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越的話音剛落，身后的落地窗外就傳來了“嗖”的一聲。

        緊接著、繽紛的紅色煙花在空中炸開，將整個經濟中心的高空都給染成了紫紅。

        一簇接一簇的煙花點燃申城上空，也不知是什么人在慶祝。

        明亮的火光將mtc的整個會議室映得通紅，也同時將凌以的臉，淹沒在了一片璀璨的紅色中。

        會議室的門又被蔣燁粗暴地從外面推開，平定了熱搜，小蔣總氣順了，他有點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封越和凌以一眼：“……我可真他媽是個操心命。”

        “之前有蘇墨北，好家伙，現在有hound和以神你，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行了你們倆，別杵那兒了，基地的大家可都在客廳里等你們的解釋呢。”

        somtonriviera的房間架構很高，客廳寬敞、還有個挑空的躍層結構。極具設計感的藝術吊燈高高掛在磨砂金屬質感的茶幾上空，柔軟的暗棕色絨毯配上了簡約的條形長沙發。

        此刻，沙發里外上下都擠滿了人。

        一見著封越和凌以，他們的眼睛里多少都閃爍出精光。

        蔣燁讓開一步：“得了我的兩位大爺，說說看吧、什么情況？”

        凌以哼笑一聲沒說話。

        倒是封越撓了撓頭，沖著坐著的大家鞠躬：“對不起，是我給大家……添麻煩了。”

        “我、我沒想那么多，只是贏了比賽高興，下意識地想和人分享。”

        “那你倒是看看地方啊！”蔣燁像極了封建大家長，氣狠狠地戳封越肩膀：“那么多攝像機！那么多人！好家伙！你這么大的個子、身手倒是挺矯健啊！”

        “半人高的封鎖線你說翻越就翻越，人凱哥還看著呢！你就親上去了！”蔣燁大喘了一口氣：“要點兒臉啊，我的小祖宗。”

        坐在沙發上的眾人眼看著蔣燁說著說著又要發飆，蘇墨北連忙站起身來、拽住了蔣燁：“行了你，人孩子年紀還小。”

        “就是就是，勇氣可嘉、勇氣可嘉，”fabulous還有幾分神情恍惚：“……敢追以神，少年，我真對你刮目相看。”

        封越不好意思地笑笑，偷偷瞄了凌以一眼，一臉小媳婦兒樣兒。

        領隊小妹善解人意得很，她忙碌了半宿，在人群中突然舉起手：“我突然好想好想喝x茶的奶茶喔——”

        說著，他還沖封越丟了一個眼神。

        封越一愣，而后明白過來，他掏出手機：“我、我請大家喝奶茶吧？”

        “好耶！”領隊小妹十分懂得帶動氣氛：“我要喝芋泥麻薯的那個新款！”

        她這么一說，習慣吃夜宵的幾位隊員立刻湊了過去，他們團團簇簇地將封越圍在人群中心，倒讓hound更快地融合進團隊里。

        蔣燁搖搖頭，最終認命地哼了一聲：“一群胳膊肘瞎拐的小白眼狼！”

        倒是xword不能吃太多甜食，站在人群外圍終于后知后覺地想到了那管痔瘡膏。

        “……臥槽教練，原來那馬應龍是給你用的啊？”

        xword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當真是比在采訪席親吻凌以的封越還要耿直。

        凌以：“……”

        xword卻一點兒沒意識到，還沖著凌以豎起大拇指，滿臉敬佩。

        忍不住捂臉，凌以扭頭，大踏步地離開了客廳。他沒回房間，而是磨蹭到了陽臺后面的樓梯間里。somtonriviera的屋內設計感十足，緊急逃生用的樓梯間也留有巨大的通風窗口。

        微涼的夜風從開了一半的窗戶中灌入，揚起了他的長發。

        凌以在兜里摸索了片刻，拿出新買的煙、咔嗒一聲點燃。

        其實他沒有煙癮，也很久沒有抽煙。

        身上帶著煙，只是想在壓力大的時候有個慰藉。

        煙盒被封越莫名其妙收走后，凌以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在樓下買了煙。

        尼古丁的刺激能讓人短暫地忘記煩惱——

        忘記封越那雙灼熱深沉的眼睛，忘記唇瓣上那一點淺吮的濕熱。

        封越。

        將hound的名字在齒尖咀嚼了一遍，凌以深吸了一口煙：

        他從不相信封越這些幼稚的喜歡，

        他的熱忱，更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小狗。

        突然，凌以手中的煙被抽走。

        伴隨著關窗戶的“咔嗒”一聲，封越的聲音在空曠的樓梯間響起：

        “教練又背著我偷偷抽煙。”

