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你們到底什么關系
國師說得真情切意,眼底閃過的陰霾無人發覺。
渡了半身修為,對國師身體傷害極大,可是至少得閉關一月才有可能穩住已經紊亂了的氣,就算穩住了,實力也很難回到曾經的巔峰狀態,若不是不得已,誰都不會這么干。
“國師大人慎重。”
墨訣低下頭,言語中帶著細微勸阻之意,而實際上,他巴不得國師立即采取措施。
葉尋端表面不動聲色,立在一旁當個二人背景板,可他聽著國師的話,對少年的擔憂更是往上提了不少,能讓國師如此付出,少年能好到哪去?
“我意已決。”國師不容置疑道。
國師大人是個雷厲風行的角色,說渡修為就渡沒有一點含糊,不過,渡了半身修為,他的身子似乎受不了,臉上慘白得如入棺好幾日之人,長串的咳嗽聲一潑未平另一波又起。
待他離開不久,少年便醒了。
榭宴半個元神沒承受住祭祀舞的副作用,剛剛經歷慘絕人寰的詭異之災是真的昏過去了,如今醒了身子輕盈法力充沛神色有片刻恍惚。
“師…唔唔…”少年睜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尋找葉尋端,下意識喊他卻被墨訣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巴。
葉尋端聽清了第一個字,知道少年是在喊他,他昏過去時葉尋端想了很多的神情復雜。
少年也意識到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眼露歉意。
葉尋端不言,心中不知為何自從少年祭祀舞暈過去醒來后心中連續不斷升起發麻的情緒。
墨訣補下一個剛好能圍住三人的結界,或許是結界維持不了多久,他甚至都沒有繞圈,直接對二人道。
“圣子接受了國師半身修為,我覺得,本來是讓葉公子潛入密陣……”
榭宴想,原來國師渡了半身修為給他,怪不得。
“什么?師父一個人去?不行!”少年聽到說讓葉尋端只身冒險,一時控制不住語氣大聲打斷。
少年下意識的關心葉尋端心頭一熱,有些動容,但他沒表現出來,反而上前一拍少年腦瓜子,“大人說話小孩閉嘴。”
少年仰頭不滿,正想嘟囔反駁誰是小孩。
“知道你擔心葉公子,別急,現在可能你們兩個一同進入密陣會更好。”墨訣被打斷話也不生氣,他思慮充分道。
進入國師布置的密陣,最大的難點便在于密陣有排他性,只要除國師以外的人邁入密陣,啟動防御攻擊的同時國師也會知道,燃谷的人說葉尋端可以進,用淺顯易懂的話來說就是密陣有bug,那個bug就是圣子,圣子進去可以最大程度的躲避密陣的排他性。
因為這個,燃谷沒想到臨了第二步計劃之前,國師竟然渡了半身修為給少年,所以,少年進入密陣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往最壞的打算考慮,若是失敗了,只有少年在里面不好處理怎么辦?
就同時再進一個人來承受國師的怒火。
他千回萬轉的心思葉尋端都不知道,聽到墨訣言語中想讓少年也去,想也不想道,“我一個人就行。”
潛入密陣,不知里會有什么潛在的危機,當少年生死不明的躺在血泊中,葉尋端突的就不想讓少年再次涉險了。
“你們兩個到底什么關系?”墨訣托著下巴登時問。
他的這句話讓房中的氣氛瞬時低了許多。
葉尋端被問的卡了一下,然后才故作輕松的說,“師徒啊,還能什么關系。”
榭宴看他的反應心底笑了,知道葉尋端的心防被少年攻得缺了一個口。
少年聽到葉尋端的回答眼中的光立時暗淡了,自嘲似的微微失神喃喃復述著他的話,“是啊,還能什么關系啊……”
葉尋端被少年神色和自嘲的話心中細細密密發麻的感覺無限放大,甚至有什么被刺的發疼。
“畢竟是國師的密陣,圣子有了國師的一半修為,葉公子到時候脫身的幾率也大些。”墨訣自知說錯話,轉了話題。
最終,葉尋端還是沒拗過少年,尤其是少年聽說密陣危機重重后,也不管方才還二人還尬著的氣氛,攬著他的手死活不肯放手。
墨訣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里面裝了兩枚烏漆麻黑的丹藥。
