪神還差不多。
心念電轉(zhuǎn)間,葉尋端徒然再次想到云時國的人十八歲化神期不到被稱為廢物的話。
得道成仙,古往今來都是根基打穩(wěn)再一點一點往上爬,越到后面境界突破更是宛如登天。
拋開其它不說,也是生命能得到保障的體現(xiàn),每提升一個境界,體內(nèi)都會充斥巨大法力,身體需要緩沖期,而云時國的人,境界提升的如此之快,真的沒有一點副作用嗎?
還是沒表現(xiàn)出來?
思量間,葉尋端看到墨訣聽到國師的話后神色變得嚴肅很多,只聽他問,“現(xiàn)在如何是好?”
國師頓了頓,好似斟酌想了良久,才道,“我渡半身修為給圣子,讓他撐過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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