        他在旁邊的石灰墻壁上摁滅了煙頭，將臂彎上的珊瑚絨毯子整個抖開——

        封越在凌以戒備的目光中，將人整個裹緊。

        也不知封越用了什么法子，那柔軟的毯子上竟然帶著溫熱。

        被夜風吹涼的身體瞬間被討好，凌以一時放松警惕、便沒有掙扎。

        封越摟著他，忍不住將他往后推了推。

        后背撞在墻壁上的同時，封越低頭叼住了他的嘴唇。

        與在采訪席上那個淺嘗輒止的吻不同，此刻在黑暗一片的樓梯間里，封越爆發出來的那份占有欲——

        讓曾經瘋狂過的凌以都有些應接不暇，他想要掙扎、可壞心眼的封越一早用絨毯裹住了他。

        被動地承受著這個幾乎叫他喘不上氣的吻，凌以慢慢放空了大腦想到了一些別的東西：

        某種程度上，封越，真的和韓弈很像。

        一樣的莽撞、一樣的冒失。

        一樣擁有不管不顧、橫沖直撞的感情，甚至是一樣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瘋勁兒。

        可惜，凌以的時間已經因韓弈停留在了十年前：

        sirius十九歲，而entice十八歲的那個圣誕節。

        如今他是mtc的主教練entice，不可能因為另一個十九歲的少年，就重新開啟一段新的時間。

        “……唔！”

        大約是察覺到了凌以的走神，封越懲罰地咬了他的舌尖。

        然后封越摟著他的手動了動——

        封越天生體熱，手掌的溫度很高。

        那樣的熱度突然貼近握成一個圈，讓凌以被燙得驚喘出聲：“你、你瘋了！”

        “噓——”封越貼著他的嘴唇，聲音低啞：“教練別動。”

        他一邊讓凌以別動，一邊手指卻靈活地翻個不停。

        十九歲的少年沒有多少花樣，卻叫凌以腿軟。

        他站不住，封越就支著他。

        空曠的樓梯間放大了那點曖昧的聲音，干燥灼熱的皮膚終于被封越執拗地磨成了濕熱。空蕩蕩的樓梯間里，他們沉重而曖昧的呼吸聲最終疊到了一起。

        眼前白光閃過的瞬間，凌以有些脫力。

        他難得放任自己將額頭抵在封越的肩膀上，身體舒爽了，但心……

        漆黑一片的樓梯間里，凌以眸色沉沉地看著地板上的煙灰：

        他突然不明白，自己不相信的——

        到底是封越十九歲的那點喜歡，還是、因此心生動搖的自己。

        封越沒給他多想的機會，少年人抬起手掌，曖昧地當著他的面兒舔吮干凈。

        凌以臉上發燙，忍不住道：“你……”

        結果回應他的是封越湊上來，將那咸腥的東西交換在他的口腔里。

        一吻終了，凌以的眼角都帶上了淚。

        封越則是滿足地伸出拇指，揩去了他唇角的水漬。

        他笑，饜足地眨眼：“就當是我今天表現好，教練給我的獎勵！”

        凌以瞪他。

        “還有，下次教練不許偷抽煙了。”

        封越又皺眉嚴肅起來：“再被我抓到，我可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了！”

        他說著，還意有所指地捏了凌以一把。

        裹在毯子里被他弄得手軟腳軟的凌以，最終心一橫，干脆閉上了眼睛。

        既然逃避不了……

        只盼這小野狗有點良心羞恥心。

        他累了他困了，真的不想和封越再繼續扯皮。

        瞧著凌以難得的乖順，封越臉上的笑容放大。

        他將凌以抱起來送回房間、任勞任怨地伺候梳洗。

        循例給凌以按摩之后，封越滿意地看著凌以入眠。

        他熄滅了床頭燈、對著凌以的睡顏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好夢，教練”。

        關門的時候，褲兜里的手機震了一下。

        封越臉上的笑容一僵，他皺眉，還是先輕輕關上了門。

        時間已經很晚，整個mtc的基地里早就沒有了人。

        客廳中只剩下滿桌各式各樣的奶茶空杯，還有幾包吃了一半的薯片。

        封越握著手機，走到陽臺邊。

        漆黑一片的陽臺上、明晃晃的白色亮光將封越的臉映照得慘白一片。

        微信界面里，又從不知名地方冒出來的“t”，一躍跑到了列表最前：

        “hound你可真有一手。”

        “竟想到用這樣的方法報復。”

        “絕，真絕，我真的沒有看錯人！”

        麻木地看著那些字眼，封越顫抖了一下，只覺整個人如墜冰窟。身上那些溫熱柔軟的情緒瞬間被凍僵，只剩伴隨心跳的一下下抽痛。

        他煩躁地將t的對話刪除，摸出兜里凌以抽剩下的半支煙。

        猩紅的光點，在mtc的基地陽臺上，明明滅滅、閃爍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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