“服下它,可以躲避神識察覺,谷主專門研制的只對圣子有效,不過只有三日時效,盡快出來。”墨訣應是怕他們心生疑慮,快速詳細解釋,緊接著又補了一句,“當然,我的神識也感知不到你們。”
墨訣的意思是,如果葉尋端和少年在里面遇到危險,他無法知道,然而,就算他知道了也采取不了措施。
葉尋端了然。
墨訣刺破指尖以血為筆畫了一個繁瑣的符在結界上,有光閃過之后,變成一道陣符。
陣符和空間符無異,比空間符高級得多,合體中期的修士以血為引才能制作,空間符就像葉尋端當初千鈞一發才將少年傳送到安全的地方一樣,還需要修士用大量法力啟動護陣。
而陣符不一樣,只需注入少量法力后便可傳送到指定位置。
更快更高效你值得擁有。
墨訣將陣符交給葉尋端后自己便出去了,清雅居除了有國師居住,還有幾個同僚也在此,那日的白蘇寧便是國師的同僚之一。
國師離開后走路的步伐都有些虛浮,不用說立即便閉關了,墨訣現在要去引開國師同僚的注意力。
走之前找葉尋端和少年要了個貼身物件,鎖了點二人氣息于物件中放在房中,為了避免國師神識察覺不到他們起疑。
葉尋端和少年一刻不敢耽擱,服下那不知名的烏漆麻黑藥丸便朝密陣趕去。
密陣在清雅居的最深處。
別聽清雅居這樣叫,以為國師住的地方不大,事實上除了建筑物布置和皇宮顯得格格不入之外,占地面積可能有十幾個宮殿加起來那么大。
葉尋端和少年不能動用法力,只能徒步往內靠近。
斜陽將二人的影子拉的老長老長,少年在不久前露出的暗自神傷神色好像現在煙消云散,他一蹦一跳的跟在葉尋端身后。
少年只要不提他的心思,葉尋端其實很樂意和少年相處的,主要是葉尋端真的不知道該面對師徒之情變味。
“師父,曦樓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啊?”少年問。
葉尋端被少年的問題問住,他畢竟是穿到這個世界的,雖有原主的記憶但像走馬觀花一般覺得很不真切,而自己來到這,沒多久就被榭宴丟到曦樓里面,遇到少年。
“月白出去會是個強者。”葉尋端拐了個彎回答。
少年雀躍道,轉而又問,“那曦樓外面有沒有人欺負師父啊,我可以保護師父噢!”
在葉尋端看不到的背后,榭宴勾起的笑是說不出的味道。
葉尋端猛地就想起一心要置他于死地的榭宴,其實他不是不能理解榭宴的恨意,畢竟是原主先二話不說把人家殺了,榭宴最多只是來復仇的而已,說句不好聽的,原主那是罪有應得。
問題是,原主死在禁忌森林了啊,他現在是葉尋端,去找榭宴解釋?笑死,還沒說完就被他認為自己是在狡辯刀起刀落腦袋搬家。
反正榭宴不在附近也沒人,葉尋端很想朝少年倒倒苦水,半開玩笑道,“假如是一個很強的人想殺我呢?”
榭宴笑意加深,帶著的不是令人賞心悅目,而是讓人看著忍不住被里面的殘忍嗜血弄的渾身發毛。
是想逃離,卻無法逃離的窒息感。
葉尋端莫名覺著背后絲絲發涼,恰好起了一陣風,怪不得啊,便沒有回頭。
不過,他回頭也看不到端倪,少年仔細收好異樣,三步并兩步跳到葉尋端身邊,親昵的挽起他的手,“當然。”
少年笑容甜甜,當然是殺你啊。
少年親熱的動作,讓葉尋端腦中不自覺蹦出一些少年明里暗里表露心意的畫面,渾身不自在,想把手抽出來又怕氣氛變得尷尬,看少年臉上什么都沒發生似的,倒顯得計較了,咬牙隨他去。
霍然,榭宴想起在曦樓外圍的山洞時葉尋端在自己的追問下迷迷糊糊喊的一句話,少年攬著葉尋端問,“是不是有個蘿卜殺師父?”
“啊?”葉尋端張口發出疑問,“什么蘿卜?”
葉尋端如此自然的神色讓榭宴懷疑當初聽錯了,“上次師父殺完夜影玄豬后筋疲力盡,我是聽到師父說被一個蘿卜追殺。”
少年幫葉尋端回憶得那么清楚,葉尋端有些印象了,估計是半夢半醒說漏嘴了,但是,他也不會叫榭宴蘿卜啊。
葉尋端覺著好笑,樂不可支,“他要是知道你喊他蘿卜,咱倆都要被他追殺哈哈哈哈……”
難不成真的是聽錯了?
榭宴看葉尋端卻是不言有假的樣子,莫名陷入自我懷疑當中。
殺夜影玄豬那次,好像是進入曦樓后遇到的第一次小危機吧,葉尋端猝然有些恍惚,都過去那么久了嗎?
回憶著回憶著,葉尋端腦海中閃過一道略微熟悉的身影。
嗯?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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